第四十章夥伴

  人牙婆不好再說什麼，現場就讓人牙公去消除大柱奴籍。

  東方芷拿到文書，對大柱揚揚下巴：「你願意和我簽幾年契？」

  通常情況下，買主先簽契再撤去所買奴的奴籍，一般簽契是十年起。像東方芷這樣先撤奴籍還問人願意簽幾年的買主，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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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柱眼睛潮紅，他是在做夢麼？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是奴了麼？

  「這個東西真是礙眼，想好沒有？」東方芷又問，一把摘下他脖子上的牌子重重丟在地上。

  「我……」大柱終於開口，聲音有一些嘶啞，透著難以自制的激動，「三年可以嗎？」

  三年？東方芷歪頭想了一想，嗯，先三年也可以，她敢保證，這個大柱以後肯定就算是她趕，也趕不走。

  「行，你認字不？看看這內容沒問題就簽字摁手印，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東方芷很大方把契約遞給大柱看。

  殊不知這一舉動，瞬間在人牙會上造成巨大轟動，來買人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心裡都在猜測東方芷來路，是不是頭腦有問題？哪有這樣買人的？

  而台上的「貨」們仿佛看見活菩薩，個個都激動的拼命往東方芷這邊擠，作出一副可憐樣，哀求東方芷把他們買去。

  「公子買了我吧！我身強力壯什麼都能做！」

  「公子買了奴家吧，奴家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

  東方芷一臉黑線，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變態！

  「哎哎管管你的人！」東方芷把大柱往前一推當做擋箭牌，一面回頭衝著人牙婆大叫。

  人牙婆肥臉一抖，轉身抄過一條鞭子就往這些人身上抽：「鬧什麼？滾回去站好！」

  這一抽，奴僕們再不甘心也只能原位站好，只是人人都可憐巴巴看著東方芷，希望她能大發善心。

  「好了，走吧。」東方芷拿過大柱簽好的契約，滿意點頭。

  大柱跟她下台，因為激動身體微微顫抖，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主子！」金竹擠到東方芷身邊，她真是想不通，主子這是要做什麼啊？

  看著她清水一般的眸里滿是不解，東方芷快意的笑了笑：「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夥伴了，他叫大柱。大柱，她叫金竹。」

  大柱仿若還在夢裡，呆呆看看東方芷又看看金竹。

  夥伴，他說自己是夥伴？不是奴，也不是手下？

  「主子咱們走吧。」金竹顰眉，這個一臉呆相的大柱除了身體強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有些替東方芷心疼錢。

  「再等等。」東方芷並不急，只買了一個人怎麼夠？她還得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適的人。

  大柱仿佛剛從夢中醒來一般，突然曲膝跪下，嘶啞的聲音一如先前激動：「大柱見過主子！見過金竹兄弟！」

  東方芷被他嚇了一跳，「起來起來，跪什麼跪，這麼多人看著呢！」

  因為她方才的「壯舉」，已經引來無數人側目，東方芷並不願意在這裡受人矚目。

  大柱卻跪著不願起來，仰著頭眸里水霧凝珠，喉頭聳動。

  「哎，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我身邊可不要沒骨氣的人，你有什麼話，就不能站起來好好和我說麼？」東方芷不高興擰眉，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是。」大柱站起來，低低頭又抬起來，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開口道：「主子，奴才有一事相求……」

  「別自稱奴才，我不喜歡。」東方芷又不高興了，打斷大柱。

  金竹在一邊看得直嘆氣。

  「是，大柱有一事相求。我，我還有三個兄弟，請主子一起買了吧！」大柱小心翼翼說出這句話，更小心看著東方芷臉色，生怕東方芷會不答應。

  東方芷一聽卻是眼前一亮，他還有兄弟啊？那豈不是也像這樣的練家子？！

  「主子，求主子也把我兄弟買了吧！我們兄弟自小就在一起，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人，主子大恩大德，我們兄弟一定會銘記在心，對主子的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大柱見東方芷不說話，急得又想下跪。

  東方芷正要開口，卻見金竹拼命給她擠眼睛搖頭，不由敲下敲她的頭，「你的兄弟們可和你一樣，都是外家拳高手？」

  大柱呆了呆，老實回答道：「是，我們兄弟都是師出一門，是原錢府台的家生奴。」

  嗯，師出一門，在同一家當奴，也同時沒賣出去，肯定性格也差不多。

  「行，你兄弟是哪些？」東方芷答應得很痛快，像這樣的高手能多買就多買。

  金竹那個急呀，這麼冷的天硬是急出一頭汗來：「主子還是不要吧，買這麼多人安置在哪兒呀？」

  一個還能勉強放在太尉府，這再來三個……

  「給他們買地方就好了。」東方芷伸長脖子往台上看，卻並沒看到像大柱這樣的壯漢。

  「主子，我的兄弟們還在後面，麻煩主子直接去後台找人牙子買。」

  大柱話落，在東方芷說「行」的瞬間，熱淚忍不住就往眼睛外跑。

  不顧金竹驚詫，東方芷帶著他們去到後台，一口氣把大柱的其他三個兄弟買了，也如對大柱一樣，消了他們的奴籍，和他們簽了三年的契約。

  因為是打包買，人婆子給東方芷打了好大一個折扣，三個人加起來才花二百來兩。

  「主子，哎！」金竹也淚光閃閃，主子你不能這樣把錢不當錢啊！買他們真沒用！

  「走吧。」東方芷挺滿意今天一行，轉身走向側門。

  金竹一臉肉痛跟著東方芷出去，兩百八十兩銀子啊！以她入宮五年的月俸來算，得一厘不用存四年多！

  「你這丫頭心痛什麼呢？你哪裡知道我的用心。哎，去找家錢莊把金花生給兌成銀票先。」東方芷只帶了三百兩銀錠，還有一把金花生出門。一路上重重的讓她很不舒服。

  大柱和他的兄弟們緊跟其後，在走到僻靜地方，突然齊齊邁前給東方芷跪下：「主子大恩，我等末齒不忘！」

  東方芷樂了，這幾兄弟還是真不錯，知道知恩圖報：「行了起來吧，雖然說以後我們是夥伴，但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可是和我簽了契約的，這三年裡我命令你們做什麼，你們不能質疑！如有違背，別怪我不講情義！」

  「是，我等謹聽主子吩咐！」大柱四人仍是激動得不行，個個都是鐵漢，掉淚讓人動容。

  「主子，我……我覺得主子還可以再買一個人。」表達完忠心，大柱又吶吶開口。

  金竹氣的只想把這個傢伙的嘴給縫起來，就知道讓娘娘買買買，娘娘買這麼多沒用的人幹什麼？

  東方芷「哦」了一聲，美眸划過一絲玩味：「買誰？」

  「她和我們不一樣，她是自願賣身。」大柱把他知道的說了一遍，聽得東方芷兩眼放光。

  「金竹你和他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東方芷心癢難搔，要是真能買到大柱說的這個人，對她的幫助那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