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買人

  太尉府位於京城最繁華地段，她們從後門溜出來，轉入主街，熱鬧繁華景象讓東方芷有些……目不暇接。

  寬闊青石板大街兩側房樓林立店鋪雲集，街上人潮湧動小販賣力吆喝攬客，偶爾還能見到些金髮碧眼的「外族人」。

  時有快馬或是馬車穿街而過，引得路人議論半天，還有穿著正式身配武器的京畿衛威風凜凜巡街。

  嘖，這京城果然擔得起「國之首府」四字。

  「娘……主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金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樣上街，懷念的同時，不忘她現在身負的重大責任。

  「走。」東方芷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找人才，如黑寶石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決定先去買些藥材。

  「你也很久沒有出來逛了吧？你家主子我今天心情好，事情辦完後請你下館子。」東方芷大步往最熱鬧的地方走，一邊尋著藥鋪一邊打趣金竹。

  金竹秀眉微微豎起，小臉兒也有些哭笑不得：「娘娘你別想下館子的事了，咱們不能出來太長時間呀！」

  東方芷敲下她的小腦袋，美眸透出股調皮：「難得出來就要有好心情，就當是京城一日游好了。走，先去買藥。」

  打聽到京城最大最好的藥鋪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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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華大街各種熱鬧多得很，東方芷一邊走一邊瞧，時不時和金竹討論兩句，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處地方，美眸差點閃出星來。

  大街的一處空地上，居然有拍賣會！不過拍賣的不是物品，而是活生生的人！

  「金竹，這樣公開賣人不犯法嗎？」儘管很多橋段都有賣人，可是親眼看到，還是很讓東方芷震驚。

  活生生的人啊，就這樣一排站在簡易的台上，像牲口一樣任人挑選！而且這還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

  「呀，今天是二月十五，每月一次的人牙會正好是今天。主子，這不犯法。」金竹說完有些難過，微微低下頭。

  「人牙會？去看看。」東方芷顧不得去可憐這些被賣的人，現在她只想能不能從這人牙會上買到人才。

  金竹隨著東方芷擠到用木板搭成的簡易拍賣台前，低聲回答東方芷的話。

  人牙會每月會進行一次，拍賣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犯罪者或是被連坐貶為奴籍的家屬。另一種是自願賣身，可以自己選主，成交後給主辦者交一定的手續費。

  前一種沒有任何自由，誰出的價高誰就可以買。

  後一種稍好一些，但一旦交易成功，平民之身會變成奴籍。除非買主大發善心，簽的是聘用合約，或是以後向官府申請撤去奴籍。

  「主子想買？」金竹解釋完，見東方芷兩眼閃光盯著台上的人，莫名嘆口氣。主子就算是買了，也不能帶回宮去啊。

  「嗯，你看那個怎麼樣？瞧他一身肌肉，太陽穴高高鼓起，肯定是個練家子。」東方芷盯著剛換上的一個男人，眸里划過讚賞。

  這個男人大約三十來歲年紀，身軀高大上半身沒穿衣服；露出的皮膚閃耀著小麥色光澤，結實的胸和背有好些新舊傷痕。略顯平淡的大眾臉木然無表情，但東方芷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滄桑痛苦。

  這樣的人，肯定有什麼故事吧？

  「主子，要是買這個人回去，只怕……」金竹倒不但心東方芷沒錢，她擔心的是買下後怎麼辦？主子肯定是想買他當護衛，可是不能帶進宮，買了有什麼用？

  「怕什麼？哎，出來價了。」東方芷兩眼緊緊盯著剛掛在男人脖子的牌子，上面是這個男人的一些信息，還有標價。

  男人叫大柱，奴籍，原是某府台家奴，標價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就能買下？真是太便宜了！東方芷看了眼來買人的主，這些公子哥，老爺們都只對貌美的女奴有興趣，大柱這樣的男奴鮮少有人去看。

  「你在這裡等著。」東方芷暗叫一聲「撿到寶了」，大步踏上台。

  她一上台，馬上引起台上人關注。

  好一個俊美的俏公子！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謫仙般的氣質，朱唇微微上彎，只一眼，就足以勾去人的魂魄。

  只有大柱，仿佛沒看到東方芷上台，仍是一臉木然垂眼盯著地面。

  「這位公子買個什麼樣的奴兒回去？今兒趕巧了，這些貨都是一等一出挑！公子你看這個，年紀小模樣好，身世又清白！還有這個，一看就是好生養！」人牙婆擠開同伴，扭著肥腰熱情介紹。

  被擠到一邊的人牙公沒好氣白了眼她，繼續給其他客人大力推薦。

  東方芷看也不看肥婆推薦的女奴，走到大柱面前，再次細細打量他。

  「他什麼價？」

  東方芷越看越覺得這個大柱可用，至於買下後安排在哪裡嘛，再說。

  「公子啊，這個傢伙皮厚肉糙確實是能做事，就是脾氣……哎，要是公子瞧中他，那我就便宜點，九十兩銀子賣給公子好了！」人牙婆厭惡般的掃了眼大柱。

  這個死奴真是越看越煩，每次賣出去，不到一個月又讓買主給退回來。

  「哦？」東方芷更來了興趣，圍著大柱轉了一圈，眸裡帶著戲謔：「這麼便宜？」

  「這個，哎，實不相瞞，這個傢伙的脾氣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之前有幾個人買了他，不到一月就退回來了！做咱們這一行的不能坑人不是？公子還是看看其他貨，這個傢伙大不了處理給礦主，讓他去當苦力去！」

  人牙婆咬咬牙道。

  東方芷暗自點頭，已成奴籍還有自己的性格，是個漢子。這樣的人，她喜歡。

  「我就要他了。」東方芷爽快掏出銀錠子，倒讓人牙婆小吃一驚。

  怎麼，這個公子真要買他？人牙婆三角眼一眯，沒接東方芷的錢，訕笑道：「公子，要不我再便宜十兩，你買了他以後不能退貨怎麼樣？」

  東方芷並不理會，把銀錠子往人牙婆手裡一丟：「他以後是我的人了。」

  人牙婆接過錢，拿過大柱賣身契還有奴籍證明，諂媚道：「公子好大方，這個奴才幾世修來的福氣才會遇上公子這樣好的人。」

  東方芷柳眉微挑，有些不悅：「現在能不能幫我把他的奴籍消了？我要與他簽契。」

  人牙婆驚訝地張大嘴，連一直面無表情的大柱也不禁動容，扭頭看向東方芷。

  「哎公子這可不划算啊，這個奴才以後再配個女奴生的孩子，世代都是公子所有啊！要是消了奴籍，以後連要賣他都不能了！」人牙婆好心提醒，覺得東方芷這樣做真吃虧。

  「要你管，就說能不能現在消了。」東方芷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