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隱情

2024-09-20 04:41:29 作者: 子宴

  這樣的念頭也不過在權梟腦海中一閃而逝,他不敢拿朵朵的生命安全來打賭。

  權梟撇開心中的些許不忍,迅速地取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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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葉詩詩沉靜的睡顏,他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抱歉,雖然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我不能讓朵朵的事情暴露。」

  權梟將采的血液交給孫墨白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

  「朵朵的後續治療到底需要多少血液?」

  孫墨白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鏡,「梟爺,您這是心疼了?」

  權梟蹙眉,「我只是擔心葉詩詩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到朵朵的治療結束。」

  「如果正式進入後續治療,確實是有些困難,因為我們根本不確定新藥物對朵朵的作用,最好的結果是能夠一次成功,但是如果不成功,後續的血液就要跟上。」

  權梟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我知道了,總之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都要治好朵朵。」

  「那是自然,這是我們的共同目標!」

  孫墨白拿著剛剛出爐的血液離開,權梟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辛辣的煙味入喉,才稍稍平復了他內心的種種情緒。

  葉詩詩也早早的起來了,她一邊甩了甩自己的胳膊,一邊嘟囔著,「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怎麼的,睡了一晚上,胳膊竟然有些疼。」

  她說這話的時候,權梟剛好站在一旁,莫名有些心虛。

  不過葉詩詩倒也沒有在意,她心裡存了事情,要早早的去警局。

  葉詩詩過去的時候,局裡的人也早早的到了,醫院傳來的消息,小趙還沒有醒來,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思來想去,葉詩詩還是覺得那個死者王輝身上疑點重重。

  「鄭隊,我申請再去一次王輝家裡,我覺得他的妻子劉梅一定知道點什麼,否則當時在現場,就不會是那樣的表現了。」

  「可以,但是有一點,一定要注意安全。」

  原本出了小趙的事情之後,為了葉詩詩的安全,是絕對不能放她去出任務的,可是現在局裡本就人員不夠,新調配的實習警力還沒有到位,只能讓葉詩詩先頂上了。

  好在葉詩詩雖然身份特殊,本人卻絕對十分認真,仔細,而且她在某方面的直覺十分厲害,這細微之處見真章的本事,還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在工作上,鄭文南還是十分信任葉詩詩的。

  這一次和葉詩詩一起出任務的還是劉健,劉健向來不多話,不過行動能力卻很強,手上的功夫也很不錯,有他跟著,鄭文南也很放心。

  這一次葉詩詩他們過去的時候,王家人正在出殯,王輝的屍體找到了,肚子裡的內臟卻無故失蹤,更別說之後又被送到了荒郊野外,加上如今已經入夏,天氣炎熱,屍體上已經生出了蛆蟲。

  王家人也不敢耽擱,早早地請了殯儀館的人來將王輝送去火葬。

  劉梅早已經哭的不能自已,他們的兒子王梓則捧著王輝的遺像沉默的跪在那裡。

  葉詩詩他們按照習俗給王輝上了香,之後才開始問問題。

  「劉大姐,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我想你一定也希望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可惡,連褻瀆屍體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劉梅的眼睛紅腫,大約是真的傷心,臉上的氣色也沒有前兩天看上去好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葉警官,你不要再問了。」

  「劉大姐,小趙現在還在醫院裡,案件毫無進展,希望你能夠配合。」

  劉梅還是不說話,葉詩詩卻試探道,「劉大姐,你不願意說,是不是害怕失去眼前這一切,比如,你們家現在住的房子,據我所知,按照王輝的工資,是絕對買不起的,而你自己和娘家的關係並不太好,所以,你能解釋一下這一筆大額的資金,到底是怎麼好的嗎?」

  劉梅整個人愣在那裡,她吃驚無比的看著葉詩詩,顯然十分意外。

  看她的表情,葉詩詩卻能夠明白,自己總算是說中她的痛處了。

  她沉吟片刻,「你不說也沒有關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或許我們去調取銀行記錄,就能夠知道,這筆錢到底是誰給的了。」

  一旁一直沉默的劉健則及時插嘴道,「該不會是王輝做了什麼違背法律的事情,才會被人這麼報復的吧?葉隊,我覺得還是把劉梅抓到局子裡審問比較好,他們家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

  兩人一唱一和,說的劉梅大驚失色,不過她的嘴巴就像是蚌殼一樣,始終閉得緊緊的。

  就在葉詩詩他們準備稍微嚇唬一下劉梅的時候,跪在那裡的王梓卻突然開了口。

  「你們就逼我媽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們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父親的去世,讓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迅速的成長起來,他的語氣堅定,眼神也格外的閃亮。

  「不過你們要答應,一定保護好我和我媽!」

  葉詩詩和劉健對視一眼,認真的點了點頭,神色都凝重起來。

  劉梅卻突然撲過去,擋在了王梓的面前,「你們走,都給我走!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葉詩詩聽著她不合時宜的用詞,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她的情緒激動。

  王梓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媽,沒事的,葉警官他們是好人,會幫我們的,更何況,我不想讓爸爸死無全屍。」

  劉梅聞言哽咽起來,葉詩詩和劉健則乾脆單獨找了個房間,安排王梓做筆錄。

  這個瘦弱的少年似乎有些緊張,所以兩人就乾脆提議在他自己的書房裡。

  一進門,就看到了幾乎半面牆的獎狀,這個孩子看來的確是品學兼優的。

  「王梓,你不用緊張,其實我們就是隨便聊一聊,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就可以了。」

  王梓瞭然,或許是在他熟悉的環境裡,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開始娓娓道來。

  「兩年之前,我爸爸得了肝癌,是因為長期酗酒引起的,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城西郊區,是家裡的老房子,和爺爺奶奶擠在一起。」

  「爸爸生病之後,家裡的積蓄很快就用光了,得知爸爸治不好之後,爺爺急的得了中風,只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就過世了,而奶奶也因此身體一天天的衰敗下來。」

  「眾所周知,肝癌是治不好的,於是我爸就提出來,乾脆別治療了,把錢省下來給我上學。」

  「就在我們全家人十分絕望的時候,我爸遇到了他的一個高中同學,那個人姓方,具體叫什麼我不太清楚,他對我們家的事情很上心,積極的幫我爸找專家不說,還自己貼錢讓我爸看病。」

  「一開始我們誰也沒有多想,只覺得是遇到好人了,但是後來有一天,我無意中聽見了那位方叔叔的話。」

  「他告訴我爸,像他這種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國外的研究機構,把自己成為試驗品,只有那樣,還有治癒的希望。」

  「我雖然不知道方叔叔口中研究機構是什麼,但是卻也有基本的常識,但凡研究和人體這兩個字直接掛鉤的,八成沒有什么正經地方。我當時心裡十分的害怕,這件事我誰都沒敢說。」

  「那段時間,爸爸的情緒很暴躁,好像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不過又過了幾天,爸爸又重新恢復正常,但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不放心,大概是我看的各種電影太多,讓我總喜歡胡思亂想,我覺得爸爸一定是接受了方叔叔的提議,去做什麼試驗品了。」

  「之後爸爸消失了一段時間,方叔叔告訴我們說,他是去治病了,很快就會回來。」

  「半年之後,爸爸果然回來了,與此同時,他還帶了很多錢,有了這些錢,我們家的日子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於是我們換了房子,我也換到了重點高中,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麼你知道你爸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嗎?」劉健忍不住詢問。

  「我也問過他,他說是之前和方叔叔做了一筆投資生意賺來的,但是我懷疑,這根本就是他用命換來的。」

  王梓說到這裡,一時間泣不成聲。

  葉詩詩的眼眶也有些濕潤,從王梓這裡得到的消息非常震驚,人體試驗,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哪怕聽王梓的口氣,王輝應該是自願的,可是這其中的內幕又有誰能說的清呢?

  案子到了這裡,基本可以定論了,如果王梓的話都是真的,那麼最為可疑的應該就是那個方叔叔了,而且這一來也說的通,王輝的那些內臟,八成是被那個所謂的實驗室給弄走了。

  然而這一切依然是只是推論,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

  回程的路上,葉詩詩和劉健都十分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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