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太單純了
2024-09-20 04:39:51
作者: 子宴
清晨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並沒有照進臥室。
葉詩詩是被自己手機鬧鐘叫醒的,她隨手摁掉翻了個身繼續睡,直到又一個鬧鐘響起。
「天,這麼晚了!」葉詩詩拿過手機一看,瞬間精神了,也許是起身太猛,感覺一陣頭暈。她扶著腦袋倚靠著床頭,暈暈乎乎的大腦開始運轉:昨天,發生了什麼?
她去找權梟,想和他商量一下讓朵朵多接觸一下同齡的小朋友,然後……
想到這,葉詩詩的臉刷地紅了。
她,被權梟親暈了?
葉詩詩在衛生間狠狠洗了把臉,冷水拍在臉上,略略清醒了一些,抬起頭看著鏡子中面色蒼白兩頰卻泛著嬌羞紅暈的女人,她心中哀嚎:沒臉見人了。
但在不下樓吃早飯出發,就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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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個假,今天別去上班了。」正襟危坐在餐桌旁,優雅地夾著生煎包往嘴裡送的權梟看到她低著頭過來,放下筷子,對她說。
「不用。」葉詩詩的臉更紅了。
請假?因為前一天晚上被親暈了?
權梟咳了一聲:「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大哥你別說話了行嗎?
葉詩詩頭垂得更低,迅速走到桌邊,拿起一個三明治就準備走,被權梟叫住。
「吃飯。」他不容拒絕地說,「不然就別去了。」
拗不過他,葉詩詩嘆口氣,認命地坐下,打算隨便吃兩口,面前的碟子裡突然多了個表皮白嫩嫩沾著黑芝麻、底被煎的焦黃、香氣誘人的生煎包。
葉詩詩愣了愣,權梟給他夾菜?循著收回去的手,她疑問地看過去。
「多吃點,身體太差。」權梟放下公筷,面上不動聲色。
「葉阿姨,多多吃飯才會身體壯。」朵朵見狀,也伸著小胖手,笨拙地夾了腸粉,放在她碟子裡生煎包旁邊。
身體差……
她可是國際刑警學院的優秀畢業生!
葉詩詩又羞又怒,化悲憤為食量,大口吃起來。
一邊吃著,一邊還聽到權梟吩咐廚房今天好好給夫人補身體,多做一份湯。
悶頭吃飯,吃飯匆匆去警局的葉詩詩,沒有看到權梟那一瞬間略帶歉意的眼神。
她是被親暈過去的嗎?當然不是。
權梟最終還是沒有和她直接說出口,他在親她的時候,一隻手伸過去打開了書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了問孫墨白要來的麻藥,趁葉詩詩閉上眼的時候捂在了她鼻子上。
因接吻而缺少空氣的葉詩詩,正好一個深呼吸,吸入了足量的麻藥,暈倒在他懷裡。
然後,他把失去意識的葉詩詩平放在書房的沙發床上,拿出了那一套採血的儀器。
等採集了200CC的血液之後,他拔出了針頭,把血袋收好,小心地將她抱回她臥室的床上。
原本那時的他就應該離開了,卻不知怎的捨不得走。
他像一個自己看不起的變態一樣,細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這個房間的床品已經按照她的喜好換了素雅的藕粉色,她柔順的長髮散開在床上,有種脆弱的美感。
他的指尖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伸了過去,描摹她的眉眼。
這雙眼睛,曾有憤怒、倔強、恐慌、閃躲,也有過生氣勃勃的神采飛揚,有面對朵朵的無限溫柔和憐惜。
他唯獨沒有看到過其中的愛意。
權梟在葉詩詩的床邊呆坐了許久才離開,她面對他如此不設防的狀態,也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有。
關上葉詩詩房間門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這天早上,葉詩詩匆匆忙忙去警局,權梟沒有馬上去公司,而是先帶著葉詩詩的血去了孫墨白那裡。
「先做朵朵下一次用的藥。」看到孫墨白對著血樣有些訝異,權梟淡淡地說。
孫墨白瞭然地笑笑,接過來:「好,那其他方面的研究先進行,試驗再等等。」
權梟點點頭,離開之前又與他說:「這些事,不要告訴夫人。」
因為如今,他是更不知道怎樣與她開口了,在已經做過如此偷偷摸摸的行為之後。
由於頭一天晚上的失血,葉詩詩在上班的過程中,確實感覺到精力有些差,但她並不知道原因。
只是琢磨著,自己這陣子因為事情多,忙亂中休息的不好,身體鍛鍊,也放鬆了。
「啊,看來還是要多運動健身。」葉詩詩揉了揉腦袋,拿出帶的湯。
剛擰開保溫桶的蓋子,香氣就散了出來。
自從她開始帶午飯,都是在中午大家去食堂的時候,才拿出來吃。於是這次,當湯的香味飄出來,同事們抽抽鼻子聞到了高級餐廳里才能見到的美味。
鄭立南心中又是一澀。
小趙倒是沒多想,只笑嘻嘻舔著臉湊過去:「哇,詩詩姐,還帶了加餐啊,聞起來好香。」
「額,家裡給準備的,非要我喝。」葉詩詩抿了抿嘴,沒把自己暈過去所以被迫多添了一份食補的事說出來,太丟人了。
「能給我嘗嘗不?」小趙嘿嘿笑著,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葉詩詩本就不是小氣的人,只是她帶來的吃食,都是廚房根據孫醫生的要求給加了藥材的……
但是看著小趙這張臉,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算了,既然是補身體的湯,給他喝應該也沒關係。葉詩詩笑著點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往裡面倒了一杯。
感受到鄭立南投過來的視線,葉詩詩看過去,眨眨眼問:「鄭隊,你要麼?」
鄭立南立馬看向別處,聲音生硬地說:「不用了。」
葉詩詩保溫桶里還剩一碗左右的量,其他人沒有小趙的後臉皮,於是最後這份權梟特意吩咐廚房加的湯,就進了這兩個人的肚子。
於是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正一臉嚴肅詢問另一起案件關鍵證人的小趙,在接待室,流鼻血了。
把證人嚇了一跳。
並讓同事們嘲笑了許久。
「趙兒,春天到了,小伙子血氣比較方剛啊!」
「呦呦呦,是問的那個大胸美眉麼?趙兒你矜持點,別讓人告性騷擾。」
「哪兒啊,我記得今兒叫來的是個男的吧?」
「對著男人都流鼻血,趙兒口味夠特別的。」
……
「喂!夠了啊!我只是,只是天氣太幹了!」小趙鼻子裡塞著兩團衛生紙,鬱悶地低頭喝水,沖這群無良兄弟們齜牙。
當然他也知道是沒用的,畢竟別人如果出了這樣的丑,他會是笑得最賤的那個。
啊,賤人者,人恆賤之。
見小趙可憐巴巴唉聲嘆氣,葉詩詩有些心虛。
應該,和她那碗湯,關係不大吧?
「葉詩詩,」鄭立南接了個電話,回來把她叫了出去,「之前李銳的案子,上頭已經定調了,讓我們不要在繼續查下去。」
「可是,我覺得還有疑點啊。」葉詩詩咬著嘴唇,「萬一李銳真的是替罪羊,或者他只是幫凶,主犯另有其人,不就讓兇手逍遙法外了?」
鄭立南點了支煙,淡淡地說:「你說有疑點,可是你有過硬的證據嗎?而且,我看上頭的意思,你有證據,也沒用了。」
「為什麼?!」葉詩詩一驚,「為什麼就算有證據也不能查?法律的公正性呢?我們不是為了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而工作的嗎?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這不是領導們常掛在嘴邊的嗎?」
「你冷靜點,」鄭立南狠吸了口,「這只是我的猜測。目前不是沒有證據嗎?李銳的案子就這樣結案,從各方面來看,也是沒有問題的。」
「那我們先查著,如果查出來真兇確實是別人,再和上級匯報。」葉詩詩甩了甩頭髮。
「你還不明白嗎?!」鄭立南煩躁地揮手,「這個案子已經結了!所有的流程已經走完,局裡甚至打算把它作為一個典型上報,申報集體三等功,電視台和報社的人也做了報導。」
他盯著愣住的葉詩詩,緩慢又堅決地說:「那麼真兇就是李銳,不能是別人。」
「鄭隊!」葉詩詩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大聲說,「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當警察嗎?!」
「你心中,維護公平正義、懲惡揚善的信念,還在嗎!?」
鄭立南平靜地掐滅手中的煙,看著葉詩詩:「我不是你,背後有葉家,現在更是有權梟。我的父親是因公殉職的緝毒警察,我的母親是普通小學教師,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樣,活在自己願意相信的美好世界裡。」
葉詩詩一時呆住,她不知道,鄭立南居然是這樣想的。
「你覺得我是為了自己的功勞?為了往上爬?」鄭立南自嘲地笑笑,「也可以這麼說,不然同一批從警的人那麼多,我憑什麼年紀輕輕就榮譽滿身,成為隊長?」
「不是的,鄭隊,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詩詩眼中一片驚慌。
鄭立南是烈士子女,能力強,敢拼敢上,多次以身犯險,工作起來不辭辛苦,他的成績、他受到的肯定,他實實在在配的起這一切!
「葉詩詩,」鄭立南看向她的表情帶著一絲悲傷,「你太單純了。不過,我希望你能一直單純下去,因為許多事,以你的資本,也不必知道。」
看著表情複雜,眼神倔強的葉詩詩,鄭立南忽然生出一股惡意。
「你想想當初,你姐姐的案子不久被壓下來,當做意外處理了?」他嗤笑一聲,「而本來的嫌疑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