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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懲罰

2024-09-20 04:15:30 作者: 花火

  淼叔首先對張瓊道,「張小姐,老闆他不是說不讓你來這裡麼?」

  江亞蓉一聽,立刻揚眉吐氣,以為賀遠山還對她念著舊情,便趾高氣揚起來。

  誰知張瓊淡淡一笑,「是,老賀他是囑咐過我不讓我來這裡,怕動了胎氣,而且這種地方也晦氣。可誰讓我心太軟,一心想來探望探望。說起來,我還應該叫她一聲大姐,感謝她替我照顧老賀這麼多年。」

  「張小姐,還請借一步說話。」淼叔在江亞蓉發作之前,趕緊將張瓊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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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屋子裡只剩了江亞蓉和路遙兩個人。

  江亞蓉滿身的怨氣全都對準路遙。

  「路遙,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抓著我不放,行之的身世不會這麼快被賀家老二曝光出來!我和你拼了!」江亞蓉猛地衝上來掐住路遙脖頸。

  為了防止江亞蓉自殘,她的病房裡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就連水杯,都是不鏽鋼的。

  這種時候她找不到兇器,就只能徒手上。

  還好路遙沒有慌,她早有防備,單手抓住了江亞蓉的右手中指用力向後掰,江亞蓉吃痛,很快就鬆了手。

  她恨路遙,恨不得殺了她,可到底也沒那個本事。

  長期住院加上精神萎靡營養不良,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十分虛弱,而且剛才和張瓊吵架也耗費了一番力氣,這會兒已經氣喘吁吁。

  路遙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的狼狽模樣,想起最早見到她時,她雍容華貴的真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太太。

  那時候賀行之才上高中,江亞蓉也還年輕,和兒子站在一起像是姐弟不像母女。

  後來賀行之和路遙結婚,江亞蓉一直強勢,想壓在路遙頭上,要不是賀行之堅持搬出來住,江亞蓉是主張讓小兩口住在自己宅子裡的。

  可如今,路遙面前的女人已經沒有什麼可打扮的,就連頭髮都很久沒染,灰白色的髮絲摻雜在黑髮中,尤為醒目難看。

  她的臉也不再光滑潔白,少了定期的美容保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老去。

  對她而言,這也許比死更讓她痛苦吧?

  路遙想到這裡,就覺得老天似乎也在懲罰她了。

  可她畢竟是賀行之的母親,再怎麼樣,賀行之也不會希望她狼狽不堪地活著……

  一想到賀行之,路遙的心就軟下來。

  「你信不信我不管,賀行之現在的確顧不到你。如果你還想活得有尊嚴,就趕快離開吧。」路遙不帶感情地說。

  江亞蓉冷靜下來,意識到路遙不可能主動來找她,現在她來說這些,怕是賀行之真得出了事。

  於她而言,兒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她臉色一瞬間煞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行之,行之他出什麼事了?」她扶住床尾的鐵架,怕接下來的消息會讓自己撐不住。

  路遙垂眸,有些低落地說:「他受了傷,還在昏迷。」

  「受傷?怎麼受的傷?是誰幹的?是賀振庭還是賀遠山那個老不死的?!」江亞蓉這次倒是沒往路遙身上想。

  路遙沒有回答她,而是說:「這不是你能解決的事。」

  就在這時,淼叔重新回到病房。

  他看看路遙,溫和地打了個招呼:「路小姐。」

  「淼叔。」路遙有禮貌地回應。路遙在賀家時和淼叔接觸不多,但淼叔為人和氣,給路遙留下了好印象。

  淼叔微微頷首,繼而走到江亞蓉面前,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聲音沉靜如水,「夫人,老闆讓我來給你送份文件。」

  江亞蓉愣愣地看著他從公文包里拿出幾張紙。

  她接過來,封面上的幾個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離婚協議書。

  「呵呵,你就是用這個把張瓊支走的?還是她早就知道了?才忍不住來我這裡耀武揚威?」江亞蓉硬撐著,維護早已消失殆盡的尊嚴。

  「夫人,簽了吧。」淼叔低沉地說。

  「我不簽!我憑什麼要簽?!他這是要讓我淨身出戶!我這些年對他們賀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果沒有行之,賀氏早就崩盤了!」薄薄幾張紙,怕是一點豪門離婚的跡象都沒有。

  「夫人。」淼叔什麼話都沒說,卻好像又藏著許多無奈。

  路遙低眸思忖片刻,淺聲道,「我先走了,稍後我會安排人再過來。」

  沒有人應她的話,她也不期待回應,轉身走出病房。

  等她離開後,江亞蓉一下癱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看著手裡的幾張紙。

  「阿淼,你知不知道行之是誰的兒子?」她的聲音冷冰冰的。

  淼叔搖頭,「不知。」

  「哦。」江亞蓉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那你說,賀遠山他知不知道?」

  淼叔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線,半晌後,他開口道:「事到如今,最該考慮的是行之的感受,其他都是次要。」

  江亞蓉卻根本聽不進去,她自私地認為所有人都欠她的,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當初是賀遠山讓我幫他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後來嫌棄我的人也是他。他生不出孩子,怎麼就能讓那個狐狸精懷上?」江亞蓉剛才沒說,是還想留著最後的殺手鐧,想查一查張瓊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賀遠山的。

  淼叔已經看透她的心思,「是的,已經通過羊水穿刺做了DNA比對。老闆現在在這方面,十分小心。」

  江亞蓉最後的一絲幻想破滅,「怎麼會這樣?這些年我一直在找方子,都沒能成功,她是怎麼做到的?」

  淼叔沉默,只是在心裡說:只靠你一個人的努力,自然是不行的。

  但他不可能說出來,江亞蓉要明白這一點,並不是很難,只在於她是否願意往這個方向去思考。

  「阿淼,我和行之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江亞蓉忽然握住淼叔的手。

  淼叔沒有動,只是說:「夫人,那只是一次意外,況且以我現在的身份,最好不要讓行之知道。」

  「你是不是不想管我們母子了?」江亞蓉忽然變了臉色。

  「我還有其它的事要做,暫時無暇他顧。」淼叔抽出自己的手。

  「什麼事?做好賀遠山的走狗嗎?」江亞蓉的語調盡顯諷刺。

  淼叔無動於衷,問她:「現在能簽嗎?我可以帶回去。」

  江亞蓉二話不說將協議書撕得粉碎。

  淼叔看了一眼滿地碎屑,不再多費口舌,轉身出了病房。

  他剛關上門,就聽到不鏽鋼水杯砸在門板上的悶響。

  當年,他真得不該同情這個女人。

  來到停車場,湊巧他又碰到路遙。

  路遙離開病房後,一直在車裡打電話,是文森特主動找到她,告訴她圖靈遇到危機,需要路遙代賀行之行使大權,因為賀行之曾秘密簽下委託書。

  她不敢掉以輕心,賀行之為她幾乎送命,她想要背負起他的世界。

  「路遙。」淼叔走到路遙的車旁,敲了敲車窗,「不介意一起聊聊吧?」

  「在這兒?」路遙問。

  「你跟著我,我們去外面談。」淼叔說。

  「好。」路遙答應下來,在看到淼叔的車駛到前方後,驅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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