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有了？

  賀行之無視他賤兮兮的樣子，淺淺地問了句：「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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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爺爺奶奶非要請未來孫媳婦吃飯，攔都攔不住。」戰世勛豪氣地拍拍賀行之的胳膊，「就你們倆？」

  「嗯。」賀行之應道。

  這時候顧勝楠已經和路遙在後面小聲聊了起來。

  顧勝楠看看前面的賀行之，又看看路遙的肚子，小心地問：「你們倆去幹嘛了？」

  路遙尷尬地回答：「上瑜伽。」

  「你都這樣了還上瑜伽？他怎麼想的？！」顧勝楠加大了音量，路遙趕緊讓她小點聲。

  「是孕期瑜伽，說是幫助孕婦緩解心情，有助於生產的。」路遙學著中心大姐的話，向顧勝楠解釋。

  「哦？還有這種運動啊。不過要我說，你還是可以練練拳的，這樣以後寶寶出來也能打。」顧勝楠半真半假地開起玩笑來。

  路遙被她逗笑了，發自真心的笑容剛好映在轉門的玻璃上，也落在了賀行之的眼睛裡。

  戰世勛回頭看了下顧勝楠，眼底滿是寵溺的光。

  可嘴上，他卻十分嫌棄，「這哪裡像個女人，一天天沒個閒著的時候，精力比我還旺盛。」

  賀行之睨他一眼，「你不就喜歡被凌虐的感覺？」

  戰世勛一改剛才的囂張氣勢，訕訕一笑，用手擋住嘴巴，小聲道：「你別說，真挺爽的。」

  賀行之不想再理他，沒臉沒皮，無法溝通。

  四人走進大堂後，戰世勛盛情邀請賀行之和路遙和他們一起用餐。

  「你們反正也只有兩個人，我爺爺昨天還提到你，說你小兔崽子都一年多沒去看他了。」戰世勛單手揣兜，與顧勝楠站在一起，俊男靚女賞心悅目。

  賀行之正欲開口拒絕，只見大門外又走進幾個人來。

  被簇擁著的兩位長者鶴髮童顏，腿腳利落，雖然看上去年事已高，但身子骨卻是硬朗得很。

  「爺爺，奶奶！」戰世勛拉起顧勝楠的手，大步上前，表情中是難掩的欣喜。

  戰老爺子紅光滿面，看看顧勝楠，又看看自家大孫子，聲如洪鐘，連說三個「好！好！好！」

  「爺爺好，奶奶好。」顧勝楠趁他們說話的間隙打過招呼。

  戰老夫人慈愛地端詳著顧勝楠，然後望了望戰世勛，抿著嘴，笑而不語。

  「勝男這個名字好啊，巾幗不讓鬚眉。」老爺子點點頭，看來對顧勝楠是非常滿意。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爺爺，是楠木的楠，不是男人的男。」戰世勛解釋。

  老爺子狠狠瞪他一眼，「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勝楠，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這麼招人煩嗎？」

  顧勝楠笑得眼睛彎起來，「對，特煩人。」

  「那就打，他要是敢還手，你來告訴爺爺。」老爺子一臉嚴肅。

  「是！」顧勝楠哄得老爺子也特別開心。

  唯一不開心的就是戰世勛，他撇撇嘴，「我這是給您帶了個親孫女回來嗎？我的家庭地位下降得也太快了吧。」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時候，老爺子抬眼時正巧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賀行之。

  賀行之握了握路遙的手，小聲道：「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怎麼說對方也是長輩，路遙「嗯」了一聲，跟隨賀行之走了過去。

  戰老爺子笑眯眯看著款款而來的一對伉儷，微微頷首。

  「爺爺，奶奶，你們身子骨還是這麼硬朗！」賀行之在隔輩人眼裡，是非常懂事優秀的，而且戰老爺子小時候帶過他，拿他當大半個親孫子對待。

  若不是後來他和賀百川鬧翻，兩家的關係也不至於變得那麼僵。

  不過人死為大，賀百川已經不在了，對於晚輩，他可是沒有任何偏見的。

  「行之啊，爺爺奶奶可是好久沒見過你了！我看看，還結不結實！」老爺子說著，用力在賀行之的大臂上拍了拍，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還是塊好料子！」

  「爺爺好，奶奶好。」路遙見二老的目光唰唰移到自己身上，趕緊開口問好。

  二老又是一番端詳，然後對視一眼，露出滿意的目光。

  「你們約了人？」老爺子率先開口問。

  「沒有。」賀行之實話實說，他不屑於找什麼藉口脫身。

  「那正好，一起吃飯！當年你結婚，你爺爺都沒給我下請柬，真是氣死我了！按說你該帶著新媳婦去看我的，我好歹也是你的師傅！」戰老爺子想起往事，似乎有些動氣。

  賀行之寬慰道：「爺爺，當時我結了婚就出國去工作了半年，還沒來得及去拜訪您。」

  「你啊，老賀有你這麼個孫子，他四爺該瞑目了。當年我要收你做義子，他還不同意。」戰老爺子說個不停。

  戰世勛聽著就感覺不對勁兒，他停下腳步，以為自己耳朵出錯了，又問一遍，「爺爺，你剛才說收他做什麼？」

  「義子啊！」戰老爺子重複道。

  戰世勛當時就凌亂了，「他要是成了您的義子，那不就是我叔叔？」

  「嗯，乖侄子。」賀行之順口接道。

  「別站老子便宜！」戰世勛立刻反駁。

  「你說誰是老子？」戰老爺子思維敏捷，立馬跟上。

  「爺爺！在我老婆面前您給我留點面子成麼？」戰世勛居然拿出顧勝楠來討說法。

  戰老爺子聞言，深覺有理，尷尬地點點頭，「嗯嗯，勛兒長大了，有了媳婦，也是要面子的人了。是爺爺不對，以後在勝楠面前不拿你尋開心了。」

  「你啊，和你爺爺年輕的時候真是一模一樣。」戰老夫人一臉寵愛地看著戰世勛，無可奈克地搖搖頭。

  「呵呵，是吧？那我挑老婆的眼光也是遺傳了爺爺吧？」戰世勛的嘴像抹了蜂蜜。

  路遙在旁邊聽著都覺得開心，這隔代人的關係也太有愛了。

  這種輕鬆和溫暖的感覺讓她一下子想到了外婆，還有母親去世之前他們一家人的生活。

  「爸媽，在這兒站累了吧？咱們去樓上說？」老兩口身後還有四個人，分別是戰世勛的大伯和四叔夫婦。

  剛才他們也打過了招呼，只不過戰家都唯二老馬首是瞻，方才二老聊得興起，誰也不會打斷。

  「嗯，行之，你們也一起來。」戰老爺子不忘招呼賀行之和路遙。

  盛情難卻，加上戰世勛一個勁兒給他們使眼色，賀行之只好帶著路遙一起參加戰家的家宴。

  說是家宴，人也沒完全來齊，主要還是老兩口喜歡顧勝楠，而且這個全家最寶貝的小孫子有了心儀的姑娘，他們也愛屋及烏，心中歡喜，巴不得天天看。

  路遙為顧勝楠開心，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得放下了，還是只是權衡利弊後做得決定。

  「今兒個喝茅台啊？」戰世勛看到老爺子帶的酒，驚訝地合不攏嘴，「這可是陳年硬貨，我記得是您老戰友送的吧？」

  「臭小子天天盯著我的酒，比我還門兒清。」老爺子剜他一眼。

  戰世勛嘿嘿笑，「這您可不能怨我，我剛學會走路您就教我喝酒，我沒酒精中毒那可真是福大命大。而且，這喝酒的習慣也是您培養起來的。」

  「臭小子。」老爺子翻了個白眼，又看向賀行之，「行之，今天你可來著了，這茅台可不是普通茅台，是幾十年的珍釀。」

  賀行之只看了眼瓶身的標籤，就斷定這酒價值不菲，甚至是買都不買不到的某嗨特供版。

  「爺爺怎麼拿這麼名貴的酒出來？」賀行之滿足老爺子的虛榮心，主動問。

  老爺子就喜歡識貨的人，更加得意，「這不是高興嘛！你看我和你奶奶都快九十歲的人了，能送出一對兒是一對兒嘛，等你結了婚，就還有英姿和世豪了……」

  說起晚輩們，老兩口如數家珍，個個都放心不下。

  數著數著，老爺子嘆了口氣。

  路遙聽著戰家孫輩的名字，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戰家人丁興旺，老爺子說了那麼多人名，唯獨還沒提到戰世揚。

  果然，老爺子面色凝重起來，「世揚他也是個好孩子，可惜了。老大，你對不起這個孩子，如果你當年沒有負了他母親，他就不會犯錯。我們大人犯了錯，不該讓孩子們承受後果。世勛，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是有著血脈親緣的兄弟，不能見死不救，知道嗎？」

  「是，爺爺。」戰世勛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認真應道。

  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在場鴉雀無聲，但路遙對面就坐著戰世勛的大伯和伯母，也就是戰世揚的生父和養母，路遙很清楚地看到大伯母的臉色變了又變，都快要坐不住了。

  也是，老爺子沒拿賀行之和自己當外人，可其他人不會這麼想呀，有他們兩個外人在場，老爺子再說這樣的話，難免會讓對方覺得難堪。

  想到這裡，路遙覺得不自在，下意識地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

  「不能喝不能喝。」坐在路遙旁邊的顧勝楠忙攔住她，「你怎麼還喝茶呢？給你換鮮果汁。」

  「嗯？」老爺子耳聰目明，第一反應就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