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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鬥不過她

2024-09-20 03:47:08 作者: 二月貓

  溫韶華摸了摸他被雨水打的濕透的腦門,大腦因為冰涼的雨水,反而是愈發的清醒。

  「既然如此,那就是說何老爺是被何家的人變成乾屍的。」

  蘇湮嵐反問道:「為何不能是府外的人?百日宴肯定邀請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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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韶華搖頭道:「我們用反證法推理,我先假定何老爺被府外的人施加邪術,結果在回到房中的時候變成乾屍,這個兇手也將當晚接觸到何老爺的紫芙紅筱一併殺害,掩人耳目,但是正如你說的,百日宴那麼多人,為什麼他需要掩人耳目呢?在場的個人都有嫌疑,每個接觸到何老爺的人都有機會。兇手殺害那兩個婢女,不是更加張揚了嗎?」

  溫韶華繼續說道:「所以這個人必然是何家的人,他和何老爺關係親密,以至於被紫芙二人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必須要在這兩個人發現之前殺死她們,才好保全自己,就算是張揚也在所不惜。」

  蘇湮嵐打斷了他的推理,說:「為什麼兇手要砍下紫芙的手臂?」

  「一是挑釁,二是示威。他暗示我們不要管這件事,我猜測之前前來何家的道士都是被這些血腥手段給嚇跑的。」溫韶華遊刃有餘地分析,「此人能在人多口雜的何家裡,不驚動任何人犯下案子,說明他對何家十分熟悉,可以排除是新進的何家下人。」

  蘇湮嵐的腦海里慢慢浮現出之前所看到的紫芙屍體的畫面,繩子,刀痕,還有被切斷的兩隻手臂,兇手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去布置,沒有一兩個時辰實在是不可能。

  「韶華,你記得那一條繩子嗎?」蘇湮嵐突然問道。

  溫韶華點頭,「繩子是尋常用的粗繩,捆綁在死者的腳上,將她自屋檐倒吊下來。」

  「你記得繩子的捆綁方式是怎麼樣的嗎?」蘇湮嵐的雙目閃過了一道精光,「成年女子的重量就算再輕盈,也會有五十斤,紫芙可以被倒吊在屋檐的一角,和那個繩結有關係。」

  溫韶華一拍雙手,幡然頓悟,「尋常人的繩結都是單結,僅僅靠單結是不足以支撐紫芙。我記得當時我所看到的繩結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綁法,有點像跑碼頭的漁夫會打的繩結。」

  白萱忽然插話道:「如果是繩結的話,我可能幫得上忙。」

  她從自己的腰間拿出細白絲線,三下兩下就綁出了一個精緻的接扣,「傀儡師最擅長就是打結。因為繩結不牢固,就不能支撐沉重的傀儡。」

  溫韶華接過繩結定睛一看,道:「你之前放在靈堂的傀儡也是用這些絲線操控的?」

  只見白絲線在他手中比之頭髮絲還要細上好幾分,如果不認真去看,根本看不清楚;更不要說那個繩結,就和芝麻大小。

  「操控傀儡都是這個法子。」白萱說著動了動她的左手,身旁的女娃娃就跟著往前走了好幾步,「雖然這些細線看上去脆弱不堪一擊,但是它們甚至可以承受花崗岩,是千年蠶絲提煉出來的寶物。」

  蘇湮嵐問道:「讓你去倒吊一個成年女子,可以做到嗎?」

  「輕而易舉,這些原木做的傀儡少說也得是七八十斤。」白萱彎下腰,捧起了地面的女娃娃,遞到來了蘇湮嵐的面前。

  蘇湮嵐試著提起女娃娃的一隻手臂,果然是無比沉重,只是表面上看著很輕盈而已。

  「那換成是用普通的繩子去倒吊呢?」溫韶華好奇地撥弄著女娃娃的眼珠子,一邊問道。

  「要看打繩子的手法了,斷然是不容易的。」

  溫韶華比劃了一下當時紫芙吊起來的姿勢,然後大概描述了繩子的綁法,白萱蹙起眉峰,露出一副懊惱的神色道:「不可能的事。何家建築年久失修,屋頂都是硬山式,屋面都是使用青瓦,並且是板瓦,如若倒吊在其中一個屋角,必然會引起旁邊的板瓦崩裂。」

  蘇湮嵐面沉似水,道:「當日夜裡天色極暗,我只看到那繩子延伸到了屋角,四周瓦片安然無恙。」

  「滑輪。」白萱雙目划過一道精光,「想必此人是在屋子的背後安了滑輪,然後懸吊到對面的屋角。因此承重力得到分散,沒有使瓦片坍塌。」

  「你是說,兇手就在我們背後拉動滑輪,悄無聲息地放下了屍體?」溫韶華的後背莫名地流下了冷汗,如果真是如此,那日他們就是和兇手擦肩而過。

  白萱聳了聳肩,說:「也可能是他提前安裝好,夜裡那麼黑,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滑輪吧?」

  蘇湮嵐凝目片刻,緩緩道:「白萱,你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偃師門的嗎?」

  白萱神色微變,瞳孔倏地放大,囁喏著說了一句:「他們......竟然追到了這裡?」

  溫韶華捕捉到她暗藏的驚慌,冷聲問道:「你是不是還隱瞞了我們什麼?偃師門無緣無故,為何要追到蘇城?」

  白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白荷誣陷我偷取偃師門的秘法,我就一直遭到他們的追捕。因為門規森嚴,有任何違反門規的人,都必須帶回門內受處罰。」

  她徐徐地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說:「我要離開這裡了,你們好自為之。」

  蘇湮嵐一手攔住她的路,一對鳳眼隱隱有著銳利的鋒芒,「蘇城作惡的人,是和你血濃於水的姐姐,當年的你一再退讓,今日也要做縮頭烏龜嗎?」

  白萱受她眼神所攝,竟呆立原地,一時無言以對。

  「蘇老闆,我鬥不過她的。」

  她幽幽地看著蘇湮嵐,「我的名字註定了我一輩子只是平凡不起眼的萱草,但是白荷,天生就是荷花,光彩奪目,引人採擷。我們是從生下來就註定的雲泥之別。」

  命運就是這般的弄人。

  蘇湮嵐似乎受到她所說的話的觸動,眼神稍微暗淡了幾分,卻在深處掀起了軒然大波,逐漸愈發的明亮,就像是一輪紅日在海面之上初生而起,「對抗命運,的確要足夠的勇氣。但是你不去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能人定勝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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