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未知的過往

  賓客依舊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好不熱鬧。而暗中已經有不少人將注意力偷偷的放在他們身上，江景嚴與陸茗雪二人名聲再大，論理說遠離塵世的北溟也不該來人，更何況南楚婆婆。

  唯一與北溟有過聯繫的，便是八年前江景嚴不知為何緣由，孤身闖入北溟小島，最後竟毫髮無損的被北溟中人客氣請出。不少人目光快速交換著，空氣中莫名涌動著一股心照不宣。

  見陸茗雪的舉動，南楚婆婆挑眉，倒是意外至極。她並未拒絕陸茗雪的好意，那蒼老的嗓音緩緩響起，她分明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那不怒自威的無形威壓卻壓在每個人的頭頂上。

  「聽聞邱澤在神魔大陸上交得兩位好友，又問其中一人與江少主大婚，老朽好奇，便親自前來一看。」南楚婆婆不疾不徐的出聲，卻沒有人敢嫌棄她說話速度慢，反而在愈發的沉默。

  那些想要打探他們消息的人瞬間收起了心思，一個個對著身側賓客把酒暢談，一副多年未見舊友重逢的模樣。那這賓客紛紛狀做熱切的自來熟感情的人，與前後左右的賓客相談甚歡。

  大婚之日，二人若是同時不在，一定會引起諸多猜測。於是陸茗雪與南楚婆婆來到接近偏殿的一個角落裡，二人雖在殿內，那坐下的姿態愜意隨性的不得了，陸茗雪偷偷鬆一口氣。

  南楚婆婆發白的長髮以一根看起來普通的木簪盤在頭頂，渾身氣勢端莊沉穩。她一手拄著白玉長杖，指勁極為有力，她見狀眼眸一彎，那嚴厲的聲音竟不經意軟化了幾分，笑呵呵道。

  「看來少夫人也被這繁瑣的流程壓得不輕，老身這一舉動算不算讓少夫人忙裡偷閒？」老者微微一笑，竟與傳聞中那沉肅模樣大徑相庭。有賓客忍不住投目望去，見這一幕陡然一怔。

  陸茗雪微微一愣，傳聞北溟老祖南楚婆婆並非那親和之人，甚至可以稱得上嚴謹的一絲不苟。若以世人皆在規則的框架內存活，那麼，南楚婆婆便是那規則束縛之下最為恪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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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茗雪意外至極，她紅唇微抿，那眉梢勾起的弧度在精緻的妝容下愈發顯得明媚張揚，「南楚婆婆今日前來，不僅只是想道賀吧？」她清冷的容顏上帶著幾分疑惑與幾不可見的戒備。

  南楚婆婆看了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兀自說著其他事情，「江少主大婚盛景，老身在從前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千年前的事情，那人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神界第一大將。」

  陸茗雪眸光晦暗莫辨，表面佯作洗耳恭聽之姿，腦海卻是如風暴般快速轉動。她才不信南楚婆婆出關前來就是為了講千年前的故事，陸茗雪忽然有種預感，她所講之事與自己有關。

  談及往事，饒是南楚婆婆也不自覺的染上幾分回憶之色，「千年前，神魔大陸尚未合為一界，兩大勢力有如生死仇敵，可謂是水火不容。便在這關鍵時刻，神界一名百戰不殆的威武

  大將軍忽然聞名於世，傳聞其手持的斬魔劍可滅世間萬惡，亦有人說那方天盾可抵擋一切攻擊，對於這位大將軍，從來都是流言多過真實，神界之人信奉他為天命所定的偉大戰神。」

  談及過往，南楚婆婆神色露出幾分緬懷，卻在這時話鋒一轉，「然而，這名天才戰神愛上了魔界女子，這個消息霎時間傳遍神魔兩界，眼看兩界以此為契機發起爭端，大戰一觸即發。」

  說著，她微微一頓，繼而道，「而那神界大將軍卻以恢宏盛大之勢迎娶魔界女子，繼而不知做了什麼，竟讓兩界平息了爭端，進入難得的和平休戰期，卻沒想到，諸神之亂油然而生。」

  南楚婆婆面色一凝，深深的看了陸茗雪一眼，「若說方才只是老身一時觸景，不願故人消弭在紅塵往事中。那麼接下來所言之事，與少夫人您有極大的關聯，少夫人可知諸神之亂？」

  陸茗雪點點頭，此事在神魔大陸幾乎是讓眾人緘默不言的存在，百年前神魔王便要求知情的修士封口，如今隨著時間的沉澱，神魔大陸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一段過往，但除卻例外。

  比如江景嚴，便是千魔老祖親口對他所言，那些大勢力亦有不少人知曉，但也僅限於少數。

  南楚婆婆繼而意味深長道，「當時諸神之亂，擁有上古四大神器之人挺身而出，其中一人便是這位神界大將軍，而正是他親自尋找與其他三人與剩下的神器締結契約，御魔化諸神。」

  陸茗雪眉梢微皺而起，果不其然，就聽到南楚婆婆道，「那神界大將軍與少夫人一樣，乃天緣之人，故而他能夠引得其他修士尋到神器。除此之外，那位大將軍的來歷卻是更為奇特。」

  陸茗雪錯愕，心條陡然加快一拍，「……來歷？」她喉嚨有些乾澀，南楚婆婆看她神情，心內的猜想在瞬間就被確定了下來，那聲音陡然凝肅，斬釘截鐵的開口，「神界大將軍……」

  「他並非三界中人。而天緣之人臨世，必然是伴隨著無盡的災難而生。」南楚婆婆話落，陸茗雪低垂的眉眼中頓時蔓上一層氤氳，那紅唇一啟一合，卻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些事情我大致了解了。即便如此，南楚婆婆又想做什麼？」陸茗雪靜靜的看著她，那一襲緋紅喜服鳳袍襯得容顏愈發明艷如火，她姿態從容無比，聽聞之後絲毫不見神情異變。

  南楚婆婆眸光似有什麼沉澱，她看著陸茗雪一字一句道，「丫頭，你可要知道天緣之人的使命，更何況，老身還知道你身負三樣上古神器——長靈珠、昊天塔、伏羲琴，可說的沒錯？」

  陸茗雪訝然，卻也只是一瞬。南楚婆婆神秘莫測，又是千年前之人，北溟又是傳承萬年的勢力，能夠準確無誤的感知到神器的存在，除卻他們修煉的底蘊……陸茗雪思及眉間一挑。

  「看來南楚婆婆也是有些天緣的。」要不然怎麼能夠察覺到她身負的神奇呢？陸茗雪一笑，「只不過，聽南楚婆婆的意思，是想讓我為了天下蒼生，黎明百姓不顧自我而捨身就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