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天道為何？

  陸茗雪仍然處在昏迷之中，她眉頭始終緊蹙著，依舊陷在不知名的痛苦裡。竹起與竹落腳尖一踏，身形迅速衝出，二人以破竹之勢協力將首當其衝的傀儡擊飛。

  這一尊傀儡居然到達了道基期！二人感受到那強勁的迫力時，面面相覷。一直在一隅之處隔岸觀火的白澤總算有了動靜，自夙少行與桀宿二人針對九千神殿時，他便默默避開。

  白澤並非良善之人，在這種狀況下，他不想捲入二大勢力的紛爭之中。除卻司域之典，他驀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桀宿此人極具威脅。在這期間，他已然將所有事情稟報回去。

  掩在寬袖下的指尖一動，那銅鏡模樣的玄器落在掌心中央。白澤一面看著場中，一面低聲匯報著，「城主，那桀宿召喚出了……身穿盔甲的傀儡？」此刻，饒是他也不由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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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傀儡？」低沉渾厚的嗓音自那銅器之中發出，那男人沉吟半晌，神色陡然一峻，「白澤，仔細看看，那傀儡周旁是否圍繞著黑氣。」白澤應聲，眉心藍湛的印痕一閃。

  傀儡周旁如霧繚繞的黑氣盡數被他覽於眸中，白澤的神情漸漸凝肅，「城主，如您所說，那團黑氣確實存在。」他心知肚明，那黑霧便是死氣，能夠操縱高階修士殞身後的屍體……

  「這個桀宿不簡單啊，此前從未聽說過這個人……你說，他今日一出現，便針對九千神殿？他與江景嚴有仇？」銅鏡另外一端的男人出聲詢問，白澤想了一會兒，忽然搖頭。

  「不對，桀宿一開始並非針對江景嚴，若說有敵意的對象，我認為是陸茗雪，似乎不僅是因為她擁有神器。」白澤說出他的猜測，從頭到尾，桀宿處處針對著陸茗雪。

  「陸茗雪？」男子的聲音一頓，「就是那個在神魔大陸傳的沸沸揚揚的女子？」白澤聞言失聲一笑，竟打趣道，「是，沒想到城主竟然會記住其他人的名字。」

  「聽了那麼多傳聞，我倒想見見這丫頭是不是名副其實。」男子語氣剖為認真，白澤清淺一笑，目光望著那女子，意味深長的開口，「說不定日後會見到的。」

  陸茗雪深陷昏迷之中，她的意識飄飄蕩蕩落在識海之中，那裡蘊有長靈珠與昊天塔。她欲伸手之時，識海猛地一震，她身形陡然一陣搖晃，最終勉強讓自己穩住。

  「怎麼回事？」陸茗雪察覺到自己竟漂浮在識海之內，四方布下的禁制不斷被什麼觸動著。她猛然抬首，只見一團黑霧滲人其中，化作一雙巨掌朝著昊天塔所在的位置伸了出去。

  「住手！」陸茗雪瞳孔一睜，連忙上前攔住那個手掌。卻在這時，那手掌頓時轉移了方向，對準她直襲而來，陸茗雪欲展開金翼向後飛速倒退而去，那大掌竟順勢覆上她脖頸。

  陸茗雪眉頭一蹙，身形頓時被股強硬的力道抬起，最終狠狠一甩。又是一股強勁的力道襲上背後，陸茗雪本就受了桀宿的一擊，這一下讓她覺得髒匪似乎快絞在一起，痛不欲生。

  而恰恰是這一擊，讓她感知到這團神秘的黑霧究竟來源於何處。她強忍著痛意支撐站起身來，視線緊緊鎖定在那團黑霧，嗓子沙啞不似人生，一開口，那喉間便如火燒般疼痛。

  陸茗雪舔了舔乾涸的嘴唇，緩緩開口，堅定而毋庸置疑，「桀宿，是你。」那團黑霧懸浮在半空中與她對峙著，不過片刻，那黑霧突然開始雜亂無章的涌動著，竟漸漸變幻出人的形態。

  形似與桀宿的身影立在她面前，那溫和卻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帶著意味不明的輕笑聲，「天緣之人嗎？看來……上古四大神器最終會落在你的手裡。」

  陸茗雪蹙眉，眸光依舊警戒的望著他，「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執著於神器？你身為天道，又為何要擾亂三界？」天道的意志一旦化為人身，壽命比常人短暫，很快就會消亡。

  她不明白，說不定還不待他完成自己的野心，壽命便消褪，這樣做又有何意義？她忽然想起桀宿對景嚴所說的話，腦海中靈光一閃，「你要統領三界？這又有何用？」

  對於這一點，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桀宿的壽命短暫如曇花，幾乎是轉瞬即逝，說不定下一刻他便不存在世間。與景嚴分掌三界？笑話，真正有野心的人豈會容忍此事發生。

  一山不容二虎這樣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桀宿無非就是看中了景嚴的實力與地位。可她總覺得還缺了些什麼……陸茗雪沉思著，不待黑影再度開口，她瞳孔卻猛地一縮。

  「你想占用他的身體？」陸茗雪腦中千迴百轉，將所有零碎的線索結合拼湊，最終不可思議的開口。在得到結果的一瞬間，那一股莫大的敵意自心頭油然而生。

  那黑影在陸茗雪開口的剎那，似是極為壓抑，「你很聰明，雖然實力尚薄弱，但依照你的天賦與悟性，將來這神魔大陸必有你的一席之地。」陸茗雪聞言靜靜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我身旁正缺少這樣的女子，而你，正適合。」那黑影朝著她伸出手來，似乎正對她發出邀請。陸茗雪嗤笑一聲，「閣下莫不是被身旁人恭維了太久，以為一開口就什麼都能夠得到？」

  「說的也是。」那黑影被這般嘲諷也不惱，煞有其事的點頭，很是認可陸茗雪這番話。陸茗雪無言之際，就聽到他繼續說道，「至於壽命……雖然短暫，但皆在我掌控之中。」

  掌控之中……陸茗雪一怔，他的意思是說，自己的壽命在掌控之內？這也太過荒唐了吧！

  那黑影見她一副不信任的模樣，也不特地解釋，反而針對她另一個問題回道，「天道意志？你可知天道蒼茫，為何只有我覺醒落入凡間？」

  「為何……」陸茗雪謹慎的回答他的話。那黑影嘲諷一笑，「天道運行已數以億計，終日在萬千星辰之中俯瞰眾生，何其無聊？你以為，天道制裁是什麼拯救蒼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