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淡淡的平凡

  陸茗雪含笑點頭，應龍鏢局乃聚集了天下的優秀的鏢師。聽聞應龍鏢局內有從五湖四海而來的神秘高手，可謂是臥虎藏龍之地，她躍躍欲試，對於柳長歌的叮囑也是聽在耳中。

  待她回到閣中，就看到江景嚴倚在樹枝上懶懶躺著，那緋紅衣襟斜落而下，精緻的手腕抵在腦後，另一隻手在翻閱著一本書籍。陸茗雪緩緩走上前去，目光在他手中的書籍一落。

  隨即，她那瞳孔驀然一瞪，待看清他手中的『書籍』是什麼之後，迅速伸手一奪。江景嚴手臂一抬，衣袖順著長臂滑落，他斜眼一瞟，眉眼之間皆是風情，那書夾在指尖輕輕一晃。

  「沒想到我夫人竟有如此鬼才，裡頭的一兵一法，非常年帶兵征戰之人無法領悟而出……」江景嚴眉梢微微一揚，眸中泛著點點芒色，「在江湖從未見過此處，可是夫人親筆所寫？」

  陸茗雪看了那『書籍』一眼，心內暗嘆大意失算，這竟然會被他翻了出來。自從在秦吟手下學習兵策，她便想著將前世看過的孫子兵法默在書中，以便讓自己加深印象與理解。

  可眼下卻被江景嚴不知從何處翻了出來，她心裡頓時沒了底氣。江景嚴一向精明敏銳，正如他方才所說，唯有在沙場歷練身經百戰，深諳兵策之謀略的將士才能寫出此書。

  陸茗雪苦著臉，一方面慶幸自己只寫了一點兒，一方面又為冒著被拆穿的危險，自己要編出讓他勉強信服的理由搪塞而過……對著眼前男子有如實質的目光，她有些站立不安。

  「年幼時，爹曾經招募不少幕僚到夕榮府。當時有一名雲遊老者也跟著進了府中，卻在府內迷了路，我見他白髮白須，衣飾簡陋，以為是討飯的，便偷偷將自己儲糧分給他一半。」

  陸茗雪那心內的慌亂不過一瞬，快到他人幾乎捕捉不清。她很快就調節心態，對著他開口，「我在府中並不被允許學什麼東西，被接回之前也不過是在鄉下莊子呆著沒點墨的丫頭。」

  「那老者打聽到我身份，一下就明白了我的處境。他當時憐我一人孤立無援，便將隨身的小本遞給我，不厭其煩的教著我什麼，當時只記得一遍遍念著，對他解釋也是半懂的模樣。」

  

  「待長大後自然就領悟了當時那老者這些話的意思，再加上幾個月來秦師兄的訓練，一時有感而發，只想著趁著自己還能夠記住寫下來罷了……」

  雖是一翻推辭，但陸茗雪大部分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當時那老傢伙為了招募什麼賢才，竟找了不少『幕僚』進了府中……陸茗雪說的是事實，但那老者教授她的無非是最簡單的東西。

  她只不過是將內容換了一換，就算江景嚴要查，也不可能查的這麼細。她思及此，心內微微一定，面上雖不顯異樣，卻因為江景嚴盯著的目光毛毛的。

  「這樣啊……」江景嚴意味深長的落下三句話，讓陸茗雪提心弔膽了一瞬後，也不再繼續追問。指尖隨意翻了幾頁，特地點了幾行緩緩念出聲來。

  「兵者詭道，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他對書中記載的這幾句倒產生了幾分興趣，指尖點了點，「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你寫這些為何意？」

  陸茗雪認為二人之間不說完全坦誠，但最基本的信任是必須的，自己向來是他問什麼便答什麼，當下也沒有多想，下意識開口，「說白了就是詭詐之計，扮豬吃老虎以及障眼法。」

  「有能力的便裝作無能，欲攻卻做佯攻，攻近佯攻遠。」說罷，她順著自己的理解自動為他解釋後面的話，「後面都是最基本克敵制勝的招數，例如攻其弱處，亦或者攻心為上……」

  說著，她陡然啞聲，對上江景嚴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輕咳一聲，「大致就是這樣，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說罷，突然想起竹起曾用懷念仰慕的神情對她談到江景嚴四處征戰……

  那時的他，又是何種姿態？陸茗雪剛剛出身，江景嚴就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一揚，那瀲灩的鳳眸似泛著粼粼波光。

  他不由伸手捏了捏女子的臉頰，指腹傳遞而來的柔軟觸感讓他不由微眯雙眸。他調笑道，「怎麼，夫人這是看著為夫的容貌目不轉睛了？看來我這張臉還是稍有用處。」

  陸茗雪回神，瞪了他一眼，「方才師姐說，我接到了一門來自應龍鏢局的委託，明日便會啟程，你……」她欲言又止，原本以為江景嚴來這裡是有這事兒要辦，可怎麼看都不像。

  江景嚴看出她疑惑的模樣，不由失笑一聲，「小沒良心的，為夫千里迢迢，盯著上頭那幾個老頭的壓力來陪你，你不但不領情還胡思亂想……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

  陸茗雪低聲一咳，嗔怒的看了他一眼，二人又是一陣鬧騰。陸茗雪被江景嚴強制拉到懷中，待她抬頭時，那眸光蓄水而潤，嘴唇微微紅腫，面頰微紅。

  江景嚴吃飽饜足後，滿足的伸舌舔砥著唇瓣，這一番動作被他做出妖冶之態，惹得陸茗雪心臟猛地「砰砰」一跳。她又是一瞪，暗中腹誹著果真妖孽。

  翌日，陸茗雪與歐陽邱澤如約站在仙閣域門前。剛踏至正門，那域門左右一道光波於空中泛起一陣漣漪，隨即兩名矮小的老者自左右兩側的光洞鑽出，板著一張臭臉看著二人。

  陸茗雪好奇的打量著兩名老者，他們的身高不過到自己的膝蓋，目測也就五十厘米左右，逍遙仙閣何時有這麼一號人物在？歐陽邱澤也盯著兩名老者，只見他們惡聲沖二人吼道。

  「幹什麼呢！現在是修煉時間！去去去，找你們師尊去，該幹嘛就去幹嘛，別老想著不動聲色的往山下跑，小屁孩兒還不夠格。」那矮老者拿著木杖準備趕走二人。

  聽他一言，陸茗雪大致知曉了往年不少學子「前仆後繼」的欲從域門走出，沒想到竟還有兩尊「門神」在。歐陽邱澤極快的反應過來，從袖中掏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