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罪加一等

  等白靈靈幫言璃月處理好傷勢之後，言璃月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白靈靈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我之前無意中將那益氣補血的藥也一同帶在了身上，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派上了用場。」

  「多謝你了，靈靈。」言璃月開口。

  「你可別說這種話！」白靈靈連忙打斷她，語氣中滿是自責，「是我要跟你道歉才對，要不是我太過粗心中了計，也不會害你被傷成這樣……」

  「不，不是你的錯，若是我當時謹慎些，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言璃月連忙把罪責攬過來，想讓她好受些。

  白靈靈卻還是沒辦法撇棄心中的愧疚：「言璃月，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你別這麼想，」言璃月安慰她，「好了，與其現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抓緊時間趕緊好好想想我們要怎麼逃出去，現在沒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啊對，」白靈靈被言璃月點醒，不過很快又蔫了下去，「可是……我被關在這裡面有一陣了，每天都絞盡了腦汁在想辦法逃出去，能試的辦法我都試過了，卻還是無濟於事。」

  「所有你能想到的法子都試過了？」言璃月說著，已然開始細細觀察起這法器內的一切來。

  

  這法器內暗黑無比，她們如今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小圈地，全憑了白靈靈之前隨身帶進來的一顆夜明珠，如今言璃月正是借著這夜明珠的光亮在觀察著這法器內的一切，好看個清楚究竟有沒有其他法子逃出去。

  「對啊。」白靈靈垂頭喪氣地回答道。

  她們討論著逃出去的事情，卻不曾想，這法器內的所有聲音，都能讓持有法器的那個人聽個一清二楚。

  恰好現在蝶舞因為急著回去療傷，便隨手將這法器扔到了白玲瓏的手中讓她暫且報管，她聽著葫蘆內的兩人就這麼明目張胆地聊著此事，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別白費力氣了，以你們的腦子，是絕對不可能逃出來的。」

  兩人聽到白玲瓏的聲音傳進來了，都愣了一愣。她們沒想到自己的對話居然被人聽了個一清二楚，言璃月暗呼不好，受個傷連同聰明才智都失了大半，居然沒想到這法器外的人能夠聽見她們的聲響。

  「你什麼意思？！」反應過來了的白靈靈氣呼呼地說道。

  白玲瓏更加不屑了：「方才我說的話還不夠淺顯？連字面意思都聽不懂，看來我還高估你的腦子了。」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白靈靈氣得捶胸頓足，恨不能馬上出去跟她好好理論理論一番，卻被言璃月拉住了：「好了，我們先想辦法，別跟她一般見識。」

  「嘖嘖嘖，這個時候這麼大度了，」白玲瓏直搖頭，「我看啊，是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我的話吧？」

  白靈靈輕易就被她激怒，好在言璃月拉住了她：「好了靈靈，再跟她吵也是浪費時間，不要理她了，你越生氣，她反而越覺得痛快的。」

  還沒等白靈靈說話，白玲瓏就搶先說道：「這你可就說錯了，我用不著看你們生氣，光是知道你們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永無翻身之地我就已經夠痛快的了。」

  她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尤其是你，白靈靈，只要知道你過得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快！」

  「為什麼？」白靈靈被她的話弄得丈二的和尚似的，完全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是我？我又不曾傷害過你，為何你會這麼恨我？」

  「你沒有傷害過我？」白玲瓏冷笑道，「一句這麼簡單的話，就想把你以前對我的傷害撇得一清二楚？」

  「啊？」白靈靈並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你這是要裝傻裝到底了？」白玲瓏說得咬牙切齒，「好，既然你不記得了，我就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當年，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從小孤苦無依，相互支撐著生活，後來有一天，有一對夫婦找到她們，說可以領養其中一個，但姐妹們不想分開，所以拒絕了，姐姐一直以為妹妹也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妹妹偷偷的又去找了那對夫婦，求他們領養自己，走之前還帶走了僅剩的一點糧食，完全不顧姐姐的死活……」

  「後來突發了戰役，姐姐四下逃竄才躲過了那場災難，為了活命不得不成為一個心狠手辣殺手，她活在阿鼻地獄的時候，妹妹卻在領養她的家庭里平安喜樂……」白玲瓏字字都透著恨意，白靈靈卻聽得一頭霧水。

  她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個故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個雙胞胎姐姐，自己也根本不是被領養。

  言璃月從白靈靈的表情里已經洞悉了一切，再加上白玲瓏的講述里漏洞頗多，何況她很清楚白靈靈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她很快就聯想出了一切，對白靈靈附耳說：「她一定是被蝶舞清洗了記憶，才會對這段不存在的往事耿耿於懷，你不必跟她爭論，因為這個在她記憶里就是真的，她不會相信你的說辭。」

  白靈靈一聽，也恍然大悟，若是按言璃月這麼說起來，一切可就太過清晰了。

  法器外渾然不覺的白玲瓏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在我不得不假扮成你的那些天裡，我覺得自己有多噁心……」

  而另一邊，隨著天漸漸亮了，獄卒們也都清醒了過來，開始恢復了巡視，等查到言璃月在的那個牢房時，獄卒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

  門鎖是好的，牢房內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但牢房內的言璃月分明不見了！

  「不好了，不好了！這個房間裡的犯人不見了！」等反應過來之後，這名獄卒立馬喊了起來。

  消息在大牢里傳開的同時，言榷派來打探消息的人立馬回去稟報了這一消息。

  因為言璃月畢竟是言家的人，所以言榷對這起案子尤為上心，生怕因為言璃月，牽連了整個言家，會波及到他身上。

  探子一說言璃月不見了，言榷心內連呼不好，她既然會做出此等越獄之事，那就說明案子基本上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了，先不說案子的事情，光看她越獄而出，就是件大逆不道之事！若是皇上一時發怒，極有可能會株連九族的！

  一想到這裡，言榷的冷汗都不住地冒了出來，一旁的納蘭珠還在不斷地煽風點火：「老爺，這事都是言璃月乾的，跟咱們沒關係，不會波及到咱們吧？」

  言榷沒心思安撫她，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計，趕緊吩咐管家：「備轎，我現在就要進宮！」

  說完，也不管身後人的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本來溫景爍正在跟皇上反饋這幾日案件的進度和查到的線索，門口的太監卻突然來報：「言丞相求見！」

  皇上皺了皺眉，略微有些不悅，這些朝臣們近日不知怎麼了，一個兩個都愈發不守規矩，該說的事情不在早朝的時候說了，偏偏要用其他時間來私下找他。

  雖然有些不耐煩，但皇上還是擺了擺手，讓他進來了。

  言榷不知道皇上到底知不知道言璃月越獄的事情，心下緊張不已，一臉惶恐：「皇上，臣特來請罪了！」

  皇上被他這個陣勢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愛卿這是怎麼了？」

  言榷答道：「皇上，都怪微臣教女無方，導致女兒言璃月性格頑劣，惹下大禍，再此之前，臣已經用了許多種法子想要治治她的性格，卻還是無果，她如今殺人逃獄，微臣皆是不知情的，若不是今日想去大牢探視探視她，也不會知曉她逃獄之事，還望皇上切勿因為她怒及言家，還請皇上明察！」

  「什麼？！言璃月逃獄了？」皇上驚詫地問出這句話，眼神卻是看向溫景爍的。

  溫景爍聽到言榷那番話，不悅都寫在了臉上，好幾次想要打斷他直接反駁，卻又礙於是在皇上面前不好發作，現在皇上的眼神看向了他，分明是想要從他這裡得到個說法，他才開口了：「父皇，雖然兒臣此時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也只是從言丞相嘴裡知曉了些消息，但以兒臣對言璃月的了解，她絕不是會藐視王法的人。」

  「你敢保證，你了解到的，就是真實的她嗎？」皇上緊盯著溫景爍，問道。

  溫景爍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兒臣敢！言璃月對違逆聖意的後果，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再說兒臣是她願意相信的人，她只需要靜待兒臣查清楚案子，還她清白便可脫身，大可不必多此一舉。而且，若此次的案子真的是她所為，她這個時候逃走，不是等於告訴大家她就是兇手嗎？」

  「嗯……」皇上聽了，若有所思道。

  溫景爍繼續說：「父皇，先前兒臣就跟你提到過，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想要嫁禍給言璃月，所以言璃月突然消失了，很有可能不是她自願的，而是害她的人想要用這種方式坐實言璃月的罪名，甚至妄圖讓她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