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天下第一綠

  聊到最後，賈瑞雙眼深深的看著李紈，「等蘭兒高中，我幫他運作一下去翰林院做個清貴的編修，你跟著搬出來吧！在這大觀園裡也不見得你會舒心。」

  李紈心中一動，知道這個建議她不能拒絕，眼波橫了賈瑞一眼。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帶著素雲和碧月一起離開，只是苦了三丫頭，有我在還能幫襯她一二，沒有我時不時的打個圓場，她更難捱了。」

  兩人正說著，李嬸娘登門，身邊帶著李紋和李綺。

  看見賈瑞，娘三個都很高興，尤其是李綺，唯獨不高興的是李紈。

  賈瑞知道李紈那點小心思，害怕自己招惹了她的兩個堂妹，和李嬸娘三人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夜深人靜，皇貴妃寢宮裡，賈瑞和賈元春顛倒了幾個回合。

  賈瑞語氣有些嚴肅道：「說說吧！誰敢給你氣受，是怎麼讓你受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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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元春是極其聰明的，而且還壓事兒，「夾在太上皇和皇上之間，怎麼可能不受氣，你別聽抱琴那麼說，主要還是鄧妃持寵而嬌，夏太監怠慢了我一次而已。」

  「說實話，否則我今晚不走了。」

  賈瑞說完，賈元春身體哆嗦了一下，不走？那她再加上抱琴可也扛不住，明天就得不良於行了。

  本朝宮內事，可以說一脈相承，開國之君的皇后就是跟自己打天下的重臣之女，到太上皇這差不多是第四代。

  能出頭的皇后，妃嬪，沒一個家世簡單的，像之前薛寶釵還想過進宮做女官，以期混個才人，美人的頭銜。

  前提是薛寶釵的祖上是開國之臣紫薇舍人之後，平頭百姓想通過選秀女之類進宮，那是痴心妄想。

  然而到了當今皇上這，差不多打破了這個墨守的陳規，皇后是寒門出身，如今得寵的鄧妃是商賈之家出身。

  皇帝或許是想藉此開闢新的妻族助力，從外戚那裡得到些幫助，開始挺好，但這個苗頭被太上皇看穿之後，直接扶持了賈元春上位。

  另有兩個妃嬪也出自勛貴之家，搞的皇帝的宮裡也對立起來。

  對這種手段，皇帝沒法反抗，但他可以分出輕重，所以對名為皇商之女，實則是商賈之女，又生了皇子的鄧妃愈發寵愛，屬於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做道場。

  皇帝這樣的心思，身邊人自然看的出來，對以賈元春為首的勛貴出陣的妃嬪怠慢也就不奇怪了。

  賈元春把這個大背景講給賈瑞聽，末了說道：「我這裡還好，雖然暗流洶湧，有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就是掛一個皇貴妃的名頭，無論鄧妃，夏太監，乃至戴權，他們的小動作於我來說如浮雲。」

  賈瑞撫著賈元春光滑的脊背，「戴權也參與了？」

  「那倒沒有，就是不像以前那麼巴結我了，可能跟我入宮多年沒有子嗣所出有關，在宮裡，拼的不就是這個嗎！鄧妃之所以越來越囂張跋扈，和有子嗣干係甚大，要不，瑞哥也讓我生一個？」

  賈瑞心說我倒是想，這不是懷不上嗎！

  又想到如果賈元春懷上了，那是不是給本朝戴上天下第一綠，鳩占鵲巢憑白撿了一個江山？

  畢竟他的子嗣通過這個手段得到皇位，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兒，難度幾乎沒有。

  這些暫時是次要的，給賈元春出氣擺在第一位。

  賈瑞給元春出氣的法子也很簡單，誰不給他面子，他就卷誰的面子，當即在賈元春的耳邊說了幾句。

  賈元春愣了一下，撒嬌道：「真的要這樣？那可得罪不老少人呢！」

  「管他是誰，我就是要讓人知道，誰招惹你，誰就別想過好日子。」

  太上皇壽誕的前一天，例行要在宗人府這邊搞一下慶祝。

  這是一系列慶祝的開始，接下來還有太廟獻禮，百壽千人筵，反正花樣挺多。

  賈瑞也出席了，然後施展了一個小小的術法，讓鄧妃在太上皇和皇帝面前來了一個君前失儀。

  身為皇貴妃的賈元春當著兩個皇帝，當著宮裡眾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抽了鄧妃三個耳光，抽的賈元春自己的手都痛了。

  這不是小題大做，賈元春身為皇貴妃，本來就有執掌六宮的權力，鄧妃再怎麼得寵，也比她矮一頭，犯了錯就要挨打，何況是在這種禮儀之中出錯。

  所以鄧妃挨打不冤，但這個信號就被多方誤會解讀了。

  尤其是太上皇在目睹賈元春掌摑鄧妃之後說了一句話：「癩蛤蟆擺上供桌也不是金蟾。」

  這話說的有點重，又被諸多人士往深里挖掘，癩蛤蟆是誰，金蟾是誰，供桌代指什麼？

  賈瑞掃了一圈，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滿滿的一種小學生做閱讀理解的即視感。

  作者本人都沒想到的東西，別人幫著想了一堆中心思想，主題升華等等，最終匯成一句話。

  做人，其實挺累的。

  這三巴掌造成的後果，賈瑞不願意去深想，至於別人怎麼想他管不著，他就是要讓賈元春出氣。

  在太上皇壽誕的當天，喜氣洋洋，普天同慶的當口，賈瑞借醉酒鬧事，打斷了鄧妃之父一條腿，打斷了夏太監三根肋骨，徹底把鄧妃的氣焰給掃進了塵埃里。

  戴權是個識趣的，而且是個聰明人，沒等賈瑞把邪火撒到他身上，他第一時間給賈瑞送了賠禮，準確的說是給賈元春送了賠禮。

  賈瑞知道可一可二不可三，就放了戴權一馬，通過這次明火執仗的替賈元春出頭，差不多也做出了政治上的選擇。

  在太上皇和皇帝看來，榮寧二府這是徹底轉向了太上皇，之前在賈瑞身上的投入，皇帝滿盤皆輸。

  賈瑞對此一笑置之，在眼看著矛盾會激化的當口，他單獨覲見了皇帝，提出了新的遠洋貿易航線開闢，給皇帝講了美洲的遍地黃金，講了番薯和玉米。

  這一次，輪到賈瑞兩邊下注，至於會不會炒股炒成股東，甚至是獨資股東，還得看賈元春的肚子什麼時候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