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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告訴她

2024-09-20 01:22:20 作者: 簡尾喵

  比起傷心,他不想她恨他。

  程稚心是一個人,去哪裡,有什麼樣的選擇是她的自由,他沒有任何權利去干涉。

  裴以川眼眸微動,盯著身旁的好友再度嘆了口氣,他覺得今天晚上公寓裡的酒說不得又要少一批了。

  晚上裴以川看著坐在沙發上,一杯接著一杯往自己嘴裡灌的季宸寧,覺得自己藏起了一些烈酒真是有先見之明。

  男人今天喝得比前幾天還要兇猛,像是恨不得整個人都泡在酒缸里再也清醒不過來一般,裴以川看著他,想起了白天程稚心站在車窗外哭的模樣,又長長嘆了口氣。

  這兩個人明明都對對方在乎得很,偏要因為一個季璟然而走向不同的方向,實在是——裴以川磨了磨牙,實在有些不甘心。

  「宸寧,照我說你就是太傻,說了不會成全你弟弟第二次,不是照樣成全了他?」他看著倒在沙發上的季宸寧,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角梨渦透著些漫不經心的狡黠,「我覺得,有些事情程程還是知道真相比較好,你說呢?」

  停頓了三秒後,倒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半點反應,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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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唔」了一聲,眼皮子動了動,似要睜開。

  裴以川嘴角笑容一僵,眼神緊緊地盯著季宸寧沒動,見人只是翻了個胳膊後又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不太想讓她知道,但事已至此,她若還蒙在鼓裡,是對你不公,也是對她不公啊。」

  男人緊闔著眼,似是沉沉地睡去了。

  裴以川嘆了口氣,俯下身將好友一隻手臂穿過脖子搭在肩膀上,扶著著他向一樓的客房走去。

  一樓有客房,只是平時季宸寧一般住二樓,這裡不大會用。

  緊閉的房間門被突然踢開,刺眼的燈光劃破了室內的黑暗,裴以川將拖過來的人一把擲在了床上後,雙手叉腰喘了口氣,苦著臉道:「你倒是喝爽了,這幾天可是苦了我了。」

  他搖了搖頭,瞅見一旁的被子後隨手往季宸寧身上一扯,將他蓋住便拍了拍手,摁滅了牆上的燈往外走,順手關上了門。

  床上的人似乎時被關門的動靜驚擾了一下,嘴唇喃動幾下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月落日升,鬱鬱蔥蔥的山林褪去一身夜裡沾染的清冷,挨上了熹微的晨光,在暖色的光暈里顯出幾分璀璨來。

  女孩坐在床前,呆呆地望著外面的風景,微弱的晨風從窗口縫隙中灌進來,掠過窗邊飄著的紗簾,吹動她垂下的睡裙裙擺。

  程稚心看得眼睛有點發澀,眼圈下因為徹夜未眠而產生的黑眼圈愈發地顏色深了,她神色憔悴,眼尾泛著淡淡的紅,看著嬌弱可憐。

  半晌後,她從地上站起來,慢慢地朝著窗戶邊走去,雪色的腳赤著踩在地上,冰涼順著神經末梢一路攀爬上來,讓她一個激靈,大腦瞬時便清醒了一些。

  她昨夜一夜未睡,腦中翻來覆去都是男人那聲毫不留情的「開車」,她幾次入夢卻又哭著從夢魘中醒來,幾次三番下來,連入睡都成了奢侈。

  她是知道他心裡有怨的,她堅持要離他而去,甚至開口提了「分手」,讓怒火一度燃燒了他的理智,卻不曾想如今他連見她一面都不肯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肖姨略帶擔心的喊聲:「程小姐,您起來了嗎?」

  程稚心咽下心裡的苦澀,收斂起眼底的低落與悲傷,匆忙答道:「肖姨,我剛起,抱歉讓你擔心了。」

  聽到人似乎沒什麼大事,肖姨這才將提著的心放回了原處。昨天程稚心是哭著回來的,還不待她問一句便上了樓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晚飯也沒有出來吃,今早又沒有下樓,著實讓她擔心了好一陣子。

  程稚心抹了抹眼角,一邊拿起換洗衣服朝著浴室里去,一邊喊著:「肖姨,我梳洗乾淨就下去,勞煩您為我熱一熱早餐了。」

  肯吃東西便好,肖姨更加放心了,應了聲後便轉身下樓。

  不過是將早上早餐從微波爐里拿出來,除了牛奶是現倒的外,其他也沒費什麼功夫。肖姨將一切收拾妥當後,程稚心也從樓上下來了。

  她一身黑色針織連衣裙,外罩米色風衣,臉上畫了淡妝,掩蓋住了這幾日奔波的勞累與心傷,但往日星光熠熠的眼眸如今黯淡無光,還是能明顯看出幾分憔悴。

  等她在桌子邊坐下來,肖姨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便試探著開口問道:「程小姐,少爺好久沒回來了,是不是你們兩個出什麼事了?」

  這一聲正中心窩,程稚心手一抖,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怔怔地看著本是成雙成對的兩支筷子如今摔得兩頭飛去,心裡止不住的一陣難受。

  像是她和季宸寧,分明半個月之前還親密無間,但轉眼便要各奔東西。

  「我再給您拿雙筷子來。」肖姨自知失言,也不再多問,只匆匆轉了身朝著廚房去了。

  程稚心卻從椅子上突然起身,像是躲避著這塊地似的,遠離了餐桌几步,她穩了穩心神道:「肖姨,不用了,我先去醫院了。」

  肖姨聽聞,從廚房裡急急忙忙地拿了一雙乾淨的新筷子出來,卻見大廳已經沒有了人影,只有桌子上的粥還冒著暖暖的熱氣。

  程稚心今天感覺精神有些不太好,伸進口袋裡捏了捏冷硬的車鑰匙後,最終放棄開車的打算,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預備打車去醫院。

  可今天這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往日山下慣常拉客的計程車,現如今一輛也沒有,她等了一會兒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打到了車。

  計程車里開了暖氣,烘得程稚心整個人腦子更加地昏沉,她裹著風衣,靠在椅背上偏頭看向窗外掠過的景色,分明風光旖旎,但她眼裡卻是一片黑白死寂。

  發漲的大腦里仍然反反覆覆地上演著昨日那輛黑色的邁巴赫越行越遠的一幕,這幅畫像是刻在她的心上,成了抹不掉的硃砂痣。

  他們兩人之間也許就這般越來越遠了,往後的餘生里,所有的過去也許都只能成為回憶,存於齒間磋磨。

  除非……

  除非她放棄季璟然回到他的身邊去。

  但這可能嗎?且不說季璟然的腿是為了救她而斷的,單說幼時他將她從火海中拉扯出來,也合該是她虧欠了他的。

  於情於理,這趟墨西哥她都非去不可。

  「小姐,到了。」

  司機將車穩穩地停下,開口打斷了程稚心的愁緒,她抬眸掃了一眼窗外,瞧見大門來往不息的人流後才明白過來——醫院到了。

  付了車費後,程稚心抬腳下車,她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儘量將所有繁雜的思緒都衝散後才向醫院裡走去,可這收斂好的情緒在瞧見醫院門口的等著的人時又瞬間崩潰了。

  男人一身駝色大衣,裡面是灰色的乾淨薄毛衣,下身休閒的長褲,馬丁靴一蹬就這麼站在住院部樓下,出色的外貌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回頭觀看,但那人卻笑容燦爛地看著她,仿佛等待已久。

  「程程!」男人笑嘻嘻地向她走過來,旁邊經過的女孩子們不時地看向他,聽見這聲親昵的稱呼後又將羨慕的眼光投向程稚心。

  「裴先生?」程稚心很是意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他,但她的眼神卻控制不住地向別處飄去,心裡有些慌亂起來。

  她知道裴以川與他的關係好得很,既然這人都來了,那他……

  「別看了,這裡只有我一個。」裴以川一瞧她失神和悄悄四下張望的模樣便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東西,只可惜,今天真的只來了他一個人。

  程稚心心裡浮上一抹失望,她斂了目光,看向身前的男人:「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若這人是來看季璟然的,那大可以早就上去了,在住院部門口站著只可能是在等她。

  「我今天來找你,的確有一點事。」裴以川斂了笑容,眼眸中露出正色,他看了看四周,抬抬下巴對著不遠處花園裡一棵樹道,「我們去那裡談。」

  程稚心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解,可到底跟上了他的步伐。

  小花園裡平時沒什麼人來,離進出住院部的主幹道有一段距離,因此樹下除了風聲之外,很是安靜,仿佛將世界隔離在外,是個私下談話的好地方。

  裴以川轉過身來,認真地看向程稚心:「我聽聞你決定和季璟然去墨西哥,所以來問問這是真的嗎?」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程稚心方才無端繃著的心弦鬆了一些,她點點頭,輕聲道:「是真的,他的腿是因為救我而受的傷,我不可能放下他不管不顧。」

  她決定跟季璟然去墨西哥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消息更是受到了季家的封鎖,但裴以川向來與季家走得近,因此這消息他知道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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