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作證
2024-09-20 00:59:17
作者: 簡尾喵
她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大哥不在的時候,不趁這個機會把程稚心趕走,若讓她找到機會告狀,那以後要擺脫她豈不是更難了?
沈曼雲終於察覺到不太對勁:「你先給我說清楚,這麼著急出院是要做什麼?還背著你哥……不是什麼壞事吧?」
「媽您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麼!」
季疏雨及時制止住對方發散得過分的思維:「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家麼。」
話已至此,她索性便將借著季宸寧不在想將程稚心趕走的計劃全盤托出,只是說到最後又覺不太對勁:「可是我摔下去的時候聽到門響,我哥……還沒回來?」
沈曼雲卻沒在意她最後的問話,情緒還停留在女兒方才的敘述中:「你是說,你去找那姓程的丫頭才會摔下去的?」
季疏雨道:「是啊,媽,我摔下去的時候是誰到了?不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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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雲這才反應過來女兒的問話,搖搖頭道:「當然不是,那人跟姓程的一道送你來的醫院,剛才還在外面呢。」
季疏雨腦中閃過了什麼東西,可還不等細想就被沈曼雲驚詫的聲音打散了:「我就說姓程的怎麼這麼好心送你來醫院,所以其實是她把你推下去的,是吧?」
其實一開始在門口看到程稚心她就想過這個可能,但後又被那個醫生的話打消了念頭,而這會兒就著女兒方才那番話,她卻越想越覺得自己最開始的猜測有理有據,頓時怒火直衝上來:「不行……小趙,你去把那個誰,程稚心,給我找回來,我還真非得問問她安的什麼心思!」
季疏雨聽了其中意思,微微皺眉:「程稚心送我過來之後,自己走了?」
「被我罵了幾句,誰知道去哪兒了。」
沈曼雲自然知道女兒在想什麼,沒好氣的道:「若以往在咱們家那種情況,沒人看著她可能還會逃走,但現在勾搭上你哥,這種好事兒就別想了。」
剛冒出來的想法被自家老媽毫不留情的打壓了下去,季疏雨眼中亮光漸暗,倒也沒再攔著。
她本來也是想趁著大哥回來前把人趕走的,當然,如果對方被老媽教育一頓之後能知廉恥選擇自行離開,那自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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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稚心拎著水瓶跑下二樓才緩過神來,不管怎麼想,她還是覺得那個「溫柔」的季宸寧像她做的一個噩夢。
可衣襟上還有男人身上凜冽的雪松香氣,臉頰上仿佛還能感受到男人手指的觸感,無不提醒著她,剛才季宸寧是真的將她環在懷中,輕聲安慰的。
「心心?」
有些疑惑的聲音將程稚心從崩壞的世界觀中拉脫出身來,她抬頭看去,對上孟星河詢問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頂層跑了下來。
孟星河到底是不放心好友獨自面對季家那些人,查完房後本想上去看看情況如何,誰知出辦公室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拎著水瓶的人,倒是免了他再去找了。
不過——「季家人沒為難你吧?」好友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不會季家那老夫人又說什麼難聽的了吧?
程稚心好不容易轉開的注意力又被「季家人」拉了回去,為難她倒也罷了,主要是他……
「小心?」
「啊,沒,」程稚心將那點不想乾的心思往下壓壓,對一臉擔憂的人露出了個笑臉,「孟大哥,我都這麼大人了吃不了多少虧的,你不用老擔心我。」
也只有在孟星河面前,她才會如此放鬆。
陽光透過窗子落在面前人眼中,折出來的光亮陪著這個笑容,讓孟星河晃了下眼。
因為那點說不出口的心思,他在程稚心面前一直格外注意,可能讓人感覺不舒服或被冒犯的事從來不做,這次也一樣,到了嘴邊的那些勸慰之言因為對方最後那句話全都堵了回去,頓了兩秒,孟星河回了個笑容:「沒事就好,你先前說想去哪兒,我送你?」
先前她是想趁著季宸寧不在的時候借孟星河的力量逃離的,但這會兒那男人已經回來了,她還能逃得了嗎?
可若不抓住這次機會,被帶回季家想再找到逃離的機會,就沒這麼簡單了。
程稚心握住水瓶的手指漸漸收緊,最後猛然放鬆:「那我就搭孟大哥這個便車了,不過還要麻煩你稍等一下,我把東西送回去。」
隨後不等孟星河回應便匆匆往樓上跑。
其實她哪是想送一個水瓶呢,只是隱約覺得以後自己與季璟然見面的機會可能就少了,現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季宸寧果然已經離開了這邊病房,程稚心卻依然不敢久待,將水瓶放下後深深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便匆匆退出去掩上了房門。
「程小姐?」
身後的聲音讓程稚心身子一僵,那人卻仿佛沒有感受到她周身拒絕的氣息一樣,再開口已經帶上了催促之意:「程小姐,夫人請您過去。」
無奈轉頭,幾步之外站著的果然是先前護著沈曼雲來醫院的保鏢。
沈曼雲的話對這人來說就是命令,根本不存在商量的可能,且程稚心可不認為自己能從這保鏢手中「逃」出去,權衡之後還是放棄了掙扎,對那保鏢微微躬身示意,順著對方示意的方向而去。
沈曼雲的目的無非就是趕她離開而已,跟她自己的計劃不謀而合,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順便勸服季宸寧——那人主動鬆口總比以後躲躲藏藏得好。
許是理想過於美好,進了那病房沒看到季宸寧的身影程稚心還略有些失望。
沈曼雲卻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從一開始她就看不慣這人一臉隱忍的樣子,這下「確認」是她將自家女兒推下樓梯又來裝好人,更是覺得這「隱忍」的表象之後藏了無底的陰毒。
但對這人充滿怨恨的顯然不止她一個,程稚心剛邁進病房,就聽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來:「好啊,你果然還沒走,但是我告訴你程稚心,我哥是不會再管你的!」
劈頭被蓋了個「別有用心」的戳,饒是程稚心再淡定也忍不住皺了眉:「如果不是沈夫人,我現在已經離開了。」
「這麼說我還耽誤你行程了?」
沈曼雲冷笑一聲:「只是不知道你是準備去哪兒,以躲避這個『故意傷害』的罪名呢?」
又是「故意傷害」?程稚心詫異的看過去,目光落在一臉蒼白的季疏雨身上,隱約明白了什麼。
緊接著沈曼雲便肯定了她的猜測:「我家女兒不能白被你推這一下,說罷,你打算怎麼補償?」
程稚心的目光轉到季疏雨身上,卻發現後者同樣是一臉「你將我推下樓梯就該補償」的表情,一口氣堵在心口,竟是不知從哪裡開始辯解。
空口白牙的污衊於人代價太小,反而是自辯的人太難找到證據。
「季小姐,你真的確定是被推下樓的嗎?」
就在病房中狀況膠著之時,門口驟然傳來一道聲音,將沉凝的氣氛猛然打破。
孟星河怎麼想都不放心程稚心獨自去頂層,略落後了一步追了上去,只是沒想到他料得這麼准,剛上來就領教了這母女倆血口噴人的本事。
他冷冽的目光掃過病床上的人,後者僵在原處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倒是沈曼雲先皺了眉:「怎麼又是你?我女兒不知道是誰推她下樓的,你又知道了?」
看在對方是長輩的份上,孟星河堪堪將暴戾的怒氣收斂了一點,只是語氣就算不上怎麼好了:「讓您失望了,我的確知道。」
之前他就想說的,卻被程稚心攔下來了,這次雖然同樣看到了程稚心的目光,他卻沒再按對方的意思妥協,寒聲道:「我不但知道您女兒是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還知道是她想推別人下樓!」
季疏雨幾乎被對方銳利如刀的目光剮下一層皮來,心臟傳來的劇烈的痛楚讓她一時既不能動也無法言語,倒是明白了自己之前放過去的疏忽是什麼——
大哥的私宅鮮少有人知道,既然不是他親自回來,那有誰會這麼「恰巧」的在那時候出現呢?
雖然理智上知道程稚心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的行蹤提前布置,可這種「巧合」卻讓她覺得,這就是程稚心給她設下的一個陷阱!
她就是想玩這種「苦肉計」,就是要在孟星河面前博同情!
而她,則成了一個可憐的被設計利用的「棋子」,現在還要來承受他的猜忌厭惡……
季疏雨心中恨意漸深,一時忘了遮掩自己的情緒,面上眼中瘋狂的恨意盡數落在孟星河眼中,他往旁邊挪了兩步擋在程稚心面前,正對上季疏雨看過來的目光。
「季小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能滿足的我們定不會推拒,也好過您這樣遮遮掩掩處心積慮,最後反而害了自己。」
若說方才孟星河還是站在「旁觀者」的客觀角度上,這一句「我們」則是將自己與程稚心綁成了一體,季疏雨更是嫉妒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