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林芸的態度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生活不會因為感情而停止散發絕望的氣息。

  楚曦繼續住在醫院中，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將她帶進醫院的人再也沒有出現，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而楚曦則被甩手扔給葉蓁蓁照顧，楚曦的期待也在無盡的等待中逐漸消失殆盡。

  「楚曦，這些天感覺還好嗎？我的乖女兒受苦了。」楚曦正看向窗外沉思的時候，聽到母親的聲音回過神來，她木然的看著站在病床前的夫妻二人。

  葉蓁蓁正在幫楚曦收拾衣服，聽到聲音忙轉身，「叔叔阿姨你們好，既然你們在，我就先去幫楚曦姐取藥去了，你們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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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芸看著葉蓁蓁點了點頭，「哦，是蓁蓁啊，阿姨一進來都沒瞧見你！楚曦給你添麻煩了吧。你先去忙你的，這兒有叔叔阿姨呢，你放心吧。」

  楚聯盛僅是禮貌的微笑回應，並未開口。

  葉蓁蓁卻笑著點點頭，又轉身跟楚曦打過招呼後，才優雅的轉身走了出去，慢慢走出人們的視線。

  這並不是住院以來的第一次，自從母親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以及和路逸笙的關係降至冰點後，幾次前來母親似乎也是心疼她的，可最終卻還是不停的說教她，而她深信不疑的父親甚至不曾表態。

  「我還好，很配合醫生治療。你們怎麼來了？」楚曦不緊不慢的開口。

  「哦，我上次說的也不知道你這孩子聽進去了沒有，我還得再來給你做做思想工作！是不是？」似乎是感受到了空氣正在凝結，林芸推了推楚聯盛希望氣氛得到緩解。

  「小曦，你也別想太多，你媽她是為了你好，這幾天覺都沒睡好！你就聽些話，別惹她著急！」楚聯盛皺了皺眉，擺出一副父親的姿態。

  林芸在一旁附和著點了點頭，好似在證明楚聯盛說的沒有錯一般。

  楚曦只是抬了抬眸，卻沒有回覆。

  可不過沉默了幾分鐘的時間，林芸再次開口，「楚曦啊，你現在被診斷出來身體問題，很可能無法生育！你能明白這個的嚴重性嗎？」

  楚曦猛的抬頭直視母親，她應該尊重母親沒錯，可這並不代表一定要把自己的傷口反覆揭開，反覆在傷口上撒鹽只為了能夠更快的讓傷口癒合。

  沒等她做出反應，耳邊再次傳來林芸的聲音，「你這個病說嚴重也並不嚴重，逸笙那麼愛你，他肯定會包容你的！就算你們以後結婚想要孩子，生不了可以抱養一個回來！所以你現在一定要機靈一些！逸笙如果向你求婚或者想要跟你結婚，你一定不要拒絕。」

  母親的話刺痛了楚曦的自尊，聲音從耳膜經傳感器來到大腦。她氣到手抖，連牙根都發軟。她無力的看向父親，似乎想讓父親開口一句，哪怕不去反駁僅僅是為她考慮。

  可是沒有，父親沒有開口，他似乎並沒有想要表態的舉動。那便是同意了母親的說法吧。

  楚曦蹙眉眯著眼睛，如同猛獸鎖定獵物的模樣隨時準備撲上來一般，她想怒吼發泄，甚至想問一問自己是不是不曾屬於過這個家，怎麼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角度考慮考慮，不為感同身受，僅僅的真正心疼都沒有。

  可她就是那一下抬眸，父親母親兩鬢斑白的模樣，他們已不似過去的壯實，身軀也逐漸蜷縮。甚至連說話都從過去的命令變為商量。

  楚曦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變化，她只知道父親母親是為她操心了一輩子的人，即使到現在依舊操不完的心。

  楚曦輕輕的閉上眼睛，努力讓心臟的跳動再次放緩恢復正常。她再次睜眼，愛情令她心如死灰，如今親情再次將她陷入谷底。

  「好，我明白了。我心裡有分寸，您放心吧。」楚曦低聲回應母親的話語，聲色是她想像不到的荒涼。

  林芸得到楚曦的肯定回復，心中也有了底。興沖沖的扯了扯楚聯盛的衣袖，又忍不住衝上去抱住楚曦，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的好女兒，中午想吃什麼？媽媽過去給你做。」楚曦聽從了林芸的建議，讓林芸心中一喜，對待楚曦的態度也好了好幾倍。

  「媽，你們先回去吧。一會兒葉蓁蓁就打飯回來了，你們別擔心我。我肯定餓不著！」楚曦握著林芸的手感受著母親特有的溫暖，心中卻麻木不仁。

  「啊！那我給你……聯盛你推我幹嘛！」

  楚聯盛看出了女兒的隱忍，伸手拉扯著林芸的肩膀推了推她。繼而楚聯盛走到楚曦身邊，抬手摸了摸楚曦的發頂，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心情，但他希望給女兒力量。

  楚曦勉強露出一笑，對楚聯盛點了點頭。揮手說出再見。

  楚曦目送著兩人離開後悽慘一笑，在房門被關住的一剎那，委屈衝破心口跟隨血液頂到腦皮層，她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甚至開始恍惚，她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龐，眼淚隨著手指間的縫隙順流而下。

  生活本就不是時時刻刻都可愛，更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在歡笑與感動。

  你只能活好自己，珍惜每一份感動才能活的更好。楚曦的腦海中似走馬燈般回憶了這小半輩子的喜怒哀樂，她不禁失笑。

  離開家的楚曦本就如同無根的野草，不過是隨著風來來往往。如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父親母親沒有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慮生活的艱難。即使是嫁進了路家，要面臨的又豈止是家世背景，自身條件的考驗，光是一條無法生育就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

  楚曦在病房裡哭得嘶聲裂肺並不是害怕自己身上攜帶的症狀，也不是為了不能跟路逸笙在一起而悲傷不已，僅僅是因為父親母親的舉動讓她猶如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他們的舉動不會是雪中送炭，只能是讓楚曦已經破碎的心散落成宇宙間的塵埃一般。

  楚曦平復心情的時候，恰逢葉蓁蓁端著飯走進來。楚曦忙低頭擦了擦掛在臉上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