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會不會為了你跳下去

  葉蘇知道現在楚曦現在已然瘋怔，跟她說任何正常的話，她定然聽不進去，於是想著先順楚曦的意思，找到機會再對外求救。

  還好，楚曦只是綁住了葉蘇的手，並未拿走她的手機，感覺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還在，葉蘇漸漸鬆了口氣。

  葉蘇讓自己靜下來，對著楚曦道：「你想跟我賭什麼？」

  楚曦將目光移到畫室的角落，陷入沉思。

  葉蘇順著楚曦的目光看過去，角落處堆著一堆被砸碎的石膏，應該是之前畫室學生做人體結構用的模型，但是並不能看出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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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半響，楚曦驀地笑了，對著葉蘇道：「葉蘇，你知道嗎？以前，路逸笙在這個畫室兼職的時候，我千方百計的想進來陪著他。不過畫室老闆說他只要一名兼職的學生，於是我就進不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是……是嗎？」葉蘇強裝鎮定，僵著臉擠出一抹微笑，接著順楚曦的話問，「那小曦，後來你求得畫室老闆同意了嗎？」

  「當然，我那麼喜歡路逸笙，那時我傻啊，說什麼也要跟他在一起。所以我就想了一個辦法。」

  葉蘇看著楚曦臉上的決絕與狠厲，頓時噤了聲，她不敢問楚曦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總之定然不會是正常的方法。

  見葉蘇久久都沒說話，楚曦將目光移回她身上，「怎麼？難道你不好奇我用了什麼方法嗎？」

  葉蘇下意識的不想聽楚曦接下來的話，可是看著她手中明晃晃的的刀片，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顫聲道：「什……什麼辦法？」

  「他們畫畫的人為了研究空間結構，需要很多立體模型，甚至有時也會用到人體模特。在那個年代，大家的思想都過分保守，即便是花高價，也很少有人自願當人體模特的，畫室老闆見我主動報名，自然高興。」

  葉蘇並未學過畫畫，也不明白楚曦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的心中卻有一股不好的想法。

  說到這裡，楚曦倏然一笑，她指了指地上幾張廢棄的畫紙，「你看看這些畫作，應該知道，所謂『人體模特』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蘇低頭，只見那幾張零零碎碎的素描上，描摹都是人的裸體，各種姿態的都有，造型極盡撫媚風情。

  看到那些畫稿，葉蘇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她沒有想到，楚曦竟然會為了路逸笙做到這種地步，她不懂藝術，也不懂審美，只覺得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將自己的裸體呈現在眾人面前，讓人欣賞描繪，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那一天，路逸笙得知我在畫室當模特，直接氣沖沖闖進我在的教室，一把拎起我，把我從窗口扔了下去。」

  葉蘇她看向窗外，這間畫室並不高，才兩樓而已，可是即便是從兩樓跌下去，應該也會摔的十分疼吧。

  說到這裡，楚曦自嘲的笑了笑，「那次我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手和腳都骨折了，可是路逸笙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來看過我一眼！我掉下去的那天，也是三月，天還很冷，我全身一件衣服都沒穿，被學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師生圍觀，甚至差點被開除。可他路逸笙第二天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照常上學！憑什麼我捧著一腔熱血，將自己的真心遞到他面前去，卻活該任由他如此踐踏，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楚曦以為經過這麼多年的冷淡忘卻，自己已經能夠用更加冷靜、客觀的詞句來回憶當天的事，可是一想到那天的嘲笑和指指點點的眼神，那些如噩夢般的過往，她發現自己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這些年，遠離江城大學，遠離這間畫室，楚曦以為自己的傷口早就好了，可是當她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從來都沒有。

  見楚曦情緒崩潰，葉蘇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她不知道楚曦會如此處置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賭注到底是什麼。

  斂了斂自己的情緒，楚曦啞著嗓子道：「葉蘇，你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並不想針對你，不過既然路逸笙喜歡你，只能算你倒霉。」

  聽著楚曦哀怨仇恨的話語，葉蘇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多，她咽了一口口水，道：「小曦，你冷靜一點，其實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人要向前看……」

  「夠了！」楚曦冷聲打斷葉蘇的話，將刀刃遞到她的脖頸，「葉蘇，我說過了，你沒有資格教訓我！也沒有資格跟我談任何條件！」

  見楚曦這一動作，葉蘇立馬閉嘴，她很害怕，那刀刃再偏了半分，自己隨時都會沒命。

  楚曦將葉蘇移到窗邊，從這裡俯瞰下面，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好不熱鬧。

  盯著街上的人好一會兒，楚曦突然開口，「葉蘇，你猜路逸笙會不會為了你從這裡跳下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葉蘇聽見楚曦的話，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雖然這個高度並不高，但跳下去的話勢必會摔骨折，「楚曦！你瘋了！如果逸笙受了傷，你真的捨得嗎？」

  聞言，楚曦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忍不住放聲大笑，「葉蘇，你知不知道，你是最沒有立場問我這句話的人！我為什麼要捨不得？如果他真的願意為了救你而跳下去，我又什麼要捨不得？」

  「你……」

  葉蘇看著楚曦，震驚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們來打個賭，待會兒我會通知路逸笙過來救你，如果他願意替你跳下去，那我就放了你們，從此以後，你們倆結婚生子，跟我再沒關係。如果他不願意，我推你下去，我們的恩怨依然可以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

  「不……我不會答應的，你瘋了！」葉蘇不斷的搖頭，怎麼也不肯答應這麼瘋狂的要求。

  楚曦卻像是沒聽到般，喃喃道：「葉蘇，不要怪我，當年我的痛苦，總有人要償還，既然你是路逸笙喜歡的人，那你代替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