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打胎

  周五，陽光明媚，天氣正好，楚曦一個人去了城南的婦產專科醫院，這件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蘇久哲。

  楚曦到達醫院之後，和醫生預約好，第二天下午做手術。

  做完這一切，楚曦正準備回家，誰知剛出醫院的門，便被一個小孩子給撞倒，楚曦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那位小孩子的媽媽就已經快步跑過來，跟著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孩子撞到你了。」

  小男孩大概是剛學會走路，步子都不怎麼穩，他跌坐在楚曦的腳上，抬頭怯怯的看著楚曦，眼神中帶著害怕。

  這個孩子的眼神一下子就就撞到了楚曦內心某處最柔軟的地方，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她的孩子也能長大的話，會不會跟眼前這個小男孩一樣可愛？

  見楚曦久久都沒有說話，還以為是撞疼了哪裡，那位年輕媽媽便又急忙道，「這位小姐，我家孩子沒有撞到你吧？你還好嗎？」

  楚曦愣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她朝著那位媽媽笑了笑，「我沒事。」

  「沒事就好。」婦女見楚曦沒事，終於鬆了口氣，對著自己的兒子道，「小志，我們走了，爸爸還在家裡等我們呢。」

  

  說著，婦女牽起小男孩，兩人牽著手離開了醫院。

  直到兩人走了很久，楚曦還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個下午，他們只是極為平常的一對母子，然而這樣的情況在楚曦看來卻是奢求。

  楚曦的內心突然生出一種瘋狂的念頭。

  她攔了輛車，直接去了路氏集團。

  恰好這時，路逸笙大概是剛結束一場會議，正好從電梯下來，楚曦躲在暗處，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神中帶著慈愛。

  這個孩子從來到世上開始，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楚曦不敢直接出現在路逸笙的面前，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遠遠的看路逸笙一眼。

  離開路氏之後，楚曦又去了公共電話廳，播出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下，便被接起，那頭傳來路逸笙好聽的聲音。

  「你好，我是路逸笙。」

  楚曦聽著這個久違的聲音，頓時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難過，就覺得十分委屈。

  見電話這邊久久的都沒有聲音，路逸笙又禮貌吐出兩個字。

  「你好。」

  楚曦卻越哭越厲害，她猛的捂住嘴嘴，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她很害怕，路逸笙認出自己。

  一旦路逸笙認出她，肯定會狠狠的掛斷電話，怕是連這聲禮貌的詢問都不會再有。

  在這個下午，楚曦只是希望能聽聽路逸笙的聲音，哪怕只是簡單的幾句話都好。

  等楚曦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無盡的忙音，路逸笙不知何時，早就掛斷了電話。

  楚曦胡亂的抹了把淚水，自嘲的笑了笑，她捂著肚子，喃喃道：「寶寶，是媽媽對不起你，爸爸不喜歡媽媽，媽媽沒有能力帶你來這個世上。」

  說著說著，楚曦就哭了，她生命中最捨不得兩個人，從前是路逸笙，現在是她的孩子，然而這兩個人全部都一個一個的離開她。

  第二天的手術十分順利，由於醫生說楚曦身體狀況特殊，不適合打麻藥，全程楚曦疼的冷汗直冒，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連護士看了都忍不住勸道：「楚小姐，沒關係的，您可以適當的喊出來。」

  楚曦卻搖了搖頭，正在被拿走的事她的孩子，即便她現在再怎麼痛，可是對於她的孩子來說，卻連萬分之一的痛苦都沒有到。

  手術台上，楚曦覺得，萬一自己就這樣痛死，倒也算是善終。

  然而她沒有，再漫長的手術也會有盡頭。

  最後，當護士小姐扶著楚曦躺上病床的時候，楚曦疼的渾身都沒有力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次，楚曦又在醫院住了很久，直到後來，醫院需要填寫緊急聯繫人，楚曦想了想，這才撥通蘇久哲的號碼。

  可楚曦萬萬沒有想到，第一個來的人不是蘇久哲，而是許久沒見的唐凌霄。

  唐凌霄走進病房之後，拿了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楚曦的床頭，咬了咬唇道：「楚曦姐，這些錢是路叔叔讓我轉交給你的。」

  「路叔叔？」

  唐凌霄是路逸笙的表弟，他口中的路叔叔自然就是路逸笙的父親，楚曦生病的事一直都瞞著所有的人，不知路淮安又是怎麼知道。

  滿腦子的思緒還來不及理清，只見唐凌霄又道：「楚曦姐姐，路叔叔說如果你願意的話，過兩天他會安排你去蘭城呆一段時間，你看……」

  「我不去。」唐凌霄的話還未說完，楚曦便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唐凌霄話中的不對勁，猛地抬頭問道，「他有說為什麼要送我去蘭城嗎？」

  唐凌霄搖了搖頭，「沒有。」

  楚曦知道路淮安對自己一直很好，但是也從未好到又是送錢又是想要安排她去別的城市的地步，她的腦袋快速的運作著，總覺得有什麼關鍵的東西像是錯過了。

  良久，楚曦再度開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我……」唐凌霄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說。

  楚曦從他支支吾吾的態度中很快就發現了端倪，胡亂猜測道：「是不是楚家出事了？」

  「不……不是……暫時還沒有……」

  唐凌霄急急的否認著，不過很快，楚曦就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暫時？」

  見楚曦步步緊逼，唐凌霄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表哥將路氏和楚氏合併之後，正打算大規模裁員……我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楚曦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前段時間，楚氏集團內部的一些人員及規章制度已經被路逸笙換的七七八八，這會兒如果路逸笙還是不肯放過楚氏，自己的父母年紀又這麼大了，要上哪兒去找工作？

  思及此，楚曦著急的抓住唐凌霄的手，「凌霄，我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