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是不是該放棄了

  路逸笙在聽到「楚曦」兩個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蘇久哲看了楚曦一眼，復又看了路逸笙一眼，詭異的氛圍瀰漫了整間病房。

  等了許久，也不見兩人中的誰開口，蘇久哲復又道：「逸笙，到底怎麼了？」

  路逸笙這才撇了撇嘴，「我剛才去看小蘇了，小蘇的父母連夜從花城趕過來，他們很難過。」

  「什麼？」蘇久哲聽到這句話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葉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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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路逸笙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很自然的轉換了話題，「久哲，你這次來江城待幾天？這幾天我可能沒空，過幾天等我有時間了，我再帶你去……」

  「你別給我轉移話題！」蘇久哲打斷了路逸笙的話，著急道，「我在問你話呢！」

  路逸笙沉默。

  病房內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都很小心。

  可是蘇久哲卻不死心，他還繼續的等待著路逸笙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路逸笙點了點頭，「嗯。」

  「為什麼是葉蘇？」蘇久哲不解，「你不是要和小曦結婚了嗎？難道報紙上寫的都是真的？」

  聽到「報紙」兩個字，楚曦的身子一顫，路逸笙站的遠沒有察覺，但是坐在病床前的蘇久哲卻十分明顯的感覺到了。

  蘇久哲握住了楚曦的手，算是一種無形的安慰。

  過了很久，路逸笙開口道：「嗯，報紙上寫的都是真的，葉蘇流產了，孩子是我的，兇手是她。」

  聽到路逸笙親口承認這件事，蘇久哲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怎麼可能……」

  「是不是你問她。」路逸笙用頭指了指病床上的人，甚至連楚曦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到。

  蘇久哲看向楚曦，楚曦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路逸笙的臉上，帶著幾分決絕和悽然。

  楚曦倔強的開口，「是啊，我害死了你的孩子，那你打算怎麼辦？」

  其實，對於路逸笙的回答，楚曦還帶著幾分僥倖。

  然而，下一秒，路逸笙的話，就像是一桶冷冰冰的水，徹底澆滅了楚曦的期盼。

  「剛才我已經和葉蘇的父母聊過了，過段時間，我就會跟葉蘇結婚。」

  「那我呢？」

  幾乎是同一時間，楚曦問出了自己內心的話，甚至因為太過激動，她開始不停的咳嗽。

  蘇久哲一直握著楚曦的手，他能感覺到楚曦渾身都在發抖。

  楚曦咳得十分厲害，咳完之後胃裡一陣翻滾，又吐了一地，雖然她這幾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只有水而已。

  蘇久哲著急，一邊拍著她的身子，一邊勸道：「楚曦，你先冷靜一下……」

  楚曦卻顧不得這些，她抬頭，對上路逸笙的目光，將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路逸笙，你說你要和葉蘇結婚，那我呢？我怎麼辦？」

  路逸笙沒有說話。

  原本楚氏和路氏的股份正在交易的關頭，路逸笙是不想將這個負面消息爆出來的，可是那些媒體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不知從哪兒得到了葉蘇流產的消息。

  現在，為了維護路氏的企業形象，路逸笙也不得不負起責任，將葉蘇娶回家是最好的解決方案，這一步對他來說走得十分被動，但還好局面還算是在可控範圍內。

  躺在病床上的楚曦不了解，但是蘇久哲是了解這其中情況的，便開口道：「逸笙，我知道你這樣做有你自己的苦衷，也不全都是為了你自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巧合了嗎？我怕你會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聽到蘇哲這麼說，楚曦恍然大悟，她連忙從病床上掙紮起來，抓著路逸笙的手，喊道：「這件事情明明就是我的錯，是我害了葉蘇肚子裡的孩子，我願意公開向大家道歉，你不要娶葉蘇好不好？你不要跟她結婚，我求求你了……」

  說到後來，楚曦甚至以一種哀求的低姿態在看著路逸笙，嘴裡不住的祈求。

  路逸笙甩開楚曦的手，冷笑一聲，「楚曦，你是最沒有資格跟我說這句話的人。今天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我……」楚曦不斷的搖頭哭泣，「我不是……我沒有……」

  「無所謂。」路逸笙聳了聳肩，「你故意也好，無意也好，反正跟葉蘇結婚總比跟你結婚好。」

  說完這句話，路逸笙轉身離去。

  楚曦癱倒在床上，任淚水肆虐了她的整張臉。

  這麼多年，來在面對路逸笙時，楚曦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惹了他生氣，可是她卻總是在惹她生氣。

  蘇久哲看著楚曦這般模樣，嘆了口氣，「小曦，別哭了，沒關係的。」

  這句話，蘇久哲以前說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在楚曦被路逸笙傷害之後。

  時光綿長，楚曦再次聽到這句話，內心一陣苦澀，原來一晃，已經這麼多年了呢。

  楚曦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裡有一顆吊墜，吊墜的紅繩甚至已經開始褪色，可是楚曦這些年來，卻一直將它帶在身上，怎麼也不肯換掉，哪怕是後來楚聯盛給她買了一堆名貴的首飾，她有心動過的，有愛不釋手的，但始終不肯拿下自己脖子上這跟老舊的紅繩。

  因為這個吊墜是路逸笙身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

  楚曦伸出拇指在吊墜上摩擦了幾下，幽幽的開口，「久哲，你說，我是不是該放棄了？」

  放棄路逸笙。

  這個念頭第無數次的自楚曦的腦海中閃過，可是卻沒有哪一次比今天還要強烈。

  尤其是在剛才，看到路逸笙滿臉嫌棄，決絕離開病房的那一刻，楚曦是真的覺得自己累了。

  蘇久哲將楚曦摁回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故作輕鬆道：「小曦，別想太多，之前逸笙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你不都原諒了他嗎？放心吧，來日方長，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

  大學的時候，蘇久哲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安慰著楚曦，陪伴她度過了漫長的、無止境的愛戀路逸笙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