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鬧事

  「真相到底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來說說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顧辰夜掃了他一眼，像是要洞察他的內心。

  這個男人後面憑藉著家裡那點小錢，早就不用生活在這貧困的小村子裡了。

  他突然出現在這裡，找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陳年往事，肯定是別有所圖。

  男人咬咬牙，避開了顧辰夜洞察一切的目光。

  「對，你想的沒錯，雖然我已經分手很久了，但我還是很離不開他，」男人頹廢垂頭。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陳成的一切，即使他被扣上了一頂恥辱的綠帽子，他還是捨不得。

  「我看看著他和那個小三恩愛，看著他們做我們做過的那些事情，我很不甘心！」

  瓜娃子砸了下石桌，眼睛裡充斥著紅血絲，恨意深之入骨。

  就連他也分不清這早已變質的東西到底是愛還是恨了。

  「說重點，」顧辰夜漫不經心瞥了眼腕錶，留給他的時間並沒有多少。

  他們的故事固然精彩，但他沒多時間，也沒多少心情去聽，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行，」被人打斷了回憶，瓜娃子也不生氣，重新點了根煙，悄悄抹去了眼角淚珠。

  「出軌的那個小三是個女人，他給陳成花了很多很多錢，多到有點不切實際，」他像是在自嘲：「我還以為只有我能看上他這麼丑的人，沒想到那個小三比我更捨得花錢！」

  他似乎是覺得不甘心，又覺得有點無能為力。

  「嗯，繼續。」顧辰夜隱隱察覺到他接下來想說什麼。

  「我還以為那個女的有多愛她呢，誰知道他才一死，那個女人就已經消失到無影無蹤，我覺得她很可疑，我知道你現在要查這案子，你一定要好好查查這個女人。」

  菸頭又落在了地上，瓜娃子滿臉頹廢，像是被抽乾所有精氣神。

  「謝謝你提供的所有消息，我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他並不是什麼達濟天下的大善人，要救柳悠悠，也只能查明真相。

  「謝謝，」瓜娃子盯著那棵枯死的樹，眼神呆滯。

  顧辰夜將查出來的所有東西丟給了楊助理，讓他順著小三這條線繼續往下查。

  而他，踏進了警察局。

  審訊室內，柳悠悠好多天沒有見到過外面的天長什麼樣子。

  可她就好像是從來沒有經歷過什麼牢獄之災，哪怕是坐在那裡，脊背也是挺直的。

  「我現在正在調查死者的死因，你在這裡生活的還好嗎？」顧辰夜眼裡閃過心疼。

  柳悠悠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可能是因為環境，又可能是她看出了顧辰夜用心良苦，面對他時，柳悠悠也沒什麼脾氣。

  「有什麼問題跟我說，我來解決，」顧辰夜點點頭，回到了重點：「你仔細回想一下，你還記不記得當初車禍發生時的細節？或者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柳悠悠面色凝重點頭，再次將記憶拉回了車禍現場血肉迷糊的畫面。

  深夜裡，她看著車狂飆在環山公路，是因為她清楚這裡，尤其是這個時間段不會有人。

  她是個很謹慎的人，即使如此，她還是在看路。

  「沒有，我當時沒有看到任何人，連臨死前都尖叫聲都沒聽到，只有可能是人在出車禍之前就一直躺在地上，可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倒在了荒郊野嶺？法醫新出的屍檢報告給了我一個合理的結束，那就是，人一開始就死了，被人為帶到了那裡，等候著替罪羔羊，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柳悠悠講她目前得出的所有結論一五一十告訴了顧辰夜。

  她也在等人查出事情真相，還她一個公道，也為死者找到真兇。

  薄熙只想著花錢消災，她現在能靠的也只有顧辰夜。

  「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了嗎？沿途有沒有看到其他人？你為什麼會選擇深夜去環山公路？」

  柳悠悠搖搖頭：「沒有了，環山公路牴觸峻峭，不可能會有人深更半夜出現在那裡，所以我才選擇了去那裡散心，至於路人，從頭到尾我就見到了死者一個死人，可能是我當時滿肚子火氣，連只野獸都沒看到過。」

  「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為你洗脫嫌疑的，在這以前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他盯著柳悠悠的眼睛，說的極為認真誠懇，像是在許諾。

  「謝謝你，顧辰夜。」

  柳悠悠緊繃的神經總算是得以放鬆，難道露出個放鬆的笑容。

  就算是在薄熙身邊，她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薄熙一直以來的處理方式都是替她安排好一切，壓根不在乎她是否會願意。

  就像是這次，他所謂的解決方式就是花錢消災，完全不在乎真相是什麼樣子。

  就算是她真的蓄意謀殺了人，他也只會是花錢撈人，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死活。

  他對自己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只是好的太過頭了，甚至這些好里還摻雜著些別的東西。

  顧辰夜輕輕扯了下嘴角：「不用謝，照顧好自己，等我救你出來。」

  沈念不記得他也沒關係，起碼他還是能幫到她的。

  燈光昏暗，顧辰夜半張臉陰在暗處，可是看著那張笑臉，柳悠悠莫名覺得心安。

  與此同時，警察局外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同志門就沒他們那麼好的心情。

  距離車禍發生已經過去三天了，死者還是一分錢都沒有拿到。

  他們已經按耐不住躁動的心了。

  他們扯起了橫幅，個個披麻戴孝，哭喪著臉。

  「還我兒子命來！我兒子都死了你們還不判刑！是不是想包庇殺人犯！」

  「來人啊！都快來看啊！我兒子都被撞死了，屍骨未寒，警察就要包庇殺人犯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的兒子！你死的好慘啊！」

  哭喪和指桑罵槐的聲音在警察局門外糾纏不清，引來了不少圍觀群眾。

  警察局內部聽到動靜離開前來制止，卻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