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身世

  「沈念，回去吧！」

  墨子辰低沉失落的聲音傳來。他忽略了心中的不快，換了一副溫柔的面孔。

  沈念抬眸，雨水啪啪砸在她的小臉上，混著眼淚一起流下來，精緻的臉龐，絕望苦楚，惹人憐愛。

  

  他彎下腰，將地上的人打橫抱在懷裡，濕漉漉的病號服滲出水漬，弄髒了他純手工的西裝。

  車內異常安靜，沈念赤腳縮在真皮座椅上，渾身濕噠噠，身上裹著一條大大的毛巾，目光呆滯。

  她被帶回了醫院，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沈念，別忘你了的任務，也別把心思浪費在跟你不同路的人身上。」

  「顧辰夜只是失蹤了而已，而且他不適合你！」

  他沒有想到沈念對顧辰夜有這麼深的執念。說來也怪，他動用了那麼多關係，竟然沒有一點關於顧辰夜的消息傳出來，就好像人憑空消失一般。

  「只要他回來，我不會再有奢求，我會答應你的求婚。你會幫我的，對嗎？」

  沈念脖子一哽，一雙無辜眼透著祈求和柔弱，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袖。

  餘光漂到了那雙死死拽著他的手，就是這樣一種惹人憐愛的病態模樣，擾亂了墨子辰的心，刺痛了他的眼。

  沈念一直都是隱忍克制的，好像沒有什麼可以難倒她，但是現在她居然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求他。

  垂在兩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頭一遭他有種失去掌控感的慌張感。

  那麼高傲，寧願毀掉自己也不會開口求人的人，第一次求他，是為了顧辰夜。

  他們認識了五年，還記得有一次他讓沈念去做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個公司沉積了三年的項目。當所有人等著看她笑話的時候，她帶著投資人的錢回來了。

  從那以後她一路乘風破浪，改寫了華爾街的神話，成了繼他之後第二個不要命，只要錢的人。

  他賺錢是覺得人生無趣，他享受別人成為金錢的奴隸的快感。

  沈念呢？她為什麼不要命的賺錢？

  ……

  「順序弄錯了！先答應求婚，我考慮給你找人。如果他回來，你要跟他保持距離。否則我會讓他永遠消失！」捏著沈念的下頜，稍稍用力，墨子辰嘴角扯著又輕又溫柔的笑意。

  「好！」乾脆利落。沈念早就知道墨子辰是個瘋子，又瘋又狠。只要顧辰夜能健康平安，她可以跟他劃清界限。

  窗外電閃雷鳴，沈念開著燈終於熬不過去，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面顧辰夜躺在手術室被一大群人圍著，不管她怎麼呼喊，卻始終隔著透明的玻璃，裡面的人表情猙獰，卻沒辦法脫身。

  房間內衝刺著消毒水的味道，顧辰夜悠悠轉醒，微弱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他微微蹙眉，有些吃力的四處張望。

  這是個陌生的房間，整個房間都是灰色調，低調奢華，頭頂的吊燈都是出自名家的設計，看來主人的品味不熟。

  傭人看到顧辰夜醒來，立馬按了床頭的緊急按鈕。

  很快家庭醫生便過來了。醫生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口，顧辰夜無力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任由醫生檢查。

  「二少爺，您終於醒了，您已經昏迷好多天了。」

  傭人李田露出標準的微笑臉，卻在看到他逐漸陰冷的墨眸後，收住了嘴角。

  她似乎在顧辰夜的眼裡看到了殺意。

  「這是哪裡？」他聲音沙啞，透著無力感。

  顧辰夜看著周圍專業的醫生，一旁專用的醫用器具，加上床頭的按鈴，這裡絕不是普通的房間。

  「這裡是墨家的私人莊園，我是你的貼身助理李甜。您出事後我就被分配到這裡來照顧您了，二少爺。」

  李甜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恐懼，她雙手交疊，微微頷首，恭恭敬敬地回答，餘光偷偷打量顧辰夜。

  二少爺是墨老爺子親自接回來的，墨老爺子已經好多年都不出門了，足見墨家對二少爺的重視。

  「行了，我知道了。」他努了努嘴，冷哼一聲。

  二少爺？哪門子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