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自信談判

  「就宋曉同志一個人去就好，她這麼自信，睿智，我相信一定能行。」

  「阿毛哥，你再夸，我是真會驕傲的。」宋曉笑道。「我啊，其實心裡也沒底。」

  「別謙虛了，曉曉。」辛小梅告訴她。「咱們做生意其實都靠你，要靠我和大安，那批貨估計還要折騰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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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我們相信你，在這裡等你勝利的好消息。」

  說著，還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王大安也開口：「沒錯，我宋姐什麼人啊？一天銷幾百件衣服，你去准沒錯！」

  「哎喲，你們……」宋曉被說的屬實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阿毛笑道：「看來，我沒看錯人啊，一天銷幾百件？宋曉同志，你好樣的！」

  「你去，准行！」

  宋曉無奈地抬頭，道：「好吧，既然大家這麼信任我，那我就去！」

  「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吧。」

  「這就對咯。」阿毛點點頭。「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飯後，按照說好的，宋曉跟阿毛去談，其他人暫時替阿毛看好攤位。

  在胡同的轉角，不同於城市中心的喧囂，這裡的陽光柔和且安靜。

  阿毛領著宋曉徒步沿著胡同走出，一路上他們談笑風生。

  很快，穿過一個無人的巷子出去，便是廠區。

  宋曉第一眼看到服裝廠，心中驚訝不已。籠罩在彩霞中的大樓，十分氣派，絲毫沒有她對八十年代服裝廠老舊的印象。

  她分明記得，自己印象中的八十年代廠房，沒有這般景象。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前世她的注意力始終在那個狗男人身上，哪裡有機會接觸這些啊？

  這都八五後了，改革開放多少年了，一切事物都在發展。

  兩人在服裝廠大門門口駐足。

  阿毛與門口守衛寒暄，表明來意，保安立刻進去通報。

  沒過多久，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出來了，他的眼神在阿毛和宋曉身上掃過，緊接著他微笑著跟阿毛打招呼。

  「你小子，還是一樣油光滿面啊，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阿毛笑道：「王總說笑了，我做小吃生意的，肯定沾油，王總你這才叫油光滿面，春風得意呢，是不是又做大生意了？」

  「哈哈，沒那麼嚴重，談了一個小單而已。」男子笑著回應。

  隨後，眼神落到宋曉身上，頓時被宋曉的容貌所吸引，眼神逐漸明亮起來。

  「這位是？找工作的？」

  「不是不是。」阿毛趕緊說道。「我今天是帶她來，跟你合作的，她叫宋曉，可厲害了，擺地攤，一天能賣幾百件衣服呢。」

  說著，又跟宋曉介紹。

  「宋曉同志，這位是王輝，王總，專門負責對外合作的。」

  宋曉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王總好。」

  「一天幾百件？這麼厲害？」王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宋曉問。

  宋曉笑道：「阿毛哥說的嚴重了點，其實是剛好碰上趕集的日子，人流量本來就大。」

  「那也不錯了。」王輝點點頭。「你想怎麼合作？」

  宋曉也直言不諱：「我想在你們廠拿衣服，我們那邊也有服裝廠，不過，式樣略微老舊了點兒。」

  「你老家是？」王輝問。

  宋曉道：「就在安鎮上。」

  王輝點了點頭：「那裡是軍區啊，廠子確實也多，但要說服裝廠，差點意思。」

  「我沒記錯的話，那邊主要是鋼鐵廠多吧？」

  「對對對。」宋曉回答道。「王總真是見多識廣。」

  王輝笑起來：「哪裡，我就是去過幾次。」

  說著，王輝看向阿毛道：「阿毛，你先回去吧，我和她進去詳細聊聊。」

  阿毛愣了一下，然後對王輝笑道：「你們去聊吧，我在外邊等宋曉。」

  王輝也沒再跟他說什麼，對宋曉做了個請的動作。

  「跟我來吧。」

  在王輝的帶領下，宋曉步入服裝廠，瞬間被眼前的場景吸引。

  寬敞的車間裡，對比安鎮上還都是腳踩的縫紉機，這邊各種先進的半自動機器整齊排放，工人們也在各自的職責區域精密地操作著。

  他們手法嫻熟且專業，這會兒，宋曉就有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意思了，看得她是眼花繚亂。

  隨後，宋曉跟在王輝的後面，穿過寬敞的工作區，走進王輝的辦公室。

  桌子上擺著幾樣展示品，那是他們廠的精選產品。旁邊還有展櫃，裡頭的服裝樣式更多。

  陽光透過窗戶斜落在那件迷人的衣服上，那張皮革沙發上的亮度不禁讓宋曉的眼睛一亮。

  「請坐。」王輝說著，轉身去給宋曉倒了一杯水過來，然後在老闆桌後坐下。

  接著，王輝的眼神在宋曉身上滯留少許，他坐直身體，微微揚起一抹疑惑的微笑說道，「宋曉，你的衣服在地攤上的銷售情況如何？」

  「我要聽實話，說真的，我對合作對象就一個要求，實誠！」

  宋曉平靜地看向王輝，嘴角上揚，開口道，「我的那些衣服也都是從廠家直接拿的，每件只需一兩塊錢成本。」

  「說來不怕王總見笑，頭一次幹這行，我只能按照薄利多銷的原則賣出去，大概只賣五六塊一件。」

  她說這話的時候仿佛在訴說一個平淡而真實的故事，沒有多少情緒色彩，認真卻不緊張。

  「頭一次穩一點是對的。」王輝道。「那，你一共賣了多少？」

  宋曉接著說道。

  「目前為止，已經賣出去一千多件了。在帽兒胡同那邊，已經有很多人認識了我，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賣不出去。」

  說完這句話，宋曉的眼神更加安靜，仿佛在她眼裡，這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一千多件？」王輝眯著眼睛看著她。「用了多久？」

  「差不多半個月吧。」宋曉淡然回答。

  其實，從她們開始進貨，到後面二次補貨直至賣光，仔細算下來，都不足半個月。

  她之所以這麼說，那完全是擔心王輝不信，會覺得她在撒謊。

  但王輝聽完後，突然睜大了眼睛，驚訝占據了他的眼神。他霧凇般的眸子閃耀著興奮的光彩，舉止之間滿是由衷的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