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2024-09-19 20:22:10
作者: 寶雞人需
筒子樓。孔玉愛他們家裡。凌晨四點鐘。成躍山輕輕地起床,生怕驚醒了孔玉愛,更怕驚擾了裡屋的高大和趙玉華。
其實孔玉愛已經醒了。她把成躍山拉到跟前,小聲對他說:「去單位洗漱吧,出門輕點兒。」
成躍山也小聲說:「我知道,你再睡會兒。」
孔玉愛點點頭,看著成躍山躡手躡腳地出門後,也起來了。
她動作極輕地疊好了被子,歸置好了房間物品,拿上毛巾和牙具,到樓道的洗臉間裡洗漱。回到房間後,她開始祭奠父母,把準備好的供品擺放在父母的畫像前,點燃了三炷香,向父母磕了三個頭,跪在地上向父母默默地訴說了些什麼。在訴說的過程中,她想到父親做好了臊子麵,端給她吃。想到父親催促她外出。想到父親突然病倒,卻強撐著身子說自己已經好了,不肯去看病。想到父親要他們結了婚再出去。想到父親病逝,她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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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父母的畫像上,孔玉愛似乎還能看到父母的真容,心裡很難過,眼淚忍不住愚唰唰流了下來。因為要趕點去上班,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擦乾眼淚,慢慢地站了起來,輕輕地往門口走去。和往天一樣,到了門口,她又回頭深情地看了看父母的畫像,才出了門,去上班。
裡間的高大和趙玉華睡醒了。高大注意聽著外間的動靜。
趙玉華推推他說:「別聽了,他們肯定早走了。」
高大有些好奇地說:「他們總是起得那麼早,好像他們沒有多少覺似的。」
趙玉華不以為然地說:「人家都有心勁,一個比一個幹得上心。才幾個月,那大哥就當上副經理了。」
高大反問:「是嫌我不夠上進嗎?」
趙玉華不經意地說:「你就是當了總統,也跟我沒啥關係。」
「怎麼沒啥關係?」高大問。
「怎麼沒啥關係你知道。」趙玉華說著,拿了牙具毛巾,開門出門。一到外屋,她首先聞到香火的特殊氣味,隨之就看到孔玉愛父母的畫像前,擺放的供品。這情景讓她突然想起什麼來,轉頭問高大:「今天是清明節了嗎?」
高大聞聲出來看了,說:「差不多,應該是清明節了。」
趙玉華很傷感地說:「看看人家大嫂,我就覺得自己太差勁了,不但沒有祭奠過死去的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連給爸媽寫信都很少。」
高大不在意地說:「心裡有就行了,何必在乎那樣的形式。」
趙玉華很認真地反駁他說:「連形式都不做,心裡能有嗎?人人心裡有桿秤,你不惦記著親人,親人也就和你疏遠了。你看大嫂他們,每個星期都和家裡人有書信來往。」
「我不說了嘛,你可以給家裡寫信,叫他們把來信寄到工地上就行。」
「你說得輕鬆,我怕他們誰找來了,知道了我們的事,就麻煩了,我就沒臉見人了。」
「那就別寫。行了,別想那麼多了。」
趙玉華嘆口氣,出門去洗漱。高大也嘆了口氣。
孔玉愛來到了老夫人家裡。她發現老夫人神情凝重地坐在客廳里,沒有去晨練,就問老夫人說:「老師,今天怎麼沒有去晨練呢?」
老夫人意興蕭索地說:「今天是清明節,每年這一天,都是不晨練的。你先不要幹活,坐下來,靜靜心。」
孔玉愛聽話地在客廳里坐下了。
老夫人看到老先生進了書房,對孔玉愛說:「我們要對家裡已故的親人寄予哀思,我去彈首曲子。你要願意一起做,可以隨著曲子,想自己家裡已故的親人,對他們表示哀悼和懷念。」
孔玉愛沒有想到老師對清明節也這樣在意。她說她願意,這種方式很好,她要跟著老師一起做。
老夫人往琴房裡去了。孔玉愛肅然站起身來。老夫人進了琴房,很快彈起哀婉的樂曲。孔玉愛聽著,潸然淚下。
書房裡。老先生低頭站在父母和摯友郭熙亭的遺像前,聽著那哀婉的樂曲,兩眼含淚。
老夫人兩眼滴淚地彈著琴,每個按鍵,每個樂響,都像是她的心聲和訴說,是她對親人哀婉悠長的懷念。
劉幼誠開車帶著郭曉嵐,來到父母家的樓下。郭曉嵐這天穿了一身素服,神情顯得很哀傷。劉幼誠想要安慰她,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跑在前面,開了樓門,要了電梯。
孔玉愛把劉幼誠和郭曉嵐迎進了門。劉幼誠去了書房。郭曉嵐與客廳里的老夫人抱在了一起,兩個人默默地流著眼淚。孔玉愛看著她們,亦默默地流淚。
老先生和劉幼誠從書房裡出來,默默往門外去了。郭曉嵐放開老夫人,跟在他們後邊。孔玉愛送他們到門外,返回客廳,因受氛圍感染而一時不知自己該幹什麼。
老夫人對孔玉愛說:「待會兒我們去看彩虹。彩虹學校今天放假,我們去學校看看她吧。」
大街上。老夫人駕著車在行駛。因為車很多,走走停停。老夫人悵然地說:「好多是去墓地的,平時這個時候不出來的,也出來了。」她說著,前方又堵住了。前邊的車開動後,她沒有及時看到,後邊的車按起了喇叭。她一著急,幾下都沒有起動得了車。等到車起動後,她感慨說:「真是老了,眼睛和手都不像以前靈便了。」
孔玉愛聽了老夫人這話,若有所思,意識到她該快點學會開車了。
劉幼誠駕車來到郭曉嵐父母墓地附近,停了下來。郭曉嵐扶老先生下了車。老先生低著頭,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墓地走去。郭曉嵐和劉幼誠拿著鮮花和供品跟在後邊。
他們到了墓地,擺上供品,獻上鮮花,郭曉嵐和劉幼誠跪下來磕頭,默哀。老先生走到墓碑跟前,長時間地撫摸著墓碑,用心在跟老友說話。老友把郭曉嵐交給他的那一幕在他的眼前回放。
郭曉嵐抬頭看著老先生,心情很複雜。
劉幼誠抬頭看看父親,又看看跪在旁邊的郭曉嵐,見她眼含淚水,似在傾訴。
郭曉嵐抬頭看了看劉幼誠,有些同情他,自責地低下頭去。
劉幼誠站起來向父親走去,但中途又返回來重新跪在郭曉嵐旁邊。
郭曉嵐看看重新跪到自己旁邊的劉幼誠,擦擦眼淚,站起來,走到老先生跟前說:「爸,走吧。」
老先生睜開淚眼,看看郭曉嵐,點下頭,抹把淚水,轉身往車那裡走去。劉幼誠這時站起來,緊走幾步,到車跟前開了車門。郭曉嵐扶著老先生上了車。
老夫人終於開車到了彩虹的學校。
彩虹和大發在一起,跟前坐著大發的媽媽季月琴。季月琴首先看到了老夫人的車,她拉起彩虹和大發的手,迎了過去。彩虹喊著奶奶,想掙開季月琴的手,跑過去,季月琴沒有撒手,索性跟著彩虹一起跑到了老夫人跟前。
「鍾教授您好!」季月琴很親熱地問候道。
老夫人一邊抱住彩虹,一邊應著季月琴的問候。
季月琴熱情說:「我知道鍾教授今天一定會來的,所以早早地來了,終於見到您了。因為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鍾教授了,特別想您。」
老夫人說了聲謝謝。
季月琴請老夫人到那邊坐會兒。老夫人說好。在往那邊走的過程中,季月琴指指孔玉愛,問老夫人她是誰。
老夫人親切地說:「她是我們家的孔玉愛。」
季月琴立時明白了,孔玉愛是老夫人家的保姆,就說:「我早給您說過,該有個保姆的,家裡又不差錢。這保姆長得真俊,看上去很靈透,一定會侍候好鍾教授和劉教授的。你們兩個教授也該好好地享受享受了。」
老夫人分辯說:「我家請人,可不是為了享受的。我們身體尚好,每天都幹活兒的。」
季月琴見老夫人不願聽她侍候享受的話,馬上就對孔玉愛說:「鍾教授是有大學問的人,也是個大好人,在她家不但吃不了虧,還能長很多很多知識呢。」
孔玉愛趕緊得體地迎合說:「是的,我每天都會從老師那裡學習到很多知識。」
到那邊的長椅上坐下以後,季月琴又對孔玉愛說:「我和鍾教授是老交情了,彩虹和我們大發上幼兒園那陣,是鍾教授接送彩虹,我們經常見面。我從鍾教授身上得益很大呢。」
老夫人不願與季月琴攀談,坐了一會兒,就對季月琴說:「你們還要坐會兒嗎?我得告辭了,回去了。」
季月琴熱情地挽留說:「鍾教授再坐會兒嘛,我們很久不見面了,再坐會兒,聊聊天吧。」
老夫人很客氣地說:「趕明吧,今天我還有點事,失陪了,再見。」
季月琴送老夫人上了車,看著她的車走遠以後,恨恨地咬咬牙說:「這個老妖婆!」
大發問他媽誰是老妖婆?季月琴對兒子說:「我說彩虹的奶奶是個好老婆。」
劉幼誠開車來到他爺爺奶奶墓地附近停下了。還是老先生低頭走在前面,郭曉嵐和劉幼誠拿著鮮花和供品跟在後邊。到了墓地,依然是郭曉嵐和劉幼誠擺供品,獻花,磕頭,默哀。老先生依然是走向墓碑,撫碑心訴。所不同的是,老先生沒有流太多的眼淚。郭曉嵐一直在注意看著老先生的情感變化。
祭奠完畢。他們返回,一路無話。到了老先生家樓下,老先生下了車,讓郭曉嵐他們回去。郭曉嵐堅持送老先生進了樓,上了電梯。在老先生的堅持下,郭曉嵐退出電梯,看著電梯關上了門。
劉幼誠見郭曉嵐從樓里出來,給她開了車門。郭曉嵐上車後,他們又到了郭曉嵐老家的老宅。劉幼誠要下車,郭曉嵐不讓,要劉幼誠在車上等她。劉幼誠只好留在了車上。
郭曉嵐進到老宅,到了老屋,面對父母的遺像,先鞠了三躬,爾後點香,燒紙,跪拜。
面向父母的遺像,郭曉嵐喃喃傾訴說:「爸,媽,我已經有辦法脫身了,劉家爸爸的願望可以實現了。求你們保佑女兒,也保佑劉家。」
「迷您」美容美髮店。有幾個人正在裡邊做美容美髮。明明和白文俠在一旁聊著天。
明明對白文俠說:「以後有什麼事就說話。」
白文俠說:「我就是來跟明明老闆坐會兒,聊聊天。順便看看這裡用的美容產品是哪裡生產的。因為我們公司也生產美容產品。」
明明拿來幾個美容產品給白文俠看。
白文俠看後說:「您這裡還真有我們公司的產品,以後從我手裡進吧,我能夠通過胡東把進價壓到最低。」
明明同意了。
百度汽修鋪變了個新面目,不但店鋪的門臉和牌子洗刷油漆一新,還增加了個對顧客承諾的牌子,上有十條承諾,包括保證修車質量和不亂索要費用等。
王虎馴和圖師傅修完了一輛車。王虎馴看著圖師傅坐下來休息了,趕快端來圖師傅的茶缸,續滿水送到圖師傅手上說:「我大嫂叫我給師傅帶個話,我大嫂想請師傅下班以後,教她學學開車,問師傅行不行?要行的話,我大嫂要親自上門來拜師傅。」
圖師傅聽了說:「告訴你大嫂,不用拜,明天下了班,我就去她上班的地方接她去學。」
第二天傍晚。孔玉愛一出老夫人家的樓,就看見圖師傅的車停在那裡。圖師傅在車上招呼說:「上來吧。」
孔玉愛上了車,非常感激地說:「太感謝圖師傅了。真不好意思,我說過一定要去鋪子拜師的,圖師傅怎麼來接我了呢?」
圖師傅開起車來說:「不用拜,也不用謝,我們都是從鄉下來的,理應相互幫助。你叫王虎馴捎話給我,問我行不行,我說了行,還拜什麼拜呢,那不就是我擺譜了嗎?別的忙幫不了,幫這忙沒有問題。」
孔玉愛感激地說:「圖師傅是我到北京遇上的又一個大好人。圖師傅說得輕鬆,但實際教我學車,要占用師傅休息的時間,還要師傅費心費力,不容易的,是件大事呢。」
圖師傅笑了,爽朗地說:「這算什麼大事,不過是下了班玩玩車罷了。放心吧,我很快會教會你的。」他隨後問孔玉愛,「是不是你家主人需要你學會開車呢?」
孔玉愛頓了頓,輕聲說:「老師沒說,是我坐在老師開的車上想到的。」
圖師傅馬上領會了,說:「我明白了。當保姆,讓人家主人開車拉著,那怎麼能成呢?去那樣的家裡當保姆,不會開車,人家一般是不會要的。」
孔玉愛也感慨地說:「是的,我能去老師家裡當保姆,是個特大的例外。」
說話間,圖師傅把車開到了郊外的一個空曠的地方,開始手把手教孔玉愛學車。
一天的正午時分,來五洲大酒店就餐的顧客特別多,餐廳內坐無虛席,服務人員忙碌著為顧客服務。成躍山把後廚的活兒幹完了,來到餐廳幫忙。
在餐廳里等待機會的崔小蕊,看到收銀員跑到衛生間去了,就以極快的速度從收銀員的抽屜里抽出一捆鈔票,隨即去了更衣室。
收銀員從衛生間回來,發現鈔票少了一捆,大驚。她問服務員,誰到她收銀台來過?服務員都說自己沒有去過。收銀員趕快報告了成躍山。成躍山叫收銀員再仔細查找一下,怎麼去了趟廁所,就會丟一捆鈔票呢?收銀員查找後說,確實是少了一捆鈔票。
崔小蕊這時從後廚端菜出來,聽了後就說:「誰偷了這會兒也拿不走,乾脆搜。」
服務員都認為崔小蕊的辦法好,主張搜,想要趕快洗清自己的嫌疑。成躍山覺得搜身不是辦法。要大家回憶一下,剛才有誰到過收銀台,提供線索。服務員為了洗清自己,不聽成躍山的話,開始相互搜了起來,結果沒有搜出來。
崔小蕊便在下邊鼓動說,沒有從服務人員身上搜出來,也許在就餐的人身上。
顧客聽說他們也成了嫌疑的對象,極為不滿,紛紛抗議,餐廳里的秩序大亂。
成躍山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急得滿頭大汗。但他知道,顧客是最不能得罪的。所以他大呼一聲說:「請靜一下!收銀台出了點事,是酒店自己管理不好出的事,與來酒店就餐的顧客沒有關係。因為這個事,影響了大家就餐的心情,我代表酒店向大家道歉。希望大家多給我們提出寶貴意見。已經就餐完了的,我們歡送。還沒有就完餐的,我們繼續為大家服務。」
顧客中,不滿的人就問,還搜不搜他們的身?
成躍山肅然道:「隨便搜身是違法的。剛才我們的服務員相互搜身,是她們不聽話,我沒有制止住她們,是我的錯誤。如果有人說過要搜顧客的身,那是胡說,不能代表酒店。我是餐飲部的副經理,以我說的為準。顧客永遠是我們的上帝。請大家相信我,我給大家鞠躬了!」他說完,面對顧客連鞠三躬。這才把顧客的不滿情緒壓下來。顧客紛紛結帳,離開了。
一直躲在辦公室里喝茶水的王德,覺得這會兒是他該出場的時候了。他放下茶壺,離開了辦公室。
餐廳里就剩下酒店的人了。成躍山很生氣地對大家說:「大家知道不知道,丟一萬塊錢事小,惹顧客不高興是最大的損失啊!實行開放後廚以來,營業額不斷提高。今天這事以後,還能否保住這個水平,可就難說了呀!」
崔小蕊跟前的一個服務員在崔小蕊的鼓動下,問成躍山說:「成副經理,被偷的錢怎麼辦?在場的除了成副經理,都搜身了。還有更衣室里沒有看,怎麼辦?」
成躍山不解地說:「難道懷疑我嗎?我可以翻給大家看。」他說著,把自己衣服口袋都翻了過來。
那服務員又說:「我不是懷疑成副經理,我是想當著大夥的面,弄個清楚。既然身上都搜了,再去更衣室看看,不是更好嗎?省得過後遭懷疑,落個心裡不痛快。行不行,成副經理?」
成躍山斬釘截鐵地說:「不行!雖然大家都是本店的職工,但本店職工的人身權利也是受法律保護的。怎麼能隨便去翻職工的衣服呢?」
王德這時來到了餐廳。他問成躍山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成躍山小聲把事情的經過給王德說了一遍。王德聽後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光天化日之下,一萬塊錢不翼而飛了。更加嚴重的是,得罪了顧客,給酒店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錢還沒有找到,如果不是在場的誰拿了,那就是收銀員監守自盜。」
收銀員一聽王德這話,馬上不幹了。她說:「王經理,我可沒有干監守自盜的犯罪事,還是到更衣室好好地找找吧。」她說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口袋也翻了過來。她接著又說,「我身上沒有。如果從我更衣室里的衣服中找出來,我甘願接受法律的制裁。請來幾個人跟我到更衣室里去看。」
王德給崔小蕊遞了個眼色,崔小蕊便和幾個服務員跟著收銀員去了更衣室。
成躍山對王德說:「這樣做不好吧?」
王德說:「那是她們自己的行動,不是領導指示的,睜一眼閉一眼,看看最後的結果吧。」
收銀員等幾個去更衣室的人,不多會兒就出來了。收銀員手裡拿著成躍山的衣服說:「成副經理,這是你的衣服吧?我們不敢檢查成副經理的衣服,成副經理自己看吧。」她說著把衣服交給了成躍山。
成躍山接過衣服,一摸口袋就愣住了。他的口袋裡怎麼會有一捆鈔票呢?
全場的人都驚訝地看著成躍山的神情變化,以及他那伸進口袋裡遲遲出不來的手。
王德佯裝不解地問:「成躍山,怎麼了?」
成躍山把那捆鈔票掏出來,驚訝而又無奈地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呢?」
全場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