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童年陰影

  暮色漸沉，大雪突如其來，雪花打著旋兒無聲無息飄落。

  不大會，窗外松樹枝掛滿了白霜。

  陸琛站在病房門外，隔著玻璃凝著站在窗前的葉檸。

  「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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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辭提著飯盒走過來，低聲喊道。

  陸琛掐了煙，在門口站了會散了煙味，從衛辭手中接過飯盒開門走進去。

  奶奶躺在病床上還沒醒過來，陸琛腳步聲放緩，低聲，「先吃飯。」

  葉檸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皚皚白雪，消瘦的身形像是雕塑一般一動未動。

  陸琛眼底含著擔憂。

  從看到奶奶暈倒到現在葉檸除了在醫生面前，她一句話都不說。

  太過安靜，也太過冷靜。

  沒有眼淚，也滴水未盡。

  就連蘇曉都勸不動。

  她是在自責，在怨恨自己。

  她太過著急想要和葉國坤一家撇乾淨，任由網上那些人污衊造謠。

  本以為奶奶這邊會瞞著，沒想到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陸琛心裡也有些愧疚。

  是他當時在葉檸跟前保證，不會讓人影響到奶奶。

  陸琛抬步走過去，雙手扣在她肩膀，讓她轉身，嗓音低沉，「葉檸，你別自責，是我沒有......」

  「奶奶是生氣了嗎？」

  「她生氣我沒有提前和她說，沒有保護好她，讓她被那些人罵。」

  葉檸眼露害怕，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出不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明明有更好的處理辦法，是我太著急了，不僅讓奶奶擔心我，還被我連累。」

  葉檸緊緊抓著陸琛手臂，雙眸發紅，語氣急切，「陸琛，你說奶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個葉國坤我都處理不好，還任由事情鬧得那麼大，人盡皆知。」

  「奶奶說過，遇事不能慌，一定要冷靜。」

  「不管做什麼，必須要有萬全的把握，哪怕只有一成的不確定，就不能做。」

  「我忘了，都忘了，奶奶教我的，我沒記住！」

  「我知道錯了，陸琛，我給奶奶道歉，奶奶會原諒我嗎？」

  說著，葉檸自我否定，「不，奶奶不會原諒我的，她不要我了。」

  「陸琛，她不要我了！」

  葉檸壓著聲音低吼，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時盈著水霧，眸光黯淡。

  她在害怕，害怕奶奶會丟開她。

  瑟縮著肩膀蹲下，雙手抱著膝蓋，嘴裡喃喃自語。

  「不會的，奶奶不會不要我，她最喜歡的就是我。」

  「可我錯了，奶奶還會要我嗎？」

  陸琛手指捏緊，眉心有些酸澀。

  奶奶對葉檸的影響太大了。

  葉檸不是沒留下童年陰影，是奶奶給她的愛超過了那些陰影。

  葉檸的心理有問題。

  陸琛蹲下身，輕聲哄著，「奶奶沒有不要你，她最愛的就是你了。」

  自我懷疑的葉檸在聽到這句話時，緩緩抬頭，黯淡無光的眸子緊緊盯著陸琛，「真的嗎？」

  「真的。」

  陸琛抱她起來，「奶奶只是病了，睡著了。」

  葉檸朝病床上看，捏著他的衣袖越來越緊，手骨節都在泛白。

  陸琛任由她抓著。

  見她情緒慢慢平靜下來，陸琛打開飯盒，「先吃飯。」

  葉檸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的筆直，不眨眼看著奶奶。

  「我不想吃。」

  說完，起身朝病床前走，拉了把椅子，就坐在病床邊上。

  陸琛知道葉檸倔強，但這是第一次看到葉檸倔強的樣子。

  除了奶奶怕是沒有人能勸說得了她了。

  「醫生說奶奶最晚凌晨才醒，她要是看到你連著一天滴水未進，會心疼，奶奶現在的身體......」

  話還沒說完，就見葉檸走過來拿起飯盒筷子朝嘴裡塞飯。

  看樣子不像是在吃飯，倒像是在完成任務。

  陸琛暗嘆口氣，眼底儘是心疼。

  把湯遞過去，「慢點吃。」

  手機響了一聲，陸琛打開，是衛辭發來的消息。

  「陸總，老太太來了。」

  陸琛並不意外，奶奶本來就一直在關注著葉檸。

  陸琛看著毫無感情吃飯的葉檸，從她手中拿過飯盒。

  葉檸嘴裡塞著飯，腮幫子鼓鼓的，雙眼無聲茫然。

  陸琛嘆笑，「我也沒吃。」

  葉檸眨眼，抿著嘴咽下菜，起身去守在奶奶病床前。

  陸琛把葉檸剩下的飯菜吃完，把湯給葉檸拿過去。

  葉檸看了眼，接過來，喝了一半。

  另一半留給陸琛的。

  陸琛唇角勾起弧度，喝完她剩下的。

  陸老太太本來都走到門口了，隔著玻璃看到兩人共用一份菜飯，有潔癖的孫子也絲毫不嫌棄。

  看了衛辭一眼，輕聲，「做得好。」

  衛辭：「......應該的。」

  其實是陸總讓送一份飯菜過來的。

  說是他沒胃口，不吃。

  現在這......

  他不好評價自己的『衣食父母』。

  陸琛聽到門口有聲音，心裡瞭然。

  走過去開門，果然是老太太。

  「奶奶。」

  陸老太太低聲問，「檸檸現在怎麼樣了？」

  她剛才問過醫生，她老閨蜜已經脫離危險了。

  她現在擔心的是孫媳婦。

  剛才看著她毫無感情朝嘴裡塞飯，她就看出來檸檸現在不太好。

  陸琛眉心微擰，「不太好。」

  陸老太太探頭朝裡邊看了一眼，拉著陸琛出來。

  「那我就不進去了，不然檸檸還得勉強自己笑。」

  「我讓李媽收拾了些換洗的衣服還有洗漱用品這些。」

  東西衛辭已經從李媽手中接過去了。

  陸老太太嘆氣，「我明天再過來，你在這好好照顧著。」

  「我讓李媽也留下來。」

  「不用奶奶，衛辭在這。」

  陸老太太也沒勉強。

  人多也不好。

  不管怎麼樣，孫子也是老閨蜜的孫女婿，用起來比李媽這個不熟悉的人順手。

  「那行，那我走了，有什麼事你告訴我。」

  陸琛點頭。

  接過衛辭手中的包，讓他送奶奶下樓。

  陸琛走進去，見葉檸姿勢都沒動一下。

  「休息一下，我來看著奶奶。」

  葉檸搖頭。

  陸琛勸不了，就和葉檸一起坐著。

  期間，陸琛發消息給江宴禮，問葉檸現在的情況。

  江宴禮：「只要葉奶奶沒事，她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