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幸福會隨著嘆息溜走

  「哼，事實就是你的錯，給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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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哇...」

  她狂傲的樣子瞬間就焉了下去，手臂有些無力的抬起想要奪回手機，但我根本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哼哼，給我道歉。」

  她再次掙扎了一會，又擺出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這反而讓我心情更加鬱悶。

  「怎麼感覺你沒了手機甚至都要活不下去了。這樣下去可不好吧。乖乖說聲道歉，手機就還給你。」

  「果...面..」

  「哈？我聽不清。」

  能感覺她在很努力的說著，我也想要刺激她一下，畢竟一直用手機和別人交流怎麼都不太禮貌。

  她憋紅了面龐，但完整的話語最終依然沒能說出。

  最後再次趴在了地上，走到了另一個角落，用空起來的紙箱將自己蓋了起來。

  到了這種地步，我也沒什麼辦法，我嘆了口氣走到旁邊，將手機放在了紙箱邊沿。

  「好了，抱歉，是我心情太糟糕，不該和你開這種玩笑。」

  但我的歉意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從紙箱裡傳來低聲的啜泣聲。

  看來這傢伙離了手機真的就不行了。

  我將紙箱掀開了一條小縫隙，把手機塞了進去。

  「那我走了，便當記得吃完洗乾淨就好。」

  沒得到什麼回應，我走到了門口，門自動打開了一條縫隙，我嘆了口氣離開。

  ......

  都說幸福會隨著嘆息溜走，但我還是止不住的嘆息著。

  同時氣到了千鳥同學和絡新同學，這根本不是我所期望的。

  我十分恐懼和害怕傷害別人，別人因為我的原因生氣和不安，我只會感覺十分恐懼。

  感覺肉體都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塊一樣。

  在放學後，我有些壓抑的走在路邊，胸口的難受感讓我停下了腳步。

  甚至都沒有心思去千鳥同學家補習，想要回家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到土中休息。

  在這樣絕望的感受中，腹部突然傳來了痛意，側頭看去

  「織雪...學姐。」

  她正一如往常的捶打我的腹部。

  「你怎麼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現在應該沒人欺負你了吧。」

  「嗯，多虧了陰瑾學姐。」

  「所以呢，你又遇上了什麼麻煩事。」

  織雪學姐雖然有著孩子氣的一面，但表現方式多半是美食和自己喜歡的東西，整體上還是十分可靠和成熟，細心的照顧著周圍人的感受。

  就算是我這樣的傢伙，也被織雪學姐看做應該照顧的學弟，但也因此，我更不想破壞織雪學姐的心情。

  「沒什麼，就是午飯不小心打翻了，心情有些不好。」

  我撐起笑臉，想正常的將這些情緒掩埋起來。

  「你看上去可不是因為沒吃午飯臉就愁成這個樣子的人。好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的沒什麼...好痛...」

  腹部又挨了一拳。

  「你要是再這樣，我只會更加生氣。」

  「唉！為什麼。」

  「因為你就是這樣麻煩的性格，老是用自己認為的概念去思考，對自己認識人的痛苦無法視而不見，但又想著將自己遇到的困難全都埋在心裡，不給其他人添麻煩。

  不得不說，你這樣的性格真的很糟糕，光是想想就讓人火大。」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做有錯麼？」

  「當然有，尤其是你自己還無法意識到，一臉疑惑的向我詢問，就更讓人火大。

  總之你也不想也惹我生氣吧。」

  「確實是這樣沒錯。」

  我小心翼翼的說著，

  「所以你就老老實實接受我的幫助，這樣大家都輕鬆！」

  雖然有些無法理解織雪學姐的想法，但她看上去顯然是更加想要幫助我，我思考了一下，開始隱晦的進行訴說。

  「昨天因為某些原因，在學校中停留了較久的時間，沒能去參加補習。

  回家後發現給我補習的人來我家找我，雖然後面送對方回家了一段距離，但最後不知為什麼覺得對方不太開心。

  今天中午又因為某些原因，同樣惹另一個人不開心。總體來說就是這樣了。」

  「.....你這概括真夠籠統的，不過我隱約也能明白你的顧慮。順便問一下，給你補習的人是真月醬麼？」

  「是....等等，織雪學姐你怎麼知道，就算是課外補習班也正常吧。而且真月醬這個稱呼，你什麼時候和千鳥同學關係這麼好了。」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承認了，但還是想試圖補救一下。

  「說道你認識，學習又好的人，我覺得只有真月醬了。從你幫助我和陰瑾醬，參與這件毫無關係的事情來看，怎麼看也不像是每天會去輔導班的那種。」

  看著學姐稍微得意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再怎麼否認也沒用了，不過還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和千鳥同學有了這麼親昵的稱呼。

  「好吧，給我補習的確實是千鳥同學，但我還是想不通她為什麼生氣。」

  「對這種地方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犯蠢。」

  「不，一如既往什麼的，我們只認識不到一個月吧。你就是單純想故作成熟的這樣說吧。」

  「廢話還真多啊，你還想不想聽我給你分析她生氣的原因？」

  「還請前輩務必賜教。」

  「這還差不多。」

  織雪學姐滿足的點了點頭，表情也變得認真了一些。

  「在你沒去真月醬家參加補習的時候，你有聯絡她說明你的情況麼？」

  「沒有...」

  雖然進行了否定，不過我就算想聯絡，恐怕也沒有辦法，比較在那種被囚禁的情況下，千鳥同學也沒有手機的樣子。

  「那問題不就顯而易見了麼。」

  「抱歉，我還是不太明白。」

  「你真笨啊，你有沒有想過真月醬為什麼要專程去你家找你。」

  「唉！」

  我確實沒思考過這一點，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答案或者概念的事情，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思考。

  「還是不明白麼？那我舉個例子，要是你去真月醬家裡補習，發現她沒有在家，在等了幾個小時後，她還是沒回家，你會如何？」

  「.....你的意思是千鳥同學在擔心我麼？哈哈哈，怎麼可能。」

  我體會出了織雪學姐想要表達的意思，但這件事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事情，反而讓我覺得像個笑話一樣，令我忍俊不禁。

  「為什麼要立馬進行否定，拋開你那可憐至極的卑微心理，你好好想想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可能性麼？」

  「但是...但是...」

  我無法反駁學姐的話語，雖然內心立刻就封殺了這種念頭，但萬一千鳥同學真的是因為擔心我才過來的話，那我的表現確實十分失禮。

  「好吧，織雪學姐，我知道了。」

  雖然還是有些不敢承認，但這確實像是答案。

  「至於你說的另一個人，我確實不清楚，能說說你怎麼惹惱對方的麼？」

  「大概就是拿了她比較重要的東西，在她面前晃悠沒還給她...好痛。」

  腹部又挨了一拳，比前面受到的都要更用力。

  「火大，真是火大，沒想到你竟然能幹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我剛想問學姐為什麼這麼火大，但仔細一看學姐的身材和身高，想必以前也經歷了不少類似的事情，被個子高的同學拿起書本之類的不給她。

  估計喜歡打別人腹部的拳法，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學會的。

  我也沒法向學姐解釋這中間的複雜原因，只能就這樣挨訓了好幾分鐘，學姐才嘆了口氣，慢慢冷靜了下來。

  「總之，看在你已經意識到自己錯誤的份上，我建議你等對方冷靜後再去和他道歉。如果你不是太過分的話，多聊聊總會解決矛盾。

  如果不管不顧，或者覺得自己氣到對方而不敢再去接觸的話，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錯誤選擇，明白了麼？」

  不得不說，我自己一個人的話，可能確實會這樣做。

  「大概明白了，感謝織雪學姐對我的教導。」

  「嗯，再給你一個忠告，和別人交流的時候，不要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也要多想想對方的期望。」

  「一定好給我好好記住這一點！不然等後悔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很想說這對我來說實在太過複雜，但學姐卻十分認真的說了一下。

  我看著走在身邊的學姐，她的表情忽然顯得十分落寞和傷心。

  學姐告訴我的，多半也是她的經驗之談，那學姐以前是否也和我一樣，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所以才覺得自己沒能真正體會到親妹妹的真實感受呢？

  我不太明白，但和學姐分別的時候，我已經掛起了笑臉，將失落的陰霾儘可能從身上掃去。

  學姐謝謝你，說的這些對我有很大的幫助，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那就好，以後不要在做那麼沒品的事情了。」

  「嗯，我也拜託學姐，要是我再做類似這樣的蠢事，就狠狠再朝我腹部來一拳吧。」

  「要是有下次，我就不是打你肚子，直接揍你的頭了。」

  「好吧，我會為了不被揍而努力的。」

  一邊這樣說著，我們也各自走遠。

  和織雪學姐聊過後，我自己的內心也沒有那麼的壓抑和難過了，開始大步前往了千鳥同學的家中。

  .....

  和平時一樣，跨過狹隘的走廊，敲著千鳥同學家的門，只是這次緊張了不少，害怕千鳥同學還在生氣而拒絕我的進入，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門普通的被打開，我也壓抑著自己的不安走了進去。

  等千鳥同學將補習的內容放在我眼前時，我才鼓起勇氣道歉。

  「抱歉，千鳥同學，昨天沒能來補習，讓你擔心了。」

  這句話語我說的極為心虛，真害怕千鳥同學壓根不是這樣想的，我就會顯得十分尷尬。

  但千鳥同學的手只是稍微停頓，根本沒有回應我的話語，而是開始給我講解書籍上的內容。

  就算內心再焦灼，為了不讓千鳥同學的教學白費，我也只好收起心思，認真的傾聽。

  等補習的時間結束後，千鳥同學依然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默默將書本收起，一副送客的樣子。

  「那個，千鳥同學...」

  我不甘心的還想說些什麼，但對於千鳥同學的內心想法我實在太過陌生，只是有些侷促的思考著，但依然抓不到任何頭緒。

  「哎...」

  將書本收拾好的千鳥同學嘆息了一聲，將視線移到了我身上。

  「我並沒有生氣，你臨時有事，也沒有聯繫的方式，這很正常。」

  千鳥同學雖然給出了解釋，但言語中的冰冷感卻越發強烈，有種明顯的分割感。

  「千鳥同學你果然在生氣吧。」

  「沒有。」

  「但...」

  「沒有。」

  話語無法在說下去，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千鳥同學就是在生氣，只是理由似乎並不是因為我昨天沒來參加補習。

  這下我更搞不明白千鳥同學生氣的方向，只能有些難受的站起身體，準備離開這裡。

  「哎...」

  但在我摸到門把手上的時候，千鳥同學細微的嘆息聲又從身後傳來。

  「櫻枝君，路上小心。」

  「哦哦。」

  面對千鳥同學的招呼語，我下意識回應著，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千鳥同學依然冰冷感十足，但我卻微妙覺得千鳥同學比起一個月前，情感豐富了不少。

  就這樣懷著更加鬱悶的心情回到了家中，隨意吃了兩口飯就洗漱躺在了床上。

  在即將入眠的深夜，我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

  『等等，難道說千鳥同學生氣的原因，是因為我還在稱呼她為千鳥同學麼？』

  我瞬間打起精神坐了起來，聯想到離開之前千鳥同學對我帶有幾分刻意的稱呼和招呼語，覺得真有可能是這樣。

  『為什麼我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我可能真的像絡新同學說的那樣，大腦和塵埃同樣大小吧。』

  我再次躺了下去，但這次，卻是比較開心的進入了夢鄉，無比的遙遠的千鳥同學，似乎稍微清晰一些。

  .....

  第二天中午，我再次來到儲備室前，但這次門並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在我不厭其煩的敲了幾分鐘後，才『刷』的一下突然打開，似乎宣洩了對方的不滿。

  我走入其中，窗簾依然拉的很緊，只有淡淡的微光從邊緣溢出。

  房間中並沒有絡新同學的身影，但我知道她肯定躲在哪個紙箱裡面。

  「不出來吃點東西麼？今天早上我可是做了漢堡肉的。」

  我將從備用的飯盒從懷中拿出，想靠美味將她吸引出來。

  懷中傳來了震動，我將手機從中拿出，上面是她剛發的消息。

  「把貢品留下，神的領域不容多呆。（洗好的飯盒在桌子上放著）」

  看來是還在氣頭上，不想讓我多呆，真是中二的交流方式，不過她有好好將飯盒洗好，證明昨天的飯還是好好吃掉了，這讓我放心了不少。

  「咳咳，那可不行，怎麼能光吃飯但拒絕溝通的，你要成為那種只知道敲打牆面和對父母大吼大叫的家裡蹲麼。」

  「你又不是我父母（哼!）」

  「你也不是我女兒啊....」

  看著屏幕上的字，我無奈吐槽著，但不管我接下來再說什麼她也不回復。

  要是一個紙箱一個紙箱的翻找，多半也能找到她，但這樣一來原本就抗拒她的我，只會更加不想和我交流。

  必須得讓她主動一點才行，這個時候我只能出絕招了。

  我將飯盒打開，讓漢堡肉其他蔬菜的香味儘可能的逸散在整個房間中。

  「沒辦法，既然你不出來的話，這些食物我就只能自己吃掉了。哎呀，真是香啊。」

  我故作誇張的說著，看上去絕對比那些美食評鑑的節目嘉賓還要虛假。

  但就是如此虛假的表演，想釣動一隻飢餓的小貓咪，還是挺容易的。

  我將一片漢堡肉夾起來，大大的咬了一口，腦海中儘可能想著織雪學姐吃可麗餅時候的樣子，並且往那個方向貼近。

  『效果拔群』

  我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著，甚至不用我這顆比塵埃還小的大腦思考，都能想到上面在浮現些什麼語句。

  但我根本不打算理會，並且將這片漢堡肉整個吃了下去。

  隨著我咀嚼的動作，某個距離不遠的紙箱開始劇烈晃動，某個身影從中跳了出來，在模糊的黑暗環境中，將我手中的飯盒搶奪了過去。

  「看來你終於願意溝通了。」

  「才！不！是！」

  她立刻轉身回來將手機屏幕對著我，但口中卻已經用筷子塞滿了食物。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噎著就是。」

  但我的警告似乎有點晚了，她已經開始捂著脖子。

  我隨身並沒有攜帶水源，現在出去找也肯定來不及。

  但還好她指向了桌子的下方，我快速跑過去，發現下方有個透明的熱水壺，從把手上的感覺來看，這還是溫熱的。

  看來就算是每天斷電的時間，她也能接通到電源。

  仔細想想她每天高強度使用手機，這個耗電量一般來說也支撐不住，我不多思考，先把水壺遞給他，她也不往別的地方倒，直接對著壺嘴就灌入了口中。

  看著她長舒一口氣的樣子，我也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