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酥甜

2024-09-19 19:36:23 作者: 秋風吹過的章魚

  「奴婢明白,定不會讓夫人起疑心。」

  從萱姨娘的院子裡出來,懷琇和谷朵雙雙追問方才秦不晚和懷琇咬耳朵說了什麼,秦不晚方才當著萱姨娘的面不好說明,倒是和自己的婢女敞亮說了一番。

  懷琇咋舌:「大小姐怎麼能答應讓紅苕也進西院做姨娘呢,她不是個老實的,又有心計,若真讓她也成了主子,日後難免不對付。」

  

  秦不晚卻笑道:「我只是答應幫她進西院,可沒答應扶她上位。況且,我那爹爹又不真是什麼碌碌好/色之輩,能不能成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眼下網兜里的魚兒已經捉住了,收網就要慢慢布劃一番,萱姨娘還有幾個月生產,她要護好萱姨娘這胎,也要讓柳氏和秦弱芸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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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又是幾日,侯府的門庭因為褚乾元攜畫師先生的登門而熱鬧起來。

  柳氏早早就帶著秦采嫣先人一步去接駕,從畫師先生在侯府的吃住和用度安排得無一不細緻,更是將南院的六芳齋一院單獨批出來供畫師先生授課。

  那畫師先生姓邱,剛過半百年紀,鬍鬚有些發白,發以松石冠規規整整盤束,眉眼之間不乏嚴厲之態。

  秦家三女列坐下方,先是恭敬地行了師禮,以表對太子啟蒙畫師的尊敬。

  邱先生受了禮,雙手負在身後,有言在先道:「老夫受太子殿下所託,來貴府教授三位小姐丹青之術。老夫雖名藝不及書齋先生,也能自誇算得上國手,還望三位小姐潛心學習,莫要辜負老夫一番辛苦。」

  「小女定當勤懇好學,不負先生教誨。」三人齊齊答道。

  褚乾元另列了一個書桌在旁,挨著秦不晚的左邊。他轉著手中的毫毛筆,笑得明朗燦爛:「邱先生可要拿出看家本事了,本太子懈怠多時畫工退步不少,這些日子可要蹭前來聽講。」

  秦采嫣由自羞怯一笑,奉承道:「太子殿下謙虛,依采嫣看來,殿下的畫藝比之先生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邱先生是個老辣姜,眼神將秦采嫣一看就知道這妮子打的什麼主意。

  他自然不敢面有不快,心底卻已經給秦采嫣扣了一分。

  「二小姐既然誇讚太子殿下畫意精湛,自己也需勤勉,方能追趕一二。」

  秦采嫣似乎沒有聽出邱先生話里暗暗的諷刺,還尤有自豪地稱是。

  秦弱芸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第一日邱先生教授的是一些丹青基礎技巧,所謂用筆講求粗細、疾徐、頓挫、轉折、方圓變化,用墨講求皴、擦、點、染交互,只是單單淡墨濃墨的分別,就能夠細說許久。

  秦不晚把玩著手裡嶄新的筆,對這些國畫技巧聽得有些模稜兩可,畫簡筆畫她在行,潑墨弄彩就是個十足新手。

  邱先生講解了許久用筆與用墨的技法,就先讓她們各自自由做一張畫,以做隨堂作業。

  秦不晚咬著毛筆尾巴糾結了許久,不知道該畫些什麼,腦袋裡又想著她那雪碧販售項目百分之二十的分紅股,不知不覺竟是握著筆畫出一個圓滾滾的元寶圖樣來。

  「一文變兩文,兩文變四兩,金銀入我懷,分分不嫌少……」秦不晚一邊畫一邊嘟囔著。

  褚乾元行筆流暢地畫了一幅席間山水後,便把玩著筆桿看秦不晚出神,見她一邊碎碎念些什麼,一邊在宣紙上畫著一層堆疊一層的元寶圖樣,忍俊不禁地側身歪頭湊過去。

  「晚晚的繪畫真是別具一格,頗有先晉風骨。」他一本正經地夸道。

  秦不晚雙手護住自己的畫作,瞪他一眼:「太子殿下畫自己的便是,怎麼還偷看上了。」

  「你的畫上又沒有貼旁人不許瞧幾個字,我怎麼瞧不得。」

  褚乾元低笑一聲,往前湊了湊,伸出一隻手握住秦不晚的右手,帶動她的手腕在宣紙上勾畫:「既然是畫元寶,菱角處便要流暢些,層次要分明,像這樣……」

  他的身體離秦不晚很近,卻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掌心溫熱地附著她的手背,帶動筆觸勾畫。

  「我自己來吧……」

  秦不晚有些窘迫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怎料他握得牢,又輕輕笑著:「無妨無妨,我就喜歡指點人。」

  秦弱芸端坐,素手握筆細細勾勒一朵蘭花,眼眸微側著瞧向一旁正伏案塗墨的秦采嫣,輕聲細語地說道:「二姐姐可真是認真,妹妹瞧著二姐姐這松柏凌霜圖畫得極好,只是大姐姐就要手笨些,還得太子殿下親自指導呢。」

  秦采嫣頓時手腕用力略重,塗墨深了些。她扭頭看著靠在一塊兒「指導」的兩人,眼底妒火燃起。她本是一心想把練習多時的松柏凌霜圖畫出彩,好讓太子殿下刮目相看。可自己一番心思竟是比不得那手笨的討巧,著實氣憤。

  「不要臉。」秦采嫣咬牙暗罵一句。

  「二姐姐何不也讓太子殿下指點一二,總比干著急的好。」秦弱芸道。

  秦采嫣瞪她一眼:「要你多嘴。」

  秦弱芸氣定神閒地繼續勾畫蘭花,餘光卻是瞧見秦采嫣捧著那松柏凌霜圖朝著褚乾元身邊擠了過去,遂輕笑不語。

  秦采嫣像是一條泥鰍似地擠進了秦不晚和褚乾元之間,拉著褚乾元的衣袖輕搖輕晃,聲音酥甜:「太子殿下,采嫣畫了一副圖,卻有幾點捉摸不清,煩勞殿下指點一二。」

  褚乾元有些無奈地接過那副松柏凌霜圖,點評指點一二,可秦采嫣像塊粘人的膏藥纏問不休。褚乾元君子作風自然不能駁了姑娘家臉面,只得心不在焉地不住拿眼偷瞧秦不晚。

  秦不晚撇了撇嘴,乾脆將座位讓給秦采嫣,自己坐到一邊繼續畫元寶去了。

  「大姐姐,二姐姐向來是這般霸道跋扈的,你可別放在心上。」秦弱芸那副蘭花圖已經畫到尾聲,壓腕提筆時側頭柔聲說道。

  「你倒是很了解她。」秦不晚笑了笑。

  「府中誰不知道二姐姐被母親千般嬌寵萬般嬌寵,她這樣驕橫也是有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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