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微微一笑
2024-09-19 19:36:03
作者: 秋風吹過的章魚
一片父心如斯,秦康佑也能看出自家女兒對那九皇子是有意的,雖她沒有挑明,可兩人戴著一對壓襟玉,顯然是互相有情。
這可如何是好啊……
秦侯大人無限糾結,坐在桌子前垂頭喪氣。
「侯爺,夜深了,您還在忙公務嗎?」書房的簾帷被一雙素手掀開,梳著垂雲髻的彩芬笑容甜雅,端著一方紅木托盤,盤中乘一盅雪蛤甜梨羹,蓮步款款進屋。
「你怎麼進來了。」秦康佑立刻恢復了一府之主的威嚴氣派,端坐著,「金吉手下的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什麼人也放進書房來。」
彩芬見秦康佑似有不悅,尷尬地抿了抿唇,又端起笑臉:「侯爺莫怪,是往日給侯爺送茶水的允姐姐今日病了,讓我頂一日差事。」
秦康佑聽罷點頭,手捧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看著。
「侯爺,奴婢本是沒有福氣在西院當差的,幸有侯爺憐憫,才讓奴婢在院中做些掃灑。奴婢心中無比感激侯爺,今日乘著給允姐姐當一日差,特燉了雪蛤甜梨羹,讓您潤肺暖心。」彩芬將木托中的瓷盅取出放在桌案,掀開盅蓋,便有一股清甜的香氣飄出。
「你有心了,放著吧。」秦康佑隨口一應。
「侯爺,這雪蛤甜梨羹要趁熱才好吃的,您嘗嘗。」彩芬十分勤快地用瓷勺將羹食舀出一些盛進小碗,遞到秦康佑面前。
秦康佑無法,只能是接下湯碗,淺嘗幾口後覺味道尚可,便多食了一些。
彩芬看著秦康佑吃下小半盅,心中暗喜,靈瑩的眸子中暗潮湧動。
「好了,你下去吧,本侯要處理公務。」秦康佑取了白帕擦嘴,隨手丟給彩芬。
彩芬屈膝一福,端著木托便下去了。
長夜漫漫,秦康佑一邊看著新肅軍隊布防草圖,一邊寫寫畫畫,總結寫入奏摺;一邊思考著要如何處理和九皇子之間的關聯。
蠟燭一節一節燃著,燭淚化在銅台滴落凝固。
秦康佑揉了揉眉心:「還未至春分呢,怎麼夜裡倒是熱起來了?」
他覺得身上有些發汗,乾脆脫了外衫,將窗格打開。一陣夜風鑽進脖子,他反倒覺得舒適可意。
回到書桌前又坐了片刻,秦康佑仍然覺得很熱,便喚人送些涼茶進來。
彩芬再次捧著一杯涼茶與描銀水壺碎步進來,伺候著秦康佑用茶。
秦康佑咕咚喝下一整杯涼茶,身上的熱氣卻不曾消散。
「奇了怪了,今夜怎麼這般熱。」秦康佑自言自語。
「想是侯爺忙得累了,鬱火夜燥。」彩芬溫婉地侍立在旁,輕聲道,「奴婢伺候您更衣,換一件薄些的衣裳吧。」
秦康佑點頭,彩芬便去裡間去了秦康佑的薄衫,為他更衣。
秦康佑雖然年過四十,卻依舊是個英姿堂堂的男子,用秦不晚的話來說就是大叔級別的俊男。因著他常年習武,身材極好,中衣下若隱若現的線條,皆是男子剛勁有力的象徵。
彩芬的動作很輕很柔,一雙玉手從背後環繞著秦康佑為他寬衣。秦康佑不知自己怎麼了,竟是覺得氣血涌動,胸中燥熱難當。
他忽地抓住了在身上似貓兒撓動一樣的手,一把將彩芬拉到身前。
「侯爺……」彩芬驚呼一聲,垂下眼帘有些驚怕的樣子。
她分明只是蒲柳之姿,相貌平平,可今夜不知怎麼著,竟瞧著無比嫵媚動人。許是月色的緣故吧,秦康佑如是想。
「本侯……」秦康佑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鬆開彩芬的手,甩了甩漲熱的腦袋,揮手道,「下去吧,本侯自己穿衣。」
彩芬咬唇,停頓了片刻乖巧地躬身要退下,怎知邁開一步卻正好踩在自己的裙擺上,踉蹌翻仰。
秦康佑本能地托住了她的腰肢,不讓她摔倒在地,這一扶一攬,彩芬順勢便倒進了秦康佑的懷中。
兩人相望,四目相對。看著彩芬那張年輕俏麗的臉蛋,秦康佑的眸色漸漸迷離起來。
翌日晨起,秦不晚是被懷琇和谷朵雙雙晃醒來的。她雙眼惺忪朦朧,還迷迷糊糊地做著夢,兩個丫鬟嘰喳的聲音生生把她從夢裡拽了出來。
「小姐,醒醒,出大事了!」
「小姐快醒醒!」
秦不晚扯過被褥蒙眼,嘟囔道:「什麼天大的事情比睡覺重要……莫急,再讓我睡會兒。」
「就是天大的事!」懷琇一把扯開礙眼的被褥,扳扶著秦不晚坐起來,「小姐,那個彩芬……她昨夜和侯爺……和侯爺行了雲雨之事!」
秦不晚半清醒半迷糊,睜著眼坐了片刻,點頭:「哦……」
懷琇和谷朵對視一眼,小姐怎的一點也不吃驚?
待秦不晚頭腦清醒了,才揉揉眼睛掀被穿鞋下床,她伸了一個懶腰,回頭問道:「父親將她納為姨娘了?」
「那倒沒有。」懷琇搖搖頭,「柳氏那邊鬧得厲害,說什麼也不肯讓彩芬進門,這會兒正在西院裡鬧呢。」
秦不晚繫緊衣帶,套上外衫,微微一笑:「柳氏表面裝得賢惠大度,從來都是個善妒陰毒的角色,前些天剛被她掃地出門的婢子轉頭卻和她要稱姐妹,她如何肯。」
「小姐說的是呢,這事兒一大早從西院傳開的,奴婢和懷琇姐姐都吃了好大一驚,那彩芬瞧著也不是什麼嬌媚狐媚的模樣,怎麼就……」谷朵一面說著,一面吩咐二等丫鬟端進洗漱的熱水盆子。
「從彩芬去西院求差事開始,她便看通透了一件事,那便是這個侯府里最大的主人是父親。做侯府的侍婢,比外頭吃苦受凍的日子強太多,可人啊,一旦嘗到了生活的甜頭,就不再只甘心做一個小角色了。」秦不晚接過丫鬟擰乾遞來的面帕,敷在臉上輕輕撮擦,蒸蒸熱氣深入毛孔,舒服地閉上了眼。
「小姐是早就猜到了?」懷琇驚訝。
秦不晚微一笑,不置可否。她的確早早看出了彩芬不是個安分的,否則之前也不會和王翰來往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