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經一番徹骨寒，怎得梅花撲鼻香

  有時候，場上的結果從觀眾席就可以看的出來，如果看到林天逸和裴牧坐的這邊的話，就知道現在賽場上的情況了。

  現在的比分是1-0。

  不是我們是1，我們是0。

  騰樓隊長憂心忡忡的看著比賽，上一次贏得勝利的信心在此刻都已經消失殆盡，與對方隊伍高漲的熱情顯得那麼地格格不入，足球場的對面傳來各種歡呼聲和叫喊聲。

  還有最後三分鐘進球的希望了，然而此時足球場上卻發生了一件意外事件。

  正在運著球的譚培突然和另一隊的人撞了個正著，他高高的身子屈膝倒在了草地上，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腿，臉色變得很蒼白，場上的人們很擔心的看著他，傳來一陣唏噓聲。場上的人立馬跑過去看了下情況。

  最後……不得不要求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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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行麼？」林天逸看著上場的人不禁擔憂的說道，他雙手抱著胸口死死的盯著他，眼神里滿是擔憂，陳南看到這種情況仿佛也受了不少驚嚇，轉頭看了好幾次學長。裴牧聽到林天逸的話時不禁小聲問道：

  「如果你擔心陳南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呢？！」裴牧很少這樣去管別人的閒事，但是他分明看到了身邊的這個人時多麼的擔心對方。

  「說了他也不懂。」

  「不是不懂吧，是你自己沒把事情說清楚吧？！」

  林天逸聽罷眼神帶著殺意的轉身看著裴牧，裴牧只好連聲致歉。

  「我不是有意要去八卦你的事情的，我只是覺得陳南對於你的到來是真的很開心，我不知道為什麼陳南會僅僅只把你當作朋友一樣看待，之前大家都覺得陳南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更加寡言少語了，難道不是因為你不願意去找他而變成這樣的嗎？」

  「我為什麼要去找他？！」林天逸依然還是那個高冷的林天逸，裴牧怔了怔，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其實陳南不讓我告訴你……我之前在學院門口碰到了陳南，好像在特意等著你，我自己也不確定，便上去問了問，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等再次回過神來便已經來到了我們學院樓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什麼，但是陳南他還是來找你了。」 裴牧說的這些，並不是因為想要鼓勵他，而是因為這是他親眼所見的一些事情。

  不管陳南對他朋友說了些什麼，但是他的表現已經足夠告訴他，林天逸正影響著他，而且還不止一點點。

  林天逸聽的有些出了神，沉默地看著場上最後三分鐘的比賽，深邃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不斷的運著球跑的人，那個全身冒著汗水，一心想要射門的人。

  雖然改變結果的希望已經很小了，但是陳南依然不放棄的、帶著學長的信仰繼續在球場上衝鋒著。

  啪！

  「耶！」

  足球再一次被射進球門，但卻不是他們大學的得分，現在的比分已經變成了2-0了，而且現在的時間也只剩下一分多鐘了。

  林天逸覺得，既然都已經註定是輸的了，又為什麼還這麼賣力的努力呢？直接放棄不好麼？就像他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事情一樣，明知道自己在這個家庭的遊戲裡不可能會贏，所以他便斬斷了所有的關係，變成了一個見不到父母的問題少爺。

  既然已經輸了，又何必去努力呢？！

  林天逸再次在心裡問著自己，眼睛依然死死的盯著那個運著球的人看，那個仿佛無論剩下多少時間，都盡力堅持下去的人，隊裡其他的朋友早已放棄了，幾乎都不再跑了，但是他的哈密瓜依然不斷的在堅持著……

  這個少爺在心裡再次問著自己，而此時……

  耶！

  「哦耶！！！！！！」足球場上再次響起歡呼聲，但並不是這邊響起的歡呼聲，而是另外一邊的，他們以2-0的最終的比分取得了勝利，輸的那一隊仿佛全身沒了力氣一樣癱在足球場的草地上，因為他們知道，必須至少要進一個球才能繼續比賽，這次的比賽並不是最終比賽，但是2-0的比分卻讓他們已經無法繼續比賽了。

  結束了，大學的足球賽就這樣結束了……是這麼的短暫。

  雙方隊員握著手，一方眼神中充滿著希望，另一方眼神中感覺很是失望，雙方隊伍形成鮮明的對比，握完手之後雙方便各自分道揚鑣。此時裴牧起身默默地站了起來說道：

  「我去找艾燁。」 語氣中充滿了擔憂，說完便大步朝著足球隊走去，留下林天逸一個人坐在原地，他看著場上那個皮膚白皙的小眼睛少年正垂頭喪氣的走著，但是沒過多久，他便笑了起來……

  那個笑容……讓林天逸覺得……陳南正在哭泣……

  「嘿，都別傷心呀，今年拿不到，還有明年啊！」

  足球隊裡的隊員們正垂頭喪氣的收拾著東西，陳南不斷的安慰著大家，大家都沉默著，沒有任何人說話，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收拾著自己的球鞋，陳南依然沒有放棄，努力地營造一種輕鬆愉快的氛圍。

  「大家不要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呀，這個學校的女生都非常可愛呢，你們這樣灰頭土臉的，他們哪裡還看得上咱們呀？剛剛我可是看到有人在偷看寧維呢，肯定是迷上了他短腿足球運動員的外表。」

  陳南給大家營造出一個好的夢想，之前每次大家都會接他的茬，但是這個時候大家都保持著沉默，只有少數的幾個學長抬起頭來看了看他。

  「你閉嘴吧，陳南，你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最後的結果還不是我們輸了。」

  「輸了就輸了唄，機會又不僅僅只有一次，明年還有機會的啊。」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呀？今天我已經大四了！我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陳南聽到學長這麼說之後，神情有些呆滯，對方冷冷的笑著，一邊將襪子收進行李中，再也沒有去看他，但是陳南仍然沒有放棄，繼續說道：

  「但是我們也一起走到了今天呀，你們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看吧，大家都被這種氛圍影響了。」陳南繼續努力安慰著，因為他不喜歡看到毫無生氣的他們，哪怕有一個人能轉過身來陪他聊聊也好呀，但是大家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行李，但是，一如既往滑稽的他，倒是讓場面氣氛不至於那麼悲涼。

  「別說了，我都懶得聽你說話了。」

  「哎呀，你也知道我話多，我就是個話嘮呀，一個很值得大家去認識的話癆啊，根本沒辦法安靜下來，一定要多說話才行呀，這樣才不會浪費口水……」

  「那你要不要試試安靜下來啊！！！」一個還沉浸在失敗中的學長很毛躁的用力地拎著他的衣領說道，陳南依然對他面帶微笑著，用著安慰人的語氣對他說道：

  「來吧，如果揍我能讓你心情好點的話就揍吧！」

  「你們別鬧了，打架能改變結果嗎？」說時遲那時快，騰樓見情況不妙立馬從中勸解了起來，並讓另一個人放開了抓著陳南衣領的手，然後……

  啪！用力的拍了拍陳南的頭。

  「你也真是嘴欠，死潑猴，罰你面壁思過5分鐘！」

  「哎呀，聶歐學長……」

  「陳南！」學長再次加重語氣喊道，陳南便走過去蹲坐在地上，仿佛知錯了一般，用雙手抱著膝蓋，騰樓對著眼前差點被打的人微微笑了笑，很感謝他在這種時候還這麼努力想要讓大家覺得好受點。

  「卑職錯了，請大人責罰吧！」

  「居然還在說……你也是的，別這樣啦！他只是想要大家笑一下，大家就配合笑一下唄，陳南他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騰樓學長對隊裡的成員們說道，大家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看著他低頭委屈看著草地的樣子，不禁嘆了嘆氣。

  「你也別一直順著他了，我並沒有說他什麼，只是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麻煩看看時候好吧，我們才剛輸掉了比賽啊！難道要我陪著他一起嘻嘻哈哈的麼？就不能讓我們先難過一下麼？」騰樓學長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為他心裡並不比他難過的少。

  他們已經大四了，已經在足球隊一起四年了，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卻從未踢進過決賽，難道是很正常的，因為他們為這個球隊付出了太多了，難過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得任由陳南在那裡吱吱呀呀的說個不停，希望能讓大家好受點。

  「好啦，陳南他也是為大家好啊……既然已經說到這件事情了，我剛好也有話想要對他說。」騰樓笑著對抬頭聽他說話的隊員們說道。

  「這次輸了，不代表以後也會輸，現在我們已經大四了，離各自紛飛的時間也近了，就是平時可以回來一起踢球，但是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再次像這樣和大家一起比賽……你們要加油哦，明年你們還有機會呢，我們總有一天會取得冠軍的！」

  騰樓鼓勵的說道，大家都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

  「你還是別說的那麼激揚的啦。」譚培學長率先說起話來。

  「隊長盡說好聽的。」常平也開始挖苦道，大家也漸漸開始放下那份憂傷……

  「再說些其他安慰人的話唄，你這話感覺並沒有什麼用啊。」

  「要不要我唱國歌給你們聽呀？」騰樓沒好氣的挖苦道。

  「那感情好啊，要唱的帶有鬥志的那種。」

  「你們這群白眼了，我可是你們的隊長哈，不是來給你們唱歌安慰你們這些老爺的！」騰樓輕聲抱怨道，這些毒舌的學長們開始拿他開起玩笑來，大家的臉上也漸漸開始浮現出笑容，騰樓見此情景也很是開心。

  「我老爺和你有什麼關係啊？！」是的，寧維也開始對他開玩笑的說道，騰樓學長深深的嘆了嘆氣說道：

  「好啦，不陪你們玩這些什麼老爺老爸的玩笑了，都趕緊起來收拾東西回學校吧，誰要是動作慢了別怪我無情哈。」

  在催促大家回校之前，隊長依然還有繼續履行他的職責，因為他的責任還沒有結束，還有很多其他的比賽，但是最大的一場比賽已經結束了。

  「我沒有說讓你們不要難過，大家可以傷心、可以難過啊，但是這樣難過代表你們還在意剛剛的比賽，既然已經難過了，就要收拾好心情向前看啊，記住，我們肯定會贏的，肯定會贏的！！！」過了很久，隊長突然對大家說道，直擊大家的內心，其中的一個朋友聽罷對他鼓起掌來。

  「這次就當你過了！」譚培打趣兒的說道，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著無精打采的陳南。

  「我們的小武士就這麼焉了啊？」大家都轉身看著剛剛那個努力讓大家笑的人，坐在那裡感覺像要拉屎的樣子，委屈巴巴的，但是他並沒有大喊大叫，而是抬起頭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看著大家，仿佛在說自己可以起來了嗎？！

  「你要一直坐到地老天荒麼？起來呀，陳南！」騰樓大聲的對他說道，陳南委屈的說道：

  「我說的話都沒有人聽，你才不過說幾句話大家就笑了，一點都不公平！」

  「你就別在我們這些學長身上找公平了，年紀大的人，不管說什麼都是對的！」騰樓不屑的說道，大家都紛紛表示贊同，當然陳南也不服輸，繼續說道……

  「你們這些老一輩人的規矩也太落後了，必須要以能力服眾才行，這樣足球隊才能夠進步，所以我覺得你畢業了之後，就讓我來當隊長吧！」

  「你這小子！第一次比賽就敢這麼囂張，我讓艾燁做隊長不更好麼？這次他也射中球進門了好吧。」 騰樓輕輕的拍打著他的頭說道，陳南吧唧著嘴，往草地上倒了下去，也不管它髒不髒，然後抬起頭看著學長們。

  「真傷心！騰樓學長，譚培學長。」兩位學長聽罷對他笑了笑。

  「比賽本來就有輸贏，但是輸了就要記住，下次才好將勝利取回來。」

  「是麼，所以你們就這樣一直輸了4年麼？」

  「陳南，你個混蛋！！！」

  「嘿嘿嘿，學長，我正委屈著呢，對不起啦，我錯了！對不起！」看到學長想要把他頭給踢爆的時候，陳南趕忙連聲道歉道。艾燁用力拉著陳南站了起來，其他人都漸漸走遠了，艾燁也轉過身來說道：

  「我一會自己回去吧。」大家看著艾燁，發現不遠處正有個人站在那裡等著他。

  「嗯，去吧……下次還有機會哦，艾燁。」騰樓學長拍了拍他肩膀說道，艾燁也只是對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然後便拿著行李準備朝著那個正等著他的人走去。

  「是不是你男朋友啊？」譚培開口說道。

  「嘿！你知道啊！」

  「這還需要知道麼？他又沒有刻意要隱瞞，只是他不說而已。」譚培學長轉身回答著陳南，按了按他的額頭，陳南睜大眼睛仿佛在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但是過了沒多久，他便小聲的說道：

  「你們先走吧，我先去洗把臉，熱死了，受不了了。」陳南說完便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留下2位學長面面相覷，譚培拍了拍旁邊的人的肩膀說道：

  「現在我男朋友不在，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我才不要！不想跟你男朋友發生什麼矛盾，我可以回家趴在枕頭上哭！……哎呀，好想回到大一的時候啊，這樣就可以盡情的哭出來，告訴自己還年輕，告訴自己只是第一次比賽而已。」譚培聽完笑了笑，走過來抱了抱他的肩膀然後便去與其他隊員集合了。

  「大四了，不能再哭了，走吧，今晚我請喝酒……但是先和教練說一下，說艾燁和陳南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了。」

  「啊哈？陳南也不和我們一起回去麼？」

  「好啦，我剛剛已經看到有人開車過來等他了。」雖然騰樓聽的一臉迷糊，但是現在八卦學弟們的事情顯然已經沒辦法彌補他們內心的遺憾了。

  他們很難過，但是他們也將會知道……機會還是有的。

  與此同時，說要去洗臉的陳南低著頭走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雙手緊握著，就連走路的速度也緩慢了許多……

  「嗚……」他雙肩顫抖著，低頭看著地板，眼淚漸漸開始落在地板上。

  有時候，那些說自己沒事的人，心裡反而是最難過的。

  「陳南。」陳南一直強忍著，雖然自己努力扮演著各種滑稽的角色希望能夠讓學長們好受點，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從知道自己輸了的時候就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不聽話的流了出來，他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看著他。

  「林天逸……」 聲音顯得是那麼的顫抖，林天逸拉著他的手看著他。

  「跟我來。」

  他絲毫沒有猶豫，走過去緊緊抱住了他，緊緊的抱住了他的後背，將臉靠在了他的肩後，任由淚水肆意的滴在他的校服上。

  「林天逸，我輸了……我們輸了。」

  「……」林天逸沒有說任何話，轉身輕輕撫摸著身子一顫一顫的人的後背，一點也不嫌棄他身上的汗水、草屑和灰塵，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哭訴著。

  「為什麼啊……為什麼會輸啊？難道我們還不夠努力麼？難道我們還不夠厲害麼？」陳南緊緊抓住他的校服哭訴著，好幾次將頭靠在他的肩頭上。

  「我哪裡不夠努力了？為什麼啊？我們那麼努力的練球，也就只能踢兩場……兩場……如果我……嗚……嗚……如果譚培沒有受傷的話……如果我沒有頂替上去……我們是不是可以贏？就是因為我太差勁了……..嗚……嗚…….所以才會輸……」陳南哽咽著，任由眼淚流下來，不斷的責怪著自己。

  這一次應該是陳南第一次真正上場比賽吧，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但是那段時間大家也許可能會扳平也說不定，但是當他上場的時候卻又丟了一個球，要是譚培沒受傷的話應該可以守住吧。

  他這樣想著，然後哭的更厲害了，他不斷的強調是自己拖了大家的後腿，並不是球隊沒用，而是他自己沒用。

  林天逸搖了搖頭，再次伸出手撫摸著他的後背。

  「你很棒了，你是最棒的！」

  「我不厲害，我就是很沒用，是我拖了後腿害的大家輸了！你聽到沒有，是我害的大家輸了！！！」林天逸的安慰感覺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反而讓陳南叫的更大聲了，他心裡一直責怪著自己，但是林天逸反而笑了起來，一點也不因為他把自己的衣服弄濕了而感到任何的嫌棄。

  「難道你要說那個一直堅持不放棄的人不厲害麼？」

  「嗚……嗚……」

  「難道你要說那個一直堅持到最後，哪怕只剩下幾秒都不放棄的人，他不厲害麼？！」

  「我……不……嗚……」

  「難道你要說那些一直努力的人，他們不厲害麼？」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在他胸口哽咽的說著，林天逸笑了笑。

  「你已經很厲害了，陳南，至少在我眼中你就是最棒的！」這應該是林天逸第一次安慰哭泣的人吧，要是換做別人的話，他估計早就扭頭走了，但是眼前這個人，他也許並不能很好的去安慰他，但是他願意一直這樣陪伴在他身邊，陪他度過這道坎。

  「我不想要厲害……我想要贏！」陳南抬頭來委屈巴巴的說道，好像在跟爸媽告狀說自己被其他小孩欺負了一樣，林天逸溫柔的擦試著掛在他臉上的淚痕。

  「林天逸……我好難過啊……這裡好難過啊。」陳南用力的拍打著胸口說道，林天逸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生怕他把自己給拍死了。

  「我知道，我理解你心中的感受。」少年用很輕柔的聲音回答著，陳南越聽越是想哭，他本來打算在洗手間偷偷哭的，然後面帶笑容的回道隊伍中，看到林天逸之後，感覺就算在他面前哭應該也沒什麼關係，最後反而感覺並沒有好受一點。

  「我想哭……」

  「你不是在哭麼？」

  「我還要再哭！」

  「那就哭出來啊。」

  「我要一直哭……直到自己將這件事情忘掉為止。」

  雖然林天逸覺得沒有人能夠用哭泣來忘記一件事情，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哭的稀里嘩啦的人，他反而伸出手將他的頭部再次埋在自己的肩前。

  「嗯，哭吧，哭到直到忘記它為止，就在我這裡哭吧。」聽到這些話之後，曾經活波的小猴子臉上開始浮現出往日的笑容，他靠在這個曾經自己罵他人品渣的少爺的懷中，感覺他的懷抱能讓他難受的心情慢慢的好受了點。

  看到是林天逸他便忍不住想要哭，想要撒嬌，雖然知道他很臭屁，很高傲，但是他依然願意這樣去安慰他。

  「林天逸……嗚……林天逸……我想哭……我想哭。」

  「知道啦，哭吧，全部都哭出來吧。」聽到他這樣說，陳南似乎已經忘了自己隊裡的成員們還在等著他呢，只顧著沉醉在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里，這個自己曾經是只是朋友關係的男人。

  一個他見到他之後，便知道可以在他……面前哭泣的朋友。

  就是那種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