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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深宮

2024-05-05 00:05:19 作者: 北溟有凰

  庭院深深深幾許,其實這句話,形容宮廷里也十分的有見地。

  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多少好女兒葬身於宮廷,可偏偏,有意的,無意的,這宮裡總是不缺女人。

  許是皇命難違,許是一心嚮往尊貴。

  至少大多的宮斗小說裡面是這麼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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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最喜歡看這些東西,有一次還感嘆到,除非祖墳冒黑煙,否則誰會穿越到那麼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如果真的穿越了,要麼是成了皇帝的真愛,要麼是被皇帝的真愛弄死。

  顏舜華不以為然,心底暗暗笑這人腦洞太大,不過很快發生的一件事,讓她明白一個道理,絕對不能嘲笑別人。

  二月杏花開,花色又紅又白,胭脂萬點,花繁姿嬌,占盡春風。

  說是占盡春風,又有點名不副實,因為現在很冷。尤其是跪在青石板路上,顏舜華只覺得從膝蓋上蔓延的冷意,直達心底,那冷然的意味,讓她反應過來,一切都不是夢,她真的穿越成了妃嬪。還是失寵的妃嬪。

  原主留下的記憶,一股腦的往腦子裡鑽,讓她腦門疼的厲害,只能斂眉垂眸,掩去自己的不自然。

  在這芸芸美女齊聚的後宮裡,原主也憑藉著新進宮的優勢,曾經得寵過幾日,可惜只長了貌美,卻沒長腦子,很快就失寵,失寵之後,又得罪了皇后娘娘,被罰在自己宮門口,跪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既是現代的兩個小時,這麼跪下去,雖然不至於傷了腿,但是來來往往的宮妃不少,可以說是丟了顏面的,原主怕就是羞愧之下,急火攻心去了,自己撿了個身體。

  對此顏舜華也只能感嘆一句,位份低,說話還不經大腦,最重要的是,臉皮怎麼這麼薄?

  做人的,就是要臉皮厚,心夠黑。做女人的,就是嘴要軟,心要狠。

  原主分明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難怪吃虧了。

  「我遠遠瞧著,當跪著的是哪位娘娘,一瞧,原來是杏華宮門前,這杏華宮只有顏娘子在居住,想必也不是什么娘娘。」

  正五品以上,是娘娘。正五品以下,是小主。

  顏舜華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說話的女人,她款款而來,百褶如意月裙的裙擺,隨之浮動,可見一雙翠綠雲白的高縵鞋,與頭上戴著的白雲卷鬚珍珠簪十分的相稱。她長的還是不錯的,肌膚白皙,一雙妙眸,只是看久了,隱隱會有一種平淡無奇的感覺。

  陳嬪,陳萍。這名字還真對得起這位份。

  「見過陳嬪娘娘。」顏舜華身邊的兩個宮女,跪了下去,一個死死低著頭,另一個則是穩重的多。

  陳萍這個人,自己隱隱也是有些印象的。似乎比自己早入宮了六年,能爬到正五品的嬪位,想來也是得寵過一陣子,不過六年的時間,停留在嬪位上,想必日後,也只是如此了吧。

  不過就算對方失寵,也不是顏舜華可以比擬的。

  選秀入宮的女子,最低為正八品的采女,稍微好一點的為從七品選侍,顏舜華憑藉著姿容好,甫一入宮,便是正七品的常在,不由得沾沾自喜,入宮之後,又是第一個得寵的,被晉封為從六品娘子,可惜這人實在是不長腦子,得了幾分寵愛,竟然排擠起了宮中老人,活脫脫就是一個余鶯兒。

  眼前這位陳嬪也就是吃了虧,然後見顏舜華失寵,過來譏諷的。

  「見過陳嬪娘娘。」顏舜華本著能屈能伸的精神,垂眸問安。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現代職場已經將她打磨成了一塊光滑的圓石,沒有絲毫的稜角,關鍵時刻還能砸死人。

  反正后妃這職位,一旦失業,性命不保,她沒有退路,在後宮之中,也只能背水一戰。

  陳萍冷眼瞧著顏舜華,見後者出神的想著什麼,明顯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原本揚眉吐氣的找麻煩,也成了深刻的不爽,沒好氣道:「顏娘子因為目無尊上,被皇后娘娘懲戒,現在怎麼絲毫都沒有改?我堂堂嬪位,跟你說話,你也敢失神?!」

  顏舜華不咸不淡的說道:「陳嬪娘娘恕罪,皇后娘娘命我在此處跪著,是在自省,我自然謹遵皇后娘娘旨意,不敢有半分懈怠分神,否則,不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中了麼?」

  陳萍啞然,按著她的話,若是自己在跟她說話,那不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中麼?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垂憐教育你,顏娘子還是好好的接受懲戒吧。」說罷,拂袖而去。

  待她離開了,身邊的宮女翠竹提醒道:「小主,一個時辰已經滿了。」

  顏舜華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膝蓋卻是劇烈的疼痛,她腳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幸虧就翠竹扶住,否則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就不用要了。

  「小主,我去叫太醫!」另一個宮女,綠竹說道。

  顏舜華橫了她一眼:「不許去。」

  皇后才罰了自己,回頭就去叫太醫,叫不叫的來是一說,叫來了,皇后難免不悅,覺得自己是在落她面子。

  綠竹因為對方的氣勢,下意識的怔住,沒想到,草包的小主,也有今日的威儀。

  兩人攙扶著她,進了偏殿內。

  杏華宮較為偏僻,宮中並無主位,只有她一人,因為身份不夠,所以獨居偏殿。

  因為得寵過幾日,宮中的擺設還是不錯的。她謹慎地將一些僭越品級的擺設,收了起來。翠竹見她這么小心翼翼,心口有些疼,一面給她揉著鐵青的膝蓋,一面嘆惜道:「小主在家裡,何曾吃過這樣的苦。」

  原主在家中,是唯一的嫡出小姐,所以也養成了這樣目中無人的性子。

  顏舜華齜牙咧嘴,心想著皇后罰了連跪七日,如今也只跪了第一日,剩下的苦,她怎麼吃的下?

  「你去給我找一本女則和法華經,我要手抄。」

  翠竹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立即便去準備筆墨紙硯。

  好在原主一手書法還不錯,顏舜華練習了幾遍,就找到了感覺。

  她只盼著,這樣能有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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