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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年輕副省長(1)

2024-09-21 19:18:59 作者: 陳玉福

  1、毀滅性的災難

  2008年5月12日,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從地而升,震動了大半個中國。哪怕是遠離震心的遙遠的北方,也深深地感到了從地下傳來的那一陣陣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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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中國地震局報告,5月12日這天的14點28分57.9秒,中國臨江地區發生大地震,震級為8.0級,是毀滅性的震級。與此同時,北京、上海、天津、重慶、寧夏、甘肅、青海、陝西、山西、山東、河南、湖北、湖南、貴州、雲南、西藏、江蘇、浙江、香港、台灣等地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感。

  災難來臨了,山崩地決之慘烈,生靈塗炭之悲愴,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幕,也和最初時刻大地的猛然顫慄一樣,在每一個中國人的心上刻下了永難磨滅的傷痕。

  這並不僅僅是發生在臨江的一次特大地震災害,還是對中國13億華夏兒女的一次殘酷考驗。

  舉國震動,萬眾齊哀。

  雖然是無比的哀痛,但我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令人振奮的景象。在這場以搶救生命為重心的國家應急大救援中,中國的行政體系、軍事系統以及正在成長的公民社會,以充分的合作精神和方式,實現了世界救災史上少見的迅捷、協同和高效。72小時生死時速,「不拋棄,不放棄!」,每一個生命都是奇蹟,就在那片被頃刻摧毀的城鎮廢墟之中,人性的光輝照耀大地。

  萬眾一心,眾志成城。中華民族再一次以她堅韌挺立的精神震撼了世界。5月18日,俄羅斯國家新聞網的一篇專文《中國,挺住!》,讓所有中國人倍受感動。

  12日的臨江地震讓半個亞洲震動,讓整個世界震驚。中國經歷的磨難太多,但從沒在磨難中倒下。面臨災難,中國展現出堅韌與頑強;珍視生命,中國贏得了全世界的敬意和讚揚。

  中國不需要同情,中國需要理解;中國不需要安慰,中國需要支持。我們願以杯水之力,盡寸尺之能,和中國人民站在一起。我們知道,一個總理能在兩小時就飛赴災區的國家,一個能夠在幾十秒鐘就能出動十萬救援人員的國家,一個企業和私人捐款達到數百億元的國家,一個因爭相獻血、自願搶救傷員而造成交通堵塞的國家……這樣一個和衷共濟、積極向上的民族,是永遠都不會被打垮的……

  5月19日,《人民日報》亦發表一篇題為《舉全國之力抗震救災》的社論——

  「5?12臨江大地震」緊緊揪著黨中央、國務院和全國人民的心。人們關注震區每一個村落的災情,人們期待每一片廢墟下生命的搜尋,人們企盼每一個受傷人員的及時救治……海內外中華兒女都緊急行動起來,投入到曠世罕見的生命大營救之中,投入到風雨兼程的千里大馳援之中,投入到感天動地的愛心大奉獻之中。

  這次大地震,震級之高,破壞之大,波及之廣,營救之難,均超過了唐山大地震。面對這場特大地震災害……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是共克時艱的力量所在。九八抗洪、抗擊非典、戰勝特大雪災,我們都勝利地走過來了。這場抗震救災,我們依然在戮力同心,同舟共濟,形成強大合力。從政府到民間,從軍隊到地方,從單位到個人……

  ……

  天搖地動,摧不垮萬眾一心的鋼鐵意志;橋斷路絕,斬不斷心心相系的骨肉情深。抗震救災,是對我們民族精神的一次洗禮,是對我們民族團結的一次檢驗,是對我們民族力量的一次凝聚。我們深信,抗震救災的勝利,一定屬於偉大的中國人民。

  國之殤,永難忘。2008年5月12日,被定為「國難日」。5月19日14時28分起,全國人民為臨江大地震遇難同胞默哀3分鐘。各地汽車、火車、艦船笛聲長鳴,防空警報在各城市上空鳴響。為表達哀思,國務院決定,5月19日至21日為全國哀悼日。而就在5月19日這天的下午,天安門廣場發生感人一幕:聚集在這裡的數萬名首都各界群眾,在默哀悼念臨江大地震中遇難者後久久不願散去,他們面對國旗,自發地振臂高呼:臨江加油!中國加油!中國挺住!這是面對地震災害,中國人民發出的吶喊。

  歷盡劫難,中華不倒。從那一時刻起,千萬雙手伸了出來,陌生的人們緊緊相擁,真情在行動。

  2、大愛無聲

  大愛無聲。那是一股靜靜的暖流,淌至心底。

  5月20日晚8時至10時,正值電視播報的黃金時刻。北方廣電總台演播大廳內,一場題為「與愛同行」的大型賑災義演的現場直播正在進行。

  主席台下,前排的領導席中,依次是省委書記孟金川、省委常委市委書記路鳴、市長王立……

  另一邊的企業代表席上,郝祖國、黑一海、郝立京、郝設華、郝建華等人,分別代表著各自的企業坐在其中。在他們的後面林立著各個企業、公司的捐款牌。為了讓電視機前的觀眾也看清那些牌子上的內容,攝影機的鏡頭一一搖近,給了每一個牌子非常清晰的特寫:「中國龍汽車集團公司捐款5000萬元」、「遼海集團公司機殼生產基地捐款2000萬元」、「元房子企業集團捐款1500萬元」……

  這時,現場響起了韋唯渾厚而深情的歌聲,正是那首膾炙人口的《愛的奉獻》——「這是心的呼喚,更是愛的奉獻……」。

  緊接著,主持人渾厚的嗓音想起來了:各位領導、女士們、先生們,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今天是5月20日,是『5?12』臨江大地震的第8天。8天前,以臨江為中心10萬平方公里的祖國大地上,發生了芮氏8.0級特大地震,霎時間,山崩地裂,江河嗚咽。臨江等地區的一棟棟房屋倒下,一座座橋樑坍塌,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消失……在這場8.0級的大地震中,數萬人不幸遇難,數百萬人失去了家園……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災難,震驚了中國,震驚了世界……」

  在主持人沉痛而緩慢的講述中,主席台正中央的大屏幕上不斷播放出從地震災災區傳來的影象,人們靜靜地觀看著,傾聽著,不一會兒,人群中就傳來一片唏噓之聲。

  「我們堅信,有黨中央、國務院的堅強領導,有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有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關心和幫助。我想,我們一定能幫助災區人民戰勝困難,重建家園!」

  「黑總,我們能不能再追加一點捐款?」郝祖國側頭向身邊的黑一海低聲詢問。

  「祖國,我也這樣想。」黑一海按西方習俗,穿著一身治喪專用的黑色西裝,領帶也是黑色的。他緊抿著唇,神色肅穆,一頭整齊的雪發在周圍的人群中顯得非常醒目。他向郝祖國果斷地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提議。

  「黑總,你真的同意了?」對於黑一海的反應,郝祖國略有一些驚訝,因為掌握著公司財務權的黑一海向來都以「摳」為名,要他點頭拿錢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然。只是來不及召開董事會了。」黑一海毫不猶豫地說道。

  「沒事兒,只要你這個總裁支持我,我今天就獨斷專行一回了。」郝祖國從這兩句話和黑一海的眼神中已經明確了他的態度,便不再有絲毫躊躇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決定吧,我永遠是你的堅強後盾。」黑一海說完微微一笑,給起身的郝祖國揮了一下手,示意他放心地去執行他們兩個臨時做出的決定。

  郝祖國挺起胸膛,大步向主席台走去。

  「我們的中國龍汽車集團公司今天晚上捐了5000萬,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數字了。現在,中國龍汽車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郝祖國上來了,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請郝先生為我們說幾句話!」主持人看到郝祖國走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將他引導到主席台中心位置。

  「謝謝主持人!剛才,在省委孟書記講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主席台兩邊的一副對聯,『中華興亡匹夫有責,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同時,我又想起了國務院總理的一句話,『多難興邦』。我想,我們的祖國這些年的的確確有點『多難』,進入新千年以來,我們不但戰勝了非典型肺炎,而且粉碎了達賴集團和台獨分子企圖分裂我中國的陰謀。今年初,我們又戰勝了南方的雪災。自古以來,我們中華民族就是用凝聚力、向心力,戰勝一切困難的。由此我想,我們中國人民是戰無不勝的!為此,我們中國龍汽車集團公司決定,在向災區捐款5000萬的基礎上,再追加5000萬!一共是1個億!」

  包括最前排的孟金川、路鳴等人,全場觀眾都站了起來,為這個數字和中國龍汽車鼓掌。

  這時,郝設華也走上了主席台。他向自己的胞弟郝祖國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從容地說道:「剛才,我和我們遼海集團公司的吳裕泰總經理商量了一下,我們遼海集團公司機殼生產基地在捐款2000萬元的基礎上,再追加捐款1000萬!」

  熱烈的掌聲中,不少企業的負責人都走上了主席台,捐出了數量不菲的捐款……

  「親愛的朋友們,在這場大災難面前,我們北方工業的老大哥國有企業給我們帶了個好頭!在舉國眾志成城抗震救災的大行動中,我們的鄉鎮企業也不甘示弱,我們也在捐款1500萬的基礎上,再追加1500萬元!」郝建華的話音剛落,就引起了全場熱烈的掌聲。

  ……

  主持人大聲說:「觀眾朋友們,我們在今天晚上的捐款企業中,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今天晚上捐款數最多的企業老總,他們都姓郝!捐款一個億的中國龍汽車集團公司老總是郝祖國;捐款3000萬元的遼海集團公司機殼生產基地總工程師是郝設華;捐款3000萬元的鄉鎮企業遼海市元房子企業集團公司的老總是郝建華!朋友們,我了解了一下,他們原來是三兄弟。下面,我們有請三位郝總到主席台上來!」

  郝家三兄弟在掌聲中上到台上後,擁抱的擁抱在了一起。這是他們惟一的一次共同擁抱,也將是他們一生中最有意義也最難忘的一次擁抱……

  「各位觀眾,各位朋友,在短短的3個小時時間裡,大會組委會就一共收到全省各界為災區的捐款,共計3億6050萬元!」主持人激動的聲音在演播大廳里迴響,掌聲雷動,人們再次全體起立,向這些捐款的企業、單位和個人致敬。

  電視機前,章小風淚流滿面地對駱子說:「駱子哥,你看,我們家的孩子……祖國,設華,建華,他們都代表他們的企業給災區捐了款,他們仨一共捐了1億6000萬吶!」

  「郝家的兒女一個個都是好樣的!有出息,有良心,而且一個頂一個的強!」

  3、才女的婚姻觀

  郝慧思這個時間已經請假在家休息待產,距離預產期已經不到兩個星期時間了。

  從外觀上看,她的體型基本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隆起成一個小峰狀的肚子外。大概得緣於她的年輕和好體質,能夠在懷胎8個月之久還保持原本的窈窕,實在可以說是一種奇蹟。因為從後面看她根本就發現不了她是個孕婦,所以章小風非常肯定她肚裡懷著的一定是個男孩。對此,郝慧思總是一笑而過。在她的私心裡,其實也希望是一個男孩,所以當醫院做最後的彩超時告訴她是個非常健康的男寶寶時,她也非常高興。

  只是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別人自然是看不出她到底如何想的。每天做完必要的散步回到家後,一個人守在電視機前,她都會摸著肚子對腹中的胎兒說悄悄話,她相信母親的聲音比任何音樂都要來得悅耳、動聽,跟孩子說話,要比任何胎教方式都科學有效。她一邊看著電視新聞中播報的臨江大地震的實況,一邊對即將出世的孩子說:

  「寶寶啊,你聽到了嗎?我們國家又發生大災難了,在離我們有幾千公里之外的臨江,發生了特大地震災害,那裡的人們遭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劫難。多少孩子失去了爸爸和媽媽,多少母親也失去了她們的心肝寶貝,你能感受到媽媽此刻的心情嗎?媽媽很難過,你也一定聽到媽媽的心聲了。

  「寶貝,你知道嗎?冬天的時候南方就發生過一場罕見的雪災,那時候你還很小,整天都在媽媽的肚子裡睡覺,不像現在這樣調皮,老是踢媽媽。那時候啊,媽媽也像現在這樣看著電視,而你的爸爸就在電視裡,他為了幫助南方那些遭受了冰雪災害的人們,大老遠地開著鏟車,翻越千山萬水,到最前線支援抗災。不管別人是怎麼說的,你的爸爸在媽媽眼裡都是一位大英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值得媽媽愛的好男人。雖然他沒有辦法守在媽媽的身邊陪著我們,可他卻陪伴了更多更需要溫暖和關懷的人們,他給他們帶去了歡樂,媽媽為此非常自豪,你也跟媽媽一樣對嗎?我的寶貝……」

  郝慧思從沙發上起身時,不自覺地看了看大門的方向。時針分針就快要在最中間的那條線上再次重合了,以遼海市企業捐助為主要內容的那場大型義演現場直播早就已經結束,但郝立京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郝慧思知道,他不是被一些「業務」纏身,就一定又去「管閒事」了。對於郝立京的這種意料之中的行動方式,郝慧思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可以充分地相信,他不按時回家來的種種理由都逃不過她的預料,所以,她從來沒有去刨根問底、查崗放哨,或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深閨怨婦,望穿秋水地盼著遲歸的丈夫。

  她的寬容和放任是出於對丈夫的了解和信任,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种放任。她從不認為婚姻需要圍追堵截、防患未然,婚姻並非牢籠,而是一種默契。否則,以她的行事作風,絕對是不會往「火坑」或「墳墓」里跳的,如果婚姻果然如別人所說的是愛情的埋葬地,那麼,她寧願一輩子獨身。她所認定的婚姻絕對是愛情的凝聚和升華。婚姻不是對伴侶的禁錮,而是一種羈絆和責任,是兩個人情感的歸宿。正如在所有見證他們婚姻的人面前所發的那句誓言——「我願意。」

  當然,婚姻與愛情不同,婚姻更加實際,而且有操作性,所以也容易出差錯。郝慧思從不認為自己就比別人幸福,也不認為她和郝立京所組成的這個家庭就是完美無憾的。她還是有遺憾。遺憾的就是她和郝立京同樣都是不甘屈服的人。正所謂「既生瑜,何生亮!」一個家庭里不能同時有兩個強人存在,這是一個矛盾,往往也是造成婚姻失和的主因。所以,就需要有人選擇退讓和犧牲。

  顯然,郝慧思是那個選擇做配角的人。雖然和她的女權思想有些矛盾,但「愛的力量」征服了她,尤其是在有了兩人共同孕育的新生命之後,潛伏在她身體裡的母性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她悄然站到了郝立京的背後,只以他的妻子身份出現。正因為如此,人們似乎也漸漸地遺忘了她曾經在「國寶」回購事件中展現的絕代風華、東方女性的睿智與美麗。隱藏在丈夫高大的身影背後,郝慧思並不覺得有什麼不甘願,她本身也不是一個有巨大野心的人。她的光彩一直都是華麗而奪目的,只不過是以一種安靜的方式在綻放而已。郝立京卻在以他強勢的光芒,像早上最強勁的陽光一樣,蓋過了身邊所有的光。沒有影,就沒有光。反過來也是一樣。郝慧思相信他們這種相互映襯的方式是最恰當也最適合的。不僅是個性使然,也是分工不同的順理成章。

  周喻嘆出「既生瑜,何生亮!」這句話是因為他不夠自信,加上嫉妒心重。郝慧思卻以後現代的方式來改寫了這句話,她對郝立京說:「亮主內,瑜主外,實乃天作之合也!」她所謂的內與外,不僅在家庭之中,還指在公司里的事務,不管公還是私,他們的配合都相當的默契和相得益彰。所以在中國龍汽車還盛行著這樣的一種說法——銷售總公司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夫妻檔」。

  「寶貝啊,媽媽猜你爸爸今天一定有很重大的消息告訴我們。」郝慧思以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到郝立京馬上就要回來了,她飛快地關上電視,快速跑進臥室,匆匆忙忙地鑽進被窩裡,假裝已經睡著了。果然,兩分鐘後,大門響了,郝立京進來後一陣忙亂,只用了十秒鐘的時間,就衝到了床邊。

  「HONEY?」他俯身在郝慧思耳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郝慧思閉著眼睛裝作沒聽見,繼續假寐。

  很可惜郝立京已經發覺到了她在假睡,就將手伸進被窩中咯吱她,她最怕這個了,兩秒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你還敢給我裝睡。」郝立京得意地笑道。

  「人家本來就已經睡著了嘛,是你進來吵醒人家的。」郝慧思在懷孕後不僅母性本能恢復,而且也變得很小女人,撒嬌、耍賴這些原本是她很不屑的行為,現在就像是要討回本來一樣,讓她發揮到了極致。相信如果她現在的樣子讓公司同事看到,一定會跌破眼鏡。而她的這種改變反而讓做丈夫的郝立京很受用,作風強勢的妻子終於也向自己服軟了,小鳥依人地尋求保護和寵溺,相信所有男人都會對此感到心滿意足。

  「對不起,寶貝你繼續睡,我不吵你了。」郝立京幫妻子掖好被子,又殷勤倍至地問:「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嗎?不管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小的鞍前馬後、隨傳隨到。」

  「這麼好使啊?那先給我倒杯水來吧。」看著郝立京故意做出的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樣,郝慧思努力的忍住了笑。

  「喳!」郝立京模仿電視裡滿清人行官禮,給郝慧思也來了那麼一下,然後就樂顛顛地倒水去了。郝慧思看著他的背影,雖然笑容還停留在臉上,但眼中已經有了一絲憂傷。她輕輕地撫摸著隆起的身體部位,輕嘆了一聲:「寶貝,你爸爸這麼勤快,一定是有事要告訴媽媽了,看來媽媽猜得一點沒有錯,你爸爸這一次又要親自去地震災區賑災了……」

  4、夫妻辯論賽

  郝立京端著一杯純淨水進來,殷切地送到郝慧思面前,看著她喝下了一半,又將杯子接過去,還幫她擦了擦沾濕的嘴角,真是體貼得無微不至。完全是一副標準的模範丈夫、新世紀好男人典範。郝慧思不動聲色,只是輕聲對他說:「今天不跟你的兒子說話嗎?」

  「哎?你怎麼這麼肯定就是兒子呢?我可一直相信,在這裡面住著的是我最最可愛的小公主呢。」郝立京有些不滿地說道,順便爬上床,跪在郝慧思身邊,隔著被子小心翼翼地摸著那高高聳起的「小山坡」。

  「是住在蒙古包里的公主嗎?」郝慧思打趣地問道。

  「嘿嘿,你說對了。按咱們的家譜查下去,在幾百年前,郝家可是在蒙古草原上馳騁的馬上英雄呢,那咱的女兒不就是住蒙古包里的公主嗎?」

  「聽你在那裡瞎掰。醫院已經出結果了,那可是最科學的鑑定,你就別再痴心妄想啦。」郝慧思想到兩人在她剛確定懷孕的初期,各自為孩子的性別爭執,她想要個男孩,而郝立京卻想要個女孩,兩人各執一理,相持不下。最後還讓羅綺斥責了,說他們實在是太無聊了,孩子是天賜的,該什麼就什麼,挨不著由他們來決定。還為此吵來吵去,真是太孩子氣了,這樣子怎麼能當好人家的爹媽!雖然被罵了,但他們兩個私底下還是在爭。

  結果醫院做B超出了結果,郝立京卻還是死活不承認,老是說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肯定。真箇好像是在賭輸贏一樣。郝慧思所以在心裡嘀咕,孩子氣的人只有他一個吧?跟著他在那邊胡鬧的自己也是受了不良影響,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成熟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哩!

  「唉,我的乖女兒就這樣讓你們給弄沒了。」郝立京嘆了口氣,他還真是覺得很遺憾呢。

  「一般男人不都喜歡男孩子嗎?為什麼你卻想要個女兒?」郝慧思還一直沒有問過郝立京這個問題,今天終於忍不住問出來了。她怕他會駁斥她說她有性別歧視或封建意識,所以都儘量避免這種話題。說實在的,她想要男孩子的願望基本和延續香火之類的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對「小王子」這個形象有所憧憬而已。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自己不是男孩而希望將來能夠生一個像「小王子」一樣可愛的男孩。當然,那只是夢想而已,如果孩子能夠像他的爸爸,她就心滿意足了。

  「沒有什麼理由,只是覺得女兒會更可愛。」郝立京不暇思索地說道:「說說你這個問題的根據是從哪裡得來的?」

  郝慧思抿唇一笑,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答案和盤托出:「當然是你們男人的本能決定的啊,其一是希望以此能夠延續自己的血脈,其二則是想要通過這一點來驗證自己的雄性功能,都是非常莫名其妙的理由,又覺得很理所當然。雄性這類物種向來都是很自我,時刻需要對自我存在的認同,比如雄性的侵略性和好戰性。」

  「這又是從何而來的言論?」郝立京搖著手指:「不要告訴我是弗洛伊德說的哦。」

  「我引證了一下而已。別的不說,你只需要看那些父系族類的生活方式。比如非洲草原上的獅群。每一個獅群都只有一頭雄獅,占據所有雌獅和食物,當獅群里出現另一頭雄獅時,就需要戰鬥。無論父子兄弟,哪怕是外來的侵略者,最後只以輸贏定論。勝利者會取代前任雄獅而占據這個獅群。」

  「如果你的這個言論成立,那麼推理下來,男人應該不喜歡生出和他同性別的孩子才對啊。」郝立京馬上找到了這番話的漏洞,乘機反攻。

  郝慧思伸出手指在郝立京的鼻樑上狠狠地颳了一下:「傻瓜,我只是拿獅子舉例說明,證實雄性的侵略性和好鬥本能,你還真要把自己歸類於動物世界啊。」

  郝立京這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還跳了進去。他知道自己永遠都贏不了眼前的這個女子,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或者將來,他都會是她的手下敗將。一個男人輸給他心愛的女人,沒有什麼可難為情的,正所謂雖敗尤榮。他嘻嘻一笑,借勢撲了上去,抱住郝慧思:「在漂亮老婆的面前,我當然要化身動物世界裡的動物啦!」

  郝慧思連忙用胳膊將他架住,有些緊張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你別跟我鬧,小心把我們的寶貝兒壓壞了。」

  「哦,我把這茬都差點忘了。」郝立京其實也是故意做出那種動作的,他當然也顧忌著還未出世的小傢伙。他改變姿勢後,重新拍了拍小小的「蒙古包」:「乖乖聽話,好好睡覺啊,別把媽媽累著了。不管你是小公主還是小王子,爸爸都喜歡,你長大後要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讓爸爸媽媽都以你為傲哦。」

  郝慧思聽到這樣的期盼後,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倒只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心滿意足了。」

  「你對我們的孩子這麼沒信心啊?還是說,你其實是對我這個將要當爸爸的人有意見?」

  「這只是當爸爸的和當媽媽的期盼不同而已。你別往你自己身上扯啊。」郝慧思拉了拉被子,她已經真的瞌睡了,眼皮開始耷拉,不想再搭理郝立京的「胡攪蠻纏」了,她翻過身去,準備睡覺。

  「親愛的,你怎麼不理我了?」郝立京有些不甘心地湊過去,在郝慧思耳邊輕聲呢喃。

  「我要睡覺了,不和你閒聊了。你也早點睡吧。」郝慧思睡意朦朧地咕噥著。

  「抱歉,我今天也不能陪你睡了。我得準備明天上會的資料。」

  「……我知道,是關於賑災的事吧。」郝慧思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輕地問。

  「是,中國龍汽車這一次要組織一個賑災車隊,直接開拔到地震災區去。而且……我決定親自帶隊,所以……」「我知道。」郝慧思柔柔地打斷了郝立京的話,她轉過身來,看著郝立京:「我不會攔你。但是你得跟我保證,一定要平安歸來。」

  「我向你保證!」郝立京有些激動地擁住妻子,他原本還設想會遭到一些埋怨,卻沒想到妻子已經早就預料到了他的決定,她一如既往地理解並支持他,得此佳偶,夫復何求?

  「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也要跟他保證。」郝慧思將郝立京的手拉過去,放在左側腹部能夠感受到幼小生命搏動的地方。

  「寶貝,爸爸向你保證,一定會回到你和媽媽身邊。」

  「或許你沒辦法親手迎接他的出生,這對於你們兩個來說都是一個遺憾。我想……你要不要先給他起好名字?」

  「他的名字還是讓他的祖奶奶起吧。」

  「嗯,這樣也好。我和我們的寶貝會等著你回來。」

  「寶貝你可不能讓媽媽痛哦!」

  「笨蛋,生孩子哪能不痛的?」

  「親愛的,抱歉……」

  「別跟我說抱歉,你只需要好好愛我。」

  郝立京在妻子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Je t'aime toute ma vie.(法語:我永遠愛你。)」

  5、提案受阻

  5月21日的早晨,全國哀悼日的第三天,中國龍汽車所有員工照例在9點整,要集體向臨江地震遇難者哀悼三分鐘。無一例外,董事長的辦公會議上也一樣進行著這個儀式。

  默哀之後,董事們剛落座,郝立京就又重新站了起來。或者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坐下。他高大的身軀非常突兀地矗立於長圓桌的最後位置上,正好與郝祖國對面。郝祖國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做了一個手勢,准許他發言。

  自從郝立京參與奧運提議獲得一致好評以來,他在董事們心中的地位已經是舉足輕重,可謂眾望所歸。當他每次參與董事會議時,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是又有什麼驚世駭俗之舉,或是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創意和方案。所以,一旦看到他起立發言,董事們就都馬上來了精神,齊齊盯著他,興趣嫣然地準備聆聽他的豪言壯語。

  郝立京今天的提案是,他將在中國龍汽車銷售總公司組建一支救援隊,這支救援隊將由一百輛中華大客車組成,目的是前往地震災區,幫助轉移那裡的被困災民。

  「我提議組建這支中國龍汽車救援隊,只有三條理由。一是抗震救災;二是繼續承擔起我們作為國有企業必要的社會責任;三是通過賑災行動,進一步提升中國龍汽車的企業形象。」

  郝祖國對於郝立京所提出的這三條簡潔有力的理由表示了贊同,他微微頷首,然後看向了身邊的黑一海。

  「我不同意這個提案。」黑一海的一句話就像是在熱油里掉進了一滴水,炸開了鍋,馬上引起了其他董事的激烈爭論。很快就在董事們之間分出了兩派意見,一派是支持郝立京的提案,應該加大力度參與到抗震救災的行動中去;另一派則是反對派出車隊到災區去,原因是這麼做太危險。

  「太危險了,我們不能拿我們最優秀員工的生命去冒險。」一位董事強烈反對。

  「我知道這樣做非常危險,但社會各界已經有那麼多志願者都前往災區幫助救難了,我們一個幾萬人的企業還派不出一支救援車隊嗎?」

  「我們可以捐款,甚至捐車也行,但派出救援隊我認為沒有必要。你想想,這救援隊派誰去帶隊呢?這畢竟是威脅到人身安全的事,我們還是要慎重啊。」一位董事意味深長地對郝立京說道。

  「到災區與不到災區意義完全不同。這並不是一個捐款多少的數字問題,而是態度問題。中國龍汽車這個名字在災區前線出現的意義,我想不用我多說大家也應該能夠明白。」郝立京慨然地說道。

  董事們為這句話又開始議論紛紛,有些人似乎有了動搖,但還是有少部分人在搖頭,在質疑。郝立京並沒有想到自己的提案會引起這麼多人的反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日子裡。剛剛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還在為災區遇難群眾默哀,幾分鐘之後,他們似乎完全忘記了那份沉痛與悲憫,極力地推卸責任,甚至還有董事表示中國龍汽車能夠捐出一億元給災區已經相當不簡單了。

  提出向災區派救援車隊這個計劃,郝立京並非感情用事,或一時衝動,畢竟這不是個人行為,而是代表著一個企業的行動。所以,他已經事先做了全盤考慮,也權衡過利弊了,對於會涉險這個顧慮,他也是再三思考過後才作出最後決定的。當董事中的一位說「我們怎麼能以犧牲員工性命為代價,來換取企業形象,這不是舍本求末嗎」這樣的話時,郝立京真的有些憤怒了,他正準備嚴詞反駁,黑一海卻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這一舉動,讓董事們全都安靜了下來。也包括劍拔弩張的郝立京。

  雖然黑一海同樣反對他的提案,但他相信這位睿智的老人一定有他更加充分的理由。

  「立京,你先坐下吧。請大家先聽聽我的意見如何?」黑一海慢慢地也是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聲音此刻顯得尤為低沉,不似平時的渾厚利落,似乎是有什麼在阻礙著他的發聲一樣,在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後面都拖著長長的尾音,語速也因此慢了下來。

  「黑總,您請講。」郝祖國也以嚴厲的眼光,示意大家安靜地聽黑一海說。

  「我本來是不同意立京這個方案的。」黑一海一字一頓的說:「因為凡是持反對意見的董事們的理由,也正是我的理由。但是,現在我改變了注意。」

  大家馬上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黑一海……

  黑一海解釋說:「是立京的三個理由打動了我。一是抗震救災;二是繼續承擔起我們作為國有企業必要的社會責任;三是通過賑災行動,進一步提升中國龍汽車的企業形象。」

  郝立京馬上鼓掌相應……

  黑一海用手勢壓下了郝立京的單調的掌聲:「年輕人,你不要急著給我鼓掌。因為,我改變我想法的後果是沒有辦法預料的。我知道,接下來,你一定會自告奮勇的帶隊去臨江地震災區的。可是,你想過沒有?地震災區不同於冰雪災區。冰雪災區沒有意想不到的危險,而地震災區則恰恰相反。你一不留神,那餘震說不定就突然的降臨了。我們大家不同意你的提案是有道理的。我們擔心的是我們的珍貴的生命啊!」

  黑一海的這些話,迎來了局部的掌聲……

  黑一海繼續說:「我們都知道去地震災區有危險,所以,我們才要去災區。誠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是,立京,你得想好去災區的後果。」

  郝立京站起來慎重其事的說:「郝總,我已經想好了!」

  黑一海欣慰的用手勢讓郝立京坐下後,接著說:「因此,我對立京提出的這個行動方案,本身並沒有什麼意見,我是全力支持中國龍汽車參與到抗震救災中去的,要派出一百輛大客車也沒有任何問題。我對我們所生產出來的每一個產品都有足夠的自信,也相信這一百輛我們最新研發並投產的首批中國龍客車一定能夠在災區發揮它最大的效用,更相信由中國龍汽車帶去的人道主義關懷不僅僅只是起到宣傳企業的作用。所以,如果這個提案形成,我特批中國龍汽車銷售總公司向災區派出一百輛中國龍大轎車!不僅如此,我們另外還將向災區贈送50輛中國龍救護車、20輛中國龍越野車和10輛中國龍大型自卸貨車。」

  第一個鼓掌的仍然是郝立京,他激動地望著黑一海,眼中已然有了閃動著的水光。

  「關於支援災區的行動,我已經和董事長達成了共識,並且以我個人的名義提出以上增加項目。但是,對於郝立京所提出的親自帶隊去災區支援救難的方案,我要保留自己的意見。正如董事們所擔心的,救援隊的人員要如何安排,他們的人身安全怎麼保證?我們不能拿任何一名員工的生命去冒險,更不能以犧牲員工為代價,去抗震救災。」

  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黑一海的意見。

  黑一海繼續說:「在之前南方發生的特大冰雪災害中,我們中國龍汽車救援隊在郝立京的提議下,我們派出了鏟冰車隊,甚至動用了公司全部的直升飛機,不遠千里長途飛行,深入災區幫助解救被困群眾。那一次行動可以說是取得了圓滿的勝利,不僅解救了幾百名被困雪中的群眾,也使中國龍汽車獲得了非常高的社會讚譽。所以,郝立京的提議是值得讚許的。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在此我再一次提醒郝立京總經理,也再一次重複我前面說過的話:地震不同於雪災。你深入過的冰雪災區,周圍的一切是靜止的,幾乎沒有什麼不可預見的危險。但地震災區卻時刻存在著難以預料的危險。就目前的官方統計,從5月12日的8.0級首波強力地震以來,臨江及其周邊地區已經發生過不下百次餘震,其中震級最高達到了6.5級。你可以去查一下相關資料,餘震的危害往往遠大於第一次強震,在經過毀滅性的大震波之後,不要說房屋道路,就是大地和山基都有可能隨時傾覆。你所看到的一切還矗立著的事物,說不定轉眼間就會向你們倒下來。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我們人類有多麼脆弱渺小,我想我們已經看得太多了。而且隨著地震災害所帶來的其他方面的隱患也時刻存在,難以預計。我不能讓我的任何一個員工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去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董事們紛紛點頭贊同,並發出了嘖嘖的讚嘆之聲。

  「企業是員工的企業,雖然員工在必要的時候,有義務和責任為企業利益犧牲自我利益。但我們作為企業的決策者,絕不能以員工生命為代價換取企業效益!」

  「黑總……」郝立京實在忍不住想要反駁,但剛張開口,就被郝祖國以非常嚴厲的視線瞪視了回去。黑一海也深深地看了郝立京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另一方面,我認為擅自派出非專業的救援隊並非明智之舉,我們派去的人員如果給災區帶來困擾,影響到救援工作,那才真是得不償失!總之一句話,在沒有得到這方面明確的指示或需求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隨便就跑到災區去。」

  「黑總,請容許我重申一下我的觀點,我……」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吧,我在市里還有一個緊急會議要參加。」郝祖國毫不給兒子留情面,當眾打斷了他的話,並將會議也中斷了:「關於郝立京提出的這個方案在我回來之後繼續討論。順便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要去參加的這個會議也是關於抗震救災的,市里會拿出什麼樣的計劃和方案,我想到時候就拿來作為我們討論的參考吧。散會。」

  「郝總經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可以說,是郝祖國及時踩下了剎車,沒有讓郝立京發表他的言論,因而阻止了一場公然發生在祖孫之間的沒有硝煙的戰爭。郝立京雖然非常不滿,但也只能迫於來自董事長也是父親的壓力,按下了填堵在胸口的那團悶氣,跟隨著郝祖國去了董事長辦公室。誰也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在辦公室里談了些什麼,只見十分鐘時間不到,郝祖國就先出了門,郝立京隨後跟著出來,他並沒有和郝祖國一起下樓,而是轉了個方向,去了另一邊的總裁辦公室。

  雖然猜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但從郝立京完全改變的神態上看來,他們的談話似乎很愉快。

  6、薑還是老的辣

  郝祖國從市里回來後,繼續主持董事會議,這中間只是兩個小時的間隔而已。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黑一海卻完完全全改變了自己的意見。郝祖國也非常樂意見到這樣的結果。他在會後說的話,看來已經被兒子很好的運用過了,並且還征服了那位意志堅定,還因此甚至被人背後說成「固執」的總裁黑一海。郝祖國對於郝立京的提案本來也是持保守意見的。其實大家所顧慮的不外乎都是人員的安全問題。但經過深思熟慮過後他認為這個方案也是可行的,只不過需要一點變通而已。

  所以他運用起了自己的人生經驗,幫郝立京出了個主意:「董事們反對的意見集中在員工安全上面,所以你要儘量避免這一點,更不要為此和黑總發生衝突,他所考慮的都是正確的,你用你的那些高談闊論說服不了他。你別忘了,你的黑爺爺可是一位深受西方思想薰陶的現代企業管理者。甚至可以說,德國人的那套行事風格對他影響也已經根深蒂固了。」

  「難道董事長你也反對我的提議?」郝立京有些委屈地撇著嘴問。兒子不管多大在父親面前永遠是孩子,將近而立之年的郝立京在郝祖國眼裡也永遠都是那麼天真、幼稚。此刻,在郝祖國心中,舐犢之情油然而生。

  郝祖國淡淡一笑,對郝立京的抱怨不置可否:「立京啊,你有時候考慮問題還是太過直線思維了。為什麼你不能迂迴一下呢?」

  「迂迴?怎麼個迂迴法?」郝立京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微蹙起眉頭有些疑惑地問。

  「你要組織的救援車隊,車是沒問題了,但這人員呢?你要怎麼解決?無論到任何時候,人都是最關鍵的。這個救援隊到底是會成為災區的麻煩呢,還是真的會帶去幫助……說到這一點,我認為隊員素質至關重要。我並不反對你號召公司員工志願參加,包括你個人的任性妄為我也可以聽之任之。但我想,與其頂著總裁與董事們反對之聲執意而為,還不如改變一種方式,效果可能會更好。」

  郝立京似乎明白了父親的意思:「爸爸,你的意思是……」郝祖國點明了自己的意思:「我們向社會招集具備專業救助知識和這方面經驗的志願者參加,是不是會更有說服力?」

  郝立京一聽到這裡,情緒馬上激動起來,他「啪」的一聲合掌猛擊,「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對呀,就這麼辦!中國龍汽車組織的車隊並非一定要安排公司的員工去,既然有志願者這個群體存在,我們何不向社會召集隊員呢?這樣一來,我們不僅可以組織一個強大的救援隊伍,而且還能進一步擴大中國龍汽車的社會影響力,同時通過這樣的互動關係,增進企業與民眾之間的感情。董事長,你這招可真厲害!」

  「孺子可教也。」郝祖國欣慰的望著兒子點點頭:「你去和黑總溝通,我去去就來。」郝祖國說完,不等兒子說話,拿好了開會用的資料,起身往外走。

  「爸,你讓我都有點崇拜你了,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你這一點撥讓我完全開了竅,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你別在這裡拍我的馬屁了,還是想好怎麼去說服我們的總裁先生吧。」郝祖國笑著用手掌在兒子的頭上揉了一把,然後下樓。似乎在郝立京成人後他還是第一次對兒子這麼做,有點突然找到了做父親的感覺,心中不免有點兒興奮。應該是自己長期忽視了父子之間的互動,才會對這種親昵舉動感到陌生,為什麼在兒子也要當上父親了的時候,他才有了這樣的知覺呢?凝思間,一個影子從腦海中划過。

  她是否此刻正在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呢,就在那片輕如飛絮的雲中?似乎是被她教會了這樣溫柔的對待身邊的人與事。偶爾停下來看一看周圍的風景,多給那些陪伴著你的人一點關懷,送出去的感情是會被成倍返還的。正如曾經對她的掛念,只為一絲絲的不舍,卻換來了她全部的付出。兒子在轉身時對他輕輕說的那聲「爸你走好」,讓他眼睛有些發熱。這種讓自己感動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也許已經習慣,以她的思考方式來思考了。而這樣的改變,卻是在終於失去了她以後,才開始的。

  郝祖國扶著打開的車門,仰望了一下幾乎無雲的碧藍天空,有那麼幾秒的出神,然後才坐了進去。

  孫小明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將近半年時間了,郝祖國還有著一種恍惚如夢的感覺,似乎,她並沒有真的離去,她還在他的身邊,就在原來的地方,靜靜地,像是一株等待凋零的花朵一樣,等待著他的到來。她最後的樣子已經模糊,留在他記憶里的,永遠都定格在日記本里的那一頁,讓他在夜深人靜時刻摩挲過無數遍的笑靨,也將在今後的日子裡對著他微笑。她的笑容燦如夏花,正如她流星般轉瞬即逝的生命一樣,雖然只是一剎那,卻開得荼靡、爛漫。

  7、精兵強將

  由於改變了策略,再加上黑一海的支持,郝立京的提案在會上順利通過,而他提出的志願者徵集方案也得到了所有董事的贊同。救援隊的人員設置一經敲定後,郝立京立刻著手在北方省範圍內徵集志願者,幾乎是以他沒有預料到的速度,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上千名志願者報名加入,經過嚴格挑選後,從中擇出既有優秀駕駛技術又有遠征經驗的200名車隊司機、具有專業知識及豐富臨戰經驗的30名救護人員和10名心理輔導教員。

  儘管郝立京已經向他們說明了將要深入到最危險的重災區,但志願者們依然熱情高漲,毫不退縮,有幾位還相當性急地把行李都打點好了,就候在中國龍汽車的公司大樓里,時刻準備出發。

  雖然志願者們的精神可嘉,但該考慮的因素還是要考慮周全,並為他們做好善後處理。在郝立京的建議下,中國龍汽車為這些志願者及隨行的公司員工全部購買了人身意外保險,做到對他們負責任、有交代。此舉贏得了志願者一致好評。

  就在以郝立京帶隊的中國龍汽車抗震救災救援車隊籌備完畢,整裝待發之即,路鳴、王立及一些市領導突然而至,他們來到集合了一百輛嶄新豪華大客車的中國龍汽車公司廣場,視察這支由企業與社會力量集合起來的規模龐大的志願者隊伍。郝立京親自向路鳴介紹了他的這支精銳強隊,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他敢在市委書記面前拍胸脯下保證:「雖說是剛下線的最新車型,我們的客車已經通過了各種安全檢測,保證能夠安全行駛,而且我們還為各種狀況做了應急措施。同時,我們已經給這一百輛客車裝配了特殊裝備,因此它們比一般車要結實、安全。按每輛車可乘座50名乘客來計算,我們一次就可以轉移5000名群眾。路書記,請各位領導及遼海的父老鄉親們放心,我們一定把遼海人最真摯的關懷送到災區去。」

  「更重要的是你們一定都要安全歸來。」路鳴對著郝立京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個都不能少。」

  「路書記,關於這一點我不敢向你保證,不過我可以保證對我的每一位隊員負責,出了事就拿我是問!」郝立京謹慎地說道。

  「我沒有要你負責,而是讓你一切以安全為上。尤其是你,不准給我亂來!在公司里,你是未來的頂樑柱;在家裡,尤其是你的小家裡,可不僅僅是一個人在等你!你聽到了沒?」路鳴壓低聲音對郝立京嚴肅的說著。他特別指出的「不僅僅是一個人在等你」,讓郝立京紅了一下臉,訕訕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請路書記給大家講個話吧。」郝祖國提議。

  「好啊,就算是為大家鼓勁壯行吧。」路鳴說著走到了車隊前方的中心位置,用洪亮而渾厚的聲音大聲說道:「同志們,中國龍汽車集團公司派救援車隊到西江省臨江縣抗震救災的報告,市委市政府已經開會研究過了。同時,我也向省委做了專題匯報。同志們,首先,我代表省委和市上四大班子,對你們在第一時間裡做出的反應和行動,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掌聲……

  「同志們,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我們北方省已經根據中央的指示精神,做出了對口支援災區和下一步幫助災區重建工作的安排。在這之前,我們將組織一支強有力的隊伍奔赴災區,幫助災區人民抗震救災。令人感到欣喜的是,你們已經提前把隊伍組織起來了,而且還是一支集合社會各界力量的精銳強隊。因此,我們市上打算就以你們中國龍汽車的這支救援車隊為基礎,再增加一部分專業救護人員,然後由我帶隊,馬上開赴災區。王市長,你也來跟大家講兩句吧。」

  「嘿,該說的路書記你都說了,我就免了吧。」

  「你就跟大家說一下關於救援地區的具體安排吧,還有,你不是說你準備了一支特殊部隊嗎?這個時候了,也該露個底了吧。」路鳴笑著,用有些揶揄的口吻對王立說道。

  「什麼特殊部隊?」郝立京好奇地問。

  「哈哈,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立京,別急,王市長要給你們的救援車隊送大禮呢。」路鳴說完轉身走開了,與郝祖國商量其他事項去了,留下王立和郝立京在圍攏過來的志願者中間。王立衝著路鳴的背影搖頭嘆氣:「這個老路……」

  「王市長,你就跟大夥講講吧,既然市里也要派人和我們一起去災區,總得讓我們知道都有誰要去吧。王市長你可別說你也要去,那我們可是絕對不能答應的。」郝立京半開玩笑地對王立說。

  「既然路書記帶隊,那我肯定得留守下來繼續工作了。」王立說完哈哈大笑:「同志們,就在今天早上,我們市政府辦公廳收到了西江省抗震救災領導小組指揮部發來的救援郵件和電話。西江方面希望我們派一支強有力的車隊,到天康縣搶運災民,那裡有一萬多名災民需要我們轉送到西江省省會泰康市。」

  「可是,天康縣並不是重災區呀。」聽到這裡,郝立京直覺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插話說道。

  「對,所以安全方面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王立順著郝立京的話對眾人說道,口吻肯定,但語氣沉重。

  「王市長,我認為臨江縣的災民更需要我們去搶運!」

  「立京同志,這裡有一個原則,我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西江方面的安排。人家對當地的路況、災情比我們清楚。所以,市里定下的這個行動計劃我們一定要堅決執行。」王立的話讓郝立京沉默了,看得出來他的情緒正在急劇變化著,雖然看上去依然一派平靜,實際上只要細看他眼睛裡跳動的火苗,就會知道他此刻有多激動。

  「雖然對於我們來說,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消息,因為我們不用再為安全問題犯難。但是,如果不到重災區去,對我們這支專門為此而組建起來的救援隊來說,將是個極大的遺憾。」郝立京如是說。

  「此話怎講?」王立問郝立京。

  「報告王市長。」陪同在郝立京旁邊的劉雪華早已經從郝立京眼中看出了那些微妙變化,怕他衝口說出一些在領導面前有失妥當的話來,連忙搶在前面開了口:「郝總經理為了組建這支救援隊,專門向社會上召集了有經驗有技術的長途客車駕駛員,而且為了安全起見,每一輛車都配置了兩名司機。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可都是經過我們精心挑選過的志願者,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簽下了志願者狀的勇士。郝總經理已經向他們說明了重災區的情況,大家也都做好了一切準備,結果您這麼一說,就不去了重災區了。所以呢,我們個頂個的大英雄們現在卻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當然感到很遺憾了。」

  「是這樣啊,沒什麼可遺憾的,不管是天康還是臨江,都是地震災區,無論哪裡的受災群眾,都需要我們的幫助,沒有孰輕孰重之分。立京啊,說到你們的幾百人車隊,我可是給你找了一位最稱職的車隊總指揮哦。」王立當然明白郝立京會有什麼想法,而且也十分理解,只是站在他的立場,他必須說這樣的話。為了避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給大家帶來不良影響,他將話題巧妙地轉開了。郝立京看了他一眼,心下瞭然,便也笑了笑,問道:「剛才路書記說你要給我們送大禮,莫非就是這位車隊總指揮?」

  「哈哈哈,沒錯!」王立低頭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又朝四下里張望:「他應該就到了。」

  8、黑臉包公

  說話間,一個響亮的聲音在眾人後面傳來:「大家好啊!王市長,你別找了,我在這裡呢。」

  「是吳隊長!」人群里有認識他的,驚呼聲脫口而出,看來來人身份果然不簡單,否則怎麼會令這些天南地北闖蕩慣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東北漢子們,在見到他時也有一些發憷呢。

  郝立京順著那個聲音望去,就見人群里馬上分出了一條道,一位中等身高,但看上去相當敦實的黑大漢大踏步走了過來。他遠遠地就伸出了一雙手,帶著幾分嚴厲的笑容迎向王立與郝立京。

  「王市長,郝總經理,我來得還算及時吧?」

  「及時,及時。簡直就是說曹操曹操到。」王立哈哈大笑著和來人握手,然後向郝立京介紹:「這位就是我給你找的車隊總指揮,原遼海市交警支隊支隊長吳國學同志。」

  「王市長,你什麼時候給我撤的職啊,怎麼一轉眼我就成原支隊長了呢?」吳國學又大力地握住了郝立京的手,爽朗地大聲說道:「你好!郝總經理,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年少有為,青年才俊啊!」

  「你別怕,不是撤你的職,是暫時調職。看來你已經認識我們的郝立京同志了,那我也用不著再多說什麼,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工作了。立京啊,吳隊長我就派給你了,你就放心把車隊交給他來指揮吧,你沒見他們見了這個黑包公都發憷嗎?哈哈哈哈,這就叫一物降一物。車隊方面你可以聽他的,但行動的總指揮還是你,他得聽你的。吳隊長,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你撤我的職我會更高興,你以為我願意當包公啊?我這老黑臉是怎麼來的?還不是這支隊長給當的,整天在日頭下爆曬著,風裡刮雨里刷,是白雪公主也會變我這樣,你趁早把我給放了,我還能回家養白一點,不然啊,再過幾年,連我家裡那個都要嫌棄這張臉了!」吳國學指著他那張黑得油光錚亮的臉,扮出一幅苦哈哈的樣子給王立和郝立京看,一旁的劉雪花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吳隊長,沒關係,多擦點雪花膏就好了。」

  「哈哈,小劉你別聽他胡謅,他那張臉是天生的黑,因為這個,小時候還被人給起了個外號叫牛糞蛋!」王立把這句話說完,也大笑著走掉了,劉雪華笑的肚子都疼了,吳國學卻沖她揮揮手:「你笑吧,沒關係,被叫牛糞蛋是真的,尤其是你嫂子嫁給我之後,這美名就更加遠揚了。」

  「那是為什麼哩?吳隊長?」圍攏的司機里有膽大皮緊一點的,故意油腔油調地問。

  「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唄!我說你這傢伙還明知故問,小心我吊銷你的駕照!」吳國學回頭指著那個司機假裝威脅著說,臉上卻洋溢出得意之色,還有滿滿的幸福。從吳國學的神情里,劉雪華更加篤信所謂「千古絕配」,那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想必也生得十分嬌嫩肥美吧。於是,在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了那麼一點點的羨慕。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另一個男人,他和他的伴侶卻應合著另一句千古佳話——「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所以,自己永遠都沒有插入的餘地,只能這樣偷偷地看他一眼。哪怕只是這樣,只要能夠站在他身邊,時刻能夠看見他,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各位司機朋友,你們好!今兒個我的身份不是交警支隊隊長,而是你們的戰友,當然,也是你們的頭兒,你們都得聽我的指揮。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弔銷你們的執照,也不會給你們扣分。」吳國學的開場白來得突然,也氣勢磅礴,聽到這句玩笑話,司機們想笑又不敢笑,就使勁給他鼓掌叫好。

  「我們要組成一支精悍的、強有力的救援隊開進災區,不管是去哪裡,我們的職責都是開好車,把人安全接送到。地震過後的路況遠比我們想像中的險惡,各種情況也會隨時發生,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好打硬戰的心理準備,時刻抓緊你們手中的方向盤,你們的肩上可都挑著幾十條人命呢。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將是你們一生中最大的挑戰,經歷過這一次考驗後,你們每一個人都會成為公路上的大英雄!以後還怕什麼?什麼都不怕了!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就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更是一個大家庭里的兄弟!你們別跟我客氣,我也不會跟你們客氣!說難聽點我們就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大家必須服從命令、聽從指揮。俗話說,軍令如山倒,就是無條件服從!我是一名軍人,把醜話可說在前頭。誰要是怕了,動搖了,不敢去了,現在就給我站出來,立馬回家抱老婆去!要是誰敢在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臨陣脫逃,一律軍法論處!這裡也許有人知道,我參加過老山前線的戰鬥。告訴你們,老子當年帶一個團的隊伍窩貓兒洞,整整一個月時間,沒有一個當逃兵的!誰要是敢在老子手下當逃兵,他就別想再握方向盤了!這可不是威脅,我是說實話,誰要是在這裡當了逃兵,他也就沒有資格再摸方向盤了!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吳隊長你說得對!當龜孫子也不當逃兵!」

  「哈哈哈……」

  「好!明天早上六時準點在這裡集合!現在解散,都回家給我好好道別去!」

  吳國學一揮手,幾百名司機隊伍頃刻之間在歡呼聲中散去。郝立京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總算領略到了一位軍人的氣度與風範。臉黑是黑了點,但他站在那裡,確有那麼一點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味道,好像一位古代將軍在大軍開拔之際的動員令,仿佛都能看到他頭頂上獵獵的戰旗,隱約聽到他身後隆隆的戰鼓聲。

  等吳國學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時,郝立京才發現,這位支隊長其實矮著他大半個頭,為什麼剛才卻覺得他非常高大威猛呢?

  「郝總,除了你們的這些司機外,我也從市裡的各車隊裡選拔了50名優秀駕駛員,你看怎麼安排下去?」

  「正好,我想給每一輛車安排一名安全員,負責乘務和緊急情況下的應變。正好我們的人手不足,又缺乏相關的專業知識,咱沒時間再搞專門的培訓,你選的人就辛苦點,一個人負責兩台車的安全和對司機的培訓工作吧。」

  「就這樣辦!安全人員同時也得是臨時駕駛員,你準備的人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

  「還有個問題,那就是人員的補給,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可是行兵打仗的重中之重啊。」

  「吳隊長你放心,我已經專門安排了後勤負責人員,按人頭準備了足夠的補給。而且,我們還準備了送給災區的糧食物資和急需的藥品,隨行還有專業醫護人員。所以說,我們這是一支相當龐大的隊伍,吳隊長,我們兩個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兩個誰領導誰?」吳國學非常認真嚴肅地問道。

  「當然是你領導我嘛!」郝立京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哦?你能夠絕對地信任我嗎?」吳國學目光深沉地盯著郝立京,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他會有這樣的氣度。

  「我絕對信任你。吳隊長,過去你能在部隊上帶好一個團,現在你又能帶好一個交警支隊。我想,你一定能帶好我們這支特殊的隊伍。」吳國學笑著說:「郝總,我開玩笑呢,車隊這一塊我負責,有事情和你商量。整個救援隊,你還是總指揮,我是付總指揮,我配合你的工作。」郝立京見吳國學這樣說,高興地握著他的手說:「謝謝支隊長!」

  9、死要面子活受罪

  郝立京安排完所有出行前的工作後,遵照郝慧思的約定,於九點鐘來到了海邊別墅。他到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全家人包括郝建華在內,都聚集在客廳里,或者是餐桌旁,就為給他這位遲遲到來的人餞行呢。

  推杯換盞之後,章小風讓郝立京給大家說句話。郝立京站起來,向身邊的郝慧思眨眨眼,在得到一個許可的微笑後,他清了清嗓子,舉起一杯酒,來到章小風和駱子面前。

  「奶奶,駱子爺爺,讓我先敬你們二老一杯。」

  「哎?你這孩子,剛才不是都敬過了嘛。讓你說話來著,怎麼突然又給我們敬起酒來了?」章小風瞅著郝立京,嘿嘿一樂:「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麼鬼主意了?這酒奶奶可以喝,但你得先把你肚子裡憋的壞水給我放出來。」

  「您真讓我說出來嗎?」郝立京笑著問。

  「你說,你不說出來咱倆都不痛快。」章小風說完哈哈大笑。

  「奶奶,我和慧思想替你和駱子爺爺完成一個心愿。」郝立京說著又看了一眼郝慧思,她脈脈含情地看著他,給了他溫柔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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