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毛主席送給女工的禮物

  當天下午，毛主席贈送給章小鳳同志的「禮物」在遼海製造廠大禮堂掀開了它神秘的面紗。主席台上懸掛著「全市100萬產業工人熱烈歡迎全國勞動模範章小鳳同志載譽歸來大會」的巨型橫幅，台下座無虛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激動不已的神情。他們都用無比崇拜的眼光，注視著那份擺放在主席台正中央、還包裹著紅色綢緞的禮物。

  路一辛在話筒前情緒激昂地把章小鳳同志進北京接受毛主席接見的情景，給與會者做了簡單的介紹。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路一辛繼續說：「同志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還給我們廠以章小鳳同志為首的產業工人贈送了一件珍貴的禮物。下面，有請國營遼海製造廠焊接車間的技術標兵，我們市勞動模範、北方省勞動模範、全國勞動模範章小鳳同志給大家展示偉大領袖毛主席送給我們的珍貴禮物！」

  在熱烈的掌聲中，章小鳳用她那雙靈巧的手將一層一層的紅綾打開，然後，出現了一頂焊帽和一把焊槍。

  路一辛雙手壓下熱烈的掌聲後，繼續說：「同志們，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為什麼要送我們一把焊槍一頂焊帽呢？這說明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重視我們產業工人，重視我們工人階級。」

  就在路一辛的講話贏得滿堂掌聲的時候，有人給坐在主席台最邊上的章小鳳傳來了一個小紙條：「駱子被解放軍擋在了禮堂外。」她抬起頭時，看到台下第一排坐著的孫大峰正在看著她。她靈機一動，忙招手讓孫大峰上來。孫大峰受寵若驚，急忙從側面上來來到了章小鳳的身邊：「小風，有事情讓我辦嗎？」章小鳳把手中的條子交到了孫大峰的手裡：「讓他進來吧。」孫大峰屁顛屁顛的從主席台側面跑下去了。

  就在章小風等駱子的時候，坐在章小鳳旁邊的廠長搗了她一下：「路市長點名了，該你講話了！」

  章小鳳楞了一下後，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在台下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章小鳳拿出了廠里早就為她準備好的稿子讀了起來。

  ……

  孫大峰一走出大禮堂，就看見了駱子。他果然被門口的解放軍戰士攔住了……孫大峰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問：「什麼事？」

  

  解放軍戰士向孫大峰行了個軍禮，然後指著駱子說：「這個瘋子要進去搗亂會場。」

  「不能叫他瘋子！他是我們廠里的職工，名字叫駱子。」孫大峰說著看向駱子：「駱子，告訴我，你要進去幹什麼？」

  駱子往後縮了縮：「小風……在裡面。」

  「你是想看小風嗎？」

  駱子死盯著孫大峰，卻不回答。

  「如果你聽話，我就讓你進去。」

  「我才不要聽你的話，你是壞人。」

  孫大峰沉下臉：「是小風讓我帶你進去的，你到底要不要進去？」

  「我要進去！」

  「那你就要聽我的話。」

  「……好，我聽。」

  「哼……」

  解放軍戰士不放心：「不能讓他進去，他會亂跑。」

  「沒關係，我會看著他。他不會亂跑。」孫大峰搖搖手。

  駱子跟著孫大峰進到禮堂，一眼就看見了主席台上的章小鳳。章小鳳正在做報告，她清亮的聲音透過話筒響徹了整個禮堂，就算是做報告，她也保持著平素說話的風格，語速快，而且笑聲不斷，台下的工人們受她的感染，也不時地發出歡快的鬨笑聲。

  「……下午四點鐘，偉大領袖毛主席準時來了。我見到毛主席時，我激動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我沒有想到的是，偉大領袖毛主席他老人家非常的平易近人，他沒有一點兒領導的架子。他一一的和我們握手……當毛主席走到我面前時，我用雙手握住了他老人家的手。我說，毛主席，我們通過電話呢……毛主席說，你是？我說，毛主席啊，我是國營遼海製造廠的電焊工章小鳳啊。毛主席這下想起來了，他說，噢，你就是那個一天完成了三天工作量的青年女工？我說，是啊，毛主席，您終於想起來了！毛主席笑著說，我當時在電話里說謝謝你啊！你說，謝什麼哩？難道給自己幹活還要偷懶嗎？章小風笑著說，毛主席，我說的不對嗎？毛主席說，小鳳同志，你這句話說得好啊！就是這句話，讓我記住了你！」

  台下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駱子痴迷地望著台上意氣風發的章小鳳，也跟著大家使勁鼓掌，眼中含著淚水……

  孫大峰看著他：「人你已經看到了，該走了吧。」

  駱子沒有回頭，依然望著台上：「等一下……」

  孫大峰有些不耐煩地推他：「小風說了，讓你看一眼就走，你難道連她的話也不聽了？」

  「……好吧，我走。」

  駱子這才極不情願地一步三回頭，跟著孫大峰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