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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盛聞景結婚

2024-09-19 18:43:45 作者: 常山漸青

  國慶節也是聞景精挑細選的結婚日子,桂卿和鳳賢兩人作為他最好的朋友早早地就跑去幫忙了,因此桂卿並沒撈著參加在同一天舉辦的甘霖廟竣工典禮,儘管他也很喜歡看熱鬧。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中午開喜宴的時候了,聞景安排桂卿幫忙端盤子,他好和新媳婦一塊挨桌敬酒。這本是常規性的操作,但是鳳賢對此安排卻頗有微詞,他叼著個小煙樂呵呵地沖聞景笑著抗議道:「怎麼的兄弟,為什麼不讓我端盤子,是不是嫌我長得不好看,給你丟人啊?」

  「行了,知道是因為什麼,咱就別吱聲了,」聞景擺出新郎官的派頭來板著臉戲謔道,他就知道今天別人都得給他幾分面子,「別人不揭你的短,你就不要自己再揭自己的短了,況且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值得你到處宣傳。你要是閒得沒事幹,你就老實地坐那裡喝喜酒吧。」

  「那行,我就只管喝我的小酒了。」鳳賢滿不在乎地說道,因為這個結果是他完全能夠想到的,然後就去和同桌認識不認識的人胡吹海聊去了,快活得像一頭生命力極強的蒼蠅一樣,只可惜生命周期太短了。

  到了晚上的場,因為有人替換了端盤子的角色,桂卿才得以和鳳賢坐到一起喝酒聊天。他和他,都是一天吃了兩場的貨。

  「你這傢伙,算上這頓一共吃了人家三頓飯了,」桂卿在鳳賢跟前一坐下,就伸出三根手指頭比劃著名刺激他道,好似林黛玉替賈寶玉數著當和尚的次數一般,「而且只花了100塊錢,你個血莊戶刁。」

  「你不是也吃了三頓嗎?」鳳賢的嘴當然是不饒人的。

  「你別在這裡胡扯八連了,我只吃了兩頓好不好,」桂卿激動地反駁道,老實人天生就怕被別人冤枉,尤其是在搶著吃飯這種顯得比較孬種的事情上,「中午那頓我一口菜都沒撈著吃,一口酒都沒撈著喝,光跟著這一對狗男女搞服務了——」

  「你就想跟新媳婦後邊轉悠唄。」鳳賢諷刺道。

  

  「你千萬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桂卿回擊道,然後又問,「另外,喜煙你也沒少拿吧,夥計?」

  「端盤子幹活的時候想到你了,」鳳賢嘿嘿笑道,到死都改不了隨時隨地犯賤的老毛病,同時對桂卿的問話毫不在意,「等晚上干真事的時候就不帶你玩了。」

  「猥瑣男一枚!」桂卿直言道。

  「齷齪男一個!」鳳賢順口回擊著,然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別的事情,於是繼續言道,「不過,我再猥瑣也不如恁辦公室的那個狗東西猥瑣,他才是天生的純種賤男呢,而且血脈優良,質地堅硬!」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傢伙據說下一個月也要結婚了。」桂卿由著聞景的婚禮忽然想到了彭雲啟馬上要結婚的事,所以就不由自主地在鳳賢面前提起了這等腌臢事。

  「哎呦,他結婚關我屁事啊!」鳳賢非常厭惡地脫口而出道,似乎一心想要把在桂卿胃裡蹦躂的那隻癩青蛙給拽出來慢慢地把玩一番,然後再給送回去,讓其再進行一番更大的作為。

  桂卿笑笑不語,覺得對方的話不無道理。

  「那個啥,」鳳賢像個短臂猿一樣仰天長嘆一聲,然後思路一轉又嬉皮笑臉地說道,「馬上咱兩人又該掏錢喝喜酒了。」

  「噢,又有什麼好事?」桂卿問,他果然又上套了。

  「聞景這夥計告訴我,」鳳賢有些神秘地說道,本來不神秘的事也變得神秘了,他沒事就是喜歡玩這一套,「說等他忙完結婚的事,就打算開一家婚慶公司,你說,咱能不表示表示嗎?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總不能硬當那個莊戶刁吧?」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桂卿眼裡閃爍著羨慕和驚奇的雙重光彩,同時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其實心裡也是有點酸酸的,「那可是得表示表示,既然都是好夥計嘛。不過,我還沒聽他給我提過這事呢,今天你要是不說,我不就不知道了嘛。」

  「這小子,娶完媳婦就開公司,愛情和事業雙豐收,真是雙喜臨門啊。」鳳賢有些淡淡地回道,沒接著桂卿後來的調侃順下去,大約也是沒什麼心情了,嫉妒之心人皆有之,他豈能是例外?

  「是不是他媳婦那邊的實力比較強大啊?」桂卿猜道。

  「強大不強大的咱不知道,不過長得很漂亮倒是千真萬確的,」鳳賢兩個小眼閃著耀眼的精光,一臉色迷迷地說道,絲毫也不願意掩飾一下,「我的乖乖唻,那個喜人的瓜子小白臉,那個誘人的楊柳小細腰,那個迷人的肉嘟嘟的粉丟丟的小腚幫子,哎呀,不能想呀,不能想,想了之後會半夜睡不著覺的……」

  桂卿想了一下,覺得換成自己肯定也睡不著覺。

  「說起來聞景這傢伙真是艷福不淺啊,連我都忍不住地要羨慕嫉妒恨嘍!」鳳賢自嘲道,這話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你個血二半熟,那可是恁兄弟媳婦啊,」桂卿裝模作樣地笑道,其道貌岸然的姿態比他正罵的人也好不了多少,「你看你,說著說著口水都要流到桌子底下去了,你稍微注意一下影響好不好?咱別這麼直接行不行啊?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明白嗎?」

  「適當地意淫一下難道也不行嗎?」鳳賢死皮賴臉地回道,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反倒覺得桂卿有些酸腐可笑假正經,「嗤,我就不信你就那么正人君子,看到那個漂亮的小媳婦一點都不動心?你別在我跟前淨充假正經的了,難道說我還不了解你嗎?其實你想的說不定比我還下流還低級呢,不過就是你不想說罷了。」

  「發乎情止乎禮,懂否?」桂卿板起臉來毫不留情地回道,好像他就是個當仁不讓的正人君子,縱然本來不是的,現在也被鳳賢這張爛嘴給說是了,「你個賤人,這要是在農村能放開手腳地鬧新媳婦,你還不得把人家新娘子給擺活死啊。」

  「結婚三天沒大小嘛,」鳳賢恬不知恥地自我辯解道,口水繼續嘩嘩地流著,同時在腦子裡瘋狂地暢想著農村鬧新媳婦的熱烈場景,「趁著現在這個難得的熱乎勁,還能暫且過過嘴癮,稍微飽飽眼福,過了今天就只能認認真真地當我的老大伯嘍。」

  「你都老苗了個妻侄,還講究什麼三天不分大小啊?」桂卿開玩笑道,既然鳳賢都不拿自己當回事,他就更不要拿對方當回事了,「想過嘴癮,想飽眼福,你還是趕緊回家找嫂子去吧,那裡才是你合理合法的老根據地,熟門熟路的,閉著眼睛都能找對地方,不會走錯了道。」

  「別提恁嫂子,提起她我就頭暈。」鳳賢佯裝厭惡地回道,其實心裡卻驕傲得很,在外人面前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媳婦漂亮。

  「哎呦,這個世界有暈車的,暈船的,暈機的,我頭一回聽說還有暈媳婦的,你可真能啊!」桂卿開心地嘲笑道,和鳳賢一來一往的好不愜意,如果絕世高手過招一般,「看來只有見了別人的媳婦才能治好你這個怪毛病,特別是朋友的新媳婦!」

  「嗤,你懂什麼呀?」鳳賢直接鄙視道,然後又開始闡述起自己的那一套邏輯來,「別人的媳婦再好,咱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又不能真去撩騷,對吧?所謂的奸出人命賭出賊,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所以啊,甭管外邊能不能做到彩旗飄飄,反正家中的紅旗是絕對不能倒的,這是已婚男人的底線,也是紅線,絕對不能逾越。」

  「那你就守著底線和紅線好好地過日子吧。」桂卿挖苦道。

  「哎,這就對了嘛,」鳳賢剛甜不學的臉表揚完桂卿,突然又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實行一夫一妻制嗎?」

  「嗯,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桂卿問。

  「你就直接說為什麼吧,別管其他的。」鳳賢催道。

  「為了資源平衡,防止窮的窮死,闊的闊死唄。」桂卿回道,且覺得這個答案應該還可以。

  「賢弟此言差矣,」鳳賢搖頭晃腦地得意洋洋地說道,就知道桂卿的智商不行,至少比他差遠了,「等你以後結了婚,過了那麼幾年,你就會慢慢地悟出來,這個一夫一妻制純粹就是為了保護我們廣大男同胞的根本利益和長遠利益而設計的,這裡邊可謂是大有妙處,懂嗎?」

  「你乾脆說你沒那個本事找小三養情人不完了嘛,何必費那個勁去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桂卿很不以為然地說道,他不想表現得智商比對方低,他也是個要臉的人,「你說話不是向來都很直接的嗎?一針見血,入骨三分,直指要害,這都是你說話的特點啊,今天怎麼又這麼委婉和含蓄了呢?」

  「唉,給你說了你也不懂啊,」鳳賢不無惋惜地嘆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看來你還沒到那個時候,自然也就沒達到那個境界,光聽我說是不行的。」

  「老黎,你說,人為什麼要結婚呢?」桂卿不甘心被鳳賢如此不正經地鄙視,所以就急著問道,想要扳回一局,「特別是男人,為什麼要娶媳婦呢?難道就因為一個人的時候覺得無聊,孤單,沒意思?」

  「這個問題嘛,對我來說真是太簡單了,」鳳賢高興地說道,就差像那個著名的陶俑文物一樣手舞足蹈了,「男人結婚無非就是奔著兩個本能的目的去的,那就是辦事和生孩子。前者是為了要滿足個人的身體欲望,後者是為了搞好繁衍後代的事情,而且前者的目的性要遠遠強於和高於後者,嚴格來講後者只是一個附帶品。難道你沒聽說過『結婚好,辦事恣,生個小孩是個麻煩事』這句嘻嘡話嗎?」

  「噢,照這麼說,那生孩子真就是辦事的副產品嘍?」

  「我覺得既是目的,又是結果,這種因素都有,」鳳賢大大方方地肯定道,像個油滑的不著調的老教師,「或者說,絕大多數人還沒真正弄清楚結婚的深刻意義時就已經結婚了,還沒真正弄清楚生孩子的深刻意義時就已經生孩子了。所以,在結婚和生孩子這兩個人生的重大問題上,我們大家都是盲目的,片面的,都是沒有什麼思想上充分準備的,都是稀里糊塗的就這麼過來了。」

  「人啊,就像一個個突然間被拋向一條水流很急的大河裡的孩子一樣,還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呢,就稀里糊塗地過完了這一生,是不是?」桂卿頓了一下後才闡述道,不倫不類的學究味也像鳳賢一樣強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仔細想想確實挺鬱悶的,因為所有生下來的人都太無奈了,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生在什麼環境就是什麼環境,至少在小的時候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

  「很對,」鳳賢非常同意這個說法,於是開口接道,「所以有個詞叫人生如夢,就是這個意思,特別是當一個人臨死的時候更是會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所謂的人生不過就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罷了,夢醒了,人也就掛了,一切也都過去了。」

  「不過啊,」桂卿此刻的思路在和鳳賢的互動中開始漸入佳境了,於是便急著接話道,「既然我們被無情地拋在了人生這條水流湍急的大河裡,那麼在活著的時候所能做的就只有老老實實地在裡面好好地撲騰撲騰了,除此之外還能幹嘛呢?」

  「所以啊,既來之則安之嘛!」鳳賢長篇大論道,好像不如此就不過癮,就不舒服,就顯得自己太平凡了,「既然我們都是世俗的人,就要按世俗的要求來做,該幹嘛的時候就幹嘛,遇事千萬不要想太多。就像狼吃羊一樣,狼就是要吃羊的,羊就是要被狼吃的,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凡是沒辦法的事情,都是道德的,都是正當的,都是無可厚非的。還有,老人家也曾經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句話就很有意義,絕對是顛滅不破的真理,該反抗的時候就得反抗……」

  看鳳賢在那裡喋喋不休地搞長篇大論,桂卿忍不住想要再刺激他一下,於是就瞅准機會插話道:「夥計,你別在這裡瞎叨叨了,咱來猜個謎語玩吧,新婚之夜沒有床,猜一個字。」

  「嗤,日立嘛,」鳳賢吊兒郎當地鄙夷道,一副見多識廣的老油條樣子,「就是聲音的音,這個算什麼呀,還好意思來考我?那個,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怎麼樣?」

  「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高檔貨。」桂卿道。

  「嗯,哼,」鳳賢挺直瘦弱的身子板,用力地咳嗽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胡說道,「王子和公主,從此以後過著幸福的生活。」

  「嗯,完了?」桂卿問道,他想起來另一個笑話。

  「對啊,完了。」鳳賢答道,他也想起來另一個笑話。

  「你講的這叫笑話嗎?」桂卿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

  「如果這不叫笑話,」鳳賢擺譜道,就是要讓自己顯得高深莫測和與眾不同,「那只能說明你沒有幽默細胞,或者情商太低,目前還理解不了這個笑話的可笑之處。」

  「你為什麼總喜歡把未婚青年男女的這麼一點點可憐巴巴的美好憧憬和希望都給撕破打碎了之後,再血淋淋地呈現在他們面前呢?」桂卿冷笑著挖苦道,覺得自己的口才越發好了,簡直都能與眼前這個貨平分秋色了,「你這個超級大變態,還好我沒有一顆嬌嬌脆脆的玻璃心,能輕而易舉地不受你的誤導,能看穿你內心那無處不在的無恥和陰暗,要不然的話,我早晚會被你帶到茄子地里去……」

  「哪裡,哪裡,」鳳賢連忙擺手道,「我只是比較直率,比較天真,或者說比較可愛而已,不值得你這樣隆重地罵我。」

  「哦,是嗎?」桂卿嬉笑著繼續敲打道,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那麼你所謂的直率、天真和可愛,都體現在了你耍的這些貧嘴上了嗎?那你來點正經的行不行?千萬別讓我真的看扁了你啊。」

  「想聽正經的,那還不好辦嗎?」鳳賢自信滿滿地回應著,然後又略微沉思了片刻,接著便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地吟道,「比如結婚這件事,我覺得應該是:凝眸將來春心茫,娶妻當娶劉慧芳;回首當年淚眼朦,嫁人還嫁宋大成!」

  「你這傢伙,真是出口成髒啊,」桂卿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對方拽出這麼兩句話來,「怎麼忽然又扯到《渴望》上邊去了呢?」

  「因為我對這部電視劇印象深刻、情有獨鍾啊,」鳳賢歪著嘴呲著牙,得意洋洋地淫笑道,賤得十分嚇人,「還因為我很正經啊,很正經啊,很正經啊……」

  「複讀機啊你,」桂卿皺眉道,心中當然想起來一部經典的兒童情景劇,「天下的男人要都正經成你這個樣子,連朋友的新媳婦都惦記著,那可真是世風日下、無可救藥了。」

  「你懂個屁啊!」鳳賢將下巴一抬,眯縫著小眼伸嘴反駁道,「我這是正宗的色而不淫,淫而不亂,亂而不棄,棄而不怨,知道吧?萬事哥哥心裡都有數,不像你,明明糊塗得要命,還淨充明白先生。」

  「我懂個你!」桂卿懶洋洋地回擊道,「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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