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傑殺了孟三
2024-09-19 17:57:37
作者: 潮吧
我不說話了,悶著頭往外走,李俊海在樓上大聲喊:「當心點兒!」
這真他媽廢話,我自己的兄弟我當什麼心?金高回頭望了一眼,問我:「你讓李俊海知道了?」
我說:「沒有,我不傻。」
金高嘿嘿一笑:「就是,把兄弟也沒用,記著當年吃過虧就好。」
我不願意提當年的事情,橫他一眼道:「大金,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這事兒,不好聽。」
我讓金高站在市場門口等著我,一個人走到了馬路邊上,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站下了。沒有多長時間,一輛計程車就停在了我的跟前,常青搖下車窗沖我一點頭:「遠哥,上車。」我打開車門剛想上車,金高就跟了上來,將我推進去,一屁股坐了進來,伸手拍了拍常青的肩膀笑道:「兄弟,好久沒見著你了。」常青回頭喊了一聲金哥,問我:「遠哥,最近還好吧?」我沒直接回答,戳一下司機,讓他調個頭往回開,常青嘿嘿笑了:「老狐狸啊。」
我從車窗里往外看了看,沒有什麼異常,又戳了司機一把:「去觀海樓。」
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司機好象覺得沉悶,沒話找話:「哥兒幾個一看就是道兒上的,透著那麼一股子精神。」
金高問:「什麼是道兒上的?做大買賣的?」
司機從鏡子裡瞟了金高一眼:「大哥真能開玩笑,你這體格一看就是當老大的材料,能不知道什麼是道兒?」
金高繼續逗他:「體格大的就是老大這不假,在我們船上誰能出力誰當船老大,你就不行,沒力氣出。」
司機不服氣,嘮嘮叨叨地說當年他在農村插隊,怎麼一天推幾小車糞,怎麼一天掙多少工分,社員們都誇他比個正兒八經的農民還能幹,大隊書記的女兒都看好他了,想嫁給他呢。金高說,那多好?先把她給辦了,該回城回城,該結婚結婚,權算農民伯伯幫你解決了一時的生理需要。司機沾沾自喜地說,那還用說?早辦了,我留著她紅燒?兄弟你不知道,那時候的人單純啊,也膽小啊,能撈著個逼操,比上天還難呢,我們一起下鄉的,沒有幾個能趕上我的,我不但操了書記他閨女,還操了不少女知青呢,女知青就更好玩兒了,在麥子地里直哼哼,哼哼哼哼,我還要,哼哼哼哼,我還要,這麼跟你不用你下,光聽那聲音你就……我聽得耳朵直發癢,戳戳他說,大哥你厲害,少說兩句,我頭暈。司機撇了一下嘴巴,邊搖頭邊說,受不了了吧?一看你就是個雛子,剛才臉都紅了呢。
「停車。」常青黑著臉說了一句。
「還沒到呢,停什麼車?」司機不明就裡。
「我他媽弄死你!」常青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再說一遍,誰是雛子?」
司機被掐得說不出話來,一腳踩了剎車。
我拉拉常青,讓他把手拿開,伸手拍了拍司機的臉:「話多沒什麼好處,開車吧。」
司機這時候才明白自己今天是真的碰上了「道兒」上的人了,蠟黃著臉將車開得像飛機。
到了觀海樓,常青在摸自己的錢包,司機連聲說不要了,嗖的竄了出去。
我進門要了一個僻靜的單間,坐下對常青說:「金哥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當著他的面說沒問題。」
常青知道我跟金高的關係,沖金高一笑:「金哥是我的偶像,我避諱他幹什麼。」
我示意金高出去點菜,直接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常青說:「回來兩天了,我跟傑哥走散了,我把大哥大掉了,他聯繫不上我了。」
「他沒有電話嗎?」
「沒有,他走到哪裡就在哪裡聯繫我,我倆辦完了事兒就各走各的。」
「走散了多長時間了?」
「三個來月吧,」常青想了想,「是三個多月了……我到處找他,找不著。」
「你最後一次跟他在一起是在什麼地方?」
「在武漢……」常青說著就摸出了一個存摺,「這是傑哥給你的。」
我打開一看,上面存了十萬塊錢:「這麼多?他給我錢幹什麼?」
常青笑道:「還能幹什麼?讓你幫他存著,他整天在外面流浪,怕丟了。」
我給常青點了一根煙,讚許地摸了摸他的臉:「好小伙兒,實在,要是我就獨吞了,沒人知道。」
常青沖窗外翻了一個白眼:「操,你更干不出那樣的事兒來,那不是雜碎還是什麼?這是玩命錢。」
「按說我應該給他錢的……」我猛地打住了,「呵呵,他哪來這麼多錢?」
「這還多呀?」常青不屑地一撇嘴巴,「遠哥我還不是跟你吹,傑哥現在的錢不比你少。」
「怎麼弄的?偷?搶?」
「都不是,一個字,詐,」常青傲慢地抬起了下巴,「我跟著傑哥這一陣可學了不少東西……」
「先別說這個,」我打斷他道,「你們去武漢幹什麼?」
常青掃了門口一眼,悄聲說:「殺人,傑哥把孟三殺了,在武漢。」
孟三早晚得死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你們是怎麼發現他的?」
常青說:「傑哥的鼻子像警犬,孟三的味道他記得清楚著呢,撈錢也不閒著,一直在聞著他的味兒。」
廣元,你可以瞑目了……我長吁了一口氣:「說說你們是怎麼幹的。」
常青說,那天他正在濟南閒逛,突然接了小傑的一個電話,小傑說他沒有錢了,讓常青想辦法跟我聯繫,先拿幾萬塊錢用。常青就告訴他,他在濟南見著我了,我給了他三萬。小傑就讓常青馬上坐車去臨沂,他在車站等他。見了小傑以後,小傑去商店買了一套新衣服換了,又和常青去洗了個澡,回旅社躺著的時候,小傑說,他打聽到了孟三的下落,睡足了覺馬上去武漢,孟三在武漢。常青問,四畜力和另一個開槍打廣元的怎麼樣了?小傑說,都死了,現在就剩下孟三和強子了,等收拾了孟三和強子他就靜下心來好好跟孫朝陽玩玩,直到把孫朝陽玩出腦漿來就拉倒。
「強子?」我大吃一驚,「小傑不知道強子已經死了?」
「什麼?強子死了?」常青疑惑地瞪著我說,「怎麼死的?我們倆都不知道啊。」
「被人用五四手槍打死的,在醫院……這事兒不是小傑乾的?」
「我操啊,這是真的?在武漢的時候,傑哥還對我說,下一個目標是強子呢,他竟然死了。」
「好了……」我的腦子亂得要命,「先別管他,你接著說。」
常青把雙手抱在頭上用力地搖頭,我操他媽的,這都怎麼了,難道強子還有別的仇人?誰幹的?這他媽不是亂套了嘛。我把他的手拿到桌子上,讓他別想這些,繼續說他的。常青又搖了一陣頭,接著說:「我們倆第二天清早就上了火車,也不知道車開到了什麼地方,我倆正睡覺的時候,有人就喊有賊,我睜開眼一看,外面漆黑漆黑的,好象是半夜了。車廂里亂鬨鬨的,有幾個警察在挨個的搜身,傑哥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把槍掖到座位底下。沒等我動彈呢,一個警察就指著我說,別動,把手拿出來。傑哥一拉我,推上車窗就跳了出去,我回手開了一槍,也不知道傷沒傷著人,也跟著跳了下去。鐵道邊上是一片高粱地,我就鑽了進去。沒多長時間,傑哥就找到了,問我槍哪去了?我這才發現槍沒了,可能是跳車的時候摔出去了。傑哥的槍放在旅行包里,也沒法回去拿了,我倆就鑽出高粱地去了一個村莊。在人家的草垛里睡了一宿,真他媽狼狽啊……好歹到了武漢,我倆都累『膘』了。睡了三天才解過乏來。」
「在哪裡找到的孟三?」我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傑哥在武漢有個戰友,也是道兒上混的,沒用幾天就在漢口的一個賓館裡找到了他。」
「小傑的戰友給你們搞的槍?」
「沒用槍,他戰友也不知道我們找孟三幹什麼來了,拿了傑哥給他的辛苦費再也不見了。」
「用石頭把他砸死的?」挺緊張,我換了個輕鬆的口氣問他。
「用琴弦,」常青接著說,「我倆熟悉了地形,設計好了從哪兒進從哪兒出以後,就住在了那家賓館對面的一個小旅社。觀察了兩天,摸清了孟三的行動規律。孟三好象很神秘,白天在那裡睡覺,晚上出去,一般在半夜兩三點鐘回來。那天我倆等到他回來了,他好象受了傷,走路搖搖晃晃的。傑哥對我說,這是個機會,咱們不能在他房間裡幹了,直接在電梯裡完事兒。我倆就跟在他後面進了賓館,誰知道這小子不走電梯,晃晃悠悠地上了樓梯。傑哥說他認識咱們,得等他上了一層,在第二層干他。那麼晚了,樓梯上根本沒有人,干他絕對沒有問題,我點了點頭。傑哥就把一根吉他弦拿在了手裡。他早就準備好了,琴弦的兩頭用木棒拴得很結實,做了兩根呢。在二樓,我倆動手了。傑哥從他背後走過去直接用琴弦把他勒在了自己的懷裡,我上去用一塊抹布把他的嘴巴捂上了,那小子一聲沒出,蹬了兩下腿就過去了。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他的腦袋都快要掉下來了,歪在肩膀上像不是他的,傑哥把琴弦丟在他的腳下,我倆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就出來了。我們沒有回旅社,直接奔了輪渡,沒用多長時間就離開了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