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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感謝表兄

2024-09-19 17:50:22 作者: 易化才

  婚後薛平才發現,王軍其實也不是她想像中那樣老實巴交,安分守己。

  雖說婚禮之前,薛平對這樁婚姻有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曾對著伴娘李霞流下眼淚,但婚後年輕力壯的王軍床第之上的英勇善戰、堅硬持久給了薛平無盡的驚喜和滿足。這個階段,青年男女都會覺得婚姻是那麼美好,上天賦予的男歡女愛竟然如此銷魂。故而,任何有缺陷的婚姻都會有激情澎湃的階段,任何婚姻的缺陷都會被暫時掩蓋起來,除非夫妻之間的某一方或者雙方有毛病,不能滿足對方與生俱來的情慾。

  享用過了那麼多的激情和幸福,薛平切身體悟到一個強健的男人,對於女人來說多麼重要。可是,看上去憨厚老實的丈夫竟然流露出對現狀的不甘於安守。

  有一天晚上激情過後,薛平的興奮久久難以平靜,王軍卻很平靜地告訴她:「最近我要去考開大貨車的駕駛執照,考完了調換一下工作,到咱們廠新成立的汽車隊跑運輸。」

  「啥?換工作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和我商量?我要是不讓你去呢?」沉浸在幸福中難以自拔的薛平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媳婦兒,你聽我說。我想換工作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說咱倆沒好上之前我就厭煩天車工這份活兒了。幸虧車間有你,在高高的天車上看著你,是我工作中最大的樂趣。咱倆結了婚,我下班回到家就能看見你,晚上在被窩還能摟著你,這就夠了,在工作中多看你幾眼對我來說不那麼重要了。可咱倆必須面對現實:兩個生產一線的操作工,技術含量低,工資也低,工作環境還算可以,不能享受特殊崗位的特殊津貼,這樣的收入水平簡直太差了。眼下咱們沒孩子,房子又是單位分的福利,過小日子暫時還行,可你想過沒有,將來有了孩子,咱們的兒子或者女兒在物質條件上和別人家孩子比,是不是處於最差的那一撥兒?跟周圍的幹部、知識分子和工人當中的技術骨幹比,咱倆的收入是不是最低?我換一份工作,雖說身份還是工人,但在外面跑車,不光有出差補助,據他們說還有別的來錢門路。以咱倆的學歷和文化水平,當幹部不可能,我想辦法找個能多掙錢的崗位,還不是為了咱小家庭的未來,為了日子能過得好點兒?所以說,你應該支持我。」王軍做這件事思謀已久,向妻子申述理由一點不打磕巴。

  「你調換工作如果弄成了,經常到外面出差、跑車,我捨不得你怎麼辦?」薛平覺得沒有理由反對丈夫改變命運、改善收入狀況的努力,但她畢竟心有不舍。

  

  「你看你,這也算個事兒?我聽朋友說,男女之間一輩子能幹多少次那種事,是有定數的,年輕時幹得瘋狂,也許早早就干不動了,男人尤其這樣。平呀,我向你坦白,我最近已經有點招架不住了,腰酸,腎虛,沒敢告訴你。誰讓你那麼漂亮,還那麼饞呢?我說要調換工作,其實八字還沒一撇,即使弄成了,我出差掙外快,出門時間積攢下來的能量,回家來還不都得貢獻給你?有一句話說小別勝新婚,到那時候你說不定覺得比現在更好呢。」王軍盡力打消媳婦的顧慮。

  「你是想讓我旱的時候旱死,澇的時候澇死?不行,我不同意你瞎折騰。」

  「怎麼是瞎折騰呢?你以為換一份工作容易?實話對你說吧,要不是咱廠有我家親戚當領導,調換工作我也不敢想。你知道的,我表哥劉成斌,原先在另外一家工廠當車間主任,調到咱們廠提拔為副廠長,已經快兩年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當官也一樣,上面一紙調令,讓你到哪兒就到哪兒。萬一哪天表哥調走了,沒有人關照,我想調動工作也許沒機會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嗯,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讓我再想想。」薛平說。

  想來想去,薛平沒有反對老公換工作的理由。畢竟王軍說得不錯,夫妻雙方都是一線工人,社會地位低暫且不說,收入水平的確堪憂,他想換份工作多掙錢,無論如何是對的。再說,這才是個構想嘛,還沒實質性地影響夫妻間的「性福」,老拿床上的事情當理由,說出口來實在有些害羞,我薛平也不是色情狂,女人表面上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在親戚劉成斌的幫助下,王軍果真取得了外出培訓、考大貨車駕駛證的機會,並且順利拿到駕駛本兒,然後調往新成立的汽車運輸隊。

  雖說關照王軍的人是表兄劉成斌,但畢竟人熟禮不熟,該表達謝意也得有所表示。王軍提議請表哥表嫂吃頓飯,表示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薛平無異議。

  吃飯的時候,薛平有一個重大發現,那位貴為廠級領導的男人,儘管是老公的表兄,儘管他的妻子也在場,但仍免不了流露出對薛平的美貌有垂涎之意。作為美女,薛平對來自男人的目光特別敏感,能夠辨識出對方只是一般對美色的欣賞,還是眼神中充滿了欲望,劉成斌副廠長的目光顯然屬於後者,充滿了貪婪,就像一隻鉤子,恨不得把美女立即拉到身邊來。席間,薛平被這男人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但礙於雙方是親戚,表嫂也在現場,所以薛平保持了足夠的矜持,而她的羞怯和自斂對劉成斌何嘗不是更厲害的勾引?

  果然,劉成斌耐不住性子。這場家宴即將結束的時候,劉副廠長主動對薛平說:「表弟媳婦在車間一線幹活兒太辛苦。等王軍的事情辦妥之後,我再想想辦法,給你也調換一份工作吧,起碼輕鬆些,工作環境好些。」

  聽了表哥這番話,王軍耐不住激動,趕緊表達謝意:「表哥對我這麼好,對你弟媳婦這麼好,我不知道說啥好啦,再敬表哥表嫂一杯吧。」王軍說罷將面前的酒杯斟滿,端起來一飲而盡,說,「先干為敬,哥哥嫂子隨意。」

  王軍敬完酒,又動員媳婦:「薛平,你也再敬表哥表嫂一杯酒吧。有表哥關照,咱倆今後不知還有多少好事呢,趕緊的。」說完給表哥表嫂和妻子面前的酒杯斟上酒。

  薛平十分矜持地站起身,端起酒杯,說:「感謝表哥對王軍的關心和關照,更感謝表哥關心我的工作。如果承蒙表哥照顧,給我也換一份好工作,自然是最好的啦。不過我目前覺得還行,不勞表哥再費心,先讓王軍往前闖一闖吧。多謝表哥、表嫂,我幹了。」說完和劉成斌夫婦碰過杯,幹了酒,掩嘴,皺眉,表示烈性酒對於女人來說很痛苦,捨命陪君子之意。

  劉成斌趕緊說:「弟妹喝口水吧。飲酒要適量,親戚之間,不必太客氣。」

  薛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捎帶看了劉副廠長一眼,對他的體貼婉轉表達謝意,然後臉紅了。劉成斌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暗嘆這個表弟媳婦簡直是個尤物嘛。

  調往汽車運輸隊之後,王軍開始外出跑運輸。剛開始屬於實習階段,廠里指派了有經驗的老師傅帶著他,據說要一年以後才能夠獨立上長路。儘管在見習期,但出差時間的長短和別的司機並無二致,少則三兩天,多則十來天不等。王軍一旦出車,家裡只剩下薛平一人。畢竟自打結婚以來,晚上睡覺身邊總有人陪著,而且兩人時不時搞一搞愉悅身心的床上遊戲,所謂蜜月,所謂新婚燕爾,給薛平帶來了無盡的幸福。老公猛乍變成了候鳥,來來去去,弄得新媳婦時旱時澇,一時間真有點不習慣。遇到王軍出差時間較長,薛平偶爾將閨蜜好友李霞招來一起睡,兩人說說體己話。

  「你要是個男的就好了。」薛平說。

  「羞不羞?是不是女人一結婚就沒羞沒臊,男人不在心癢難捱?」李霞撇著嘴說。

  「心倒不怎麼癢,身上癢。」

  「哪兒癢,哪兒癢,給我看看!」李霞說著發動襲擊,起勁咯吱薛平,「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哼,你又沒結婚。嘗過了男人的味道,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就是離不得男人,離開了就想嘛。」

  「越說越來勁了?你幹嘛叫我來做伴兒,找個男的不就得啦?」

  「唉,我家小伙子在床上那麼能幹,我怎麼忍心這麼快就讓他頭上泛綠光?再說啦,咱也是良家婦女,還不得恪守婦道?」

  「哼,看你也是假正經。等你老公回來,我直接告訴他你有多大出息,讓他再不要出差了,萬一害得姐們兒紅杏出牆,我臉上也無光不是?」

  「唉,說歸說,不還得忍著嘛。霞,你準備啥時候結婚呢?要快,人生苦短,青春易逝,不能白白浪費生命,尤其不能浪費年輕和美麗。」薛平將話題轉移到閨蜜身上。

  「我不忙。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我的觀點是寧缺毋濫,絕不湊合。截至目前還沒遇見稱心的。」李霞說。

  「得啦!以你的漂亮,還有企業白領的身份,追求者還不得排長隊?是不是園裡揀瓜,挑得眼花,不知該選誰了?你先確定一到兩個,或者三到四個重點對象,依次帶過來讓我參謀、鑑定,幫你出出主意。姐們兒是過來人,比你有經驗。」薛平說。

  「真沒有遇見我能看上的。我絕不會像你那樣,要結婚了還吃不准,哭著嚎著說心裡害怕。要是沒有安全感,我絕對不會貿然嫁出去。等我選對人了,會帶過來讓你幫著把把關,眼下真沒有。」

  「婚前恐懼症,也許每個女人都有。結過婚了,試過了,我對我家小胖兒——小胖兒就是王軍,你別看他臉不大,身上瓷實著哩,圓滾滾的,我就叫他『小胖兒』——還算滿意。不管怎麼說,他在床上棒著呢,時常把我弄得死去活來。」

  「羞不羞?當著一個未婚女青年講這事,簡直是不懷好意嘛。」聽了薛平的話,李霞的確有幾分羞赧。

  「裝,你就給我裝吧!有人說,當今社會,處女要到幼兒園去找,你一個上過大學的成年人,少在我跟前裝清純。說說怎麼啦,擱別人,我才不會說床上的事兒呢,誰讓咱倆關係這麼鐵?你要是個男的,我誰都不嫁,非粘著你一輩子!」

  「少粘我,我的性取向沒有異常。」

  「嘁!」

  王軍調動工作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他的表兄兼領導劉成斌說,想請他和薛平吃頓飯。

  王軍不好意思,推辭說:「明明是表哥您幫了我的忙,我請您和嫂子吃飯是應該的,再讓您回請,我們怎麼過意得去?再說,您是廠領導,工作忙,應酬多,哪兒有時間請我們吃飯呀?我看不麻煩了。」

  劉成斌說:「王軍你咋這麼羅嗦呢?本來嘛,咱倆是親親的表兄弟,給你幫點忙完全應該,你和弟媳婦非要禮儀周全,花錢請我和你表嫂吃飯。親戚之間,我要是不請你們一次,反倒心裡不痛快。再說,吃頓飯不算啥,就當咱弟兄之間敘敘親情,你不要有思想負擔。」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一切聽表哥您的。」王軍說。

  王軍回家來對薛平說了。薛平說:「還是你表哥大方。也許他請咱倆吃飯不用花自己的錢呢,領導吃飯一般都簽單,完了單位報銷。」

  王軍說:「你的意思是咱得去?」

  「不去白不去,吃了也白吃,不去反而顯得咱們不禮貌。再說,你不是答應表哥了嗎?」

  「嗯,那就去。」

  其實,薛平隱隱約約有點擔心。從上次在一起吃飯來看,王軍的表哥劉副廠長看她的眼神當中充滿了貪婪,他主動請吃飯,可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轉念又一想,不就是一頓飯嗎,難道這位副廠長同志能當著他表弟和他妻子的面調戲表弟媳婦不成?量他沒有這樣的膽子,再說,勾引不勾引是他的事,上鉤不上鉤是我的事,一切主動權盡在自己手裡,有什麼好怕的?

  劉成斌設家宴,竟然沒有帶自家老婆,解釋說:「你嫂子那人,凡是我在外面有飯局,她一般都不會陪同出席。男人們喜歡猜拳喝酒,吃頓飯幾個小時,她嫌累得慌。」

  薛平說:「咱們親戚之間,不存在猜拳喝酒。表哥您應該讓嫂子來,要麼您現在打電話,我打的去接表嫂。人太少不熱鬧,表嫂不來,總好像有點欠缺。」

  「弟妹你想多了。她不來就不來吧,勉強反倒不好。你嫌不熱鬧,咱下次邀請一桌子人,你倆多帶些朋友,一起玩,還是我來買單。」劉成斌說。

  薛平、王軍不好再堅持,於是開吃。

  席間,劉成斌副廠長又主動提及表弟媳婦要不要換工作的話題,說薛平要是不想繼續在生產一線吃苦受累,他可以給想想辦法,把弟媳婦調到廠辦去,先做勤雜工,保證不累,打打水,澆澆花啥的,然後再考慮逐步將勤雜工的身份予以改變。

  「只要你愛學習,肯上進,有改變命運的主觀能動性,一切皆有可能!」劉表兄對薛平說。

  薛平乃至王軍都有點受寵若驚。

  王軍說:「表哥您剛剛給我辦了工作調動,這對您來說也許只是一句話的事,但對我們來說是大事。你弟媳婦現在的工作也挺好,她沒說過想換工作,我的意思,不再給表哥添麻煩了。畢竟給親戚辦事,傳出去對您不好。萬一給表哥造成啥不良影響,我們擔待不起。」

  薛平附和著老公說:「我還年輕,干點活、吃點苦不成問題。王軍說得對,千萬不能給表哥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劉成斌說:「兄弟、弟媳婦呀,你們真是老實人,善良人!我說的事情也不著急嘛,咱們慢慢來。我目前在廠領導崗位上,有能力給你們辦點事,如果不用心,那是我的不對。不是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嘛,現在不幫,沒準兒以後想幫忙還幫不上呢。當然了,具體辦事要講究策略,最好能做到既把事情辦了,也不會帶來負面影響,全看怎樣操作。今天先不說了,弟媳婦的事從長計議吧,先喝酒,吃菜。」

  然後氣氛就變得輕鬆愉快。

  結帳時果真是簽單,劉副廠長看來不用花他自己的錢。回家路上,薛平對丈夫感慨說:「難怪人家說當官的有四項基本原則,『工資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動,吃飯基本靠請,菸酒基本靠送』,看來是真的啊!」

  王軍說:「要麼人人都削尖腦袋搶著當官哩。表哥對你的事過分用心,我怎麼心裡有點不踏實啊?」

  薛平說:「你想哪兒去啦?表哥對咱倆的事都很上心,說明他念親戚之情,是個好人啊。」

  其實,薛平再次感受到了劉表哥看她的眼神很貪婪,這正是她不敢輕易答應劉成斌,讓他幫著調換工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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