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 退場(2)

2024-09-21 18:57:02 作者: 周作人

  [110]譯文系依照未加改變的原本,披耳遜本原來如此,雖然他也覺得為帕里斯造船的當然是佛律癸亞人,卻會拉扯出希臘人,未免有點奇怪。十九世紀前半德國人赫耳曼(G. Hermann)加以改寫,各校本多採用,意雲那個佛律癸亞人是誰,他砍下那松樹來,使得伊利翁人和從希臘地方來的人都要流淚的?這缺點是文句改動得太多了,有人就主張保留原文,如丁多耳夫(K. W. Dindorf)辯解說,所謂佛律癸亞人或是希臘人的誰,意思即是說人類中的什麼人罷了。其實這些辯解也是無須,因為在戲劇中海倫埋怨造船的人,混雜的說正是可能,不必那麼嚴密的理論這個問題。若是要講考據,荷馬詩中明說那造船的是斐瑞克洛斯(Phereklos),是世代做木匠的,松樹則是造船的材料。

  [111]「家門」原本作「灶」(hestia)因為在古代灶是家中最重要的部分,有如廟裡的祭壇,往往用以代表家的全體。

  [112]第二三六至二三七行,即自「為了追求我的」云云至句末,丁多耳夫主張刪除,因為這顯然是從上文第二七行以下拼湊而成的。

  [113]「殺害多人的」作為戀愛女神的形容詞,意思是說人因愛戀多有殺傷,這裡直接指特洛亞戰爭。達那俄斯(Danaos)是阿耳戈斯的王,詩文中常稱希臘人為阿耳戈斯人,因此也用國王名這樣稱叫,雖然在實際上並不是他的子孫。普里阿摩斯的兒子當然是說特洛亞人,在這裡與希臘人對舉,表示戰禍影響及於兩方,瑙克則主張將這一字刪除,以為說的只是希臘人受害,不應旁及,今依照原本未加省除。

  [114]「配偶」系意譯,原文雲「擁抱的東西」(hypankalisma),即是所愛的人。

  [115]「邁亞的兒子」即是赫耳墨斯。他是神的使者,穿著有翼的鞋,飛走很快,所以稱為快腿的。

  [116]「伊利翁」原本作「普里阿摩斯的兒子們」。

  [117]西摩伊斯河(Simoeis)在特洛亞附近,起源於伊得山,流入克珊托斯河(Xanthos),兩軍激戰多在這兩岸,在傳說上很是有名,但近代旅行家看到,只是一條小河而已。

  

  [118]原本作「親愛的女人們」。

  [119]「蛋殼」原本作Teukhos,本意雲器具,容受物品的器皿,今用意譯。見注[16]。

  [120]這裡對於海倫卵生的傳說含有懷疑的語氣,雖然在二世紀泡薩尼阿斯旅行到斯巴達,還看見廟裡懸掛著那蛋殼。第二五七至二五九行,即自「因為不管」云云至句末這一節,巴登主張刪除,但披耳遜以為可留,因為海倫說她的誕生和生涯都是「災異」,這便是說明前者的,至於後者則如前後本文中所說,很是明了了。

  [121]「畫像」原本雲agalina,見注[102],引申義為雕像,這裡又轉變為畫像的意思。埃斯庫羅斯劇中說及用濕海綿一擦將圖畫消滅,這裡說塗去,大概就是說那種辦法吧。

  [122]海倫不但願望換去自己的美貌,免除將來的禍患,又並願望將她過來的災難即是無實的惡名也消除了。赫威耳登(Herwerden)雖主張將第二六四至二六六行,即自「我願希臘人」云云至句末這一節刪除,但披耳遜本不同意,因為下文的意思就是與這有關聯的。

  [123]「受著」原本作enkiemetha,本意雲睡在裡邊,穿著〔衣服〕,轉變為被什麼所包圍,今用意譯。

  [124]「良家」原文意雲「自由人」(eleutheroi),即是並不是奴隸。

  [125]希臘的鄰邦大都是專制君主國,國內全都是奴隸,除了一個君主之外,這話說的很是適切,不單只是因為希臘人看不起外國人之故。

  [126]原本只說他已經沒有了,但語氣有以前倚他為靠山,今已無有的意思,參照勒布本稍從意譯。這與本節末的話相似,看注[133]。

  [127]原本作「這不公正卻是我的」,意思是說她私奔因此害了母親,所以是兇手,這事原是不公正,可是她無法聲辯,只得承受著了。

  [128]希臘古代大抵早婚,蘇格拉底的弟子塞諾豐(Xenoph?n)在所著《家政篇》(Oikonomikos)中說主婦的結婚年齡是十五歲,柏拉圖在他的絕筆《法律篇》(Nomoi)中規定女子結婚年齡是十六至二十歲,但這是他所說的理想,在事實上當然要更早些。特洛亞戰事就是照普通計算,前後有十二三年,加上墨涅拉俄斯八年的漂流,一總有二十年以上,海倫的女兒赫耳彌俄涅(Hermionê)不管離開她母親的時候是幾歲,這時總之有二十多歲了,還在家裡沒有出嫁,這事值得悼嘆正是很當然的。

  [129]見注[80]。

  [130]原本作「我死由於這些事情,並非由於行為」,即是說她的受苦乃是由境遇造成,不是她自己的罪過。

  [131]原本作「我將被下了閂關閉」,因此各本大都解作「被拘禁起來」,但「關閉」原字意思可以解為關進去或關於門外,披耳遜本以為應作後者解,義似較長,今從其說,因為用意譯所以加添了「不許我進去」這幾個字。

  [132]古代戲曲小說中母子夫婦久別重逢,各不相識,憑了什麼飾物,身體上特徵,或夫婦間隱密的事情,得以認識,這裡所說記號就是末一種,俄底修斯戰後回家,也是憑了一種只有兩人彼此知道的秘密記號,得了他妻子的承認,見於荷馬史詩《奧德賽》卷二十三中。

  [133]這即是說得到認識的希望已經沒有了,連墨涅拉俄斯自己也已無救。

  [134]「討厭的」原本作pikros,本意雲苦辣。

  [135]「家」系校訂家所改,原本作「身」,有人給以解說,甲雲她自己的身世也覺得討厭,因為上文海倫有厭棄美貌的話,乙雲是說那男人。披耳遜本主張用「家」字,因為承接那蠻夷富饒的家來,很近情理。或者又因筵席字樣,擬改這字為「吃食」(br?ma)。那似乎又末免有點拘泥了。

  [136]「光榮的」原本作「美」或「好」,這字里含有高貴光榮的意思,譯語只能說得一部分。

  [137]第二九九至三〇二行,即「高吊空中」至句末這一節,各本都認為偽作,因上文「怎樣地」問語沒有應答,所以加入的。反對縊死在民間大概有這類傾向,理由是逼斷呼吸,阻止了魂靈的逸出,這裡說的是因為難看,又是別一說法。「自刎」原文雲sphagai,與中國俗語「抹脖子」意正相合,歐里庇得斯佚劇中有句雲,自刎是可怕的事,卻是有光榮。《安德洛瑪刻》中曾說良家婦女絕望自盡,有自刎與吊死兩樣,則對於縊死又未嘗反對,傳說中縊死的女人也並不少,如克呂泰涅斯特拉,法德拉(Phaidra)等皆是。

  [138]「有些虛言」原本作「說的是假話」。

  [139]歌隊勸海倫不要相信透克洛斯的話,怕有些是虛假的,海倫卻仍是相信,所以歌隊說她自己多往壞的方面去想的緣故。

  [140]「所怕的事情」即是墨涅拉俄斯的死亡。

  [141]內海神女見注[14]。這裡是說忒俄諾厄的母親,她是涅柔斯的一個女兒,稱為Nêrêis,意譯為內海神女,因為是住在地中海,與大洋的外海神女相區別。

  [142]希臘人常稱人生存在世為看見陽光。這裡離開了陽光即是說已經死了,見注[39]。

  [143]「時運」原文雲tykhê,系從「遭遇」這字轉化出來,有時作好運講,但也可解作惡運,本來是中立性的,可好可壞。這裡便是如此說,叫海倫去問忒俄諾厄,知道了吉凶之後,再來決定哭或是笑吧。

  [144]這句原本與上文結構不明,有不同的解釋。或作找那處女去,她會告訴那真實事情,你可以知道一切。或又依照現在的句讀,解作有可以知道那真實事情的機會,你還要找什麼呢。瑙克將「家」字的冠詞toisde改作「她」的代名冠詞tênde,補足「有」字下原缺的受動字,今譯文即依照此本。

  [145]「掙扎」原文雲agon,普通多用於比賽,但引申為一切對抗競爭。如悲劇的主題便是多樣變形的抗爭。海倫的可以說是對運命的抗爭,今從通俗語稱為掙扎。

  [146]「女先知」原文的意思是代言人,即是代神說話,把過去或未來的事情宣示出來的人,這裡一類是祭司,職司乩示,一類是與神有關,特別有這能力,知道神的意志的,如這裡忒俄諾厄,便是因為她是海神的女兒的緣故。先知與預言者都不是適切的譯語,中國這種譯法系出自《舊約》,今因其通俗使用已久,故仍沿用。

  [147]「四馬車」原意雲四匹馬的〔車子〕。希臘神話雲日神每天清早從東方起程,坐在金車上,用四匹噴火的馬駕車,晚上到西海邊,再乘船渡到東面去。中國唐朝李長吉詩云,「日車何躃躃」,也有類似的思想。

  [148]赫耳曼說,曲詞照前後行數計算,缺少兩行,當在第三四三行,即此句之下,勒布本因在此處列空白二行,一為歌隊,一為海倫所說。但披耳遜本雖注中說及,本文並不照改,且看原文上下語氣似仍連貫,便一直譯下去了。

  [149]「地下人」系指下界的神,所以這句話據披耳遜本說,是說下界的神所分配與人的命運。荷馬史詩《奧德賽》卷十一中說阿喀琉斯死後仍為王,似死者仍舊保持著他生前的地位,那麼也無須什麼分配了,這裡把地下人當作死者解,似乎也是可以吧。有人將這字改寫,意雲暗夜的,說那陰暗似夜的冥間。

  [150]勒布本只標明第一曲,第二曲以下都不注出,披耳遜本在本文上也未註明,今據末後的韻律分析中所列,分別為第二曲至第四曲。

  [151]「沒有意思」(asynetos)原意雲不可理解。

  [152]三座女神即赫拉,雅典娜與阿佛洛狄忒。「三座」原意系指同一軛下的馬牛,詩文中常用作三人的意思。

  [153]「普里阿摩斯的兒子」是指帕里斯。在伊得山上牧牛的事見注[1]及注[21]。原本雲「在牛欄旁弄編簫歌唱」,赫威耳登以為意思衝突,經瑪提埃(Matthiae)將「歌唱」一字改為「在伊得山上」,披耳遜本即從其說。

  [154]「莫須有」系意譯,原本雲「不是行為的行為」,即是不曾做的事情,指海倫私奔的事。莫須有一語的解說多歧,但平常習慣用以稱冤罪,現在便沿用了。

  [155]庫普里斯見注[20]。戀愛女神又即是美的女神,所以她的禮物即是美貌。

  [156]歐里庇得斯愛用這種重疊的句法,常被阿里斯托法涅斯在喜劇中模仿它,加以嘲笑。

  [157]原本有錯誤,原作「它拿到災難」,意義不可通,帕勒(F. A. Paley)依照上文,加以修改,大體上可以講得過去了。但這幾行總有可疑處,如前面說過許多流淚,又說眼淚上加眼淚,也是一例。

  [158]斯卡曼德洛斯河(Skamandros)亦稱克珊托斯,在特洛亞,在那河邊曾發生劇戰,死人甚多,所以家裡的婦女們剪下頭髮來,表示哀痛,與這河別無什麼關係,雖然在荷馬史詩中曾說及把頭髮獻給河神的事。

  [159]這裡用希臘作語主,口氣很是特別,有點像《舊約》的《耶利米哀歌》說耶路撒冷如何悲傷痛哭。敲頭捶胸,用指爪抓臉,都是古代婦女遇著死喪或是災禍的時候,表示哀毀的手段,在戲劇中常有說及。

  [160]卡利斯托(Kallist?)是阿耳卡狄亞(Arkadia)地方的一個神女,為宙斯所愛,生有兒子名阿耳卡斯,是阿耳卡狄亞人的祖先。赫拉恨她,使她變成母熊,阿耳卡斯在山林中遇著她,正要投標槍過去,宙斯把他們帶往天上,成為大熊小熊兩個星座。化星的傳說很是後起,卡利斯托變熊的傳說也不一致,一說是宙斯使她變形,想不讓赫拉知道,但本文中所說又像是最初化為熊形與宙斯相會的,這一說可能是傳說中的最古老的了。

  [161]卡利斯托化的原是熊,這裡又說是母獅子,校訂家以為有誤,威克來因(Wecklein)主張將第三七九行即「母獅子的形狀帶著凶眼」刪去,赫耳曼改「母獅子的」一字為「你濕了凶眼」,披耳遜本則取慎重態度,說變母獅子之說當是指阿塔蘭塔(Atalanta)的故事,保留原文,今從其說。不過阿塔蘭塔與宙斯別無戀愛關係,這裡引用也不適合,或者如巴克勒(T. A. Buckley)所說,歐里庇得斯可能根據別一傳說,我們不可因為現在只知道變熊之說,便說這裡一定有錯,任意刪改,最好還是姑且存疑吧。

  [162]這裡是說卡利斯托能夠變成獸類,脫離人世的苦痛,好像是交換了一下,這比較勒達似的保存人形而擔受禍患要好得多。勒達的吊死雖然似乎只是風聞,但這裡依據透克洛斯的說話,所以也就當作事實去說了。

  [163]阿耳忒彌斯是阿波羅的雙生姊妹,阿波羅的原本職司與畜牧相關,阿耳忒彌斯則是山野狩獵的女神,管理野生動物的生殺,她同阿波羅一樣的善於弓箭,但與音樂醫藥卻是無緣了。她愛護幼小的東西,自獸至人都是一樣,因此她成為婦女小孩的保護神,特別對於孕婦,有「助產女神」之稱,雖然在希臘神話上她自己是一個獨身女神。對於男子她只是單純的女獵人,整天在山野上跑,跟著一隊神女,卻不是歌唱奏樂而是打獵。她的性情很是嚴正,凡是神女不守貞操的,或是窺見她在洗浴的男子,都要受到重罰,這裡所說變鹿的事就是一例。

  [164]被阿耳忒彌斯罰變金角鹿的據說是一個名叫厄忒墨亞(Ethemea)的神女,但事跡無可考,只有公元前一世紀時許癸努斯(Hyginus)所著拉丁文神話集中說及她的名字。墨洛普斯(Merops)的事跡不詳,荷馬史詩中雖有這名字的占卜者,但那顯然是別一個人,因為這裡說他是屬於提坦族(Titanes)的,這乃是希臘神話中一群古代的神的名稱。第一代是天地兩神,生了男女各六,最小的兒子克洛諾斯(Kronos)奪取了父親的王位,這些人總稱提坦族,這字的意義後來也延長用於他們的子女,如普洛墨透斯是忒彌斯(Themis)的兒子,常被稱為提坦。克洛諾斯後來又被他的兒子宙斯所推倒,這中間經過了十年的「提坦戰爭」,宙斯方面終於得勝,提坦們除了幾個不曾與聞戰事的以外都被關閉在地底下的塔耳塔洛斯(Tartaros)里去了。這第二代的神大概是代表希臘原住民族的舊神,為後來侵入的俄林波斯(Olympos)派眾神,即為宙斯一族所征服,在神話上留下這些遺蹟,提坦的字義不能確知,在赫西俄多斯史詩上雖列有十二個名字,但各說多有異同,如那肩抗天空的阿特拉斯(Atlas)未曾在內,這裡所說的墨洛普斯也未見。

  [165]特洛亞原本作達耳達尼亞,系從達耳達諾斯得名,見注[33]。

  [166]「希臘人」原本作「阿開俄斯人」,見注[48]。

  [167]希臘悲劇慣例,歌隊自上場後一直留在那裡,至退場時才一同下去,但也偶有例外,中途退去,稱為撤場,後來重複出現,稱再上場雲。

  [168]珀羅普斯(Pelops)是墨涅拉俄斯的祖父,希臘南部稱珀羅蓬涅索斯即是由他得名,意雲珀羅普斯的島。

  [169]俄諾瑪俄斯(Oinomaos)是厄利斯(Elis)的庇薩(Pisa)地方的王,有一個女兒希波達墨亞(Hippodameia),據乩示說他將為他的女婿所殺害,因此他不願他女兒出嫁。他定了一個辦法,凡是來求婚的人須得和他賽車,讓男人帶了他女兒上車先走,若是賽贏了可以結婚,但他趕上了時便將用槍把客人刺死。他的駕車的馬跑的特別快,求婚的人已經被刺死了十二人,那時珀羅普斯走去求婚,偷偷的請國王的車夫幫助,答應給他重酬。車夫把車子軸上的銅釘拔去,換上蠟做的,因此俄諾瑪俄斯中途摔下車來死了,珀羅普斯得到了希波達墨亞,但是他不肯給車夫報酬,路過岩壁上的時候反把他扔下海里去。車夫在沉下水去的那時候,詛咒珀羅普斯的一家,成為三世的悲劇的根源。歐里庇得斯在悲劇《俄瑞斯忒斯》(Orestês)中,便由厄勒克特拉(Elektra)口裡來說出這個意思,但在本劇里卻並不說及,墨涅拉俄斯這裡只是追述珀羅普斯的過去的事,形容他的英俊罷了。

  [170]珀羅普斯的父親坦塔羅斯(Tantalos)乃是宙斯的一個兒子,很為眾神所喜歡,可是他因此發生了僭妄的心思,想試探神們的智慧。他把小孩即是那時的珀羅普斯殺了,煮好了請眾神來赴宴,看他們吃不吃,神們當然知道,沒有一個吃的,據說只有得墨忒耳因為正在悲悼她的女兒,神志有點迷胡,吃了一塊肉。宙斯命令赫耳墨斯來把小孩弄活,他拿切碎的肉都放在鍋里煮過一刻之後,裡邊便出來了一個活的珀羅普斯,只是因為得墨忒耳吃了,所以肩上的肉缺少一塊,乃由赫耳墨斯拿象牙來給他補好,此後他一家的後人肩頭的肉都特別的白。坦塔羅斯因了這大不敬的罪,死後被罰在塔耳塔洛斯里永遠受苦,他站在池子裡,口渴得要命,掬起水來想喝,水都從指縫裡漏掉了,低下頭去時,水也跟著往底下退去,岸邊全是果樹,果子垂到頭上來,可是拿手去摘,樹枝上升,總是不能夠著。塔耳塔洛斯本來是在地下,這與地的距離正和地與天的距離一樣,但荷馬史詩說俄底修斯往冥土去,在冥王那裡看見受苦的惡人們,就有坦塔羅斯在內,似乎這二者又並在一處了。

  [171]阿特柔斯(Atreus)是珀羅普斯的一個兒子,他和兄弟堤厄斯忒斯(Thyestês)爭奪王位,殺了那兄弟的兒子給父親去吃。堤厄斯忒斯後來和別一個兒子埃癸斯托斯(Aigisthos)合謀,殺了阿特柔斯。這是珀羅普斯家詛咒的第一場,以此為題材的悲劇今悉不存。阿伽門農的事是第二場,三大悲劇家的作品就留存得不少了。

  [172]阿厄洛珀(Aeropê)是克瑞忒(Krêtê)王卡特柔斯(Katreus)的女兒,嫁給阿特柔斯,生了阿伽門農兄弟二人,但是她與堤厄斯忒斯私通,幫了他去搶王位,在堤厄斯忒斯出亡之後,她的下落不明。阿波羅多洛斯在講特洛亞戰事的地方列記希臘聯軍的將帥,明說阿伽門農等是阿特柔斯和阿厄洛珀的兒子,在卷三記述克瑞忒島的故事處有雲,彌諾斯(Minos)的兒子卡特柔斯去求乩示,問他的結局,雲當為他自己的子女所殺,他的兒子和一個女兒聽了私自逃去,免得要犯這大罪,別的兩個女兒則被他們父親交給瑙普利俄斯(Nauplios),賣到外國去。這兩個中間,阿厄洛珀嫁給了普勒斯忒涅斯(Pleisthenês),生了兒子阿伽門農和墨涅拉俄斯,別一個叫克呂墨涅(Klymenê),瑙普利俄斯自己娶了,生了俄阿克斯(Oiax)和帕拉墨得斯(Palamêdês)。所說前後不符,有人解說謂普勒斯忒涅斯原系阿特柔斯的兒子,因為早死,他的兩個兒子由阿特柔斯養育在那裡,隨後阿厄洛珀嫁了阿特柔斯,所以阿伽門農與墨涅拉俄斯也就算是他自己的兒子了。關於瑙普利俄斯與帕拉墨得斯,參看下文注[290]。

  [173]「一對兒」原本作zygon,意雲軛下的一雙,本系指駕車的馬或牛。參看注[152]。

  [174]「渡海」原本作「用槳楫渡過去」。

  [175]所報告的即是上文「不在了的人」的名字,或把名字(onomata)改為身體(S?mata),「報告」一字便解作帶著,意思是活著回來,但披耳遜本以為那麼說正解是死者復活過來,在這裡並不適合,還以遵從原本為是。

  [176]這一句看似累贅,但披耳遜本說,原本雲深藍鹽水(海)的海波上,上半的鹽水表示闊,下半的海表示深,意思並不重複雲。

  [177]「險惡」原本作「慢客」,或雲不好客的。「海岸」也是意譯,原本作epidromai,字典解作「停泊所」。

  [178]龍骨(tropis)是船底正中的一根木材。俄底修斯也是爬在龍骨上,被大浪打到陸地上來,如史詩《奧德賽》中所說。

  [179]這一句依照披耳遜本的說法,解作墨涅拉俄斯不願去問詢地方的名字,意思似較順。或解作他羞得到群眾中間去,為的是怕他們要詢問他的破衣服,似乎未免太幼稚一點了,雖然在這一場上墨涅拉俄斯的確有些喜劇氣味,他的破衣服後來也被喜劇作家阿里斯托法涅斯拿去,作為諷刺歐里庇得斯的好資料。

  [180]「不愉快」(aêdia)原本作「不慣」(aêthia),經校訂家改寫,披耳遜採取此說,現在沿用,雖然原本也還可以講得通,如勒布本等便都不改。

  [181]「她」原本作「妻室」(Lekhê),這字本義是床榻,參看注[17]及[38]。

  [182]這裡譯文依照披耳遜本採用帕勒的改字,原本動詞是第三位單數,因此各本多解作「即使他願意幫助,他也沒有什麼可給」,勒布本也是如此,現在改為第一位多數,這意思便要好得多,因為在墨涅拉俄斯原意只是在希臘有所得的。文法上術語說代名詞的第一二三位,這起源與希臘,也與事實相合的,因為他們說話的習慣與中國人相同,一句中代名詞的次序是我你他,所以文法的「位」也是那麼樣,但英語要把我放在你他的後邊,而還說我是第一位,他是第三位,就未免有點可笑了。希臘語的代名詞用作句主的時往往不列出來,只有動詞的語尾變化中表示,因此上文所說的「他將有」(ekhoiein)這字變「我們將有」(ekhoinen),也就是很容易的事了。

  [183]這裡看門的人(pyl?ros)乃是一個老婆子(graus),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大概那時的王宮還只是像一所大宅門子,單用一個上年紀的人管門已行,並沒有什麼拿長槍闊斧的衛兵站在那裡,民間故事裡說老王親自拿了燭台來開大門,雖然說的更是素樸,但大體上還是有些相通的地方。

  [184]院門是希臘房屋的第二重門,這格式大抵像中國北方的一個大的四合房,假定朝南是大門,裡邊是門廊,這其次便是院門,因為裡面是一個大院子,東西北三面都是房間,院子中間是宙斯的祭壇。這所說是歐里庇得斯時代的情形,在古代還要簡單,院門也就即是第一重的大門了。

  [185]「息怒」的「怒」字系校訂家所改,披耳遜本採取此說。原本作「停止說話」,似不合情理,一本改為請打開門閂吧,「門閂」一字雖用得巧妙,但直截的請求放他進去,說的也太輕易。墨涅拉俄斯這裡一味順應老婆子的話,想平她的氣,所以披耳遜本所採取的改字,當然是最適當了。

  [186]搖手表示拒絕的意思,原本作「不要伸手推我」,勒布本也如此,但與下句意有重複,瑪提埃主張改「推」字為「搖」,披耳遜本採取此說。

  [187]「遭殃」系意譯,原本作「辛辣」或「苦」,習慣上用有俗語的活該吃苦的意味。

  [188]「應當保護」系意譯,原本作「不可侵犯」。墨涅拉俄斯以外來的請願人的資格,照希臘習俗應在眾神保護之下,所以他的個人是不可侵犯的,如荷馬史詩所說,外來客人和乞食的都受宙斯的保護,應該加以照顧(《奧德賽》卷六),宙斯的別號很多,中間有「生客的」和「請願人的」宙斯的稱號,就是從他的這個職司里出來的。

  [189]或解作「討厭」,比較含混一點。

  [190]意思是說在此地以外的什麼別的地方可能是很偉大,但是到這裡就沒有價值了。

  [191]「水」字勒布本解作「光榮」,或改字作為「種族」。披耳遜本引歐里庇得斯所作悲劇《請願的婦女》(Hikêtides)中句子「阿索波斯的河水」,解作「水」字,這是最簡單得要領的說法。埃及尊重尼羅河,所以這裡如此說。

  [192]這句意思是說這事是什麼道理,即是事情太奇異,要怎麼說明才好呢。

  [193]拉刻代蒙(Lakedaim?n)即斯巴達。

  [194]「希臘人」原本作「阿開俄斯人」,見注[48]。

  [195]「事情」原本作tykhê,意思是說偶然發生的事件,即是指忒俄克呂墨諾斯對於海倫的計畫。

  [196]原本直譯是「並不像我為了怕那主人而說的惡話那麼樣」。

  [197]在這一節里原文有些問題。第一是第四八五至四八八行,即自「假如我把」云云至「別的女人」這一節,有些校訂家多加反對,除文字上的問題以外,其一點是意義不妥,墨涅拉俄斯聽說有一個和他的妻子同名字的別的女人,便說是了不得的壞事,似乎未免荒唐可笑。披耳遜本以為這是由於原本文句次序錯亂的緣故,以致意思混雜了,因為依照原本次序,「別的女人」以下緊接「那女人說她是宙斯所生的女兒」,直至「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底下才是這幾行,就是「因為在許多地方」至「沒有什麼奇怪的」即原本第四九七至四九九行。這樣看來,「不知道該怎麼說」的疑惑在前,給後來「沒有什麼奇怪的」一打消,那麼他把這當作壞事看的話的確是有點說不過去了。披耳遜本主張把原文掉動一下,便是將第四九七至四九九行這一節移向前面,放在第四八八行之後,如譯文的那麼樣,文句的層次分明,意思也可以明白了。墨涅拉俄斯最初說同名字原是可能,沒有什麼奇怪,可是再進一步去看,海倫的例卻是特別,因為宙斯與斯巴達都不能有第二個,那麼即海倫的名字可以相同,若是說從前在斯巴達的,那個宙斯的女兒,那麼這就不會再有別人,一定就是那個海倫了。末後他歸結到這裡,所以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也即是說不可能是別一個海倫,那麼「壞事」這句話也正用得著了。巴登反對這三行文句,但各本別無什麼意見。

  [198]「忍心」原本作「蠻夷心腸」,意思是說與希臘人不同,不懂得道理。

  [199]歐里庇得斯在悲劇里寫斯巴達人總是沒有什麼好感,這原因一部分由於雅典與斯巴達在文化上趨向有些不同,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在那時兩方面爭霸之戰正極緊張,文藝上的反斯巴達的空氣原是當然的。最明顯的是那篇《安德洛瑪刻》,那裡借了墨涅拉俄斯父女,把斯巴達人加以痛罵,這是很好的例。可是在這《海倫》里卻特別又是例外,一點都看不到反斯巴達的話,雖然這一篇作於公元前四一二年,雅典的西西里遠征剛在上一年全軍復沒,兩方關係並未轉好,這是什麼緣故呢?可能因為這篇題材是給海倫說好話的,所以不便加入反斯巴達的空氣,也未可知,但是對於墨涅拉俄斯也就只是不說壞話而已,寫這個希臘英雄還是很有些小丑氣,如上文對於破衣服的怕羞,這裡一面說大話,誇耀燒特洛亞的事,同時又計畫躲到破船里去,都是有點可笑的。句中「躲藏」一字原本作過去分詞,解作躲藏起來,隨後跑到破船去,巴登改為未來分詞,披耳遜本採取此說,意義如譯文所說,似乎比較要合理一點。

  [200]這賢人不知道是誰,西摩尼得斯(Simonidês)是歐里庇得斯的前輩詩人,有句雲神人不能戰勝必要,或者似在指他。希臘人常把「必要」與「偶然」的力量看得比神的還大。

  [201]墨涅拉俄斯說是要等候那家的主人,應當停在那裡,但為歌隊與海倫上場說話的方便起見,所以退後一點,到看見了海倫之後再上前來。

  [202]「冥間的黑暗」原本直譯是「黑光的厄瑞玻斯(erebos)」。這厄瑞玻斯一語見於荷馬詩中的是指那地下的黑暗,這並不就是冥土,乃是在地與冥土的中間,可以說是從地上到冥土的中途吧。黑光這字據披耳遜本注說,差不多就只是說黑,但黑的有光也是一種形容法,說出黑的極致來了。

  [203]墨涅拉俄斯本來是在航海,但因為本文中有一個「腳」字,所以這裡含混的譯為「走遍了」。

  [204]「明白的」原本的意思是在日光中,各本都連下文「丈夫」說,解作他是在日光下,這與下文的活著看陽光重複,因此有人懷疑這句乃是偽作,由後人加入的。披耳遜本主張把這當作副詞看,即是說明白的,或是公開的,雅各氏(Jacobs)曾擬改字,意義正是一樣,現在則連改字也無須,只在解說上稍為變化,這問題便很簡單的解決了。但是披耳遜本又說明,忒俄諾厄公開的說給大家,不是神廟內殿裡對單獨的禮拜的人說的,則似在本文里不大適合,因為這裡海倫和歌隊是多人,究竟與大眾還是不相同的。

  [205]「經歷了」原本作「不是沒有經驗」。

  [206]這裡的意思是說墨涅拉俄斯來到埃及之後,是不是可以平安無事。威克來因在這句上加了括弧,以為與上文第五三四行所說患難的盡頭相衝突,但披耳遜本解說,這乃是兩回事,因為第五三四行以及下文第五三七行說是平安的,都是忒俄諾厄說話時候的事情,那時患難已是完了,墨涅拉俄斯是平安了,這裡說的則是與忒俄克呂墨諾斯的糾紛,前途吉凶如何還是不能知道。

  [207]譯文稍為利用舊戲劇詞句,原本意思是說你能到來那是好極了,我正想望得很哩。

  [208]「非聖無法」利用成語,後半稍不著實,原文aseptos意為不敬於神,中國的「非聖」大抵可以相當,但習慣上不單獨使用,所以這裡連用「無法」二字,但如不限定解作世法,包括神律在內,那麼也還可以,只是冗長一點罷了。

  [209]「酒神的伴侶」,即是隨從狄俄倪索斯(Dionysos)的一群女人,大叫狂奔,有似發狂,故又稱「狂女」。傳說上本來是同酒神一起到處巡遊的人,後來各地舉行酒神祭,參加的婦女也那麼的做,那名稱就移給了她們了。歐里庇得斯所作《酒神的伴侶》(Bakkhai)劇中有句云:酒神的伴侶高興起來,蹦跳著走著快步,好像那馬駒奔向它的在吃草的母親,也是用小馬來形容「酒神的伴侶」的快跑的。

  [210]「跑」原本系成語云並腿(xynaps? k?lon),注[209]所引劇文說《酒神的伴侶》的跑走作運腿(k?lon agei)。

  [211]普洛透斯死後被崇祀為神,墳墓當然是偉大的,前面有殿陛似的台階,在高台上有祭壇,這相當的高,所以這裡稱為「柱」,今意譯為壇柱。「祭祀」原本作「火祭」,是祭神的儀式,平常祭死者有將飲食物放在墳前通往墓穴的一個入口裡的。

  [212]原本作「你顯示了你的形狀之後,使得我驚駭和說不出話」。

  [213]「朋友們」原本作「女人們」(gynaikes),婦女這字在希臘文用作稱呼時常可以作種種敬稱用。

  [214]海倫猜想他是忒俄克呂墨諾斯的黨羽,埋伏著來捉她的,這裡所說主人即是指忒俄克呂墨諾斯。

  [215]原本作「我們不是盜賊」。副手(hypêretai)也是多數,這字本義為下級槳手,繫船上用語,轉用為幫手。

  [216]「難看」原本作「不成樣子」(amorphon)。

  [217]「飛跑」原本作「飛快的腳」。

  [218]「我停住了」接連上文而來,說我現在是停住了,但並不是聽從你的話,乃是因為我已經走到避難的目的地了。

  [219]原本作「我看見了你的〔那是〕誰的面貌呀」。

  [220]這一句話只可直譯,雖然有點彆扭。意思是說親人久別重逢,這件事也正是神,不說神意或是屬於神的而直說這就是神,在中國看來是她說話的彆扭處,卻也正是著力處,所以不容易改為意譯。有些校訂家常反對這兩行側白,其中一個理由便是說親人相逢是神,覺得不合理。但披耳遜本說明,在歐里庇得斯文中,抽象事物的神格化是極普通的,就是照尋常的說法,親人相認無論算它作偶然或是必然,反正這兩者都比神力為大,(參看注[200]),那麼把它人格化以至神格化也正是當然可以的了。

  [221]海倫的話與上文第五四九行墨涅拉俄斯所說正相照應。

  [222]赫卡忒(Hekatê)是提坦族女兒,在神話上本來是別有職司的,在珀耳塞福涅被冥王搶去的時候,她幫助了得墨忒耳,兩手拿著火把,到處去尋找她的女兒,自此以後她算作珀耳塞福涅的侍從,與地下和夜發生關係,有了黑暗的性質了。她夜裡單獨出來,後面常跟著許多鬼狗,以及各色的鬼怪,這裡說她送來幻像就是為此,又說手執火把,即是根據她尋找珀耳塞福涅的故事而來的。

  [223]路旁女神(Enodía)即是赫卡忒的稱號,因為她夜間在路上出現,她的像也就設在三岔路口,往往有三面三身,各對著一條路,四面的像據說很少,似乎十字路口還不及三岔路口的重要,這在民俗上大抵是如此。丁字街或丁字河路在中國也特別看重,有泰山石敢當等的禁厭物,正是同一用意。

  [224]「妻子」原本作lektra,意雲床榻,見注[17]。

  [225]這裡系依照原本譯出,改本或作你缺少明白的事實給我〔作證明〕。披耳遜本原文系用改本,但注中說明意義也仍未圓滿,因為說容貌一樣,還缺少別的證明,似不如原本說,別有明白的事實即是從特洛亞帶來了海倫,使他不能相信,說的更為順當。所以譯文便採取了這一說了。

  [226]這一句原文有誤,今依據披耳遜本,與原本最相近,或改作你還要什麼更明白的證據呢?意思很通順,只是未免改得太多了。

  [227]「這裡」即是指下文「有別一個妻子」這句話。「毛病」系直譯,原文第五七五行的「毛病」也是如此。

  [228]「活著的」原文作「看」。希臘人說生在世上為看著陽光,將陽光字省去,意義仍舊,所以有了現在的用法了。墨涅拉俄斯相信活著的海倫是在特洛亞,因此感覺驚異,有誰更能在她之外假造一個血肉之軀的呢?

  [229]「意外的奇事」原本作「不曾希望的」(aelpita),這裡有喜出望外的意思,不單是奇怪。

  [230]這裡和第五八四行的「妻子」原本俱作lekhê,意雲床榻,見注[17]。

  [231]希臘人招呼人,在會見和分別時都說這句話「開勒」(khaire),是歡喜一字的命令格,中文難得恰好的譯語。大概墨涅拉俄斯堅信海倫是在特洛亞,所以雖然覺得真海倫在埃及的消息是很可喜歡,卻終不能相信是真的,仍然要走,而且或者感覺這個海倫有點怪氣,似乎可怕,他說因為你像海倫,這話不能成為要走的理由,卻也正說出他的心思來了。

  [232]墨涅拉俄斯所說的「那裡」即是特洛亞,他覺得自己苦戰十年,在那裡所得的經驗都是確實可憑信,因此也相信從那裡得來的海倫是真實的他的妻子了。

  [233]「故鄉」原本作「祖國」,即是斯巴達。

  [234]「這是一件怪事」系改本,原本作「怪異事情」一個字,報信人雖是竭力想表明這事情的奇怪,但是無論用什麼名目來說,都不能形容出來,所以說事實之奇超過任何的名目。

  [235]「新消息」(neon)即是現今所謂新聞,這句話里大抵含有什麼不吉的意思。

  [236]報信人這話很得要領,墨涅拉俄斯一起在誇他在特洛亞的勳業,他卻一句話把它打消了。

  [237]上文第四四行有同樣的文句,大抵是指空中雲氣的裂縫,顯出重疊的樣子,所以原本說是空氣的層疊。

  [238]「神聖的」各本均作如此解,披耳遜本以為這形容詞用的無理由,提出疑問,引別人的意見或可改作「神秘的」,但在本文上亦未改寫,今依照舊讀譯出。披耳遜本的疑問,嚴格的說來是對的,但這裡可能也只是報信人隨口的說,許多山洞都是神靈的住所,這一個雖是海邊無名的岩洞,習慣的加上形容詞去也說不定。

  [239]佛律癸亞人和阿開俄斯人,即是特洛亞人和希臘人。

  [240]「命運的規定」或者應譯為定數吧,希臘人所說的moira與tukhê,我們便宜上常都譯作運命,其實中間略有差別,前者近於中國的所謂數,原義是一個人所分得的部分,後者乃是運,隨時碰著的境遇。這裡說假海倫應當在特洛亞停留幾年,該怎麼樣,都有前定,但並不含有運命女神的意思在內,本來那女神也原是這漠然的定數觀念的人格化,後來也是在必要時才出現的。

  [241]據上文第三四行說,假海倫乃是用天空的雲氣所做成的,所以天空可以算作她的父親。天空原文也就是烏剌諾斯(ouranos),但這只是指自然現象的天,與神話上眾神的始祖不是同一個人。

  [242]上邊說廷達瑞俄斯的女兒,與這裡勒達的女兒,都是說的海倫,有時也叫作宙斯的女兒。

  [243]「飽嘗」系依照原本,有人主張改「飽」為「徒然」,即可譯作「白受」,但披耳遜本以為不必要,因為原本可以說得通。報信人看見了真海倫,認為即是洞裡的那一個,用什麼詭計欺騙他們,潛自溜了出來,所以回顧假海倫說過的話,說得有點文不對題了。

  [244]這裡是說在長久的月日之後,直譯與意譯混合,卻還是顯得冗長。

  [245]「這其間」(en mes?i)即是說他與海倫分別以後以至於今。

  [246]平常說人驚惶的時候「毛骨悚然」,在喜歡時也會得如此,或解作以鳥的冠毛豎起為喻。

  [247]意思即是說可愛的人,但又不宜改為意譯,故仍留存原意。或解作是海倫所說的話。

  [248]原本作「我沒有什麼責備」,這是一種修詞的間接說法,有如說「不壞」即是很好,所以翻過來說正面的話,這裡便是「我完全滿意」了。

  [249]「妻室」這裡原作lektra,見注[17]。

  [250]海倫的兄弟們即卡斯托耳與波呂丟刻斯。「白馬的兒郎們」這別號也見於品達洛斯的詩里,說到「白駒的廷達瑞俄斯子弟」,可見是很有來源的,但是意義不大明了,因為他們騎白馬出來的事情在神話故事裡不曾看見。他們的妻子乃是從琉喀波斯家搶來的,見注[81]。這琉喀波斯一字意雲白馬,在古代是養得起許多馬的貴人的姓氏,他的女兒們便稱為白馬氏(Leukippides)雲。有人推論那兄弟本來可能是白馬形的二神,但那是屬於神話研究上的事,現在可以且從略了。

  [251]原本作「好的壞事」,是很巧妙的一句間接修詞,但直譯出來未能明了,只好利用成語一下,雖然也並不怎麼恰合。

  [252]原本作「因為我們倆並不是,一個人受著苦,一個人卻可以不的」。意思很簡單有力量,但是不好直譯,所以只能加上一點改變了。

  [253]原本作「無數日子」。

  [254]「女神」指赫拉。墨涅拉俄斯一直相信在特洛亞的幻像是真海倫,被騙多年,到現今方才知道。

  [255]「伊得山的城市」即特洛亞,也即是伊利翁。

  [256]這是立誓時的話,也用以表示驚嘆,原意雲在神們前面。

  [257]舊說帕里斯乘墨涅拉俄斯往克瑞忒島去給他的外祖父卡特柔斯(見注[172])送葬的時候,把海倫拐走,據新說也是在那時由赫耳墨斯將她帶往埃及,墨涅拉俄斯都不知道詳細情形,所以這裡首先要問的吧。

  [258]「苦」字(pikras)正是直譯原文,好在意義大抵可能相合。

  [259]「不可避免的」系依照披耳遜本改字,原本意雲我必須聽,因為一切都是神明的賜與。

  [260]「王子」原本只作「青年人」(neanias)。

  [261]「床榻」(lektra)這裡簡單的照文字解說。

  [262]「私情」原本作「不法的婚姻」。「愛的翅膀」原本也承上句作「飛翔的愛」,今改從意譯,把原來「飛」的分詞改變為名詞,「愛」也加添了一個神這字,雖然本不是人格化的,她更不是阿佛洛狄忒。

  [263]宙斯的妻子普通是說赫拉。

  [264]浴場水泉的意義不明顯,大旨是指那三女神在去找帕里斯評定美麗之前在泉水洗浴的事。

  [265]庫普里斯即阿佛洛狄忒,見注[20]。

  [266]賴斯刻(Reiske)主張將帕里斯與上文庫普里斯對換,即是上句「為的要從帕里斯拿走——」,這裡是「庫普里斯應允將我給了他的」,意思很順遂。披耳遜本注內引用此說,但本文中未改,因為照那麼說也是可以的。

  [267]「她」即是赫拉,雖然事實上是由赫耳墨斯帶她來埃及,但這原是赫拉的主意,要藉此破壞阿佛洛狄忒的計畫,所以也可以說是她帶來的了。

  [268]這一行各本多依原文,解作「阿呀,我們的女兒赫耳彌俄涅還活著麼?」披耳遜本以為不妥,主張採取巴登改本,解作「我們的女兒赫耳彌俄涅的生活是怎麼樣呢?」「阿呀」語改為tis moi,又說明de字放在第四字雖不合文法,而例外亦是常有,這一句的解釋乃可以完成了。

  [269]「不算結婚的結婚」這裡說海倫的傳說很廣而並非事實的私奔,這種反對句法歐里庇得斯常常使用。「我的」這字系丁多耳夫所添改,將原本「可恥的」一個字刪去。

  [270]「這」是指赫拉的計策,並不是單說帕里斯拐走海倫的這一件事,因為假如帕里斯只帶走了假海倫,卻仍讓真海倫留在斯巴達,那麼這戰事也就不會發生了。赫拉的目的只在破壞阿佛洛狄忒,那麼這事本當這麼做的,把海倫送往埃及,終於引起戰事,其實這乃是宙斯的計畫,如上文海倫自己所說(第三七行),所以這裡只是含混的說罷了。

  [271]「希臘人」原本作「達那俄人」(Danaoi),意思等於阿耳戈斯人,因為神話上有名的達那俄斯(Danaos)原是阿耳戈斯的國王。

  [272]「評判員」是決定競技勝負的人。這裡說海倫在特洛亞城上看著外邊的戰鬥,好像是運動場的評判員。披耳遜本說可解作「旁觀者」,但那意思未免太輕,譯文中未採用。

  [273]「無聊的」系依照披耳遜本改字,原本作「濕的」,這與雲氣的意思雖有關聯,但全句上似無甚意義。從「兩手裡」至末這一行(第七〇五行),客耳希荷夫(Kirchhoff)主張刪除,但是如此便意思不完全,下句為了雲氣的話也將沒有著落了。

  [274]「女兒」這裡是對於年輕女人的一種親愛稱呼。雖然海倫的地位是王后,報信人如下文所說乃是一個奴僕。

  [275]這裡所說的是指廷達瑞俄斯,雖然海倫常被稱作宙斯的女兒。宙斯的兒郎們即是卡斯托耳與波呂丟刻斯。見注[80]。

  [276]「高貴的奴隸」,這是歐里庇得斯的一種特別修詞,也是他的特別意見。在悲劇《伊翁》(Ion)第八五四至八五六行老僕的話里有云:只有一件事給與奴隸們恥辱,那就是名字,至於別的一切,凡是高貴的奴隸並沒有什麼不如自由人的地方。後文的「高貴」原文雲esthlos,雖與前文的語源不同,也是說品性高貴,作者對於社會上的良賤階級無法打破,但是思想上卻不承認,在劇中時有表現。

  [277]這裡原本作「又是身為奴隸,去聽從別的鄰人」,鄰人意思就是任何人。

  [278]「跟著我」原本作「在盾旁」。在上古時代,戰士都用大盾,足以保護自己,後來改作行列,盾較小了,他的左首便靠旁邊的人用盾給他掩護。歐里庇得斯引用了來形容古代的戰鬥,常說「站在盾旁」,又稱隨從在左邊的從卒為「在盾旁的人」。

  [279]「這」是指上面的「奮鬥」,原文雲ag?n,上文第三三三行在海倫的話里譯作「掙扎」,見注[145]。這裡墨涅拉俄斯說現在時機緊急,我想目前正有一個大的奮鬥等待著我,讓夥伴們停在海岸邊,聽這奮鬥的結果吧。

  [280]第七四〇至七四三行,即是從這句起至末尾這一節,原文很有些疑問,如依照原本當解作「如果我們能把她偷偷的帶出此地,叫他們看守好」云云,披耳遜本將句讀改訂,意思是叫他們看守著,看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似比較的說得圓到一點。德國赫威耳登主張刪除第七四二至七四三行,即「好讓我們」以下一節,但一般的校訂家都不贊同這個辦法。

  [281]這裡列舉兩種占卜法,一是火卜,是看焚燒祭品的火光以定吉凶,二是鳥卜,主要聽飛鳥的叫聲,也還看它的顏色,位置和飛翔的情形。此外更重要的當然是乩示,這由神廟宣示,或由人代言,就是世俗所謂預言者了。歐里庇得斯在這一節里攻擊占卜,雖然在別的作品裡也常提及,但以這裡為最劇烈,這固然也由於個人的懷疑思想,實際上也帶著時代的傾向,當時,雅典在計畫遠征西喀利亞去求得爾福的乩示很是吉利,結果卻大敗,所以民眾對於乩示也大不滿意,作者因此得以暢所欲言了。神話上說赫剌克勒斯的子孫要到珀羅蓬涅索斯去,問得爾福的乩示,說要等「三稔」之後,從「狹路」去可得勝利。他們等了三年,從哥林多地峽進兵,全然失敗,主將也戰死了。他們去質問乩示,回答說這是他們自己誤會了,因為原來所說三次收成不是說地而是說人,那就是三代,狹路也不是地峽,乃是它右邊的大肚子的海。古代有一個哲學家(不知年代)名叫俄諾瑪俄斯(Oinomaos),著有《乩示論》一書,揭發預言的虛偽欺騙,原本散失,只在後人書中引用有幾節,上文即是其一,阿波羅多洛斯《希臘神話》中也說及,可能也是以他為依據的。

  [282]卡爾卡斯(Kalkhas)是出征特洛亞的希臘軍中的占卜家,差不多是軍師的地位,遇有困難便找他解決,如製造埋伏甲士的木馬也是他的(或說是俄底修斯的)計畫,但他主要的事情還是占卜,重要的如預言戰事要延長若干年,如何去解除神們的怒等。

  [283]赫勒諾斯(Helenos)一字系波耳孫(Porson)所改寫添加,原本只作「也沒有人說」。因為上文卡爾卡斯系希臘方面的人,這裡理應是說特洛亞方面的占卜者,舉出他的姓名來,所以這是改訂得很對的。赫勒諾斯是帕里斯的兄弟,他有特殊的預言的能力。此外他的姊妹卡珊德拉(Kassondra)也有這能力,只是因為她觸忤了阿波羅,他使得她的預言不為人們所信,所以這裡除外,單提出赫勒諾斯來。

  [284]「那城」即是特洛亞。

  [285]「凡人的」原本作「人生的」,今依照披耳遜本的解說。平常解作占卜是一種釣餌,去獲得生計,但古代預言家大抵是職務而並非職業,而且看下文的句子,似乎意思也著重在這一方面,即是說我們想憑了占卜去避凶趨吉,徒然上當,沒有什麼好處。

  [286]「懶漢」原本作argos,即是不作工的人(aergos),古時工作大抵以種地為主,這裡也包含著這個意思。歐里庇得斯的悲劇《厄勒克特拉》(Elektra)中說過同樣的話:「沒有一個懶人,即使滿口說著眾神,能夠沒有勞作而得到生計。」

  [287]「占卜」原文作「火卜」,見注[281]。

  [288]「一下子」原本作miai hod?i,意雲一條路上,大抵是說把好些事情並在一起去做。

  [289]埃該海見注[76]。

  [290]瑙普利俄斯的名字見注[172]。照著世系來講,他的妻是墨涅拉俄斯的母親的妹子,所以他該是墨涅拉俄斯的姨父,他的兒子帕拉墨得斯則是姨表兄弟了。特洛亞戰事初起,帕拉墨得斯參加出征,可是俄底修斯不願意去,便假裝發狂,駕了一牛一驢在耕地,播種鹽粒,希臘派來招他的代表們都弄得沒有辦法,可是帕拉墨得斯看穿了他的假裝,便去從他妻子的懷中搶來嬰兒,放在犁的前面,俄底修斯立即停住了,顯露出來他的神識是清楚的。俄底修斯因此不能不從軍,卻也就對於帕拉墨得斯很是懷恨,後來他用陰謀造了假信,說他與特洛亞通謀,阿伽門農相信了,叫希臘人用石塊打死了帕拉墨得斯。瑙普利俄斯為此很恨希臘軍,在他們從特洛亞回來的時候,在希臘東邊的歐玻亞島(Euboia)的山上設起炬火來,引誘船隻前來,誤認為港口,結果都撞在岩石上破壞了。瑙普利俄斯是海神波塞冬(Poseid?n)的一個兒子,據阿波羅多洛斯說,他似乎是一個海盜,因為他在海上航行,常使用炬火,把遇著的人弄死,故事中又常有人將女兒交給他賣到外國去,或者也是因為他在各處奔跑的關係吧。

  [291]克瑞忒島在希臘的偏南,大概在歐玻亞遭難後再往南飄流,到了克瑞忒和利彼亞即非洲的東北沿岸,再來到埃及。

  [292]或解作「克瑞忒的和利彼亞的各城市」,但克瑞忒系一島,所以將各城市專屬利彼亞似較適宜。

  [293]「珀耳修斯的望樓」本是一個山峰,大概因為形似望樓,故得此名,希羅多德《史記》卷二說在埃及三角洲的西端,即現在的阿部喀耳(Aboukir),但泡薩尼阿斯則說是與約帕(Joppa)相近。神話上說珀耳修斯(Perseus)奉了國王的命令,去殺了那看了叫人化成石頭的戈耳戈(Gorg?),把頭放在皮袋裡,穿著騰空的鞋飛過這地方,看見海邊岩石上縛著一個少女,原來是那地方的王女,拿來當作犧牲,給海上的怪物吃的。珀耳修斯等那海怪出來,從袋裡拿出戈耳戈的頭來一照,怪物立即化為一座岩石,他降下來把少女放了,她叫安德洛墨達(Andromêda)。這件故事很有名,歐里庇得斯作有悲劇就用這名字,據說成績極好,可惜已散失了。

  [294]「若是」(ei)系依照披耳遜本改字,原本作「不」(ou),各家舊譯多解作「我不能把這些故事滿足你」,原文在文法及意義上均有問題,披耳遜本的改訂便可以解除了這困難。

  [295]「頂上」原本作「背脊」,見注[75]。

  [296]聽到意外的凶耗,往往不能立刻相信它的真實,故有這類表示驚詫的反問。

  [297]這一句各本均斷定非真,因為是《腓尼基婦女》(Phoinissaì)劇中第九七二行,後來混入的。

  [298]這裡於「欺侮」上加上「我所身受的」一個形容詞,表示忒俄克呂墨諾斯對於海倫有過什麼明顯的行動,或只如上文第二七五行所說,指「成為一個奴婢」的景遇,也未可知。

  [299]「乞丐」(pt?khos)原意出於「畏縮」,如兔即一名為pt?x,乞丐常是畏縮似的走路,故有此稱。次行「討東西吃」與上文第五一二行「求討生活的物資」原文均為bion prosaitein,亦可解作乞食,乞食者便稱為prosaitês。

  [300]「床榻」(lektra)乃是本義,引申為婚姻及配偶。

  [301]「枕席」(eunê)本來與上條「床榻」是同意語,用處亦同,今為區別起見改稱枕席,因為這兩者原文詳細分別起來,前者指被,後者系指床架。

  [302]原本作「我怎麼〔能〕相信這事呢?」

  [303]「床榻」與第七九四行同,見注[300]。

  [304]「臥床」(lekhos)與「床榻」同意,因原字系從「臥」字轉變出來,所以用了這個譯語。下文第八〇七行「臥床」原文為lekhê,意亦相同。參看注[17]。

  [305]「遲疑」原本作「羞愧」(kataidou),今依照披耳遜本的解說。

  [306]神話中常有英雄,他的身體是鋼鐵不能傷的,如特洛亞戰爭中希臘方面的阿喀琉斯和埃阿斯。但是他們也總有一處弱點可以致命,阿喀琉斯因為他母親提了他去浸在冥河的水裡的時候,捏著他的腳後跟,埃阿斯披了赫剌克勒斯的獅子皮掛箭筒處有一個窟洞,正當他的肩下,在這些地方還是可以受傷致死的。

  [307]「神的聲音」原文雲phêmê,像在得爾福的那樣,憑了一個受著靈感的人去得到神的宣示,傳說出來,還有一種可以稱為「物的聲音」(ph?nê),乃是憑了樹葉吹響泉水流動的聲來探詢神意的,如在多多那(Dodona)的宙斯乩壇所做的那樣,二者之中在希臘大概以前者為普通,除各處神廟外亦有設置在家裡,這裡所說即是指這一種的乩示。

  [308]「離去」原本作diorisaimen poda,意雲把腳出境,即是走出境界。

  [309]抱住膝頭乃是乞救的方式,假如救助的人是男子,又用手摸他的鬍鬚,這樣身體上有了接觸,如不是特別庸懦的人,便不能不應允予以保護了。

  [310]「且住」原本作phere,雖然本是「攜帶」一字的命令格,平常多當作一種感動詞用,這裡是放在前後兩個不同的意思的中間,作一頓挫罷了。

  [311]「賣友的人」(prodotis)嚴格的說應當譯作背棄丈夫的女人,但是口氣似乎太強,故未採取,雖然墨涅拉俄斯這裡的口氣原是頗強的。墨涅拉俄斯突然的生氣,似乎也是作者的故意點染,顯示他的一點笨相。赫耳曼把這一行改寫,意云:「那麼我是賣友的人,你卻有強迫當作口實。」改得很有點巧妙,可是沒有這必要,所以多不採用。

  [312]憑了誰的頭(kara)立誓,在希臘是普通的說法,索福克勒斯在悲劇《特剌喀斯少女》(Trakhín?ai)中赫剌克勒斯的話里也有云:「憑了生我的宙斯的頭立誓。」

  [313]「丈夫」原本作lekhê,見注[300]及[304]。

  [314]「誓約」二字系加添的。彼此立誓定約,互執右手,是普通的習慣。

  [315]「離開陽光」即是死亡,參看注[39]及[142]。

  [316]「頂上」原本作「背脊」,見注[295]及[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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