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爸，你也知道難受

  王秋點點頭：「你可真好，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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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秋轉過身，便看到站在門口的秦慕恆，笑容凝固在臉上：「你都聽到了？」

  「我爸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秦慕恆回答的很乾脆：「媽，我跟你一起去。」

  鄭沖把兩人帶到一所高級公寓，王秋從來不知道秦楚沛在這地方還有套公寓。

  一梯一戶，鄭沖站在入戶口無奈地說：「我沒有密碼，秦總也不給我開門，您試試。」

  王秋按了鈴，許久未接通，王秋又拿出手機打電話，沒多久，接通了。

  「小秋。」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王秋直接說：「我在樓下，讓我上去。」

  那頭很驚訝，轉而不太相信的語氣：「真的？」

  「真的。」

  門開了，王秋和秦慕恆兩人走進去。

  出了電梯便看到，家門是開著的，王秋輕輕地推開門，裡面的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

  屋子裡很暗，站在門口的王秋一時適應不了，她往裡走了走，站在原地找秦楚沛的身影。

  「小秋，真的是你。」秦楚沛靠在沙發邊，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到王秋面前。

  王秋感覺到眼前有個黑影，她忍著酒味，也差不多習慣了黑暗，走到窗戶邊一把將窗簾拉開。

  突然的陽光讓秦楚沛猝不及防，捂著眼睛蹲在地上，他穿著睡衣，頭髮雜亂，陽光照在他身上，格格不入。

  王秋從沒見過這樣的秦楚沛，比上次還要糟，她嘆口氣：「楚沛。」

  秦楚沛緩緩抬起頭，看向王秋，他眼睛裡布滿血絲，嘴唇乾裂，臉色蒼白，與平日裡衣冠楚楚的他全然不同：「小秋。」

  王秋有些無奈：「你想這樣到什麼時候？」

  「我接受不了。」秦楚沛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沒想到你會真的離開我，我盡力了，我嘗試了所有辦法，可我還是抓不住你。」

  「秦楚沛，你清醒一點，我們早都離婚了。」王秋有些煩躁地點了一支煙：「你現在這樣，能改變什麼嗎？」

  秦楚沛無力地笑笑：「為什麼錢買不到感情，買不到愛人。」

  看他這個樣子，那些戳心窩子的話王秋也不想多說，她打開窗戶後，又俯身去撿地上的酒瓶子：「公司不打算要了？」

  「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這世上多得是值得你去珍惜的人，況且我又不是死了，我只是不再屬於你而已。」

  秦楚沛走到她面前，兩人對立而站。

  王秋往後退一步，轉頭將煙氣吐出去：「餓嗎？給你弄口吃的？」

  「爸。」秦慕恆站在門口，已經看了兩人好一會兒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那個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無堅不摧的父親。

  聽到秦慕恆的聲音，秦楚沛愣了一下：「你怎麼也來了？」

  秦慕恆笑笑：「媽媽，我來收拾吧，你下樓給爸爸買一點吃的，隨便什麼都可以。」

  說著，秦慕恆便走進去開始收拾。

  王秋點點頭朝著門外走去。

  秦楚沛坐在沙發上，看著忙碌的秦慕恆，感慨：「兒子，你長大了。」

  「所以爸，你現在嘗到小時候的我有多難受了嗎？」秦慕恆驀地反問。

  把秦楚沛問的愣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看起來禮貌謙卑的秦慕恆，此刻他還在收拾著東西，一副孝順的模樣。

  一時間，秦楚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問：「兒子，你說什麼？」

  秦慕恆將酒瓶子收到一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微微仰著頭：「爸，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這麼難受，只是我小時候的十分之一，而小時候的我那麼難受，又只是我媽難過的十分之一。」

  秦楚沛蹙眉，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爸，你這個時候想起我媽了，想起我是你兒子了，那我們曾經需要你的時候呢？」秦慕恆這麼多年來的委屈一下子全都蹦出來，但他隱忍著，或許，也早都不需要了。

  對待秦楚沛，他的情緒也是複雜的。

  他想把所有的狠話都撂出來，狠狠地去捅秦楚沛的心窩子，正如當初用雲淡風輕地言語擊垮許書念一樣。

  可秦慕恆看到他的這一刻還是心軟了，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無論怎樣，他都無法向其伸出透明的尖刀。

  秦慕恆嗤笑：「我終於等到這天了，你這麼頹廢絕望的樣子，就在我的面前，正如小時候的我一次次的哭著喊著求你留下的時候一樣，當時的我也是那麼的絕望。」

  秦楚沛想要反駁，想要凶他幾句，可才恍然間發現，眼前的小伙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

  「爸，你有在意過我嗎？你有記起過我是你兒子嗎？你對我，是不是從未有過愧疚？」秦慕恆有些委屈。

  秦楚沛有些晃神，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此刻該有什麼表情。

  秦慕恆見他一言不發，自嘲地笑笑。

  他低下頭，伸手抹去眼角的那滴淚。

  抬起頭時，臉上全是決然：「爸，不要用這種方式繼續糾纏我媽了。」

  咣當。

  地上的酒瓶子倒了，是秦慕恆故意踢倒的。

  他字字誅心：「當初你那麼愛許書念，她在底下看著你這麼對我媽死纏爛打，會是什麼心情？」

  秦楚沛的喉嚨反覆吞咽，他想反駁，想要說的很多話就在嘴邊，可一句都說不出來。

  「待會兒我媽來了，你該幹嘛就幹嘛。」秦慕恆往前走了兩步，哼了哼：「我媽心軟，善良，能忍，現在的幸福是她該得的。她不會選你，我也不會選你。」

  秦楚沛有點緩過神來，氣憤湧上腦袋，他站起來：「別忘了，你是我兒子！」

  「我沒忘，我知道。」秦慕恆皮笑肉不笑：「我也是我媽的兒子，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再用任何方式去打擾我媽的新生活，哪怕那個人是你。」

  秦慕恆不知道為什么爸爸不再去找一個新歡，他理解不了，但大概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不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