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可落葉是金色的,會發光
2024-09-21 18:32:16
作者: 馬垂垂
那頭打過來了語音電話,說今天學校有運動會,要不要一起看。
不等王秋回答,他就說:「我現在就去接你。」
王秋有些無奈,她對什麼運動會不感興趣,但還沒來得及拒絕,那頭就掛了電話。
算了,去看看也好,反正在家沒事幹。
沒一會兒王秋收到了信息,說他已經到了。
王秋穿了一條灰色運動褲,上面一個白色小開衫,外面是個運動外套,腳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出了小旋轉門,她左拐走了約四十米,到了一個小岔口,左手邊是一個星級酒店,跟王秋住的那樓是一體的,只不過互相不通。
酒店前面是個大的停車場,再往前走就是人行道和馬路了。
王秋站在路口,張望了一下,也沒看見什麼車。
一轉頭,看到一輛共享電車停在她面前,騎車的人戴著頭盔,繃帶輕輕地勒住臉頰,卻擋不住那張俊美的臉龐。
周淺流朝著王秋擺擺手,示意其過去,王秋掉頭就走。
周淺流只好下車拉住她:「去哪兒?」
王秋沒好氣的看著他:「你騎這車過來,我坐哪兒?」
「你可以蹲在前面。」周淺流一眼認真。
王秋真的被氣笑了:「我謝謝你啊,腳麻了怎麼辦。」
周淺流匆忙的卸下頭盔放在共享電車上,然後小跑跟上王秋的步伐。
他一路跟著王秋到了地下室,然後坐到後排。
車子發動了,王秋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他正微微閉著眼睛,似是很累。
到了學校,兩人一起走到操場。
此刻運動場上正熱火朝天,有比賽跳遠的,有跳高的,還有標槍。
廣闊的綠蔭操場上歡呼聲此起彼伏,準備上場的運動員被同學圍成一圈,大家有的揉肩膀,有的給其整理衣服,還有加油打氣的。
蓄勢待發的運動員原地高抬腿做著熱身運動,隨時準備著。
王秋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年輕真好。
看著這熱鬧的場景,王秋的心也逐漸溫熱起來,她遠遠地坐在台階上,俯看著操場的學生們,他們好像勁頭很大,能將贏了的同學瞬間高舉起來。
她看見周淺流一到了操場,便被許多同學圍住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看到周淺流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那群學生散了之後,周淺流大步跑著上了台階,坐到王秋的身邊。
台階上只有零星不到十個同學,而操場上正歡騰熱鬧。
「哎,當初我也該留校了。」王秋言語裡有些遺憾,當初她懷著孕,可教授依舊想留下她,但她生了孩子之後就陷入了哀怨的輪迴里,加上她那時有些魔怔,任何人帶秦慕恆她都不放心,於是便一直帶娃。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很給力。」周淺流仰頭看著藍天白云:「雲橋這樣的天氣,很難得。」
「嗯。」
「所以,就不要總是哀聲嘆息了。」周淺流頓了頓,繼續說:「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公平可言。」
王秋看著他,冷嗤一聲:「是不公平,你每天過得很滋潤吧。」
周淺流只是淡淡地說:「我要是和你一樣的心態,早都活不下去了。」
他拉起王秋的手,拽著她起來,卻被王秋一把甩開。
「我們去近處看看吧。」周淺流說。
兩人一起並肩走到操場上,到了近處周淺流立刻又被幾個同學圍在一起,其中女同學居多,王秋被擠得往後退了幾步。
她咧著嘴縮回胳膊後退著,卻又被側面來的一個男生撞了一下,撞到了她的胳膊上,整個人也被撞倒在地。
那位男生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同學,真的抱歉。」說著,還不忘對著不遠處的幾個男生惱火地說:「說了小心點,撞到人了吧。」
摔一跤倒是沒什麼,就是胳膊上被鄭悅琳用指甲狠狠地扣了三道印字,現在疼的厲害。
那男生將王秋扶起來,看到她的袖子上滲出了血跡,嚇得都快結巴了:「對不起同學,對不起,我帶你去醫務室吧。」
王秋往旁邊挪了挪,生冷的說:「不用。」
「我帶你去。」周淺流也不知什麼時候在身旁了,他對著那同學說:「你待會兒還有比賽,別分心。」
周淺流拉著王秋的手走出了人群,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走了十多分鐘到了醫務室,卻發現門是鎖著的。
「今天就該上班了呀,怎麼沒人。」王秋看了上面的日期,用手拽了一下門鎖。
周淺流一隻手拉著王秋的手,另一隻手小心地將她袖子挽起來,然後就看到了直愣愣地三個血印子,臉色一沉:「誰撓的。」
「一個女人。」
「我宿舍有藥箱。」周淺流拉著她就走。
王秋這是第一次來教師公寓,一共六層,周淺流的宿舍就在六層。
多年沒有爬樓梯的王秋只上了兩層就已經累得喘氣,她一隻腳踏在台階上,一隻手扶著一旁的欄杆扶手,低著頭休息。
周淺流打趣:「多久沒有鍛鍊了,身體素質可不行。」
「十年得有了。」說完,繼續跟著上。
好不容易到了五層,他的宿舍竟然在走廊的最盡頭。
終於到了宿舍,進了屋子王秋便往椅子上一坐,周淺流去柜子里拿藥箱。
他低著頭給給王秋抹藥包紮:「到底怎麼搞的。」
噗嗤一聲,王秋笑了,她捂著嘴有些拘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跟一個女的打架了。」
「嗯?」周淺流很是好奇:「說來聽聽。」
王秋將事情說了一遍,現在說起來,她心裡其實有些後悔的。
「幹嘛放過她,就該讓她長長記性。」周淺流淡淡地說著,那樣子只是簡單的說著他的想法。
可王秋卻有些失神,甚至有些錯愕:「那樣的話,不是逼人太甚了嗎。」
周淺流勾起嘴角,臉上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懣:「人們總是這樣,當被傷害的時候就安慰自己不要跟那種人計較,當傷害到別人的時候,就會反省內疚,自責自己怎麼也會成為那樣的人。」
周淺流抬眼看著她繼續說:「受了欺負反擊一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