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天才洗腦大師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開始飄落雪花，紛紛揚揚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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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瞬間覆蓋了視線所及的一切。

  這場雪似乎預示著新的開始。

  究竟是去是留，葉雲似乎站在了一個人生岔路口上。

  「殿下，從前小人沒得選，如果能夠選擇，小人真想一輩子都不進宮，一輩子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活著。」

  那邊張懷還沉默著沒有說話，阿祿先開口了，

  「可是，命運是無法選擇的，小人的父親將小人送入宮中，讓小人有機會認識殿下。」

  「曾經的殿下，對我們肆意打罵，讓我們生不如死，小人不止一次想過，想要逃離宮中。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殿下似乎變了。」

  阿祿眼中有一抹光忽然閃現。

  這似乎是對自己的褒獎，然而葉雲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將那個草包也能拿出來和自己相提並論，這本身就是一種羞辱。

  葉雲心裡清楚無論是身邊的阿祿還是翠兒，甚至是皇帝，他們眼中的，都是原身的那個人，而非眼前的他自己。

  而如果不做葉雲，置身於江湖，也許，就可以在這個世界活成自己的樣子。

  「那現在呢？你成功逃出來了，你比從前過得更高興了麼？」

  「這……稱不上高興不高興，奴才最笨，只能打個比方同殿下說明，好比有一隻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裡，和在山林當中。」

  「就算籠子裡的金絲雀能得到上等的穀子，可是鳥兒們無論如何，都想得到自由吧。」

  「小人有時候看著殿下生活在宮中，總是很憂愁，私心認為，如果殿下逃離這裡……」

  「是啊，太子殿下，跟我們走吧。我王浩一生都會誓死追隨殿下的。」

  兩個人輪番勸說葉雲。

  但他卻依然面無表情望向空空的山谷。

  雪落無聲，天地一片茫茫。

  來時路，去時路，兩處皆看不見。

  過去的一切恍如隔世，

  葉雲所能擁有的，所能掌控的，只有這草包太子的身體，和他的人生。

  「張懷……」

  「怎麼了，殿下？」

  「你們內官，是不是總是喜歡捧高踩低？」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張懷卻並沒有生氣，

  「我們做太監的，最多只能算是半個人，沒有根的人，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主子。」

  「主子風光的時候，我們未必能夠風光，但主子失勢的時候，我們必將同落。」

  「所以，我並不覺得，這叫捧高踩低。只不過是趨利避害而已。」

  葉雲點點頭，這番話，對於這個老太監已經算是誠懇至極了。

  「那麼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強者了，你還會選擇我嗎？」

  「還是說，像現在這樣，讓我永久的滾出你的視線，已經算作是你最大的仁慈了呢？」

  「那麼殿下對臣呢？是否也會始終如一？」

  腳下就是亂葬崗，葉雲絲毫不避諱地背對著張懷，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剛才說，如果我盡心竭力在江湖上尋找方法，說不定能夠回到那個世界去，真的假的？」

  「所見非霧，所見非空，殿下怎麼知道，現在在你眼前的一切，不是幻相？」

  葉雲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在和張懷說認真的，這傢伙卻竟然在跟他講哲學。

  同時，阿祿和王浩，眼中也充滿了期待。

  只要葉雲一句話，他們就可以浪跡天涯。

  「總之，你們是一門心思的都想讓我撂挑子不幹了是麼？」

  「如果殿下這麼認為，臣也沒有辦法。」

  張懷直接攤開手。

  擺爛，還是他比較在行。

  京城，翠雲閣。

  大黑愁眉苦臉看著面前的帳本，自從葉雲離開，這裡的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

  「我說黑哥，掌柜的近來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一次也沒有來店裡，要不然我們把這店賣掉算了。」

  說話的是張飛手下的一個小潑皮，雖說在翠雲閣賺的錢並不比出去收保護費少，但是，日子一久便顯得有些無聊了。

  「翠雲閣現在就算是轉手，也會有許多人想要這個門面，畢竟這裡的生意好是出了名的。」

  大黑沒有說話，只是陰沉著臉。

  把店賣了，自然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翠雲閣遲早有一天會人心渙散。

  掌柜的啊掌柜的，你到底在哪裡。

  「再等等吧，說不定再等等，掌柜的就會回來了。」

  「等等等！總是讓我們等，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是啊是啊，三天之後又三天，三天之後又三天，年都過完了大哥！掌柜的已經快整整一個月音信全無了。」

  「他在的日子，每天都有盼頭，現在他不在了……」

  店裡的夥計，面案，甚至樓上的炸雞師傅，都紛紛打開話匣子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大黑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葉雲在宮中究竟是多麼兇險的境地。

  「幹什麼，幹什麼啊你們，說的好像咱們掌柜的死了一樣！」

  正說話間，張飛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裡面裝的滿滿的都是黑乎乎的東西，他滿面春風，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

  「兄弟們快看看，我把什麼帶回來了？」

  「什麼什麼？飛哥難道搬了一箱子金子不成？」

  「我看拿東西黑乎乎的可不像是金子，說不定是一層土底下埋得什麼吧。」

  張飛歸來，屋子裡的氣氛一瞬間熱絡起來。

  夥計們暫時拋卻了沮喪的念頭，紛紛圍在箱子周圍。

  「飛哥，這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張飛坐在一把梨花木的椅子上搓著一雙通紅的手，哼了一聲道，

  「好東西呀，只要小小的一碗，就可以把這整座房子全都炸飛的好東西！」

  「什麼？」

  「啥？」

  夥計們愣住了，伸向箱子的手懸停在空中。

  「不是我說飛哥，你怕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叫什麼好東西啊！」

  「對啊對啊，咱們現在不是都已經變成良民了麼？怎麼著，你不想把這個店盤出去，反而要一把火全燒了麼？開什麼玩笑！」

  黑火藥。

  這是葉雲授意西廠研製出的，殺傷力巨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