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軍前辯政

  太子的話準確無誤的傳入帳篷中端坐的幾個皇帝的心腹重臣耳中。

  帳篷中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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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雲整個請求看似是幫助皇帝分憂，但是這些御前混了十幾年的老油條，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另一個隱藏得信息。

  太子的已經嶄露頭角，這不是更顯得皇帝老朽不堪嗎？

  如果這次葉雲領兵出征，是不是將本來皇帝的活都幹完了？那皇帝幹什麼？

  「歷朝歷代只有皇帝御駕親征給，從未有太子領兵出征的先例，陛下總不會違抗祖宗的律法，讓太子帶兵吧。」

  「是啊，自古儲君弄兵都有反叛之嫌疑，殿下就算不避嫌疑，難道陛下也要將太子置於眾口鑠金之下嗎？」

  「那西北是什麼地方，就連方啟楓在北羌人那裡都討不到什麼便宜，太子才區區十幾歲，怎麼可能……」

  震驚，有的憂慮，最終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葉龍。

  人心難測，君心更甚，此刻皇帝正斜靠在軟墊之上，雙目迷瞪，渾身的疲態已經掩蓋不住。

  他已經不像從前，陪著這些人熬一夜還能生龍活虎。

  葉龍的頭越來越低，眼皮垂下，離得比較近的人甚至能聽到鼾聲。

  「陛下……陛下……您還好吧。」

  張懷走上前去輕輕推了推皇帝的肩膀。

  「嗯？」

  葉龍睜開惺忪睡眼，一臉懵逼。

  「陛下，太子殿下剛剛在請求帶兵出征西北。」

  「太子？出兵？這叛亂不是都已經平定了麼？好了好了，朕已經累了，今天先到這裡。」

  說著皇帝打了個哈欠，伸出手去示意張懷攙自己起身。

  結果老太監竟然遞了一杯茶在葉龍手上，順勢直接跪下，誠懇道，

  「陛下，此時關乎軍機大事，關乎西北禦敵，請陛下千萬慎重，臣看，殿下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陛下不妨聽殿下說完如何？」

  「臣請求，給太子殿下這個說話的機會。」

  葉龍拿著一杯茶水，放下也不是喝也不是，此刻真想將一股腦潑在張懷身上。

  可看見葉雲期盼的眼神，卻忽然猶豫了。

  深思熟慮之後，皇帝才終於放下茶碗。

  「太子，你還有什麼話，就繼續說下去，不過我想各位大人恐怕也都會持反對意見。如果你能說服在場的各位……」

  「朕，就考慮讓你帶兵出征。」

  葉雲緩緩深呼吸。

  剛剛經歷過生死之劫，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卻更為緊張。

  帶兵出征不比賑災。

  這可是實打實的將幾十萬人的性命握在手中，一步錯，那就是千秋之罪。

  「陛下，臣這個決定並非是一時興起。」

  「這段時間看過兵書，也與前線的將領進行過交流，知道北羌人擅長野戰，騎兵作戰能力比我軍強。」

  「因此想要戰勝，就必須在技術方面更勝一籌。」

  「早在方啟楓反叛之前，臣就已經計劃將李明安訓練出來的火銃營送往前線以備不時之需。」

  「而現在，將火銃營送往前線，用以對抗北羌，已經是勢在必行。」

  葉雲站起身來，掃視著底下坐著的大臣們，目光如閃電。

  「提升戰鬥技術和作戰工具才是得勝關鍵，這件事，各位大人認同嗎？」

  提出問題之時，葉雲就想到了一定會遭到質疑，而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大臣說的心服口服。

  果然，就見坐在下手的一個官員起身施禮道，

  「太子殿下，火銃的威力，昨夜我等已經見識過了，確實非同尋常，但也有弊病。」

  「只能夠攻擊距離較近的敵人，而且靈活性不足，要知道北羌騎兵可不會像方啟楓昨天那樣站著不動給你打的。」

  「大人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目前研發出來的火銃，只有一發子彈，開槍之後，便需要重新填裝火藥，壓實再開槍，戰場上恐怕沒有這樣的時間。」

  「因此，我已經在研究可以連發的火槍。」

  葉雲從懷裡掏出左輪手槍。

  「例如我手裡的這一把，這把槍射程更遠，而且可以連發七次，如果能夠量產，在戰場上，定然可以事半功倍，所向披靡。」

  「畢竟火銃和槍枝的速度是一般弓弩完全比不了的。」

  「利用連發火銃，再輔助以其他防禦工事，這是我能想到的對抗北羌敵軍的方法。」

  「如果各位大人有更好的方法，我自然也洗耳恭聽。」

  更好的辦法？

  現在有個辦法就不錯了。

  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西北最大的將領撂挑子，相當於支撐著整個國家的柱子直接垮塌掉了。

  天傾東南，地陷西北，

  究竟誰挽狂瀾於既倒，如果葉雲不去，這個該死的重任自然要落在在座的各位身上。

  誰都不想擔這個干係。

  一時間群臣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太子殿下的退敵之策，聽起來確實十分大膽，可是不是過於冒進了一些？」

  「若是西北軍人不服管教，太子殿下又該如何管教？」

  「這個容易。」

  葉雲早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方啟楓雖然倒了，但是他身邊卻並非沒有可用之人，臣建議只懲罰方啟楓這首惡，而讓另一些將領戴罪立功。」

  「陛下覺得，這樣如何？而且臣還覺得，對於方家的量刑不應該過重，畢竟方啟楓統轄前線將近四十萬人，為了避免軍心動搖……」

  葉雲的話沒說完，就看見張懷不停向自己使眼色。

  明顯看到葉龍的眼色有些不善。

  「陛下，當然這只是臣的一家之言，兒臣覺得，身為太子自然是有辦法就要說出來。這樣才是不愧對君父的表現。」

  「如果兒臣有什麼地方說錯的，陛下可以即刻責罰兒臣。」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皇帝的臉色雖然難看，但畢竟還念及葉雲與自己的情誼。

  「好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畢竟是大事，究竟能還是不能，也不是朕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

  「等我和諸位大人商量一定，再最終告訴你結果吧。」

  皇帝揮揮手，示意葉雲下去。臉上略有不耐煩。

  看樣子，他把葉雲剛才的話，權當做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