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要不然你去？

  「太子來的正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

  「朕也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看見葉雲，葉龍緩緩從龍椅上站起來。

  這個行為，讓在場的所有皇子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皇帝在這裡坐了這麼久，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在等葉雲來，現在還親自站起來迎接他。

  難道葉雲在老皇帝的心裡，他們這些人五人六的皇子們，竟然都比不過葉雲一個十六七的小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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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種複雜的，嫉妒的，不友好的目光里，葉雲平靜地開口，

  「陛下，兒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否請陛下命人告知兒臣？」

  兵來將擋水來土填。區區小場面怎麼可能把葉雲嚇住？

  「葉軒，你之前曾經在京城外賑濟災民，就由你說明災民的情況吧。」

  「……是。」

  葉軒不情願地答應了。

  他因為安置災民不力的事被葉龍罵得狗血臨頭。

  可是在這期間，葉雲卻在外面逍遙，葉軒的心裡愈發不平衡起來。

  可皇帝的命令，他能不聽麼？

  他敢不聽麼？

  「八弟，現在京城外面，有許多難民聚集，他們結成幫派，拒絕朝廷的安置，有些還叫囂謀反，八弟認為該如何處理？」

  葉軒故意把問題拋給了葉雲。

  如果葉雲回答說，應該將反賊殺掉，那麼在皇帝的眼中，他就是個殘暴之人。

  可如果他想要縱容災民，那他就會顯得非常無能。

  無論他怎麼選，在皇帝的眼中都是落不下好的。

  葉軒心想，太子無論有多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應對這樣突發的狀況。

  「他們為什麼會謀反？」

  聽見這話，葉軒的笑容一瞬間僵硬在臉上。

  為什麼謀反？

  葉軒萬萬沒想到，葉雲根本不打算回答，而是反將一軍，提了個送命的問題。

  他怎麼可能知道那些刁民是怎麼想的！

  「因為……因為他們是刁民！反賊的心思，本王怎麼可能知道！」

  「可據我所知，城外的災民多是來自西北，而西北今年遭受了嚴重的災害，無數人拖家帶口的南下，只不過是為了餬口而已。」

  「可如果連這樣的基本的生存要求都無法滿足，災民們想要造反，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葉雲的語氣平靜，可這句話在大臣中一瞬間激起了千層浪潮。

  謀反？正常？

  這樣離經叛道的話竟然水由太子說出來的。

  可還沒等他們開始聲討，葉雲又開口了，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沒有口糧，人被逼到了絕境，才會想著反抗。」

  「而消滅這種絕望最好的辦法，不是賑濟災民，更不是強力鎮壓，而是讓人看見活著的希望，人有了奔頭，自然就會不想著死。」

  葉雲看了一眼臉色青白的葉軒，向皇帝鄭重地施禮，

  「這些只是兒臣個人的想法，深入百姓之中，才稍微有了這些感悟，如果說的不對，陛下不要怪罪。」

  葉軒氣的牙痒痒。

  不要怪罪？

  合著好賴話都讓你說了唄。

  還深入百姓之中，這分明就是暗示他葉軒不能與百姓同甘共苦，這才辦砸了差事的。

  其實葉雲根本就不知道葉軒抗災不利被皇帝責罰的事。

  說出這些話，也只是無心之語。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能載舟，亦能覆……」

  葉龍重複著葉軒的這句話，頻頻點頭，他溫和地看著葉雲，

  「太子說的很好。」

  「陛下，那麼外敵入侵又是怎麼回事？臣聽聞韃子，要打進來了？」

  「北羌，近來犯境，今日軍報，喜峰口被羌族的狼兵攻破，已經失守了。」

  葉龍沉痛地低下頭。

  「喜峰口？」

  葉雲猛然想起來，李明安在同自己吃飯的時候，曾經講過類似的事。

  他親口說，喜峰口和另一處關隘，非常容易被攻破。而且北羌在今年冬天，因為大雪封凍，牛羊餓死，很有可能犯境。

  這波簡直是預言家。

  葉雲忽然笑了，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人。

  「太子殿下，你笑什麼？難不成國朝遭遇如此災難，殿下卻在幸災樂禍？」

  「還是說，殿下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良策？」

  葉軒斜眼看著葉雲再次發難。

  他今天就不信了，難不成他葉軒無論什麼事都要被這小自己好幾歲的弟弟壓一頭麼？

  「有。」

  葉雲臉上依然掛著自信的笑容。

  「陛下還曾經記得，臣在大殿之上提出的，以工代賑的想法吧。臣覺得，是時候將這辦法投入使用了。」

  「那這人選……」

  「自然還是要我去，畢竟我是提出方法的人。」

  大殿裡一瞬間安靜了。

  從文官到武官，從皇子到皇帝，無一不被葉雲的話驚到。

  他竟然主動請纓，去賑濟災民。

  太子從出生到現在，恨不得腳連土都沒沾過，他卻要去賑災？

  但，超乎他們想像的事，還在繼續發生。

  「並且，關於西北的北羌一族，臣想到一個人，可以領兵前往。」

  「兵部侍郎李明安，此人剛剛從南省歸京，現在在兵部任職。臣仔細看了他在南省的政績。並且臣認為，他有能力為大炎抵抗外敵。」

  葉龍緩緩開口，

  「所以，你是想要一下子把外患和內患一起解決。」

  「是。」

  葉雲點點頭。

  「不行！太子殿下從來都沒有上過戰場，他怎麼能知道誰會打仗！」

  「太子殿下也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京城，他怎麼知道民間疾苦，如何賑災？」

  「陛下，臣覺得，不能讓太子殿下任性胡來！」

  群臣的口水幾乎要將葉雲湮沒。

  無數質疑的聲音響起。

  沒有一個人相信，僅憑葉雲一個人，能夠解決這麼大的兩大難題。

  「你們既然不認同太子提出的辦法，那你們倒是拿出個像樣的法子來啊！」

  皇帝忽然開口。

  「既然你們不想讓太子去，那麼要不然，你們誰去？」

  「這……」

  葉龍這話說出來，一半的人啞口無言。

  可是還是有人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