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陰盛陽衰！

  文化產品永遠不要想著用強制力能夠讓大家接受，特別是用錢投票的，有很高成本的電影。

  因為電影本身是大眾藝術，是需要大眾買票的…

  輻射面是向下的，現在嘛…

  誰知道呢？

  即使再好的作品，總是一種題材，該膩煩的還是會膩煩。

  沈長林能理解『文藝本身就是意識形態，不可能太自由，所以，要麼說夢話，要麼不說話…』

  但還是不爽！

  可惜，他不是時代的主角了…

  還是那句話，時代的洪流下，個人努力固然很關鍵，但永遠沒法跟大勢抗衡！

  

  那就…降低產量吧。

  《犯罪都市》、《大人物》這類電影停了吧！

  對了，還有《與神同行》，趕緊把第二部公映了，第三部、第四部先等等，看看形勢再說。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隱入塵煙》說沒就沒，還有人說『敗給了資本！』

  ？？

  這…資本是真厲害，我覺得再加上一個，外有阿美，內有資本…

  經濟，輿論環境好了，穩定下來了，拍點其他類型的東西，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

  《地火》劇組，沈長林看著一群人在飆戲，其實不是飆戲，算是彩排…

  「火場已逼近這個礦的採掘區，「飾演阿古力的是王雙寳先開口（算是男三號）說，「如果火頭到達採掘區，礦井巷道將成為地火強有力的供氧通道，那時地火火勢將猛增許多倍…情況就是這樣。「

  他打住了話頭，不安地望著陳導明和三礦的礦長陳建斌…

  作為採煤人，他知道這個火勢意味著什麼…

  「現在井下情況怎麼樣？「陳導明不動聲色地問。

  「八個井的採煤和掘進工作都在正常進行，這主要是為了安定著想。「陳建斌回答。

  「全部停產，井下人員立即撤出，然後，「說完這句話，陳導明自己也愣在原地，沉默了兩三秒鐘。

  「封井。「

  最終，他還是說了兩個最讓採煤人心碎的字。

  「不！不行！「一臉鬍子的陳瀟失聲叫道，然後才發現自己還沒想好理由，著急忙慌道：「封井…封井…社會馬上就會亂起來，還有……「

  「好了。「陳導明輕輕揮了一下手，他的目光說出了一切：我知道你的感覺，我也一樣，大家都一樣。

  陳瀟抱頭蹲在地上，他的雙肩在顫抖，但哭不出聲來。

  礦山的領導者和工程師們面對井口默默地站著，寬活的井口像一隻巨大的眼睛看著他們，就像二十多年前看著童年的劉欣一樣。

  他們在為這座百年老礦致哀。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總工程師（吳剛）低聲打破沉默：「這樣吧，井下的設備，看看能弄出多少就弄出多少！「

  「那麼，「陳建斌點頭，「組織爆破隊吧。「

  「好！」

  沈長林直接鼓掌！

  一群人集體沖他翻白眼，陳建斌最直接：「你喊什麼喊？」

  沈長林有點膽怯：「…沒結束嗎？」

  「還沒到陳老師發飆的時候呢！」

  果然，接下來的高潮戲來了——陳導明飾演的局長勸退工人們。

  是這樣的，封井意味著所有工人都得離開礦場…

  那…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沒有煤礦了，這幾千人上哪討生活？

  「大家往那兒看，「陳導明指了指旁邊…

  他的聲音不高，但很鎮定！

  正式拍攝的時候，會補上後期——他指的地方，是一座小山丘，頂上立著一根黑色的煤柱子，有兩米多高，粗細不一。

  「大家都管那東西叫老炭柱，但你們知道嗎，它立起來的時候並不是一根樣子，而是一塊四四方方的大煤塊。那是一百多年前，清朝的張之洞總督在建礦典禮時立起的。它是讓這百多年的風雨蝕成一根柱子了。

  這百多年，我們這個礦山經歷了多少大災大難，誰還能記得清呢？

  同志們，四五輩人啊！這麼長時間，我們總該記下些什麼，總該學會些什麼。如果實在什麼也記不下，什麼也學不會，總該記下和學會一樣東西，那就是~」陳導明暫停一下，然後斬釘截鐵：「天，塌不下來!「

  「中國的產業工人，中國的無產階級，沒有比我們的歷史更長了，沒有比我們經歷的風雨和災難更多了，煤礦人的天塌了嗎？

  沒有！

  我們這麼多人現在能站在這兒看那老炭柱，就是證明，我們的天塌不了！過去塌不了，將來也塌不了！

  「我知道，大家擔心封井後，日子會難過，但說到難，有什麼稀空啊？

  同志們，我們煤礦工人什麼時候容易過？從老祖宗輩算起，我們什麼時候有過容易日子啊！你們再板著指頭算算，中國的，世界的，工業有多少種，工人有多少種，哪種比我們更難？

  沒有，真的沒有！

  難有什麼稀罕？不難才怪，因為我們不但要頂起天，還要撐起地啊！怕難，我們早斷子絕孫了!

  「但社會和科學都在發展，很多有才能的人在為我們想辦法，這辦法現在想出來了，我們有希望完全改變自己的生活，我們要走出黑暗的礦井，在太陽底下，在藍天底下採煤了！

  煤礦工人，將成為最讓人羨慕的工作！

  這希望已經出現了，不信，就去看看南山溝那幾根沖天的大火柱！

  但正是這個努力，引發了一場災難，關於這個，我們會對大家有個詳細的交代，現在大家只需明白，這可能是煤礦工人的最後一難了，這是為我們美好明天付出的代價，就讓我們抱成一團過這一難吧。我還是那句話，多少輩人都過來了，天塌不下來！「

  越到後面，他的聲音越大，但聲音放大的同時，可以感受到自豪…

  老一輩演員還是厲害！

  尤其是遇到適合發揮的角色…

  在座幾位，其實吳剛也都有台詞秀。

  吳剛在《建國大業》裡面的聞一多『無恥啊無恥！這是反動派的無恥，恰是李先生的光榮！』聲嘶力竭，讓人印象深刻

  陳建斌還有王雙寳倒是沒有這類機會…

  扯回來，這段台詞一出，沈長林還沒鼓掌，楊青還有趙姍鼓上掌了…

  哦，楊青是第二導演，負責…現場執行工作，趙姍則是製片人！

  ……

  「我發現你現在拍戲一點也不專心，《戰狼3》找了吳景聯合執導，《地火》又找了楊青？」

  沈長林挺無所謂：「反正他沒事幹，就拉著一起唄！」

  楊青趕緊解釋：「我不是沒事幹…《掃黑：決戰》拍完了…」

  「…哦，在修改…」

  沈長林解釋了一下：「韓董在幫忙疏通，等《我和我的祖國》上映後，那片子應該就能上了…」

  「唉…」

  沈長林阻止了他開噴的勢頭：「心態放平一點…工作嘛，就是這樣，有時候很順，有時候又會不順…」

  「隨便啦，我都想清楚了，以後，你布置任務，我負責完成！」

  「你說的哦…」

  趙姍插話：「我今天看了你們的排練，那幫老演員真厲害！」

  「功底還是有的…」

  「看來我確實應該多前簽幾個男演員了！」

  「對的，」沈長林本來只打算順著她哈啦幾句，突然想到了什麼：「多培養幾個年輕男演員吧！」

  「…你也感覺到我們公司陰盛陽衰？」

  沈長林搖頭：「不是我們公司…」

  是整個行業！

  原時空，85後集體重回古偶，搭檔的男演員…

  呃，龔君、柳於寧…

  沈長林真的不太認識！

  比方說柳施施搭檔柳於寧的《一念關山》…

  第一反應：施施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了？

  在咖位上，兩者是不平等的！

  雖然我也很討厭去咖位去衡量一部劇的品質，但…就沒有別的男演員了嘛？

  好吧，確實沒了！

  沒有男演員來搭戲了嗎？

  稍微有野心的，黃軒、張若昀、朱一龍，靠著時代劇和大男主製作去了…

  報告：我們是真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