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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174選拔狐狸精

2024-05-05 00:09:03 作者: 聖妖

  「穆成鈞,放開我。」

  

  「我偏偏不放,如今老二搬出去了,這穆家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穆成鈞冷笑聲,「從你跟我說,要搬進穆家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蘇晨還是被壓著,動彈不得,她的這點點掙扎也是徒勞的,「穆成鈞,你就當家裡多了個人照顧小薯片,這不是很好嗎?我不要別的東西,我只是陪在他身邊罷了。」

  「利用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想著怎麼對付我是嗎?好,你要我放過你也可以,把那些資料的原件給我。」

  蘇晨抿緊唇瓣,「可以。」

  「可以?」穆成鈞揚笑,「背著我偷偷備份之後,再給我是嗎?」

  「穆成鈞,你在商場上的時間太久了,所以不會相信任何人是嗎?」

  「你自找的,我之前就是太信任你,以為你會知趣……」

  她拼命掙紮起來,哪怕知道沒用,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蘇晨不惜喊叫,「救命——」

  穆成鈞一把捂住她的嘴,「噓,別吵到兒子。」

  「這麼激動幹什麼?你別告訴我,你在進穆家之前,就沒想過這樣的事情?蘇晨,我教你一個儘快在穆家站穩腳跟的法子,你再給我生個孩子,我保證,你就這輩子都走不出穆家了。」

  「不——」蘇晨的嘴巴儘管被捂著,但一個不字還是清晰地傳到穆成鈞的耳朵里,她眼裡慢慢透出恨意,像是尖銳的釘子一樣向他扎去,只不過穆成鈞不以為意,「我不稀罕你的那些什麼資料,我料你也不敢曝光出去。」

  蘇晨杏眸圓睜,恨不得一口朝他咬過去。

  小床內的孩子動了下,一揚聲就哭了。

  蘇晨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孩子醒了,他餓了。」

  「他只是被你吵醒了,一會就能睡著。」

  小薯片給力地蹬著雙腿,哭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響亮。

  穆成鈞感覺身上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蘇晨不再掙扎,男人看了她一眼,小薯片的哭聲一陣陣往他心裡扎,穆成鈞翻過身坐到旁邊,蘇晨見狀,趕忙坐了起來。

  她將衣服和褲子稍稍整理下,再起身將兒子抱在懷裡。

  穆成鈞下了床,將房間內的空調重新開起來。

  蘇晨坐在床邊餵奶,穆成鈞躺到床上,背對著兩人。等到蘇晨餵完奶,小薯片也睡著了,可現在的孩子就像是她的護身符似的,蘇晨不敢輕易放下來。

  身後沒有動靜聲傳來,蘇晨抱著小薯片坐了好久,直到實在撐不住了,她這才回頭看眼。

  穆成鈞身子朝向另外一側,只見他呼吸均勻,應該是睡著了。蘇晨暗暗鬆口氣,她小心翼翼起身,將孩子放回小床內,給他蓋好了被子後,蘇晨躺向床邊,就占了床沿那麼一點點地方,她和穆成鈞中間隔了一大塊,足足還能夠躺下另一個人。

  一晚上倒是相安無事,翌日,蘇晨醒的比較早,穆成鈞睜眼的時候,蘇晨已經把小薯片餵飽了。

  男人起身換了衣服,沒過多久,穆太太過來敲門。

  蘇晨和穆成鈞下了樓,第一次在穆家一道吃早飯,傭人們很是積極,準備的早餐種類繁多,營養豐盛。

  穆太太看向蘇晨,囑咐道,「雖然出了月子,但硬的東西還是不能吃,自己不要太累,其實真正要算的話,一百天過後才算是出月子。」

  「好。」蘇晨不喜多說話,淡淡應了聲。

  穆太太似有心事,既然已經接受蘇晨進了穆家,有些事就沒打算瞞她。穆太太視線看向穆成鈞,「成鈞,凌家那邊,你什麼時候給個了斷吧。」

  「什麼意思?」穆成鈞問道。

  「蘇晨和小薯片來了穆家,小薯片又是穆家的長孫,這件事,我是不可能瞞著親戚的。到時候,親朋好友都要過來探望,你讓人家背地裡怎麼說?」

  穆成鈞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媽,您總是杞人憂天,閒言閒語又沒事,你問問蘇晨,她在乎嗎?」

  他話里是明顯帶著譏諷的,蘇晨自顧自地吃早飯,她知道,只要她留在這,恐怕每天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不是穆成鈞肢體上的碰觸,就是言語上的挑釁,她有些出神地盯著一處,她應該轉移下穆成鈞的注意力才是,至少,不能讓他總是針對她。

  「哪個女孩子會不在乎?」穆太太見穆成鈞是這樣的態度,有些氣惱,「況且還有孩子,你知道你跟凌家一天不掰扯清楚,對孩子來說就意味著什麼嗎?」

  穆成鈞拿了一碗粥放到手邊,「我清楚。」

  「我看你不清楚,成鈞,這孩子是你的寶啊,等到哪天別人喊他一聲私生子的時候,我看你心裡會不會痛。」

  穆成鈞這會就不舒服起來,他的孩子,誰敢喊一聲私生子?

  「媽,我跟凌家早就沒關係了,我跟凌時吟的婚姻關係已經解除了。」

  「成鈞,媽也懂一些常識,就算你申請跟凌時吟離婚,如今她這樣失蹤的情況下,怎麼著都要兩年,我看不得我孫子受委屈。」

  穆成鈞喝了口粥,淡淡開口,「離婚證早就辦下來了,我讓人送回了凌家,只是他們不肯接受罷了。」

  「真的?」穆太太完全不知情,「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當著蘇晨的面,公然討論著這件事情,她也只能當做沒聽見,自顧吃著自己的早餐。

  「凌時吟失蹤之後,我就辦了。」

  穆太太聞言,面上一緊,「失蹤後?那是怎麼辦到的?」

  「想讓凌時吟答應跟我離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還在穆家的時候,那會她挺信任我的。她哥哥死後,公司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她簽字的,我每天都讓她簽一沓名字,起初,她還會翻閱幾下,到了後來直接簽字,我就在某一天,把離婚協議書夾在了裡面。」

  蘇晨不由看了眼穆成鈞,目光卻正好被他攫住,她趕緊埋首,對付起手邊的這碗粥起來。

  這男人真是……恐怕用人面獸心來形容他差不多吧?對自己的妻子都能這樣算計,更別說是對別人了。

  穆太太顯然也被蒙在鼓裡,「怎麼連我都瞞著呀?」

  「覺得沒必要說,那我就不說了。」

  「你——」穆太太搖下頭,不過這也算是好事,「那,凌家那邊接受了嗎?」

  「我管他們能不能接受,只要離婚證是真的,他們也就鬧不出什麼事來。」

  穆太太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只要這件事不影響到我的孫子就好。」

  「是,現在在穆家,您的孫子最大。」

  「那自然。」穆太太笑了笑,「不過最該感謝的,還是蘇晨。」

  蘇晨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穆成鈞的視線不著痕跡朝她掃去,她覺得味同嚼蠟,但是想到一會上了樓就能見到兒子,他還是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

  自從許方圓出事後,許流音一直留在蘇州。

  穆勁琛不聯繫她的時候,她也從來不會主動跟他說一句話。

  男人坐在床沿處,盯著手機看了半晌,給許流音發了條微信過去。「什麼時候回東城?」

  那邊很快回了信息。「明天。」

  穆勁琛心裡又氣又喜,明天?是不是他今天要不問一句的話,許流音壓根就不會告訴他?

  穆勁琛剛要給她打電話,許流音的微信又過來了。

  這次,是一張截圖,上面清晰地寫著許流音明天到東城的時間。

  他瞬間又消了氣,打上簡單的幾字,「明天我去接你。」

  「好。」

  穆勁琛嘚瑟的像個孩子,他環顧四周,不行,房間裡應該布置布置才行。

  翌日。

  穆勁琛開了車去往高鐵站,距離許流音下車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他已經迫不及待起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許流音的身影,穆勁琛快步上前,「音音。」

  他從她手裡將行李箱接過去。「回去的時候沒帶東西,怎麼現在倒拖了這麼大個箱子?」

  「有些換洗的衣服,還有我師母給我準備的吃的。」

  穆勁琛走到車旁,將行李塞進了後備箱內,又替許流音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後,將她一把推進去。

  她繫上安全帶,在穆勁琛發動車子之際說道,「我這麼多天沒住酒店,酒店那邊居然也沒給我打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的押金扣完了,再不然的話……估計替我將行李都打包好了吧。」

  「有可能。」穆勁琛不著痕跡輕笑下。

  「我本來想查個酒店的電話打過去,後來一忙,就徹底忘了。」

  穆勁琛將車子開了出去,「你師母還好吧?」

  「挺好的,那個養殖場被端了,相關人員也都被抓起來了。」

  穆勁琛目光直視前方,「那就好。」

  車子繼續往前,穆勁琛餘光看了眼身側的女人,「要不睡會?到了之後,我叫你。」

  「現在又不困,有什麼好睡的。」

  「高鐵站這邊堵車,那你閉目養神休息會。」

  許流音沒有說話,卻是乖乖地閉上了眼帘,車子走走停停,她眼睛閉上了就不想睜開,真舒服。

  穆勁琛見狀,嘴角勾了勾。

  來到目的地後,許流音有些睡意,身子晃來晃去的,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聽到穆勁琛說道,「到了。」

  許流音上半身動一下,頭在座椅上蹭了蹭,她聽到關上後備箱的聲音傳到耳朵里。

  穆勁琛將副駕駛座的的車門打開,「到家了。」

  她輕揉下眼睛,準備下去,目光落到地上,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許流音抬起眼帘看向前方,這哪是什麼酒店啊,這居然是穆勁琛的訓練場。

  許流音迅速將兩腿收了回去,「我怎麼會在這?」

  「我都跟你說了,到家了。」

  「我要去的是酒店。」

  穆勁琛將許流音的皮箱放到地上,「你的行李都被酒店丟出來了,你還怎麼回去?」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替你撿回來了。」

  許流音朝他指了指,「你……」

  穆勁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他上前步,輕輕鬆鬆就將許流音扛在了肩膀上。

  「新房我還沒有買,我想了想,即便要買精裝修的,那也太倉促了。我想帶你一起去,讓你自己選,說不定你還想給我們的家設計下,是不是?你不是喜歡園林嗎?我買個外部空間大一點的,我讓你使勁折騰好不好?」

  「什麼新房?選什麼房子?穆勁琛,你也太自說自話了。」

  穆勁琛上了二樓,一名教官走過來,看了眼穆勁琛肩膀上的女人,「穆帥,剛從外面回來呢?」

  「是。」

  「救命!」許流音趁機呼喊。

  教官笑了笑,「穆帥,您早就該這樣了,對付女人就不能太溫柔。」

  穆勁琛走到房間跟前,一把推開房門,將許流音放下來後,這才將門關上。

  許流音手掌壓著自己的胃部,「你想幹嘛?」

  「音音,我們兩個就不要繞彎子了。那天在蘇州,我牽了你的手,你沒有掙開,昨天,也是你發給我看你的火車時刻表,今天,我來接你,你也沒有拒絕,這應該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是不是?」

  他一步步逼上前,她一步步往後退,「所以,你覺得我是默認了是嗎?」

  「事實如此。」

  許流音腳碰到了身後的床,她站定後看向男人,意識到穆勁琛還在往前,她伸手推住男人的胸膛,「行了,住就住吧,我酒店的那些行李呢?」

  穆勁琛手指著一處,「那裡。」

  他臉上露出欣喜,「你別反悔。」

  「你給我反悔的機會嗎?」

  「當然不會給你。」

  許流音坐向床沿,「都是你逼我的。」

  「隨你怎麼說,」穆勁琛伸手將她摟到懷裡,「我跟我媽說,我們不會去穆家住,我們要在外面有個自己的家。」

  許流音有些不自在,將他的手臂推開,「你這些話,說得未免也太早了……」

  「一點都不早。」

  穆勁琛再度將她抱緊,「是不是就連我抱你一下,你都覺得不自在了?沒關係,那只是你離開了太久的關係,慢慢的……我會讓你習慣的。」

  男人說完這話,低下頭就去親吻她。

  星港醫院。

  許情深坐在門診室內,有些出神,桌上擺了一盆黃色的向日葵花,她手掌托腮盯著花瓶看了眼。

  她嘴角不由展開,蔣遠周天天拉著她,恨不得將她鎖在家裡不讓她來醫院,但婚禮的事情有老白一手準備,許情深壓根幫不上什麼忙。

  門診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現在是休息時間,許情深收回神,看向門口,卻看到趙芳華走了進來。

  她眉頭微蹙,趙芳華繃著臉上前,到了許情深的辦公桌前,一把拉開椅子坐下來。「我要住院。」

  「哪裡不舒服嗎?」

  「心口疼,我都快被氣死了。」

  許情深漫不經心開口說道,「那我給你安排個這方面的專家,讓他給你檢查下。」

  「我就要你給我看,反正我已經被夏萌趕出來了,也沒地方住,你就給我安排住院,我今天就要住。」

  許情深習慣了趙芳華的無理取鬧,但這是醫院,是星港,她怎麼能鬧到這裡來?

  「醫院的病床緊缺,也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

  「幹什麼,你現在是不認我這個媽了是吧?星港是你的,那也就是我的,我想住就住!」

  許情深發現趙芳華真是變本加厲了,「我不想跟你吵……」

  「你當然不想跟我吵,你現在是名人啊,你怕丟臉,我不怕!」

  許情深身子靠向椅背,門診室的門被人小心翼翼推開,導醫台的護士鑽進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問道,「蔣太太,您這邊沒事吧?」

  許情深搖下頭,「沒事。」

  趙芳華冷哼聲,「你聽聽,在醫院裡大家都喊你蔣太太了,要不是蔣遠周,你能有今天,誰把你養成這麼大的?你現在好了,不知回報,白給你吃這麼多年飯了!」

  許情深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護士將門關上後,快步離開了。

  「這是你跟夏萌的婆媳關係,你逮著我做什麼?」

  「要不是你,夏萌敢這樣對我嗎?房子是你們給的,我不管,把她名字給我去掉!」

  許情深也惱了,「你現在給我回去,我不是沒辦法治你,你要在這讓我難堪,我今天回去就把藥店給你關了。」

  「你敢!」趙芳華猛地拍了辦公桌,那一掌拍下去,許情深的辦公桌顫抖了幾下,花瓶內的水明顯左右晃蕩,「你想餓死我,行啊,你不想讓你爸好過,你就儘管這樣做!」

  這麼多年,趙芳華像條水蛭一樣壓在許情深的身上,憑藉的是什麼?許情深的善良嗎?不,當然不是,她手裡有許旺,許情深也想過反抗,但趙芳華可以變著法折磨許旺。

  她不讓她賺錢,關她的藥店,可以啊。

  她就讓許旺去做苦力,讓他去工地當小工、搬磚,她就不信許情深能捨得。

  趙芳華冷笑兩聲,「許情深,你要實在想試,我是無所謂的。」

  辦公室內。

  老白敲響了門進去,蔣遠周翻閱著手裡的畫冊,電腦上正在播放婚禮進行曲,在老白看來,蔣遠周可真是魔怔了,他最近跟著他老聽這曲子,都快聽吐了。

  也不知道蔣遠周這所謂的找感覺,找對了沒。但現在這個時候,老白顧不得這些,他三兩步上前,「蔣先生,蔣太太的母親來醫院了。」

  「你別嚇我,情深媽媽早就死了。」

  老白怔了怔,「是那個趙芳華啊。」

  蔣遠周放下手裡的畫冊,原本一臉的好心情,想到婚禮將近,他天天笑都來不及。「她來做什麼?」

  「您聽了恐怕是要生氣的,她現在在蔣太太的辦公室內大吵大鬧,針對蔣太太說的話又難聽……」

  蔣遠周抄起手邊的畫冊重重砸在桌面上,「還真當自己是我丈母娘了!」

  「您還別說,真有這個意思,導醫台的護士都聽不下去了,現在幸好是休息時間,可兩邊辦公室的醫生護士們總能聽見的。」老白想了想,就要出去,「這樣吧,我直接讓保安轟她出去。」

  面對這種潑婦,也只能這樣了。

  「等等!」蔣遠周手掌落在桌面上,「要直接轟出去了,依著她的性子,她肯定會到醫院門口去鬧,到時候弄得情深心情又不好。」

  「那您說應該怎麼辦?」

  「我去會會。」

  蔣遠周推開椅子起身,跟著老白往外走,老白在他身後說道,「護士聽到了一些話,說是趙芳華沒地方住,非說自己有病,要讓蔣太太給她開個病房,住在醫院。」

  蔣遠周腳步輕頓,面色咻地冷冽下來。

  來到許情深的門診室門口,外面聚了不少的人,許情深的同事們不敢進去,見到蔣遠周來了,自動讓開條路。

  老白讓大家都散了吧,隔著門板,蔣遠周都能聽到裡面傳來呼天搶地的動靜聲,「許情深,我是你媽啊,是我把你養大的。」

  蔣遠周一刻都見不得許情深受委屈,他伸手按向門把,擰開後走了進去。

  許情深抬頭看到了男人,心裡豁然一松,但臉上的表情沒變,一雙好看的眉頭緊蹙,看來是頭疼得不行。趙芳華也聽到了動靜聲,她扭過頭去,看到是蔣遠周,她立馬站起身來,「遠周,你來評評理!」

  蔣遠周上前幾步。「怎麼了?」

  「我身體不舒服,想要住院,可情深非說我胡攪蠻纏,你說還有這樣當女兒的嗎?」

  「確實沒有。」蔣遠周示意趙芳華入座,他看了眼許情深說道,「媽身體不舒服,是來醫院看病的,你怎麼把她往外轟呢。」

  許情深沖他挑了挑眉頭,手裡轉動著簽字筆,一語不發。

  趙芳華氣喘吁吁的,就好像剛跟人打過一架似的。蔣遠周倚著辦公桌,「這樣吧,我現在就讓人給您安排個病房,也不問您哪裡不舒服了,就做個全身檢查吧,這對您也有好處。」

  趙芳華一聽,氣立馬消了大半,「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照理說每年都要做一次全身檢查的,我聽遠周的,遠周啊,還是你有良心。」

  蔣遠周喊了老白進來,「去安排下,先帶咱媽做個全身檢查,病房的事我來說一聲,我一定給您安排個單人病房。」

  趙芳華喜滋滋地起身,跟著老白出去了。

  蔣遠周走過去,將門診室的門推上,許情深將手裡的筆丟到桌面上。「簡直是胡鬧。」

  「這多簡單的事啊,她要住院,你讓她住著就是了。人家有病,你還能不收嗎?」

  「那都是她自己說的,」許情深太清楚趙芳華這無賴樣了,「她現在如願以償了,能把那個病房睡穿了不可,這不是占用醫療資源嗎?」

  「沒這麼嚴重,」蔣遠周來到她身側,彎腰摟住她的肩膀。「一個病房而已,還是耗得起的。」

  「你看她那蹦上蹦下的樣,像是有病嗎?」

  蔣遠周直起身,修長的腿坐向辦公桌,他拿了許情深丟下的的那支簽字筆開始把玩,「這可說不準,很多人得了病也看不出。」「她這是在夏萌那邊討不了好,直接來找我了。」

  蔣遠周上半身朝她傾過去,一手落在許情深的肩膀上,「情深,不准再煩心了,想想我們要結婚了。」

  許情深勾了勾嘴角,「嗯,不煩。」

  「你媽這樣一鬧,其實也是好事,本來我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她呢,現在好了,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許情深不解,「什麼意思?」

  「她不配坐在婚禮現場,聽我們喊她一聲媽。你出嫁的時候,母親那個位子應該是空缺的,那個位子沒人能夠取代,更加不可以是趙芳華。」

  許情深有些動容,握住了蔣遠周的手掌,「話是這樣說,但她可能不參加嗎?」

  「怎麼不可能,」蔣遠周嘴角輕勾,「我有辦法將她困在醫院裡面。」

  許情深視線對上蔣遠周,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遠周,你想做什麼事?」

  「她這麼喜歡得病,那就讓她如願以償好了,我會告訴她,她已經病入膏肓,一步都不能踏出醫院了。」

  許情深聞言,下意識反對出聲。「不行,不能這樣做,萬一事情穿幫了,傳出去對星港不好。」

  「不會穿幫的,相信我。」

  許情深還是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她要是去了別的醫院複查呢?」

  「你覺得憑著趙芳華這樣的性子,會捨得去別的醫院亂花一分錢嗎?她只會賴在星港,要用最好的藥、最好的治療。」

  「但這樣做……」許情深顯然過不去心理這關,「我畢竟是醫生啊。」

  「這些事不用你去做,對她所謂的治療,也不用你參與,情深,你難道想讓她帶著情緒去我們的婚禮?到時候再和夏萌碰上,說不定趙芳華直接就能大鬧婚禮現場。」

  蔣遠周的擔心不無道理,許情深站起身道,「我是怕我爸,我該告訴他呢,還是瞞著他?」

  「瞞著他吧,就說能治好,你爸在你媽跟前恐怕是藏不住事的。」

  許情深沒有說話,蔣遠周站起身,將她摟在懷裡,「好好調整下,一會還要接診,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嗯。」雖然覺得不妥,但許情深還是答應了下來。

  老白帶著趙芳華親自去做的體檢,做完回來,趙芳華倒是不擔心檢查結果,老白將她帶進了單人病房內,「你今晚就住在這吧。」

  趙芳華走進去看了眼,這可比她現在住的地方舒服多了,一個單間,還有獨立的衛生間,牆上掛著電視,趙芳華走進去幾步。「好咧,我就住這了。」

  「蔣先生吩咐了,讓醫院這邊給你儘早出體檢單,最遲到傍晚,你就能看到體檢結果了。」

  「不著急,不著急。」趙芳華的身體自己最有數了,她能得什麼病啊。

  「那你先看會電視,我去忙了。」

  「好的。」

  傍晚時分,趙芳華翹著二郎腿在床上躺著,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她扭頭一看,是蔣遠周。

  趙芳華迫不及待起身,「遠周,醫院這邊哪裡有吃晚飯的地方啊?」

  蔣遠周上前幾步。「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上來吧。」

  「那行啊,不過最好放張菜單在這裡。」

  「可以,您想吃什麼就多吃點。」

  趙芳華看了眼蔣遠周手裡的東西,「體檢單嗎?」

  「是。」蔣遠周有些猶豫,將單子遞給趙芳華,「您看看吧。」

  「我哪看得懂這些啊,反正沒事就好了。」

  蔣遠周坐向旁邊的椅子內,「您要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您得了脂肪癌。」

  趙芳華聽到癌這個字,臉色唰的慘白,「什麼?什麼癌?」

  「脂肪癌。」

  「這是什麼病啊,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啊,搞錯了吧?」

  蔣遠周拿了體檢單放到趙芳華的面前,「您仔細看看。」

  趙芳華看著那些單子,嚇得不住往後縮去,「不要給我看,我不相信的。」

  「您也別這樣,這個病還是能治的,只要您肯積極配合治療。」

  趙芳華聽到這,臉上總算恢復些血色,「遠周,是不是星港就能治啊?」

  老白在旁邊插了一句話,「要是連星港都救不了,那就等於被判死刑了。」

  「遠周,你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蔣遠周一臉沉痛說道,「我會給您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我一定不計一切成本地救您。」

  趙芳華坐在病床上不知所措,蔣遠周站起身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您就住在醫院吧,不能再出去了。」

  「好,好的。」

  「但我跟情深要舉行婚禮,酒席那邊都訂好了……」

  趙芳華現在哪還能計較這種事情啊,「別管我,遠周,只要你對情深好就行了,我一直以來都把她當親生女兒,現在生了這個病,你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我肯定救您。」

  蔣遠周將檢查單丟下後,起身準備離開。「醫院有護工,到時候有需要的話,我會安排的,但是情深那邊,我希望您別再找她了。您有什麼事就直接跟我說,醫療費的事情,您不用操心,可以嗎?」

  趙芳華還能說什麼,當然是點頭。

  蔣遠周和老白往外走,到了門口,趙芳華的哭聲就傳到了耳朵里,走到外面,老白將門關上,趙芳華想想自己得的這個病,直接嚎啕大哭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不公平啊,我這輩子可沒幹過什麼壞事啊,好人沒有好報啊!」

  老白掏了掏耳朵,「蔣先生,您做得會不會太絕了?」

  「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這麼菩薩心腸?」蔣遠周睨了老白一眼,「就沖她用筷子抽過我的女人,就沖情深受過的委屈,我這樣對她都是輕的。」

  還想出席他們的婚禮,還想讓他當著眾人的面喊她一聲媽?想得美!

  穆家。

  穆成鈞下午時分就回去了,蘇晨一直在臥室內,穆太太也讓她多休息休息,畢竟剛出月子,能躺的話,還是多躺會。

  穆太太對蘇晨真算是掏心窩子的好,她在穆朝陽的靈位前上了香後,轉身去了廚房,吩咐傭人晚上必須要有個滋補的湯。

  蘇晨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穆太太為什麼肯輕易讓她進穆家,而小薯片又是多麼的得來不易。

  對穆太太而言,蘇晨懷孕,不單單是生下個孩子這麼簡單,而是直接治癒了穆太太的心病。這就說明了穆成鈞沒事,他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

  穆成鈞走進臥室,蘇晨聽到聲音,從床上轉過身看他。

  男人見她快速地坐起身,然後下了床,他不著痕跡地勾勒下嘴角。

  蘇晨朝門口指了指,「小薯片被月嫂抱過去了,在兒童房,你去看他吧。」

  「我剛從兒童房過來。」

  穆成鈞走近幾步上前,「方才不是在睡覺嗎?怎麼不睡了?」

  「睡好了。」

  穆成鈞慢條斯理地將襯衣扣子一顆顆解開,天氣這麼熱,他向來講究,回到家就要洗澡,反正一會也不出門了。

  他當著蘇晨的面脫起衣服來,蘇晨轉過身,假裝整理小薯片的床。

  男人幾步上前,「你秘書的那個位子還空著,我打算過兩天招個小姑娘,你幫我看看。」

  蘇晨身子微僵,她轉身看向穆成鈞。「你公司招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人事部的。」

  「你進了穆家,穆家公司的事當然也得操心,不然……你想白吃穆家的飯?」

  蘇晨冷笑下,「說什麼秘書啊,其實是再找個陪睡的吧?」

  她的鄙夷在穆成鈞眼裡,真算不了什麼。

  「你當初也是在這個位子上,你看你,就是個成功的例子,如今爬的多好?」

  「穆成鈞,你說話放尊重點。」

  男人伸手就要摸她的臉,蘇晨將他的手拍開。

  穆成鈞光著上半身,上前一步就要抱她,他本來就是個隨性的人。

  蘇晨吃過不下一次虧,她抬起腿想要用膝蓋撞他,但她到底本事不到家,一記沒能得逞,她不管不顧起來,掄起拳頭朝著穆成鈞的身下就是一拳。

  穆成鈞猛地悶哼聲,彎下腰往後退去,他手掌按在某處,乾脆坐在了床上。

  蘇晨自己都記不清楚到底用了多少力氣,她看著穆成鈞的樣子,不由攥了攥手掌。「你……你……」

  男人冷汗涔涔,蘇晨那可真是下了大力氣的。

  他一語不發,雙手撐在膝蓋上,蘇晨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她退到小床邊上,「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的。」

  「所以呢?」男人陡然揚聲,抬頭看向蘇晨,「你想過後果嗎?」

  「我不是故意的。」

  「這還不叫故意?」

  蘇晨也有些擔心,畢竟這還是在穆家,要是把穆太太的寶貝大兒子打傷了,恐怕連她都不會再幫著她了。「你要不去醫院看看?」

  「去了醫院怎麼說?」

  「說你不小心撞的。」

  穆成鈞坐在那,疼痛緩過來了些許,「要我說的話,我肯定是實話實說。」

  「那我也實話實說。」

  穆成鈞胸膛起伏著,「你有什麼實話好說的?」

  「我說你意圖不軌,我這是正當防衛。」

  「你住在我家,跟我睡在一張床上,我就算是跟你將這床壓塌了,你也沒資格說我意圖不軌,蘇晨,我希望你搞搞清楚。」

  蘇晨站在小床邊一動不動,「你現在沒事了吧?」

  「我要說我有事呢?」

  「不至於這麼脆弱吧?我只是輕輕打了下而已,要照你這麼說的話,你還不得經常受傷?」

  穆成鈞聽到受傷二字,面色變了變,這蘇晨為了給自己解圍,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了,他冷嗤一聲,「你是不是經常這麼打男人?所以自認為很有分寸?」

  蘇晨被激得俏臉通紅,下意識回了一句。「是,行了吧?滿意了吧?」

  穆成鈞攫住她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你倒是說說,還有誰?」

  「我不跟你胡扯,你要有事,就去醫院,要是沒事的話,我去看小薯片了。」

  她沒敢往他身前走,而是繞著小床一周來到了另一側,穆成鈞想要起身逮她,但是身子一動,身子有些不適感,他就暫時放過她吧,省得到時候她撒野起來,再度將他傷了。

  蘇晨去兒童房陪了會小薯片,穆成鈞在臥室內,蘇晨不想回去。

  可是除了她自己的房間之外,她也不知道能去哪。

  下了樓,穆太太正在打電話,看到蘇晨下來,她將話筒從耳側挪開,「晨晨,你怎麼下來了?」

  面對穆太太的親切,蘇晨這兩天也有些習慣了,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外面酷熱消散不少,陽光落在窗戶上,沒有了那種像要將人烤炙一般的毒辣。

  「我去院子裡坐會,透透氣。」

  「好,去吧,不要待太久。」

  蘇晨答應著。「好。」

  穆家的院子很大,也設了避暑的地方,一道長廊上面盤滿了綠植,很有特色,蘇晨進去坐了會,到了傍晚,院子裡起風了,風吹在身上倒有幾分涼爽之意。

  她抬起腳步往外走,發現院牆旁邊種了不少的花草,都是有些年頭的了,鮮艷明亮的花朵順著綠藤爬上院牆,院子上方都是鐵欄杆,只不過盤滿了花草,所以並不能清晰地看到外面。

  蘇晨看見花兒長得這麼好,心情難得開朗起來,她湊過去想要聞一下。

  鼻尖還未到那朵花跟前,她餘光里好像看見了什麼,她下意識看去,卻發現是一把磨亮了的剪刀!

  蘇晨嚇得往後退去,一下栽倒在地,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驚悚了,她忍不住尖叫出聲。「啊——」

  她看著那把剪刀將院牆上開得正好的花都給剪了,蘇晨心砰砰地直跳,整個人癱坐在地,她雙手撐在兩側,「誰,是誰?」

  那些花草都被剪了,蘇晨這才看清楚外面蹲著一個婦人。

  她好不容易爬起身來,想到那把差點扎到她眼睛的剪刀,她仍是心有餘悸,「你,你究竟是誰?」

  穆成鈞這會也在樓下,剛問穆太太一聲蘇晨在哪,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男人想也不想地快步出去,遠遠就看見蘇晨呆呆地站著,他也看不到院子外頭的女人。

  「就是你給穆成鈞生了個兒子吧?」外面的婦人直直問道。

  蘇晨沒有回答,那名婦人目露凶光。「你告訴我,你們把我女兒弄到哪裡去了?我女兒失蹤後你就懷孕了是不是?你把她害死了是不是?」

  蘇晨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女兒。」

  「你個狐狸精,我打死你!」

  穆成鈞快步上前,「你在這做什麼?」

  蘇晨扭頭看去,所以忽略了婦人將手伸進包里的動作,穆成鈞來到她身前,蘇晨忙說道,「有個人很奇怪……」

  婦人將手臂伸進欄杆內,手裡的雞蛋猛地往前丟去,穆成鈞餘光里掃了眼,他下意識將蘇晨拉到自己邊上,那雞蛋落了個空,被砸在了草地上,居然沒有碎。

  婦人見狀,又拿了第二個出來,穆成鈞這才看清楚圍牆外面站了個人。他想推著蘇晨讓她趕緊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婦人將雞蛋用力丟向前,穆成鈞想也不想地背過身,將蘇晨按在自己懷裡。

  那個雞蛋砸在了穆成鈞的後背上,碎了,蛋液和蛋黃混在一起,順著他結實的後背往下淌。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蘇晨縮在男人的懷裡,聽到穆成鈞深吸一口氣的聲音,他輕拍下蘇晨的肩膀。「站著別動。」

  蘇晨看到男人轉身,婦人拿了雞蛋還在用力砸進來,又一個砸到了穆成鈞的胸前,他幾步上前,趁著婦人還沒將手抽回去,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臂,他將她的手臂按在鐵欄杆上,「膽子不小啊,又來鬧事。」

  穆太太聞訊也走了出來,「怎麼回事啊?」

  蘇晨指著穆成鈞的背影,「剛才我在這看花,差點被她用剪刀扎了臉。」

  穆成鈞一聽,更加用力地按著婦人的手臂,她痛得嗷嗷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穆太太定睛一看,卻是凌母,她頭疼地走上前,「怎麼又是你啊?不是跟你說了嗎,時吟失蹤的事情我們真不知道。」

  「不知道?」凌母冷哼聲,「你們害死了我的女兒,現在又重新找了個女人進來,還生了孩子,你們倒是過上了自己的好日子!」

  「我怎麼跟你說不通呢?」

  穆成鈞使了下勁,凌母痛得不住叫喚,穆太太見狀,伸手拉了下穆成鈞的手臂,「算了……算了吧。」

  「她三番兩次過來騷擾,算了?您這次放過了她,她下次還會過來,趕緊報警。」

  穆太太看眼凌母,也是作孽,「你以後別來了,這次我們就不計較,行不行?」

  「你把女兒還給我!」

  「媽,您跟她廢什麼話?她包里還有剪刀,真要把蘇晨扎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穆太太沉默片刻,「好吧。」

  她轉身進了屋,去打電話,凌母目光兇狠地看向蘇晨的方向,「穆成鈞,你把我兒子的公司吞了,連根骨頭都不剩啊,你還把我女兒害死了……」

  穆成鈞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蘇晨站在原地,凌母沖她勾了抹怪異的笑出來,「你以為你生了個兒子就能高枕無憂了?你就等著被穆成鈞一腳踹開吧,當心到時候屍骨無存!」

  穆家的保安很快過來,將凌母給按住了。

  稍晚一些,警方出了警,將凌母給帶走了。

  穆成鈞身前身後都被雞蛋給襲擊了,穆太太用毛巾給他擦拭下,「趕緊去洗個澡。」

  男人回頭朝蘇晨看了眼,「還杵著幹什麼?」

  「晨晨,沒事吧?是不是被嚇壞了?」穆太太關切問道。

  「嚇死她活該,」穆成鈞沒好氣地開口,「連個大活人藏在外面都沒看見,要是真把她的臉扎花了,那也就好看了。」

  蘇晨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語不吭往裡走去。

  回到臥室,穆成鈞重新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到蘇晨坐向床沿。

  男人擦拭下頭髮,「是不是要跟我說聲謝謝?」

  「謝謝。」

  「你看看,待在穆家就是危險重重,你還是走吧。」

  蘇晨沒有搭理他,直接扭過頭去。

  穆成鈞看著她的態度,他也真是夠欠的,方才真不該替她擋那麼一下,要讓她真被雞蛋砸了,她估計就能被嚇跑了。只是,那終究是下意識地反應,穆成鈞跟自己說,他也就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而已。

  他想讓蘇晨從穆家搬走,並不是因為她占了他一半的床這麼簡單。穆太太儼然已經將蘇晨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這意味著什麼,穆成鈞清清楚楚。

  至少,他不能在外面隨意過夜,也不能有太明顯的花邊新聞,更加不能肆無忌憚地想玩就玩。

  他習慣了沒有拘束的日子,以前凌時吟在穆家的時候,穆成鈞的女人也沒斷過。

  但現在終究不一樣,來了個蘇晨不夠,還有個小薯片。

  從蘇晨到家的那天起,穆太太就嚴厲警告過他,現在他有了『妻子』和孩子,不能再胡鬧,要不然的話家法伺候。

  穆成鈞跟她解釋不清,乾脆也就不說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蘇晨知難而退,自己搬出去。

  翌日。

  穆成鈞來到公司,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名秘書跟著他走了進去。

  「穆先生,今天有好幾個人過來面試,您看,您什麼時候有空?」

  穆成鈞走到窗邊,「什麼面試?」

  「就是您的秘書。」

  穆成鈞視線落到女人臉上,「來了幾個?」

  「我和人事部的人已經篩選過了一遍,餘下六個,需要您親自過目下。」

  「直接把她們帶進我的辦公室吧。」

  秘書點著頭,「好。」

  穆成鈞坐到辦公桌前,秘書帶著幾人進來的時候,替他泡了杯水。

  「穆先生,人都在這了。」

  穆成鈞應了聲,「你先出去吧。」

  「是。」

  穆成鈞一眼望去,外面的秘書跟著他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辦事能力向來是不用質疑的,瞧瞧這選的人,一個個臉蛋精緻,前凸後翹。這崗位本來就不用多少工作能力,長得好看、身材好,這才是硬道理。

  穆成鈞笑了笑,「都是來應聘的?」

  「是。」

  男人手指在桌面上輕敲,「當我的秘書,我不需要你們的工作能力,但是會需要你們能喝酒、會說好話,還有……隨叫隨到,能做到嗎?」

  「能。」幾人異口同聲道。

  「哪怕是深夜?」穆成鈞站起身,頎長的身子往那一站,有幾分凜冽之姿。「我事先可跟你們說明白了,我很喜歡在大半夜給人打電話,都能接受得了嗎?」

  「可以。」

  「沒問題。」

  穆成鈞輕笑,「很好。」

  他轉身走到了窗前,現在的人,一個個心思通透,他三兩句話一說,哪個不明白?當初的蘇晨被他壓在床上的時候,是有劇烈反抗的,所以才會說他是強暴犯,但穆成鈞想得也很簡單,別人都能明白的事情,她蘇晨就不明白嗎?

  她難道不知道那個崗位的秘書,就是陪睡陪玩的?

  穆成鈞掏出手機,嘴角微揚,挑出的笑藏著幾分壞意。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那邊很快有人接聽。「餵。」

  「心姨,是我,您今天有空嗎?是這樣的,我媽最近總是悶在家裡,挺閒的,您約她出去逛逛吧?」

  穆成鈞單手插在兜內,整個人倚在了乾淨的玻璃上,「今天你們看中的東西,我買單……您別跟我客氣,那就這麼說定了。」

  男人打完電話後,回頭看向幾個女人。「待會我帶你們去面試,只是不管成不成,你們去過的地方,跟誰都不能提起,要不然的話,我讓你們好看。」

  「好。」

  穆家。

  穆太太出門了,蘇晨打算睡一會。

  睡意朦朧間,她聽到房門口有動靜傳來,她睜開眼帘,難道穆成鈞這麼早就回來了?

  蘇晨坐起身,抬頭一看,果然是他。

  她滿臉的失落,想好好睡個覺都不行,穆成鈞快步走到她跟前,「走,跟我去趟書房。」

  「去書房做什麼?」

  「你過來。」穆成鈞說著,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強行拉起身。

  蘇晨跟他來到書房門口,男人推開門,將她塞了進去,蘇晨看到屋內站著好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面上露出吃驚,「這是幹什麼?」

  穆成鈞將她拉到書桌前,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到辦公椅內。「我不是說過了嗎,公司要招秘書,你給把把關。」

  「你瘋了是不是?」蘇晨面色微變,想要起身。

  男人坐向辦公椅的椅把上,雙手壓著蘇晨的肩膀,不讓她起來。「我怎麼就瘋了呢?這方面,你應該是有經驗的啊,畢竟那個職位先前是你的,你一退下來,它才需要招人。」

  他這話一說出口,站在桌前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蘇晨。

  對於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自然也就知道蘇晨之前是做什麼的了。

  蘇晨面色煞白,穆成鈞親昵地趴在她身上,將半身的力量全給了她,蘇晨不止是肩膀上覺得重,心裡更加沉重。

  穆成鈞朝她看了眼,「怎麼了,臉色不好看?」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是不是?」

  「挺有意思的。」

  蘇晨掙紮下,穆成鈞稍稍起身,「那就開始吧。」

  她一語不發,穆成鈞直接問道,「我先問你們一聲,都知道上了這個崗位,意味著什麼吧?」

  「知道。」

  穆成鈞滿意地點下頭。「公司裡面有最專業的秘書,她們才是靠自己本事吃飯的人,而且清清白白,我現在給你們的職位,是最空閒的,但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這一點,你們是知道的吧?」

  「知道。」

  蘇晨想要將穆成鈞推開,無奈男人力氣很大,非將她壓在這不可。

  「你們當中,有誰是隆過胸的?」穆成鈞陡然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蘇晨臉色漲得通紅,穆成鈞繼續說道,「我喜歡聽實話,這種事,遲早也是瞞不住的,是不是?」

  蘇晨真覺得這男人不要臉到極點了,遲早瞞不住,這話裡面的信息量足夠大了吧?

  兩名女子搖了搖頭,「我沒有。」

  另外幾個也說道,「我沒有,之前面試的時候,就問過這個問題。」

  蘇晨擰眉,她當初進公司的時候,可沒經歷過這樣的面試環節,看來,這是穆成鈞特地加的,就為了在她面前羞辱她嗎?

  「很好。」男人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向蘇晨,「輪到你了,你難道就沒有問題要問的?」

  蘇晨掙脫不掉男人的雙手,她看了眼跟前的幾個女人,「你們沒聽到穆先生的意思嗎?應聘了秘書的崗位,做的卻不是秘書的活,他人面獸心,想要將狼爪伸向你們,你們都不怕嗎?」

  穆成鈞聽了這話,哈哈笑出聲來,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蘇晨這麼好玩?

  「前面有這麼好的一個例子在這,她們怎麼會怕呢?」穆成鈞真是肆無忌憚,找個由頭把穆太太支出去後,居然直接帶了幾個女人上門。

  蘇晨繃著臉,絲毫不給他面子。「我可不是多好的例子,你們要不怕被人強暴的話,就趕緊走吧。」

  一名女子看了看穆成鈞,隨後問蘇晨道,「你是想說你被……」

  蘇晨秀眉微蹙,打斷女人的話。「跟我沒關係,只是他說的話,夠露骨了,你們要是能聽得明白,我覺得你們應該現在就走。」

  「你把她們趕走做什麼?」穆成鈞伸手摸了下蘇晨的下巴,舉止輕浮,她二話不說就朝他的手背拍打下。

  這一下好似拍在他臉上,又重又響,不過穆成鈞沒有在意。

  「你不給我物色個人,難不成……是你自己想要陪我?」

  蘇晨攥緊拳頭,「你做夢去吧。」

  「穆先生,」有人顯然等不及了,想要主動出擊。「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幾個月前的飯局上,我們見過,那時候我跟我老闆一起出席,還給您倒過酒,我還問您要了張名片的。」

  穆成鈞看了眼那個女人,「好像是有點印象,怎麼不在先前那家公司了?」

  「我看見了您這邊的招聘信息,所以過來了。」

  蘇晨動了下腿,「你們慢慢敘舊吧,面試的事情我不懂,我先走了。」

  穆成鈞都把人帶家裡來了,且明顯衝著蘇晨而來,哪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他雙手按住蘇晨的肩膀,「著什麼急,坐會。」

  「對了,我是不是還沒跟你們介紹?」穆成鈞說著,視線落到蘇晨臉上,「這位是我的前秘書,當初也是通過一關關的選拔才到我身邊的,如今……」

  蘇晨的目光咻地對上他,深邃的潭底聚著冷冷的森寒,大有他敢接著往下說,她就一口咬死他的魄力。

  穆成鈞偏偏不吃這套,他想要說,她以前就是個小秘書,成功地爬了床之後,如今進了穆家,還成了他不得不接受的固定床伴。

  只是他要真透了這樣的口風出去,蘇晨的事情難免藏不住,穆成鈞盯著她的小臉,她最是要面子的人,男人薄唇緊抿下,只覺她的眼神空洞,好像是猜到了他會說什麼,所以眼底有絕望在一點點滲透出來。

  穆成鈞別開視線,硬生生將未說完的話吞咽回去。

  他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很是奇怪,分明是想給她難堪、想讓她羞憤而走,怎麼到了最後一步,下不去手的也是他呢?

  穆成鈞一口氣堵在了胸腔內,衝著蘇晨說道,「你選一個,選好了,我就放你走。」

  「真的?」

  「真的。」

  蘇晨隨手指向其中一個。「就她吧。」

  穆成鈞的視線順著她的手臂望去,「好,其餘的人都出去吧,下樓等我。」

  「有沒有搞錯,這就算選好了?」

  「就是,我們還沒爭取下呢。」

  「出去!」穆成鈞陡然揚聲,真正做到了說翻臉就翻臉。

  幾名女子朝著書房外面走去,打開門,看到曹管家在外面站著。

  他看到穆成鈞領著這麼些個女人回來,自然是不放心的,如今人都被趕出來了,他面無表情說道,「都跟著我走吧。」

  穆成鈞視線望出去,他站起身來,「曹管家,你要再敢在門外偷聽,我讓你去院子裡拔草。」

  曹管家拉過門,沖穆成鈞回道,「穆先生,我只是剛好經過而已。」

  說完,就把門重新帶上了。

  蘇晨鬆口氣,想要起身離開,穆成鈞再度按住她。

  蘇晨惱了,「不是說好了讓我走嗎?」

  「我還沒確定下來就是她,我總要問些問題,滿意了才行吧?」

  蘇晨拂開他的手,「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啊?」

  「你看著就好。」

  穆成鈞繞過辦公桌來到那名女子跟前。「多大了啊?」

  「22。」

  「先前做什麼的?」

  「做過一個多月前台,我沒什麼經驗,剛出來工作不久。」

  穆成鈞噢了聲,將手臂摟向女人的肩膀,蘇晨看在眼裡,雙手剛動一動,穆成鈞就說道,「你要是現在敢走,我天天給你安排這樣的面試,你喜歡嗎?」

  「你要看中了她,你直接把她留著不就行了?」蘇晨不以為意地坐著,「在穆先生面前,誰敢說個不字啊。」

  穆成鈞的手掌順著女人的背部往下滑,很快來到她纖細的腰肢處,他手掌頓住,女人的肩膀倚著他的肩膀,穆成鈞的說話聲在她耳側響起,「你要記住,是她把你留下來的,你以後得謝謝她。」

  女人抬頭看向蘇晨,「謝謝!」

  蘇晨張了張嘴,心裡卻有種說不清的情愫在往外冒,她真的會謝謝她嗎?還是她把這個工作想得太簡單了?穆成鈞這麼禽獸,一旦沾了床,就是可怕的野獸,蘇晨忽然不安起來,她不會是把人害了吧?

  蘇晨著急起身,「你還是別幹了吧,出去找個體面的工作,哪怕錢少一點。」

  「幹什麼?」穆成鈞不悅地看向蘇晨。「當著我的面,就想壞我的事是不是?」

  「你是不是真不知道這個工作是幹嘛的?穆成鈞有專門幹活的秘書,而現在招的人……她,她是要……」

  女人沒說話,她用不著蘇晨來提醒,讀書的時候,她就欠了不少裸貸,急需要還錢,穆成鈞提供的這個工作很好,她很滿意。她一個既沒學歷又沒經驗的人,能找上這樣一份工作,她已經是滿意至極了。

  「我喜歡。」

  蘇晨嘴唇哆嗦,說不清是因為那個女人被羞辱了,還是她自己被羞辱了。

  穆成鈞看眼蘇晨,他放下手,幾步走到她跟前,「當初你來公司面試的時候,心裡是不是也是一清二白的?」

  蘇晨狠狠瞪向他,「不,我完全不知情。」

  「那你現在怎麼都清清楚楚了,還想著要去提醒別人?」

  蘇晨沉默了半晌,眼帘輕閉,「我能走了嗎?」

  穆成鈞轉過身,沖那名女子說道,「待會去找我的司機,他那裡有張我的房卡,你把它放在你身邊,以後需要用房間的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這些事情,你能安排好吧?」

  「可以的,沒問題。」

  「好了,出去吧。」

  「是。」

  蘇晨抬起腳步也要走,穆成鈞攔在她跟前。「這人是你給我選的,我很滿意,以後我若晚上有不回家的時候,我會提前跟你說一聲,當著我媽的面,我希望你不要興風作浪。」

  「放心吧,你好好在外面玩,需要我圓謊的時候,我能幫你。」

  蘇晨想,她的態度足夠誠懇了吧?

  也足夠配合了吧?她巴不得穆成鈞不要回來,天天晚上都在外面過夜才好呢。

  穆成鈞衝著她扯出抹笑來。「不錯,覺悟挺高的。」

  他轉身往外面走去,蘇晨趕緊也出去了,到了走廊上一看,穆成鈞已經下樓了。

  穆成鈞來到樓底下,那幾名女子乖乖站在外面等著,也不怕被曬得脫掉層皮,曹管家上前幾步。「穆先生,要安排車嗎?」

  「嗯,把她們都送回去吧。」

  「穆太太要是問起今天的事,我可是要實話實說的。」

  穆成鈞睨了他一眼,「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你實話實說好了,這幾個都是蘇晨在職期間認識的同事,知道她跟我的關係後,非要過來看看,同事之間,這也正常吧?」

  曹管家可不這麼覺得,那些個女人,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妖風,難道穆成鈞公司里的職員都是這樣打扮的?

  穆成鈞側過身,視線盯著曹管家,「你在穆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相信你懂分寸。」

  「是。」

  趙芳華『得』了癌症,家裡自然是要轟動的。

  許旺當天晚上就被趙芳華喊去了醫院,許明川也去了。

  許情深完全不管她的事情,蔣遠周跟趙芳華說過,有事不要找許情深,她也記著,這個時候,趙芳華乖乖地不敢不聽話,萬一蔣遠周把藥停了可怎麼辦?

  下了班後,許情深走出醫院,夏萌也來了,只是沒進星港,在外面等她。

  「姐。」

  「萌萌,等久了吧?」

  「沒呢,我也是剛到。」

  許情深帶著夏萌去對面的商場吃晚飯,坐定後,許情深將菜單遞給夏萌。「想吃什麼,自己點。」

  「我把你約出來了,姐夫不會吃醋吧?」

  「吃什麼醋。」

  夏萌點好了菜,雙手托腮看向許情深,「姐,最近肯定特別忙吧?」

  「是啊,婚禮的事情一大堆,所以今天難得放鬆下。」

  夏萌看了眼桌上的手機,「明川和爸都在醫院,明川讓我過去,但我不想見到她。」

  「我也不勸你什麼,你現在懷著孩子,一切順自己的心意來吧,不用勉強自己。」

  「嗯。」

  夏萌想到許明川,有些擔憂。「不過明川總歸喊她一聲媽媽,這得了絕症……」

  許情深喝了口水,「你和明川說不用擔心,她沒得絕症。」

  「什麼?」

  許情深身子往後輕靠下,「那天她來醫院鬧事,非要住院,遠周說給她做個全身檢查吧……」

  許情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夏萌說了,夏萌張了張嘴,「姐夫威猛啊。」

  「我還覺得這事做的不妥呢。」

  「有什麼不妥的啊,挺好,歐耶——」夏萌比了個V字手勢,「喝喜酒的時候可以不用看到她那張臉了。」

  這夏萌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放在心裡,「不過惡有惡報這句話沒得到應驗啊,就該讓她真得了這個病。」

  話一說出口,她自己也覺得不妥,趕緊用手打了下嘴巴。「呸,不能這樣說,她好歹是明川的媽。」

  吃過晚飯,許情深讓服務員打包了幾份,「萌萌,你帶回去吧。」

  「姐,我待會直接去醫院吧,帶給明川和爸吃,我還得去做做戲呢。」

  「好,你去吧。」

  許情深將夏萌送回醫院後,直接回了家,夏萌則拎著打包盒去了趙芳華的病房。

  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面正傳來說話聲,「明川,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媽都得了這樣的病,你媳婦……」

  「明川。」夏萌逕自走進去。

  許明川回頭一看,立馬起身迎了上去,「萌萌。」

  夏萌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許明川。「你跟爸吃了嗎?這裡面有飯菜,快吃吧。」

  夏萌站到床邊,看了眼趙芳華,「媽,我來看看你,你說你怎麼就得了這樣的病啊?能治好嗎?」

  趙芳華冷哼聲,背過身去。

  許旺知道夏萌懷著孕,他搬了張椅子給她,「別擔心,遠周說了能治好。」

  趙芳華手背上還掛著點滴,聽見這話,沒好氣說道。「什麼叫別擔心,這兩天掛水,總說我血管細不好扎,我的手背都快被扎腫了。」

  夏萌差點笑出聲來,「媽,治病就是這樣的,您還沒試過化療呢。」

  「哼,這下你稱心如意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呀,」夏萌揉著自己的肚子,「媽,心態很重要啊,你別動不動就來火,到時候癌細胞再來個擴散,那姐夫都救不了你。」

  「你你——」

  夏萌起身走向許明川,一句話把趙芳華嚇得夠嗆,也就不再說話了。

  穆太太難得出門,跟朋友吃了晚飯才回來的,她心心念念著孫子,一回家就去蘇晨的房間了。

  這一趟出門,穆太太給小薯片買了十來套衣服,「每一件都愛不釋手,就買下來了。」

  「不需要這麼多,也穿不過來。」蘇晨看著穆太太將衣服拿出來,一件件攤開放在床上。

  「那就天天換新,不重樣。」

  穆成鈞在小床邊陪兒子玩,穆太太整理著那些小衣服,「成鈞,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記時間,挺早的。」

  穆太太不由展顏。「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呢,成鈞,你越來越有當爸爸的樣子了,以後沒事就早點回來,陪陪蘇晨、陪陪小薯片。」

  男人的視線望過去,輕輕掃過蘇晨的臉,他答應下來,「好。」

  看看,多像個好爸爸啊。

  穆太太心裡覺得寬慰,「這若放在以前,我肯定不相信我的兒子會這樣,現在看來,還是有個自己的家最好。」

  蘇晨冷笑下,不知道穆太太若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之後,還會這樣說嗎?

  穆太太坐了會,也不便多打擾他們,她起身走出了房間。

  男人抬起腕錶看眼時間,蘇晨迫不及待問道,「你要出去?」

  穆成鈞沒有搭理她,小薯片過一會就睡著了。

  蘇晨澡也沒洗,就坐在床沿處,穆成鈞朝她看看。「還不睡?」

  「白天睡多了,不困。」

  穆成鈞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怕他對她圖謀不軌。

  男人進更衣室換了套衣服,出來的時候,正低頭扣著扣子,蘇晨眼裡一亮,一看穆成鈞的樣子就是要出去。

  她想到今晚能睡個好覺了,臉上立馬樂開了花。

  穆成鈞猝不及防地抬頭看她,蘇晨收斂下情緒,男人上前幾步,坐到她的身側。

  「你要出去啊?」

  「嗯。」

  蘇晨嘴角控制不住往上勾,「今晚還回來嗎?」

  「你希望我回來嗎?」

  「你媽要是問起的話,我要不要說你臨時去開會了?或者……出差?」

  穆成鈞冷笑下,「隨你怎麼說。」

  「噢。」

  蘇晨將穆太太買的小衣服都收拾起來,她垂著頭,但是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很不自在,想要起身。

  穆成鈞微涼的手掌按住她的大腿,她忙要推開,男人卻是更用力地按住了。「蘇晨,你這樣留在穆家,不覺得很沒意思嗎?你就不想有個家的感覺?」

  「我跟小薯片在一起,我很開心。」

  男人湊上前些許,「你要今晚陪我睡,我就不出去了。」

  蘇晨伸手,擋住男人望過來的視線,「我都說了,我身體沒有恢復好。」

  「那恢復好了之後呢?」

  「我……」蘇晨才不要有這種事發生,「你如果有生理需求,你可以去外面解決,不是剛找了新的秘書嗎?」

  穆成鈞定定地盯著她看,「蘇晨,我是想和你過日子的。」

  男人的這些話,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白天的時候,他還在讓她走,怎麼搖身一變,就擺出這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穆先生,我來穆家,單純是為了小薯片。」

  「所以,你並不想跟我過日子,只是想留在這陪孩子,而我呢,不能碰你,表面上卻還要裝著跟你一起生活是嗎?」

  蘇晨抱緊懷裡的那些衣服,「穆成鈞,你不是要出門嗎?」

  「你是要把我推出去,是吧?」

  蘇晨緊盯著跟前的男人,今天的穆成鈞實在是奇怪,她將腿往回縮了縮。

  蘇晨起身,穆成鈞跟著起身,他攔在她的跟前,「我媽的意思,你也明白了吧,她是希望我們能在一起的。」

  她面色充滿疑慮地在他臉上掃來掃去,蘇晨才不相信穆成鈞的鬼話,她往前一步,穆成鈞卻站在原地不動。

  「你讓開。」

  「要不我等你,過完了三個月。」

  蘇晨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行,我不會再讓你碰我。」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

  穆成鈞往後退了兩步,「那好,我就如你所願。」

  男人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出去了,蘇晨眼見他走到臥室外面,她小跑著來到門口,探出腦袋一看穆成鈞走了,她趕緊關上門,並將門反鎖了。

  回到床邊,蘇晨開心地蹦了起來,她跳到了床上,用力蹦跳幾下。

  穆成鈞出去後,也沒有說去哪,司機透過內後視鏡朝他看眼,「穆先生,我們去哪?」

  「房卡被拿走了吧?」

  「是,那位趙小姐拿去了,說是您讓拿的。」

  穆成鈞視線落向窗外,穆家在他的眼裡漸行漸遠。「去酒店吧。」

  「是。」

  穆成鈞掏出手機,新秘書的號碼還沒有存,他直接給公司的另一名秘書打了電話。

  「我今晚要用房,你讓新來的那個準備下,房卡在她那裡。」

  「是。」

  看來,又有人要落入魔爪了,只是誰都不會同情這些女人,就像不會同情當初的蘇晨一樣。她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被吃掉,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嗎?來到酒店,來到穆成鈞的那個房間,他直接按了門鈴。

  「來了。」裡面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女人很快過來開了門,「穆先生。」

  男人逕自走進去,看來她是早有準備,桌上放著換洗的衣物,床頭柜上,還有女人的護膚品小樣等。

  穆成鈞不著痕跡勾下嘴角,直接坐到了床上。

  蘇晨洗完澡後,準備美美地睡一覺,沒有穆成鈞在身邊,她就不用防狼似的了。

  她很快就進入了夢想,但是接二連三的敲門聲卻傳了進來。

  蘇晨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來,「誰啊?」

  「晨晨,是我,開下門。」

  蘇晨掀開薄被下床,想要走過去開門,但餘光撇過那張大床,她立馬清醒過來。

  穆成鈞這會正好不在,萬一穆太太問起來怎麼辦?

  她瞬間沒了睡意,「您,您有事嗎?」

  「你們睡了嗎?」

  「睡……睡了。」

  穆太太也有些為難,「晨晨,你開下門吧,我有事找成鈞,挺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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