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終究是為錢

  傅伊伊錯愕地眨眨眼，想了想這段時間跟司正霆的相處。

  雖說他不近人情，很多時候都很魔鬼沒人性，但他說過的話，好像從來沒食言過。

  「萌萌，你想多了，他肯定不會做這麼掉價的事。」

  「誰說得准？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安萌萌急得拍大腿，「憑司正霆的地位，你要是跟他打官司褲衩子都能輸沒了，你要麼這段時間別委屈自己，該吃吃，該花花，他也權當給自己孩子花了不會放在心上；要麼就跟他再確認下那份協議的真實性……」

  天色漸暗，行人漸稀。

  別苑院子裡昏黃的燈盞點亮，剛散去落日餘暉的天空撲下來一層迷幻暮色，像勾著一層溫柔布幔，包裹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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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也徐徐，帶著微燥。

  傅伊伊聽到院子外的動靜，從窗戶里探出一顆腦袋往外看。

  隔著車玻璃，車裡的男人面容也顯得依稀迷糊。

  司正霆在車裡，沒有下來。

  一雙墨眸隱在黑暗中，看似如平靜的湖面，實則內里也可蘊含驚濤駭浪。

  十分鐘前，助理來電——

  「司總，已經查到傅小姐原先使用的手機號碼，並未與死者傅伊伊聯繫過，並且除開那晚在Victoria見面過以外，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二人再見面過。」

  意思就是，調查到此結束。

  是他多疑了。

  腦海中跳出那晚傅菲在餐廳扶老人，給小孩吃飯基金的場面，司正霆手指輕壓眉心，眉宇間有一團散不去的陰鬱。

  「先生，您不舒服嗎？」

  傭人輕輕叩響車窗，隔著窗戶擔憂地看他。

  司正霆搖頭下車，看到好幾名傭人都圍在廚房外，他隨意地將外套挽在手臂上，淡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傭人循著他視線看去，倏而笑道：「傅小姐說今晚她親自下廚，不許我們幫忙，要做飯給先生吃。」

  當他來到門口，傭人們紛紛回頭，一聲先生沒叫出口，他一記眼神，眾人退下。

  傅伊伊通過流理台前的玻璃，看到上面折射的男人影子。

  她沒回頭，專心忙碌著。

  熱氣騰騰的飯菜呈上桌，傅伊伊走到沙發前請男人，「司少，吃晚餐了，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胃口。」

  司正霆起身，看到餐桌上的四菜一湯，還算能入眼。

  他勉強坐下，夾了一筷子。

  傅伊伊見他沉默，怔忡地眨眨眼，又坐到他身邊才問：「這道蘆筍炒肉不合你胃口嗎？那嘗嘗這道——」

  「沒有。」司正霆語氣寡淡，但還是朝剛才那盤菜又伸了一筷子。

  傅伊伊會意，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笑容，只是吃飯的過程中，她時不時的會看他一眼，試圖通過這短短短半小時的用餐時間，參會他今日心情狀態如何，並以此判斷她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傭人搶了洗碗的活，傅伊伊從廚房中撤出來，看到今日男人並未回書房，而是端坐在電視機前。

  熒幕背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他優雅地交疊雙腿，輪廓分明的側臉在牆上映出一寸寸剪影。

  傅伊伊深吸了口氣，坐到了他身邊。

  起先，她看著電視半晌沒說話，只是像只小倉鼠似的，鬼鬼祟祟的用眼角餘光動不動瞟他一眼。

  「有什麼話想說。」

  他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傅伊伊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她摸了摸鼻子，下意識回答：「沒，沒事啊。」

  司正霆側過臉來看她。

  那雙全世界絕無僅有的深邃的漆黑眼瞳，俊冷無瑕疵，在沙發一側落地燈的暖光照耀下，那雙眼如在著滿天星辰般冷亮的眼倏而凝聚，變成一道極寒的光芒，如此凜然的注視下，任何人的偽裝都無所遁形。

  「說。」一個字，不容置喙。

  傅伊伊繃緊呼吸，倒吸了一口寒氣，又很快調整了下面部表情，讓自己顯得隨意散漫，好似不經意間與他提起這事。

  「司少，你之前讓我簽下的那份協議，能否也給我一份？」

  她的雙手在小腹前捏成拳頭，緊張得手心微微冒汗，當然，也有些恥辱的。

  本來她原本也不是為了他的錢才答應生小孩，可萌萌說的有道理，她不能平白無故虧待了自己，也需要為將來考量，既然司正霆與她承諾過，她就有完善協議和一式兩份的權利。

  男人端詳著她，原本匯滿星光的雙眸，在短時間內迅速縮放，最終俊臉上帶著濃濃的抑鬱跟譏誚，捏住了她的下頜。

  「之前在我面前裝得多清高，歸根結底還是為錢。」他的薄唇內吐字如冰，「今晚這一出獻殷勤，想必也是為拿到合同而準備。」

  傅伊伊被他捏得生疼，擰著眉頭解釋，「司正霆，我只是想拿到我自己應得的而已，之前司諾跟我說先前他媽媽生他時差點難產而死，我為自己做規劃，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不堪。」

  不知她這話怎麼觸動了男人，他力度重到她快要窒息，深眸凝成冰冷的利光，似深潭博淵吞融她的每寸。

  夜裡無情的衝撞，毫無憐惜。

  男人的汗水灑在傅伊伊雪白的脖頸，淌過的痕致命的惑人，暗夜裡兩道身影彼此糾纏，卻隱著些別樣的氛圍，她聽到耳邊盤旋的男人厲喝：「傅菲，想要從我這拿走些什麼，你得更賣力。」

  傅伊伊含著淚求饒，他卻不肯饒過她半分。

  她被他掐著脖子轉過身去背對他，於是她又聽見他喘息裡帶著質問的語氣：「當年你也因為這，才接近我？」

  傅伊伊除了搖頭，只剩下搖頭。

  翌日醒來，男人早已離去。

  傅伊伊掀開被子，看到渾身上上下下的青紫掐痕，想到司正霆昨晚那些嘲諷的話，無奈地扯了扯紅唇。

  看來萌萌擔心的沒錯。

  他果然不把她當一回事，那麼接下來她只能考慮看看兼職，開源節流了。

  等等。

  她好像看到了什麼？

  傅伊伊緩緩偏過頭來，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部手機，竟是自己上次被他沒收的那一部。

  這算什麼？打她巴掌，又給她一顆甜棗？

  傅伊伊冷笑。

  她將手機解鎖，但明顯下一秒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手機，被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