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與傅伊伊相識

  烏雲，風聲，遍地是孤魂。

  傅伊伊被陰雲籠罩喘不過來氣，大腦被零散的記憶碎片割裂開，最終把她撕成兩片，分明是漫無邊際的夜，她卻眼前花白一片，隨後，昏迷倒地。

  值班室的大爺看到一道奇形怪狀的黑影從陰影里走出來，嚇得魂飛魄散。

  等看到是之前預約過的先生，懷裡抱著姑娘才造成那樣的形狀，他才抹了把冷汗問：「先生，這位小姐是不舒服嗎？需要打120麼？」

  司正霆沉默不語，抱著她回到車裡。

  她渾身透徹的冰冷，像是剛從水裡打撈出來般，也是一身的冷汗。

  

  他將車廂內的溫度調至恆溫，隨後，在昏黃的燈光底下看著她。

  這樣一張臉，清純，明麗。

  也最擅長偽裝。

  無聲的夜晚，把他思維拉回到五年前那天，若那日他為人清醒，必不可能跟她造成後來的一系列誤會。

  手機忽然震動。

  司正霆按下接聽，那端傳來老鄭的問詢，「司先生，睡了麼？」

  他猜到老鄭這通電話的來意，嗓音微沉，「那位傅小姐的事，大抵不是傅菲手筆，此事我會負責到底，全力協助派出所緝拿真兇。」

  說著，身邊的女孩忽然翻了個身。

  腰間露了小半截白皙的肌膚，瓷白般的透亮，讓人無法忽視。

  司正霆話語間，把她的衣角往下扯了幾分，堪堪蓋住那景色。

  彼端，老鄭笑哈哈地說：「不好意思啊司先生，這件事的確與司太太無關，之前是我多慮了。」

  聞言，司正霆攏起劍眉，矜貴的臉上多出些許疑惑。

  「是這樣的，我手下的人通過這幾日的走訪，終於查到了五年前在酒吧工作過的老人，對方對傅伊伊頗有幾分印象。」

  「怎麼說？」司正霆沉眸。

  「他記得很清楚，說當年那天酒吧一樓整層都被包場，有位很尊貴的客人在酒吧宴請朋友，但傅伊伊初來乍到，笨手笨腳的不小心打翻了客人點的酒，還把紅酒潑到了客人的皮鞋上，為此客人跟她的朋友們大發雷霆，還讓傅伊伊賠錢。」

  那時附近還沒有建起商業區，這家酒吧是方圓數十里生意最好的店，難得有人會在黃金時間段包場，所以他印象深刻。

  老鄭嘆息一聲，「小姑娘本來就是孤兒，出來勤工儉學估計也是為了賺大學學費的，哪有錢一次性賠四五萬的皮鞋啊？但當時的經理怕得罪顧客，逼她要麼賠錢，要麼跪下來把客人皮鞋上髒的地方，連鞋帶腳趾頭的舔乾淨，然後酒吧賠償，之後她再給酒吧打工，從工資里扣這筆錢，總之就是挺慘的。」

  老鄭把老員工說的話，轉述給司正霆聽。

  雖說死者遭遇的確很慘，但無關緊要的事情，他還是聽著有些乏味，直到老鄭給他傳來一段視頻。

  酒吧的監控早沒有了，這段視頻還是當時這位員工偷偷錄下來的。

  視頻中明顯可以看到，傅伊伊被包廂里的人趕了出來，甚至還有一雙高跟鞋踹了她一腳，而這時，有個長頭髮連衣裙的女孩出現，把傅伊伊從地上扶了起來。

  轉轍，女孩露出正臉。

  司正霆鳳眸一沉，看向身邊依然昏睡的女人。

  老鄭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就是司太太出面替她解圍的，老職員說她能說會道，把對方說得心服口服，最終為了服眾，她還特地給那名顧客送了雙款式極其漂亮的高跟鞋。」

  老鄭笑著搖搖頭，「司太太跟傅小姐應該是認識的，所以由著傅小姐的人生經歷，向您杜撰一段相似的『人生史』也有可能，但她沒有作案動機，所以暫時排除嫌疑。」

  掛斷電話後，司正霆又播放了好幾遍監控視頻。

  上面顯示時間為：4月20日。

  死者是在4月23日下班後就再也沒回過酒吧，疑似失蹤。

  而當年他第一次見傅菲，是4月24日。

  這些時間點，都如此相近。

  司正霆扭過頭來，幽邃深眸盯著安睡的女孩，內里暗波洶湧，深不可測。

  深夜時分，助理接到司正霆來電，立馬清醒按下接聽，「司總，有何吩咐？」

  「用盡一切辦法，幫我查到那個死者傅伊伊五年前4月20日晚到24日之間的通話記錄，以及這四天內的行程軌跡。」

  「是。」

  助理收起手機，好奇司總為什麼會對那個女孩如此在意？左不過是與太太杜撰出來的名字相似而已。

  直到後來，越往下查，他才越發現其中的詭異之處……

  傅伊伊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車裡。

  男人如寒光利刃般的眸子凝視著她，那種噴薄而出的威壓感，令她不寒而慄。

  她沉了口氣，逐字逐句告訴他：「你再質問我多少遍，用多少種辦法，我都只有一句回答：我從來沒殺過人，更不認識什麼其他的傅伊伊。」

  司正霆點頭，驅車離開。

  他沒有任何異議，傅伊伊反倒覺得一身惡寒，不對勁，他什麼都不說，她覺得危險的事情還在後頭。

  「餓了？」

  行車途中，他忽然問她。

  傅伊伊搖頭：「不餓。」

  結果下一秒，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她臉上浮起幾分尷尬之色，捂著肚子解釋，「腸胃不太舒服。」

  她像是自言自語，他沒作答覆。

  不久後，車子駛回市區。

  時代廣場頂塔上，偌大的時鐘顯示已經夜裡八點鐘，傅伊伊餓得前胸貼後背，仿佛又要犯低血糖了。

  終於，他停好車，從商場負一層的電梯直通商場四層美食區。

  電梯上到一樓，湧進來不少人。

  「往裡擠一擠！」

  「還有位置，都別站那麼寬啊，現在晚餐高峰期，等一趟電梯比登天還難，大家互相體諒下。」

  大家吵吵嚷嚷著，愣是到電梯提醒超載，才終於下去一個。

  電梯往上運行。

  廂體內是沉悶窒息的空氣，汗味、香水味混合在一起，並不好聞。

  但傅伊伊卻沒聞到那些。

  男人雙手撐在她的肩膀兩側，無形中圈出一片只能容下兩人的距離，她的頭抵著他堅硬的胸膛，聞到的是清冽淡雅的木質調香水。

  旁邊的人擠過來，傅伊伊被那人撞了下胳膊。

  「不好意思。」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傅伊伊把手縮回來，為了節省空間，摟住了司正霆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