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無藥可治

  陸淵望著趙靈，臉色沉下。

  

  你看看，這不都你幹的好事。

  趙靈無奈地吐了吐舌頭。

  未央宮。

  「陛下，楚王以及楚王妃來了。」

  內殿上，躺在床上臉色略白的陸景睜開眼睛，低聲道：「宣。」

  趙靈和陸淵魚貫而入。

  才發現晉王和晉王妃已經來過了，在裡面等著。

  趙靈眸光瞥了陸延，眼神微妙變化。

  二人上前行禮，陸景被宮人攙扶著，「今早，孤向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批奏摺，誰知道兩眼突然發黑，整個便暈了過去。」

  陸延道：「父皇夙興夜寐，定是身子受不了了。」

  陸淵道：「太醫怎麼說？」

  陸景喉嚨發癢，輕聲咳嗽兩聲，「太醫說積勞成疾，讓孤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一內侍匆匆過來，屈膝行禮，「啟稟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陸景眼底神情微妙變化，他點頭。

  少頃，一抹艷麗宮裝衝進內殿，皇后疾步走到床前，一臉急切，「陛下，陛下，你這是怎麼了？」

  手輕撫過他冰冷的額頭，許氏眼眶微紅，「都是臣妾沒有照顧好陛下。」

  陸景別有深意地望著許氏，「讓皇后擔心了。」

  許氏道：「陛下乃是一國之君，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子。陛下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乃是萬民不幸。」

  陸景輕撫她烏鬢，眼神柔情，「你放心吧。」

  看到許氏，那封信的內容便不自覺浮現在眼前。

  皇后點點頭，無意間瞥了一眼趙靈。

  信，寫了。

  錢，收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給陸華看診？、

  皇后用手背擦拭　強行擠出來的淚花，「如今陛下生病，華兒又纏綿病榻良久，臣妾近日心中惶惶不安。」

  陸景道：「太醫還是束手無策？」

  皇后眼圈復有一紅，她道：「聽說楚王妃乃是聖手鬼醫的師父，想必醫術精湛。」

  趙靈暗道這老妖婆，主意還是打到自己身上了。

  趙靈掃了一眼陸淵，上前一步，一本正經道：「啟稟陛下，兒媳略會一點皮毛。若是皇后娘娘和太子不嫌棄，兒媳倒是可以一試。」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如自己主動。

  陸景望著面前老老實實的趙靈，頭皮發麻，他在想，趙靈是否靠譜。

  他還沒說話，皇后先道：「那就多謝楚王妃了。」

  趙靈莞爾一笑。

  東宮。

  陸華意識模糊，開始說胡話。

  比如他見到趙靈的第一句話是，「第四十房姨太，你終於來看我了。」

  陸淵面色猛然一沉。

  趙靈坐在床邊，當看到陸華臉上暗紅色紅斑時，心中猛然一緊，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身子虧空。

  「看來太子殿下，病是真沒好，人都開始糊塗了。我是楚王妃，可不是殿下的第四十房姨太。」

  她嘴角掛著笑意，在衣袖掩蓋下，狠狠掐了陸華一把。

  「嗷！」

  陸華痛呼一聲。

  許氏見狀，心中卻有些放心，畢竟有那麼力氣大叫，身子差不了哪裡去。

  「叫楚王妃。」

  「楚王妃。」

  陸華老老實實道。

  趙靈將手指放在陸華手腕處，仔細把脈，果然，陸華身子虧空嚴重，身上長滿了發紅的膿瘡，且體內還有毒素積累。

  這……

  趙靈問道：「殿下是否失眠多夢，掉發，時不時發燒？」

  許氏應，「對。」

  趙靈沉思片刻，道：「太醫是說殿下患了天花嗎？」

  陸華點頭。

  這不是天花，是楊梅瘡，或者說，是梅毒

  趙靈仰首，「皇后娘娘，不知臣妾能否看看御醫給殿下開的藥方？」

  許氏命人取來藥方，遞給趙靈，趙靈低頭瀏覽，皆是一些治療天花的藥。

  症狀與天花相似，但是絕對不是天花。

  她暗道難道御醫沒有探出陸華實際病情？

  脈象如此明顯，按道理不應該啊。

  仔細想想，也是，這等有辱皇室顏面的病，陸太醫哪敢說啊。

  說了，八成是株連九族的。

  趙靈道：「不知這是哪位太醫所開？」

  「御醫院醫正陸太醫所開。」

  許氏俯身問道：「這方子有何問題？」

  趙靈　道：「都是些對症之藥，並無不妥。」

  趙靈又仔細將上面的藥看了一遍，發現不對勁了。

  有兩味藥看起來是滋補身體的，實際上與陸華體內毒素相衝，會緩慢地加重陸華病情，毒素進入大腦，不會死，但是人會變傻。

  兩下結合，陸華會死的更快。

  一道別有深意的眸光閃過，趙靈握著藥方，暗思，看來陸太醫並非不知道陸華體內有毒素，而是故意不讓陸華好起來。

  又，在生產力不發達的古代，花柳病這種幾乎無藥可治，只能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去。

  陸太醫一向溫良醇厚，待人接物溫文爾雅，他與太子什麼冤什麼仇，要這麼對陸華。

  但，畢竟許氏花了二十萬兩黃金請自己過來的，自己若是就幾句話，未免太敷衍。

  趙靈開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藥，道：「與陸太醫開的藥一起熬，每次三次服用便是。」

  許氏接過藥方，點頭，「若是華兒能恢復如初，本宮不甚感激。」

  趙靈微微一笑，「救死扶傷乃是醫者本分。」

  趙靈等人離開後，內侍上前就要拿過許氏手中的藥方。

  許氏掃了他一眼，「你先下去。」

  內侍不明所以，但還是下去了。

  許氏將方子遞給銀杏，「你將此方子拿給陸太醫看看，看他怎麼說。」

  她對趙靈始終心存警惕。

  銀杏點頭，「還是娘娘思慮周到。」

  內侍引著四人沿著青石板街，朝朱雀門行去。

  陸延似有似無地瞥趙靈一眼，腳步故意放慢，「不知太子殿下究竟是什麼病？當真是天花嗎？」

  若真是天花，怎麼會治療那麼久，還沒什麼起色。

  「什麼病？」

  趙靈眉宇之間多有不屑，「他身子虧空如此嚴重，身上又長滿了紅瘡。晉王殿下想想他的個人作風，還想不到他得到什麼病嗎？」

  晉王低聲道：「你是說花柳病？」

  「陸太醫不敢說，我沒必要說。」

  趙靈道：「說了也沒用，在你們這個時代，花柳病幾乎無藥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