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笑不出來

  明月臉色蒼白，咬著唇，「陸哥，你……你沒有說笑吧……」

  陸淵搖頭，「都這個時候了，我為何騙你？」

  明月死死咬著牙，不說話。

  回到明月台，她原本美麗的五官扭曲，揚手掃落了桌上的茶杯。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小月立在一邊，不敢說話。

  王爺竟然只能跟趙靈生子，這誰想得到？

  明月氣惱地一拳頭砸在桌上，「難道就這樣看她成為楚王妃？我不甘心。」

  小月沉思片刻，「若是不然，就讓她從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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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臉色微變，她是不喜歡趙靈，甚至很恨趙靈搶走了陸淵。

  但，她沒想過要趙靈的命。

  趙靈是陸淵心愛的女人，自己若是殺了她，陸淵怕也不會放過自己。

  明月搖頭，「不行，堅決不行，不能這麼做。」

  小月不說話。

  如今德妃下令，事情已沒法更改了。

  ＊

  明日就要成親了。

  趙靈望著楚王府送來的鳳冠霞帔，怔怔出神。

  桃花源張燈結彩，大紅喜色盈目。

  趙靈卻毫無成親的喜悅，她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不知在想什麼。

  春月推門進來，喜不自勝，「小姐，不，很快便要稱呼你為王妃了。」

  趙靈悶悶道：「你就別開玩笑了。」

  春月笑嘻嘻道：「哪裡有，本來明日一過，小姐就是大家公認的楚王妃了。」

  趙靈瞥了她一眼，打開窗戶，「室內有點悶，透透氣。」

  她獨倚二樓窗框邊，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凝神不語。

  春月走到她身邊，試探性道：「韓世子雖好，但是韓月一直視小姐為眼中釘肉中刺。小姐，你還是……」

  得，春月以為趙靈悶悶不樂，是因為對韓沐陽念念不忘。

  趙靈打斷他，「停！我跟韓世子清清白白的，可什麼都沒有。你別瞎說。」

  春月吐吐舌頭。

  趙靈心中煩躁，索性轉身出去，「我出去走走。」

  她隻身來到熱鬧繁華的大街上，看著街頭販夫走卒，心中莫名升起一陣悵然。

  「請問是趙姐姐嗎？」

  一道甜甜軟糯的童音響起。

  趙靈低頭一看，是個缺了兩顆門牙的垂髫女童。

  她舔著手裡的棒棒糖，一臉天真。

  趙靈疑惑道：「你認識我？」

  女童道：「有位哥哥在臨江樓二樓等你呢。」

  趙靈道：「誰？」

  女童道：「不知道。我收了哥哥的糖果，任務也完成了。好了，我走了。」

  「哎！」

  趙靈欲叫住女童，那女童如同魚兒進了大海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難道是陸淵？

  可是明日就成親了，他為何今日見自己？

  趙靈半疑半信的走進了臨江樓。

  小廝似乎早就預感到她會來，笑眯眯地迎上去，「你是趙靈姑娘吧，公子已經等待多時，你隨我過來。」

  他引著趙靈上了二樓，「姑娘，就是這裡。」

  小廝退下，趙靈疑惑敲門。

  片刻後，門開了。

  那人五官俊秀，身著翩翩白衣，身姿挺拔，一副濁世玉公子模樣。

  趙靈訝然出聲，「韓世子？」

  她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韓沐陽溫聲道：「我在此地等你好久了。」

  趙靈仰首望著韓沐陽，道：「韓公子費盡周折讓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韓沐陽眸光黯淡，「你要跟他成親了，是不是？」

  趙靈微微頷首，「是的。」

  韓沐陽臉色難看，「你願意嫁他為妻嗎？」

  只要你說不願意，千難萬險，我都幫你。

  趙靈沒看韓沐陽，「韓公子多謝你一直關心我，但是這是我與陸淵的事情……你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德妃娘娘親口說要為我二人舉行婚禮，這事沒有迴旋餘地了。」

  韓沐陽握住趙靈的手，眸光炯然，「靈兒，你只要實話告訴我，你想不想嫁給他？」

  趙靈抽出手，側過臉去，「韓世子，你對我的感情，我非常感激。但是我對你當真只有兄妹之情，並無男女之意。」

  韓沐陽的眸子復又變得黯淡，「趙姑娘，你每次都說這些話……」

  「我……」趙靈欲言又止，頓了下，「正是因為我知道韓公子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所以更不想耽誤韓世子。」

  韓沐陽頓了頓，「靈兒……」

  「我叫趙靈。」

  趙靈打斷他，「若是韓世子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明日便要和楚王成親，你我這般單獨見面，多有不便。」

  趙靈扭頭便走。

  韓沐陽隨即追出。

  趙靈聽見後面跟來的腳步聲，腳步愈快。

  韓沐陽追到門口，一把拉住趙靈。

  街上人來人往，不少人聽見動靜，紛紛側目。

  趙靈神色大變，「韓世子，你我這樣當街拉拉扯扯，你把我的清譽放在哪裡？」

  韓沐陽一怔，急忙鬆手，誠懇道歉，「方才我太衝動了，沒有注意到這點。」

  趙靈掃了他一眼，「我先走了。」

  趙靈匆匆離去。

  檐下，韓沐陽深深望著趙靈遠去的背影，遲遲不願移開眸光。

  趙靈，我該拿你怎麼辦？

  對面客棧二樓。

  陸淵臨窗而立，眉眼沉沉，袖中拳頭緊握，咯咯直響，整個人有內到外散發著冰冷寒氣。

  心頭像是被數十把尖刀插進胸膛。

  又痛又怒。

  成親前一天，她竟然還在跟韓沐陽拉拉扯扯……

  小九立在一側，臉色難看至極。

  陸淵身邊氣壓極低，小九一句話都不敢說。

  小九揮退其他人，然後小心翼翼道：「王爺，屬下先告辭了。」

  陸淵眸光漆黑如隆冬寒夜，身子如同鐵釘一般釘在地上。

  秋風瑟瑟，枯葉凋零。

  一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吹拉彈唱，停在桃花源門口。

  雖然天色微沉，但甚得民心的楚王大婚，道路兩邊擠滿了出來看熱鬧的百姓。

  大家議論紛紛，交頭接耳，為楚王開心。

  「楚王快到而立之年了，終於成婚了。」

  「是啊，是啊，真為他開心。」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這麼幸運啊？」

  「喲，你不知道啊，就是桃花源的老闆，大周的郡主。」

  ……

  陸淵身著大紅吉服，胸前帶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面色沉得能滴出水。

  喜婆攙扶著一身大婚嫁衣的新娘緩步走出，陸淵望著趙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曾經，他多麼期望趙靈能嫁給他，如今得償所願，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