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消息

  下一句，就連肖嬤嬤也說不出口。

  這德妃娘娘可以說是除了慕容震天之外，慕容玥唯一的親人了，若是連這樣一個嫡親的小姨都要提防著，那慕容玥的心裡該有多麼的難受啊！

  「不是！」慕容玥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地道：「宸王爺請了賽閻王來，本就是走了一步險棋，只有這麼一次機會可以查出幕後下毒之人。所以，除了你們兩人，我誰也不能相信，雖然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德妃，但不管怎麼樣，萬事小心一些才好，即使德妃是可信的，也不代表她身邊的人，都可信。」

  「小姐說的是！」一旁的水菲菲說道，「若德妃娘娘真是無辜的，我們瞞著她，也是為她好，若她真有嫌疑，那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全自己，小姐不用為這事而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害怕……」慕容玥咬了咬下唇，說道：「我只是害怕，到最後，真的是她……」

  那樣的話，以前的慕容玥，也就太可憐了。從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得知，慕容玥對自己的生父慕容震天並不親近。唯一開心的時候，就是每次德妃讓畫眉前來接她進宮的短短几個時辰。

  德妃的親切笑容，溫言細語，和宮裡那些好吃的糕點，漂亮的首飾玩物，都帶給了慕容玥最最真摯的快樂。

  對於自幼便失去了母親的慕容玥來說，德妃，就是她的母親，正因為如此，每次被北辰蘭欺負了，弄哭了，慕容玥都不曾與德妃告狀，只是擦了擦眼淚，便繼續笑嘻嘻地朝德妃所在的地方奔去。

  若這一切都是假了！

  慕容玥，你在天有靈，可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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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奴婢想查看下這珊瑚！」水菲菲見慕容玥不語，便開口請示到。

  她是一個孤兒，自幼便沒有親人，對慕容玥此刻的心情並不能體會到多少，在她的心裡，慕容玥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即使這東海七彩珊瑚，是皇上欽賜的，是德妃贈予的，也不能阻止她要查看一番的行動。

  「行！你看吧！」慕容玥點頭應到，而後看著一旁閃著七彩光芒的珊瑚，想到了畫眉那時候說的話和德妃那慈愛的目光，心中一暖，又忍不住張口說道：「小心點，別弄壞了！」

  「小姐放心，奴婢只是把這珊瑚周身都查看一遍，再在這珊瑚底部刮下一點點粉末，拿去天機讓人檢查一番，不會對這珊瑚有任何影響的！」水菲菲忙應到，心知慕容玥不捨得自己傷害這珊瑚，手下更是小心幾分，將珊瑚周身各個位置都檢查了一邊，連最小的縫隙里都不放過。

  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後，便小心翼翼地將珊瑚移出了些案台，從懷中取出一個薄薄的刀片，在最不顯眼的位置輕輕地刮下了一層粉末，而後用指腹擦了擦刮層，見其恢復了原狀，絲毫看不出來被刮過的痕跡，才轉頭對慕容玥揚起嘴角笑著示意她看。

  見珊瑚絲毫沒有被損壞，一點也沒有刮過的痕跡，慕容玥才輕舒了口氣，示意水菲菲將珊瑚移回原位。

  「小姐放心了吧！」水菲菲將包著珊瑚粉末的紙包揣進了懷裡，有些賣乖地朝慕容玥說道。

  「菲菲做事情，我自然是放心的！」珊瑚無損，慕容玥也放下心來，見得水菲菲那可愛的模樣，也不吝嗇地贊到。而後有些小緊張地問道：「可有什麼……發現？」

  「沒有！」水菲菲回答的很快，但馬上又說道：「一般情況下，有問題也不可能會在表面上，還是要把這包粉末送到天機去讓人檢查過才能絕對放心。」

  「那你現在就送去吧！多久能有消息！」慕容玥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或許是這具身體殘留下來的感情作祟，她居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得到答案。

  或者說，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德妃，就是那個對自己萬分疼愛，真心憐惜的小姨。

  水菲菲見慕容玥眼中閃過的急切，和一旁同樣滿臉緊張的肖嬤嬤，正色道：「我現在送去，晚上就能有答案了！小姐不用急。」

  「好！那你快去吧！」

  目送水菲菲的身影離開，慕容玥轉頭看向同樣神色凝重的肖嬤嬤，才發現肖嬤嬤的手居然輕輕地顫抖著，慕容玥拉過她的手，將她牽到美人榻前一同坐下，問道：「嬤嬤，你，是不是也在懷疑！」

  才放出賽閻王要來為自己診治的消息，德妃就召自己入宮，並且開口詢問賽閻王到來的時間，若說這一切都是意外，那也未免太過湊巧了！

  「老奴，老奴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當初想來，有些不可置信，更是子虛烏有，於是被老爺給壓下了，但若是德妃今日有害你的嫌疑的話，那麼當年的事情，也就有了解釋了！」肖嬤嬤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慕容玥說道，被慕容玥握著的手掌，更是冰涼的毫無溫度。

  慕容玥心中一揪，神情冷凝地望著肖嬤嬤，生意帶著幾分無法察覺的顫抖問道：「什麼事？嬤嬤，你說！」

  肖嬤嬤定了定神，目光深遠地回憶到：「那天，是你那個未謀面的哥哥早夭的日子。你娘因為身懷六甲而整日足不出戶。當時你娘園子裡的下人們，可是都見著你娘好端端地坐在家裡的。可是偏偏有人謠傳，說是你娘把小少爺給推下了荷花池。」

  「因為這個謠傳被人說的煞有介事，甚至連動作和表情，都傳得活靈活現。為這個事情，夫人當時還掉了不少眼淚。但因為不在場的證據十足，才沒有被老夫人拿去問罪。當時老爺為了這件事情，還處置了不少府里的老人，才把這個風波給平息下去，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如今想來，德妃娘娘的長相和你娘有著七八分的相似，若是她揣個大肚子，然後穿上了你娘的衣服，做下了這等事情的話……也並非沒有可能啊！」

  慕容玥眼神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腦中滿是德妃那張清麗絕倫的容顏，這樣一個貌若天仙的人，更是自己的嫡親小姨，和自己的母親可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啊！她真的會是殺了自己同父異母哥哥的兇手嗎？

  當時自己的那個哥哥，也才不過三歲之大，身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能忍心下得了手啊！

  「肖嬤嬤，你說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猜測罷了！事隔這麼久，只怕所有的證據和證人，都消失了吧！」慕容玥抽回了握著肖嬤嬤的手，只因自己的手愈加冰涼，非但無法溫暖了對方，還冷了自己。

  猶豫了片刻，慕容玥又加上一句：「再說了，德妃她，也沒有理由這樣做，嬤嬤，你說對吧！」

  肖嬤嬤看著慕容玥強作冷靜的模樣，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最終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對慕容玥說道：「小姐說的是，不管怎麼樣，到了晚上，菲菲把天機那檢查的結果出來，就一切都清楚了！」

  「謝謝嬤嬤，嬤嬤，我沒事的，我只是，一下子無法接受，你說的對，晚上菲菲回來了，我就能夠知道結果了！」

  慕容玥閉上了眼睛，演了一天的戲，加上對至親之人的無法信任，讓她不勝煩惱，就這樣往榻上一依，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眼說道：「嬤嬤，我累了，先睡會，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等菲菲回來了再叫醒我！」

  肖嬤嬤憐惜地看著慕容玥滿臉的疲憊，抱過一旁的被子，為慕容玥蓋上，細心地掖好被角，為她點上一盤安神香，才小心翼翼地關門離去。

  慕容玥在肖嬤嬤離開後，便張開了眼睛，望著屋頂，久久不曾閉眼。

  這樣揪心的等待，如何能夠睡得著。

  若真的是德妃……

  若肖嬤嬤說的話屬實……

  她該如何是好？

  德妃，真的是她嗎？

  這樣一個清麗柔弱的女子，真的能夠狠心殺害一個三歲的孩子。

  目的究竟是什麼？

  剛才肖嬤嬤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麼的表情，全被慕容玥看盡了眼裡。

  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肖嬤嬤這樣一個對自己推心置腹的人，無法向自己開口明言。

  德妃，德妃！

  你身上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恍恍惚惚間，或許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慕容玥就這樣帶著滿腔的疑問睡了過去。

  待得肖嬤嬤與水菲菲將她叫醒的時候，夜色已深，璀璨的繁星，透過打開的窗，將它們身上閃爍的光輝，肆意地灑落在房間的地上。

  「結果怎麼樣？」慕容玥伸了個懶腰，徐徐開口問道。糾結了這麼久，滿懷的愁緒，在見到這樣一片明亮的星空時，居然一掃而空。

  此刻的慕容玥，再次恢復到了二十一世紀時候那個遇事冷靜的狀態。

  「珊瑚沒有問題，而且的確是具有對人體滋養的成效。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水菲菲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畢竟這德妃是慕容玥的親小姨，她拿了別人送的東西去檢查，這種感覺總是不太好。

  「這事情不怪你，你的職責就是保護我，所以一切有嫌疑的人和物，都該做到萬分謹慎，對事不對人，是保鏢的基本原則。有什么小人君子！」

  慕容玥開口道，身為特工，她也做過國家某些領導的保鏢，對保鏢的基本守則，可是再清楚不過。

  更何況，珊瑚沒有問題，並不代表人也沒有問題。

  「是，小姐說的對！」水菲菲滿心的慚愧，被慕容玥這一說，頓時煙消雲散，看嚮慕容玥的目光更是崇敬無比，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主母，的確是閣主的最佳妻子人選。

  慕容玥展顏一笑，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肖嬤嬤走了進來，手上拎著兩個提籃，打開後，一股股讓人垂涎的飯菜清香便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