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消除痕跡

  天源閣專售諸多稀有藥材，就連偶爾宮中缺少了什麼藥材，都會專門指派人到天源閣去採購。

  即使你手上需要什麼藥材，天源閣中沒有，你也可以出重金來聘請天源閣中的採藥師去為你採摘。

  昊日聞言目光閃了閃，輕聲問道：「太子是為了慕容二小姐的病？」

  太子點頭笑道：「自然是，難得有人能夠入了二弟的眼，讓他如此重視，本宮當然要鼎力相助才是。」

  「是！」太子疼愛宸王之事他們這些做屬下的都知道，卻不曾想過，太子居然能夠愛屋及烏，連那個無顏的傻子都能夠接受，看來那慕容二小姐真是有福之人。

  一旁豎起了耳朵聽著太子與昊日談話的慕容霜聞言一喜，既然太子能夠愛屋及烏，那個這個宸王的未來小，姨子，也一定會和顏相待吧！

  想到這，慕容霜忙整了整本就無一絲皺褶的衣服，端著一張大方得體的笑顏，娉婷走到太子的面前，躬身說道：「臣女慕容霜代二姐謝過太子的恩德了！太子殿下為二姐的病情而特地前去天源閣尋藥，慕容霜不勝感激，宸王爺能夠有太子這般寬厚慈愛的兄長，真是讓臣女羨慕不已！」

  「哦！」太子有些趣味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嬌柔如碧玉的女子，方才他與昊日說話的音量並不高，卻不想竟被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子給聽了進去。

  非但如此，這個女子居然敢有這般膽量，上前來為慕容玥道謝。

  

  是真的姐妹情深呢？還是這女子太過伶俐了些？

  「宸王即使本宮的二弟，他的事本宮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一旦，玥兒與二弟成了婚，就是我皇家之人，她的事，也就是我皇家之事！無需你這麼一個小女子前來感謝。」太子轉頭看向那人影已完全消失的小徑，有些意興闌珊地回了頭，準備就此離開。

  「即使二姐她嫁人了，也還是霜兒的二姐，無論霜兒的謝意，太子殿下是否接受，霜兒還是要為她盡心。二姐沒有做到的事情，霜兒來為她做到。」

  慕容霜說完這幾句，便對著太子跪下身子，畢恭畢敬地嗑了三個頭，而後神色肅穆而恭敬地退了下去，再次與陳姨娘站在一旁，低頭斂眉地不再言語。

  「慕容霜？」太子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嬌柔的女子，似乎沒有想到，那副小小的身子裡，竟有這麼一個倔強的靈魂與讓人側目的膽量。

  慕容玥居然有這麼一個情深意重的妹妹，看來，慕容宰相的女兒，還是有著其獨特之處的。

  慕容霜始終保持著溫順賢淑的笑容，目送著太子離開，眸中光芒閃爍，心中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陳姨娘目光複雜地打量著這個一向不被自己看好的女兒，心中莫明地泛著一股不安的預感，而後終是開口說道：「霜兒，你剛才的舉動，太冒失了！幸而太子殿下是一個開明心善之人，否則，若是換了他人，只怕要惱怒你突兀插話的。」

  慕容霜低頭，眉眼恭敬地說道：「娘，女兒只是一心要感謝太子殿下對二姐的照顧，並無其他意思，太子殿下既然如此疼愛宸王，定能體會到女兒的姐妹情深，決不會怪罪於女兒的！」

  陳姨娘聞言一怔，看著慕容霜依舊陰柔而溫順的神情，沉默了片刻，而後慈愛地笑到：「的確如此，霜兒果真是冰雪聰明。如今你在太子殿下的面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下一步，可是有了打算？」

  慕容霜直視著陳姨娘，笑得純良而無暇：「娘真是說笑了，女兒只是一心想要感謝太子殿下而已，哪能有其他的打算呢？」

  陽光自屋檐上照射到慕容霜身後，陳姨娘就這般背著光，看著這個從不曾讓自己用心培養，或者說真心疼愛過的女兒。

  她驀然發現，不知何時，慕容霜原本瘦小的身板，已經開始成長了亭亭玉立的模樣，那種稚嫩中帶著點嫵媚的女人味，就這般從那淺淺的曲線中透露出來。

  猶如一隻帶著點生澀味道的果子，探出了樹梢，引人垂涎……

  頭一次，陳姨娘對自己這個女兒，升起了一股無法掌握的感覺，那種感覺，甚至，帶上了點忌憚。

  她陳倩，居然在忌憚著自己的女兒？

  陳姨娘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這股莫明的奇怪感覺給拋去，而後想到了林媽和蓮兒的事情，朝身後的錦華揮了揮手，錦華便招呼著一干下人退下，而後在門龐守著，為兩人把風。

  陳姨娘這才皺眉說道：「霜兒，林媽和蓮兒莫明地失蹤了，你可有什麼看法？」

  慕容霜見陳姨娘提到此事，亦是皺眉道：「娘，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到這個事情和慕容玥有關？」

  陳姨娘有些意外地看嚮慕容霜，想了想這個可能性，卻覺得有些可笑，而後說道：「不會的，那個傻子被我們玩弄在手上十幾年了，也沒有見到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霜兒，此事你應該弄錯了！」

  慕容霜心知這事情說來詭異，自己也只是憑著心中奇怪的預感說的，此刻被陳姨娘否定了，也是覺得不大可能，而後又猜測著道：「那，娘親覺得會是誰？」

  陳姨娘細思了片刻，而後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神色一變，臉色瞬間血色盡褪，撫著胸口，退後幾步，在椅子上坐下，有些恐慌地看著慕容霜，說道：「莫非，是你爹爹發現了些什麼？才將林媽和蓮兒給抓了去……」

  慕容霜聞言，心跳亦是狂跳起來，看了看陳姨娘毫無血色的臉，有些慌張地問道：「應該，應該不會吧！父親不是奉旨去了蔚縣嗎？而且是昨天早上就去了的，林媽和蓮兒卻是夜裡才不見的，再說，再說父親如果發現了什麼，完全沒有必要背著我們把林媽和蓮兒抓去，直接在府里審問，不是更容易些？」

  「你說的對！」陳姨娘目光閃爍，神色慌亂，卻強行讓自己靜下心來，為自己倒上一杯水，連連灌下幾口，看了看慕容霜，而後又是低頭想了半晌，才道：「你說的對，若是你父親，他定然不會如此故弄玄虛。想必是哪個人，得知了你娘的一些事情，想弄點錢財使使，才會將林媽和蓮兒給抓了去。」

  陳姨娘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而後朝在門外守著的錦華叫到：「去把管家給我叫來。」

  錦華應聲離開，陳姨娘再次看嚮慕容霜，神色已經穩定下來，目光再次恢復了往日的精明，開口，已經變得有條理起來：「霜兒，不管那人是誰，如今我們自己的陣腳不能亂，此刻你不曾牽扯進來過，以後也不用牽扯進來，如今你要做的事，就是多和你外祖母那邊走動一番，將彼此的關係拉近，以前此事都是你大姐在做的，如今，你大姐她……所以，你千萬記得，我們沒有別的靠山能依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外祖母和你舅舅，他們的喜好和性格，我稍後會細細和你說明，你要謹記於心，投其所好，讓他們儘快接受你，認可你，喜歡你，這樣，你以後的想要做些什麼，他們才會出力助你。」

  「是，霜兒一定會用心做到最好！」慕容霜恭順低頭應到，在陳姨娘見不到的角度，那張陰柔的臉上，卻是泛著不屑的冷笑。

  你也知道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讓慕容雪那個付不起的阿斗來做的，她做了這麼多年，卻依舊沒能走進外祖母的心裡，甚至還讓尚書舅舅討厭。

  如此慕容雪毀了，你又見我剛才被太子殿下認了個面孔，才想到要扶持我了？

  陳姨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做的很好，甚至，比你做的更好！

  「嗯，這點我相信，你可比你大姐細心多了，相信娘她一定會喜歡你的！」陳姨娘有些自豪地說道。

  吏部尚書顧清雲這條線可是她好不容易搭上的，為了這件事，她可謂是費勁了心機，籌謀了半年之久。

  所幸成功後的回報也是豐厚的，自從她成了顧清雲之母的義女，之後去各個宴席出場後，那些原本鼻孔朝天的官家貴婦，見了自己後，都客氣了三分。

  若是能夠讓霜兒也得到了顧老夫人的認可，有了顧家的扶持，相信今後一定能夠得了好門路，許個好人家。

  她的未來，就指望在霜兒的身上了！

  接下來，陳姨娘又將顧老夫人的喜好以及性格，還有顧清雲的脾性，都細細和慕容霜說了一遍。

  慕容霜神情專注地聽著，將這些話都用心記入了心底。這一切，可都關乎到自己以後能否盡享榮華富貴，她絕不能有一絲遺漏。

  在陳姨娘說的差不多的時候，王管家也跟著錦華來到了門外，陳姨娘便打住話題，將王管家叫了進來。

  「陳姨娘有何指示？」王管家見到此刻陳姨娘一派莊重的模樣，目中閃過一絲鄙夷。

  一個能夠在比自己小了一輩的晚輩面前搔首弄姿的婦人，外表就是裝的再聖潔，也是讓人鄙夷的。更別說這個晚輩，還是二小姐的未婚夫，這陳姨娘也真夠不要臉的。

  老爺會抬這樣的一個女人當府里的姨娘，真是敗壞了門風，更別提這個惡毒的女人，在背地裡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若非自己因為……才不得不昧著良心為她做事，只怕早就跟老爺揭發了他！

  只恨……

  反正他這輩子的罪孽都洗不清了，只求來世能夠做牛做馬，來贖清自己一身的罪孽。

  陳姨娘並沒有發現王管家眼中的鄙夷，她此刻的心裡，完全被林媽和蓮兒的失蹤給占據了，見王管家到了，便不再耽擱時間地問道：「王管家，你可知道林媽和蓮兒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