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宸王送禮

  這樣一個對身外事無不聞不問，卻將滿園的鮮花打理得爭芳鬥豔，妖嬈多姿，身邊無侍女嬤嬤，園子終年無人到訪，卻將整個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人，真的是讓慕容玥對她產生了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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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說起這柳姨娘，也是一個苦命之人啊！」肖嬤嬤輕聲感嘆一句，才在慕容玥好奇的目光下，將柳姨娘的事情慢慢地說出來。

  「這柳姨娘原本和陳姨娘一起侍奉老夫人的婢女，後來老夫人要給老爺指派一個通房婢女，原本是要指派柳姨娘的，可是柳姨娘不捨得離開老夫人，就換做了陳姨娘。後來，陳姨娘懷上了身子，老夫人就把柳姨娘指派來服侍陳姨娘，原本老夫人也是一片心意，念她們是自幼服侍自己的，一向要好，讓柳姨娘來服侍，總比用別人來的稱心。一開始，也的確如此，陳姨娘待柳姨娘，就如同姐妹一般，一些苦累的活，都不讓柳姨娘動手，而是交給了其他的婢女……」「可是有一天，柳姨娘突然也有了身孕了，老夫人細細追問之下，才知道是老爺的，原來有一天老爺喝醉了酒，到了陳姨娘的房裡，陳姨娘不在屋子裡，就稀里糊塗地和柳姨娘做下了糊塗事。陳姨娘心裡自然也是不舒服的，卻迫於老夫人的威嚴，只得恨恨地將此事吞進了肚子裡，不敢多有言語。」

  「柳姨娘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再服侍陳姨娘，就被抬了位分，成了慕容府的第二個姨娘。兩個月後，陳姨娘生下了慕容雪，老夫人一見是個閨女，就對柳姨娘的肚子更加關心了，而柳姨娘的確沒有辜負老夫人的期望，在懷胎十月後，為老爺生下了一個胖乎乎的兒子，老夫人自然欣喜萬分，雖說是庶孫，卻也萬分疼愛。老爺長年鎮守邊關，在兩個孩子生下來後，也是匆匆前來看過幾次，便又回了邊關。家裡的一切，都交給了老夫人打理。老夫人雖然常年看不到自己的兒子，但每日含飴弄孫，卻也是過的十分滿足。」

  「三年後，老爺在離家後的第二個月，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又回來了，帶回了兩個個貌美如仙的女子，一個就是你娘，另一個就是德妃娘娘，老爺求來聖旨賜婚，風風光光地將你娘娶進了家門，成為了當家主母。並在娶了你娘之後，再也沒有進過兩位姨娘的房門，老夫人對此雖說心有不喜，但在見你娘懷了身孕後，又傳出當時的陳姨娘，也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開懷之下，也就沒有計較你娘專寵之事。」

  「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兩個月後，小少爺獨自一個人在荷花池旁玩耍，一不小心，掉進了荷花池中，就這樣沒有了！老夫人受此打擊，也在一個月後，撒手離世。有人說，這是你娘善妒而有心害死了小少爺，也有人說，是你娘身帶不祥，剋死了老爺的肚子，這一切的謠言，直到德妃娘娘嫁給了當今皇上，成了皇上的寵妃後，才漸漸平息。柳姨娘在痛失愛子後，便終日流淚，整個人都消沉下來，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慕容玥與水菲菲就這樣聽著肖嬤嬤的述說，慢慢地走回了攬月園。

  慕容玥沒有想到，柳姨娘的身世，居然是這般的悽苦，只是，自己那個同父異母夭折了的哥哥，究竟是為何而喪命的呢？是意外，還是人為？

  不論如何，慕容玥都不會往自己的娘親身上揣測，那樣對於自己的娘親來說，是一個莫大的侮辱。

  若娘親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也不會因為一封莫明的書信而傷心過度，動了胎氣，難產而亡。

  這一個外表風光的宰相府，內部可真是陰暗的可怕啊！

  根據父親所說的話，在十幾年前的陳姨娘，可謂對自己是關懷備至，疼愛有加，否則以自己荏弱的身子，只怕早就追隨娘親去了！

  今日對照肖嬤嬤的話來看，也的確如此，十幾年前的陳姨娘，的確不如現在這般囂張跋扈，否則，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只怕也不會那麼順利地就生了下來。

  只是，如今的陳姨娘的確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就以她對自己的手段來看，能夠做出這等滅絕人性的事情來，並不奇怪。

  畢竟，人是會變的，再溫柔善良的女子，一旦心中有了欲望，有了貪念後，更有了一個能夠將欲望無限放大的臨界點後，就會變得人性全無。

  若那個枉死的哥哥真的是陳姨娘所為，那麼，只能說，陳姨娘的轉變，是從十三年前開始的。

  若不是陳姨娘所為，那就更可怕了，因為，那個幕後黑手，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暴露出來。

  慕容玥閉上眼睛，將這段時間來，發生過的一切事情都慢慢地回憶了一遍，將府中每一個人都勘查過去，一一排除，隱隱約約中，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卻總是抓不住那個重要的線索。

  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了，看向一旁正與水菲菲交談著的肖嬤嬤，開口問道：「嬤嬤，找你這樣說，我爹爹在娶了我娘之後，就不曾去過兩位姨娘的房中了？」

  「是的，小姐！」肖嬤嬤感嘆一聲，似有些敬佩，似有些不贊同地道：「自從老爺娶了主母后，就不曾去過兩位姨娘的房中，即使老夫人再怎麼提點，他也只是應付地應一聲，而後繼續如此，也正是因為如此，老爺只有你們三個女兒，再也沒有孩子！雖說這樣的男人最是女人心中的好歸宿，可是這樣下去，咱們偌大的慕容家，可就要絕後了啊！」

  慕容玥對肖嬤嬤有此感嘆並不奇怪，即使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很多男人還是以求一子為榮，甚至很多人連續生了三四個女兒還要繼續生下去，就是為了要一個兒子。

  更何況在這封建的北辰皇朝，如慕容宰相這般的男子，的確是絕無僅有了！

  「唉，嬤嬤和你說這些做什麼？老爺的心啊，是隨著主母的離開而死了，只希望今後小姐出嫁後，多回來陪老爺一些才是！」肖嬤嬤絮絮叨叨地說著。

  一直沉默的水菲菲笑道：「嬤嬤你操心啥，誰說慕容家會絕後了，咱們小姐不是慕容家了傳人麼？以後小姐多生幾個孩子，將一個冠上慕容的姓不就成了？」

  「說的也是！」肖嬤嬤雙目一亮，開口附和到，卻又馬上黯了眼，「只怕咱們未來的姑爺他……再說，小姐要嫁的可是皇家，哪有那麼容易的！」

  「你們啊！就別瞎操心了，這八字還沒有一瞥呢？」慕容玥搖頭笑道，被這兩個討論得煞有介事的人逗得哭笑不得。她們似乎忘記了，自己嫁給的人，可是一個病弱的王爺，自己能不能嫁得出去還是問題呢？

  見外面的人都打掃的差不多了，恢復了以往的寧靜，慕容玥不由地打了個呵欠，身子歪歪地就朝床上倒去，準備補充一下睡眠。

  肖嬤嬤和水菲菲見慕容玥困了，便上前為她脫去外套和鞋子，蓋好被子後，關門離去。

  慕容玥蹭了蹭軟軟的錦被，才欲入睡，卻在此時，一句低沉魅惑的男聲傳入了她的耳朵：「好衣服海棠秋睡圖！美人，在下不勝秋風寒冷，可否進屋取個暖？」

  慕容玥雙眸一睜，直直朝窗外看去，卻見一個身著青衣，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正昂然立於窗前。

  秋風吹過，帶起一縷黑髮搖曳在銀色的面具旁，為男子平添了幾分妖嬈的風情。

  慕容玥昏昏欲睡的腦子中閃過驚艷一詞，卻也順便驅趕了秋季帶來的睏乏：「是你？」

  窗外有著偷香竊玉之嫌的男子不是流星又是誰，流星將紅唇勾出一抹艷麗的弧度：「美人果然還記得流星，不勝榮幸。」

  說完，居然這樣一掀衣袍，瀟灑利落地翻窗而進，端坐在圓桌旁，為自己斟上了一杯清茶，細細品嘗。

  「流星閣主似乎進錯了房間了？若是想找美人取暖，翻牆出去，左拐五百米，直行一千米，倚紅偎翠，任君挑選。」對於這個救了自己性命，又賜了仙丹妙藥的男人，更帶著一身絕世風情的男子，慕容玥自認是生不起惡感的，但不代表她的睡眠時間被剝奪了，還能和顏悅色相對。

  莫名地，慕容玥就是對這個只見了兩次的男子彬彬有禮，客氣有加不起來。相處之間，竟是帶上了老友之間的隨性。

  「慕容小姐，救命之恩，不是應當以身相許才對嗎？」流星轉頭對上慕容玥帶著湖光水色的眸子戲謔道，一雙犀利的眼，似要穿破那張薄薄的面紗，看進了慕容玥的心底里去。

  「慕容玥貌丑無鹽，不敢有污流星閣主的貴體，不如我報以閣主黃金千兩，以此做東，為閣主尋上幾個天姿國色暖床之用，以解閣主騷動的春心如何？」

  面對這赤裸裸的調戲，慕容玥臉不紅，心不跳，犀利地反擊到，你要以身相許？好，我給你找好幾個「身」，讓你慢慢享用如何？

  「常聞慕容宰相家教甚嚴，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教出來的女兒，果真是賢惠至極，在下可真是好福氣！」流星嘖嘖稱讚到，似乎很是享受慕容玥的「大度」！

  「流星閣主今日前來究竟有何貴幹？」慕容玥眯了眯眼，單刀直入地問道。臭男人，果然都是一副德性，對美人，都是多多益善。看來自己的父親可算是北辰的一奇葩了！

  流星見慕容玥似乎有些不悅了，嘴角的笑容愈加妖艷，施施然道：「貴幹談不上，只是平白送出了一顆丹藥，總得過來驗收一下成果才是，看來，藥效不錯，嗯，雖然不知道此藥有沒有美顏之效。至少，慕容小姐比上次所見的要伶牙俐齒了！」

  聽了流星的話，慕容玥不由地紅了紅臉，是啊，人家送了自己一顆萬金難求的藥，今日還特地過來看看成果，自己居然經不起人家幾句撩撥就生氣了，的確有些不厚道……

  不等慕容玥歉意想完，流星又接著來了句讓慕容玥咬牙切齒的話：「可惜了，不知道我那顆實驗所用的丹藥，能不能起到修復容顏的作用，若是慕容小姐不介意，摘下面紗讓我查看一番如何，放心，在下的承受能力可是很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