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吸粉
2024-09-19 05:53:03
作者: 熊皮烏衣
張筱筱聽他說話會覺得入迷,不只是因為他的聲音很好聽,而是因為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很吸粉的。他就是那種所謂的長了一張高級臉的男人。
「然後呢?」
安晟停頓下來,這故事才開了個頭,他怎麼就不在講下去了。
「所以我現在很迷茫,所以就挑個稍微高一點的地方,站上去看看,學會憐憫,學會體諒。而非站在最高處,那樣只會高處不勝寒。」
沒想到安晟將張筱筱要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只得嘆息一聲道:
「無趣,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就是夏天太熱想要來這兒吹吹風。」
安晟從旁邊取下了他的弓,隨後瞄準這遠方,張筱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目光最遠的地方,那是上一次他設下旗幟的地方。感情這裡還有紀念意義。
「我是個弓箭手,喜歡待在高處,這樣我的箭會威力大增。」
張筱筱聽著覺得有道理,便說道:
「我也聽說了你這神射手的厲害,你說神射手有沒有什麼特別,比如從小目力就特別好,咱們可以辦一個比賽,選取其中優秀的人才,專門培養做神射手,以後說不定能夠立下大功。」
張筱筱給了他兩個建議,安晟對於她當真是刮目相看,龍婺城與蒙鹿當地居民數量銳減,安晟上書將蒙鹿的居民遷移道龍婺城中生活,而在龍婺城與蒙鹿的奴隸則領受恩典改為平民。
現在能夠用他們構築防線,將來又可做為一道天然的屏障,這是一步好棋,而且安晟特意請旨,讓皇帝降下旨意,以示恩典。
皇帝收到奏則,安貴妃枕邊風一吹,這事兒水到渠成,張家至少不再是奴隸之身。張筱筱也算對張素靈稍微有些交代。得到這個消息,張筱筱便立刻會了蒙鹿,那埋在一堆草圖中的張父當真是激動不已。
「總算不再是罪人了。」
張父只說了這話,張筱筱看著一家老小抱在一起痛哭的模樣實在動人,倒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張素靈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她這個女兒倒是成了家中的寶貝。
都說大舅子小舅子不太好惹,張筱筱看著自己這三個兄弟倒是忍不住偷笑起來。安晟正與他們喝酒,目光轉向她,看她笑容滿面的樣子,心裡也舒服。
「多謝你,安晟哥哥。」
張筱筱對安晟謝過,她行禮的模樣實在讓人有些忍俊不禁,張母,忍不住湊過來扶著她的手,讓她擺正,說道:
「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都幹什麼去了,便是連這些女兒家的規矩全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張筱筱摸了摸頭,隨機又被打了,她平日這些小動作倒是都被張母一一挑了出來,好生訓斥了一番,尤其是她還看到安晟的衣服破了洞,張筱筱竟然完全沒有發現的時候,痛心疾首。
「你這丫頭,以前可是最細心的,怎地安大人的衣服破了你都不知道,還不趕緊拿了針線過來縫補上。」
張筱筱哦了一聲敢要去拿針線,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她從小到大就沒碰過針線,如今又怎麼給人縫補衣服,總之不能暴露身份,故而她便說道:
「要不你留下衣服,我補好了還給你?」
張筱筱說完,安晟只是脫下了外套放在她的手上說道:
「麻煩素靈妹妹了。」
張筱筱抱過了衣服,忽然覺得一陣頭痛,張素靈竟然從她身體裡面飛了出來就變成了一陣虛幻的影子出現在她的面前,手指摸著這件衣服,臉上都是淚痕。
「你又怎麼了?」
張素靈摸著上面繡著的花朵說道:
「這是我親手給他做的袍子,我知道他要出征,特意在這裡面縫了一到最靈的平安福,還在外面繡上了蘭花草,他還一直穿著,你怎麼能說他對我無情了。」
額……
張筱筱看著這件衣服,忽然覺得不對勁兒,有一雙眼睛似乎在門口看著她。
「誰在門外?」
張筱筱問了一句,安晟推開了門走進來,他走了兩步,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裡衣,天氣漸漸冷了,可是他還是穿的單薄。看到張筱筱手中的針線,便說道:
「一件袍子,若破了便收起來就是了。不必你如此勞神。」
張筱筱哦了一聲將袍子放下,可是瞬間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她再轉頭,安晟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安晟慢慢的拿起了袍子說道:
「我其實一直覺得你變了很多,行為舉止,看我的眼神都在變換,素靈妹妹,你還是我的素靈妹妹麼?」
張筱筱走過去關上了門,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原來她與張素靈的諸多不同,讓安晟懷疑起了她的身份,現在還只是質疑,可今天這關她若是過不去,後果不堪設想。
張筱筱摸著門邊,手指描摹著門上的花紋,良久才轉過頭來眼中都是淚痕。
「安晟哥哥,我確實不是原來的素靈了。」
安晟眼睛微眯,捏著袍子認真的看著張筱筱,他審視的目光極具壓迫性。張筱筱一轉身捏著袍子,伸手打開了翻到其中的一處蘭草花,輕輕地摸著上面的花紋,聽著張素靈在自己耳邊將著當時他們分別的場景。眼神微微閃動,片刻之後淚水便落下來。
「當我爹不再是尚書全家流落蒙鹿為奴之後,當那些粗鄙的士兵對我用強逼我跳下懸崖之後,我便早已不是我了。」
張筱筱這話,說的安晟心裡很痛。
「安晟哥哥,我已經不是那個每天對著窗欞想你念你,一針一線全是思念的少女了,我的手很久不拿起針線,因為我需要我的手拿起武器保護我自己,保護我的家人。」
安晟想要靠近,可是張筱筱卻饒了個圈,拒絕他的靠近,手指緊緊貼著蘭草花,描摹圖樣地說道:
「這下面是你出征的時候,我去相國寺求來的平安福,那個時候我擔心你,我只能虔誠的祈禱。可是這段時間讓我明白一個道理,神明未必會聽到我的祈禱,人活著還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