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江,我只想你死
2024-09-19 05:00:10
作者: 雲蘿
殷紅血跡在江雲蘿胸口一點點暈開。
蘇蔓蔓眼中只剩下那一點赤紅,手中一松,「哐啷」一聲!
匕首便落在了地上。
她也像站不穩似的,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江雲蘿彎腰撿起匕首,仿佛沒感覺到胸前的痛楚。
她賭贏了。
蘇蔓蔓本就沒有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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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刺傷了一點點,留下皮外傷而已。
「這樣就可以了?」
江雲蘿擦掉匕首上沾染的血跡,抬眼看她。
蘇蔓蔓還有些微微的氣喘,指尖也不停的顫抖著。
聞言垂著頭冷聲道:「你要查便去查,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線索,也不想再回憶起那天的事!」
「好。」
江雲蘿把到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心情複雜。
今日能確認蘇蔓蔓並沒有瘋,已經足夠。
那幕後之人為了針對自己,竟逼的好生生的人在宮裡裝瘋!
何其狠毒!
江雲蘿的心底快速閃過一個影子。
可沒有證據,她也不能妄加揣測。
「你就從沒想過,那副畫像是從哪兒來的嗎?」
「呵,賊喊捉賊!」
蘇蔓蔓冷哼一聲。
江雲蘿不可置信的揚眉:「你的意思是我放的?」
「不是你還有誰!不然你拿什麼由頭來找我麻煩?」
江雲蘿無話可說。
只有心裡嘔的快吐血。
原主這給人留下的印象已經爛透了!
「那這裝瘋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嗎?」
她又問道。
蘇蔓蔓聞言一怔,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才沒好氣的回道:「不然還能是誰?」
江雲蘿沒錯過她剛才一瞬間的失神,卻沒再追問,只是轉而又問:「那除了你自己,宮內還有人知道你並沒瘋嗎?」
「你說呢?」
蘇蔓蔓這次鎮定了許多,把問題拋了回來,只是目光仍有些閃爍。
江雲蘿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和柳凝霜,是何時認識的?」
「柳凝霜?」
蘇蔓蔓微微皺眉,看著江雲蘿的眼神突然變得鄙夷。
「關你什麼事?」
「柳姑娘溫柔可親,不嫌我瘋癲,每次來看我時都帶著許多東西,又叮囑嬤嬤一定要照顧好我,待我如親姐妹!」
「你已橫刀奪愛,搶了她的心上人!當初你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流言和不知從哪兒來的畫像便將我折磨至此,現在豈不更是將她視為眼中釘?可柳姑娘從小在朔王府長大,有朔王庇佑,你有賊心也沒有賊膽!說到底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
江雲蘿:「……」
看起來是沒什麼問下去的必要了。
她沒有辯解,只是跟著她的話連連點頭,等她說完便直接道:「那我沒什麼要問的了,明日開始,我會派新的宮女來伺候你,每日也會有精緻吃食,你什麼都不用想,我自會把這件事情查清。」
說著,她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布包,打開。
「若還是信不過我,每日吃飯之前可自行驗毒。」
桌上,針尖閃著寒芒,並非她之前做的藥針,而是再普通不過的銀針。
把銀針往前推了推,江雲蘿沒再多說,轉身出了臥房,替蘇蔓蔓關好房門,腦海中回想著她剛才說的話。
【你江雲蘿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
錯了。
江雲蘿並非欺軟怕硬。
多年以來,原主仗著有太后的庇佑,早已霸道成了習慣。
平日裡就算對江容淵的幾位嬪妃有禮,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心裡沒有半分敬重。
若是哪位娘娘說話惹到了她,她還會言辭犀利的還嘴回去!
又怎會怕一個小小的柳凝霜?
無非是因為太愛凌風朔了。
因為想討他歡心,所以不想和柳凝霜發生矛盾,惹他生氣。
甚至打定主意要和柳凝霜搞好關係!
不然原主也不會在新婚之夜毫不懷疑的便收下她送來的催晴香料,還因此斷送了性命!
為了一個男人落得如此下場,著實可憐又可悲。
所以說,愛情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她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江雲蘿,不會再沾染半分!
江雲蘿想著,一路出了靜怡園。
要查的事情還有很多。
她原本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傳出流言的那兩名宮女。
但二人皆已身亡,就算深究,應當也查不出什麼。
二便是當初她找的那六個打手……按照東萊的律法,強艱未遂,應當罪不至死,此時還在牢里關著,要待滿十年才能出來。
但那幾個人當年經過拷問,也一口咬死了原主,現在過了這麼久,就更不會說真話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見到人,她有的是辦法!
江雲蘿加快步伐,打算直接去製法司一趟。
沒想到餘光卻看到兩道人影,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看清來人,江雲蘿停下了腳步。
對方也站在了幾步開外。
來人是一對正手挽著手的夫婦。
男人身姿挺拔,眉眼柔和,與江容淵有七分相似,手中一把銀絲鑲邊摺扇,周身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
女人個頭不高,面容秀麗,站在男人身邊顯得格外小鳥依人,一副文文靜靜的模樣。
正是東萊的三皇子與三皇子妃。
江唯譽與秦如夢。
他們似乎也要去靜怡園的方向。
四目相對,江唯譽面色微微一變,緊接著又恢復了那副面帶淺笑的模樣。
「三堂兄。」
江雲蘿率先打了聲招呼。
江唯譽沒有說話。
秦如夢趕忙跳出來打圓場:「竟在這裡碰到雲蘿郡主了,真是好巧,我與王爺正要……」
「你去找蔓蔓了?」
江唯譽突然開口,眼神不動聲色的從江雲蘿身上掃過。
江雲蘿聞言點了點頭。
「御花園之事,想必三堂兄已聽說,雲蘿此次前來,正是因為擔心蘇姑娘的病情……」
她的話還沒說完——
「跟著風朔出去了一趟,倒是變得規矩了不少,看來當初皇祖母說什麼也要讓你嫁給他,好好約束一番,也不無道理。」
江唯譽說話不疾不徐,看著她的眼神卻暗藏鋒銳,說著,又突然話鋒一轉。
「我聽說,你在戰場上立了許多功勞,方才去見父皇,他稱讚了你半天,說你已有所成長,今非昔比,如此,倒是難為你還記掛著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想著來看蔓蔓,果真是成長了許多。」
江雲蘿略一抿唇,對上他審視的目光,空氣在一瞬間仿佛被揪緊。
若說他開始的話還算客氣,那最後一句,便是實打實的嘲諷了。
但,江唯譽始終是笑著的。
仿佛真的是在稱讚江雲蘿,沒有半分別的意思。